《知年》 “你是千堆雪我是长街” * 梧城好多年没下过雪,今年倒是难得,街上飘了星星点点。 本来今年是打算和叔叔一家过个年,前一天严月打来电话,说陈家爷爷身体不大好。 “知年,你赶紧回来吧。” 挂断电话之后她也只能和叔叔说抱歉,今年过年得回北城那边了。 叔叔婶婶虽然嘴上不说什么,心里也挺失落的,她赶紧哄着说, “哎呀叔叔,我毕业以后回梧城上班,到时候你们还要烦我呢。” 他们二人这才笑出声来,说着巴不得她赶紧回来。 晚饭过后江晓言和叔叔一起送她去机场,,一路上江晓言都在说陈家这不行那不行,江庆丰啧了好几声,她还是当没听见。 “姐,你去陈家几年了?” 江知年看着窗外,这会正是傍晚,夕阳已经落下去了好大一截。 “满打满算,九年了。” 到了机场以后,和二人告别,她又踏上了回北城的飞机。 梧城飞北城一般三个小时,今天可能遇上气流,飞机时有颠簸。 看着登机前陈叔叔给她发的微信, “知年,今天晚上小其去机场接你。” 息屏以后想着,韩其又要开始说教了。 可能是连日奔波,没一会她就睡着了。等再醒过来,飞机已经在下滑。 打开手机看着韩其的轰炸消息,问她飞机是不是晚点了,她笑了笑没说话,想着下机以后再打电话得了。 刚到出口韩其的电话就过来了。 “江知年,你这个没良心的,我都要冷死了,北城下雪你不知道啊!” 噼里啪啦说了一堆,说车打着双闪,从前面出来就行。 她背着个包,里面就一个电脑和一些日常用的。 顺着出口走过去就看到了车,她正准备快步过去,才发现车门边站着个人。 那个人在抽烟。 江知年一时看呆,也不知道是不是雪落在脸上,产生了幻觉。 但是随着韩其的叫声,她才反应过来,没看错。 是他。 韩其催着她上了车,看看副驾的人,再看她。 “正好今天阿旧从英国回来,我一起接你两了。” 没人回应。 韩其感觉没人讲话怪冷清的,他又受不了这个,转头笑着就开始 “江年你都不知道,你三哥可是7点就到了,在这等你等了三个小时了。” 副驾的人还是说话了。 “开你的车。” 江知年感觉头有点晕,但还是整理心绪,故作镇定和前面的人说 “三哥,你回来了” —————————— 主打一个酸涩 “情人毫无常理” 车一直在往西边走。 不过半个小时,就已驶入秋山的别墅区。 外看只有林木茂盛,谁又能想到里面的熠熠生辉。 陈家老宅。 大门大开,车缓缓驶进,江知年拿好了包就准备下车。 转念一想,还是该等一下的。 下车以后站在花坛边,看着他们从后备箱拿出行装。 应该都是陈旧的。 正在踌躇要不要添把手,陈叔叔从正厅出来了,看到她一个站在那,笑着走下来。 “年年,快进去吧,你哥他们自己拿就行了。” 说完和陈旧远远打了个招呼,便约江知年进去了。 家里的佣人来帮陈旧他们搬运行李,韩其点了根烟在花坛边站着。 “你怎么对江年爱答不理的,人家叫你你也不回声。” 说着是不是在英国这六年把这个妹妹忘了,陈旧只是淡淡出声: “我只是累了,不想讲话。” 两人就站在那抽烟,韩其絮絮叨叨说了一堆,无外是他这几年为何不回家。 烟已燃尽,陈旧看着院前那棵玉兰花树, “进去吧” 韩其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今天林家的也在。” 陈旧只是愣了一小会,仍是走进了正厅。 * 江知年走到正厅才发现,今天人有点多,林煊阳也在。 还有他妹妹,林茉。 家里人看到陈士明他们进来,都笑着相迎。 严月也看到了自家女儿,拉着她到沙发去坐。 林煊阳这时走过来, “知年,好久不见啊。” 江知年淡淡笑着,和他打了招呼,林茉也过来和她们谈笑,说着前几天在南疆游玩的趣闻。 江知年看着面前的她,突然反应过来,怎么会这么巧,陈旧回来了,她们也过来了。 林家和陈家是世交,老人们都一起走过那段峥嵘岁月。 她们家就在陈家斜下方那个路口后面。 楼上传来佣人的声音, “老先生说可以到饭厅用饭了。” 说完陈家老爷子便在大伯父的搀扶下走了下来。 韩其和陈旧也在这时走了进来。 陈贺劲看着许久未见的孙子, “回来了,回来就好。” 说着众人都已陆续到饭厅坐好。 陈贺劲自然坐在主心,旁边则是陈家大伯,陈松明。 江知年和妈妈坐在一起,这时陈嘉年跑了过来, “我要和姐姐坐一起。” 陈嘉年已经快要12岁,是陈家最小的孙辈,老爷子很喜欢这个小孙子。 看着小孙子的动静,陈贺劲笑呵呵的出声 “知年,你弟弟可想你了。” 江知年笑着摸摸这个弟弟的头,严月也在一旁附和着笑 “嘉年这才几天不见姐姐,就开始缠姐姐了。” 家人们都笑着说姐弟两感情好,大家都知道。 江知年心下却没什么感觉,他们陈家人,从来都是,惯会说好听话的。 陈旧换了件衣服才进来,一看只有林茉旁边有位置,面上不显什么,还是过去就座。 老爷子看着一大家子都齐了,不甚开心,再看看陈旧和林茉。 “老三,你和林茉也好久没见了,这次回来可以好好叙叙旧了。” 说完更是有一种撮合成功的,得意的笑。 江知年也才反应过来,原来是这样的。 压下了心里那点波澜,淡淡吃着菜。 陈旧却没给他回声,邱芝兰看了他一眼, “好的,爷爷。” * 陈家人口多,老爷子有四个孩子,今天除了陈岐哥,都到齐了。 韩其坐在江知年旁边,和她悄声讲着: “外公这是要撮合三哥和林茉啊,你怎么看” 江知年不知怎么回答,还是笑着说 “挺好的。” 韩其说她这几年也越来越闷,转头一想, “江年,你不会谈恋爱了吧。” 他这一出声,却吓到了林茉,不小心被呛到,严月和陈士明关切的看着她,让她慢慢的喝点水。 陈嘉年却笑出声,到爸爸身边笑着说 “韩其哥说我姐谈恋爱了,爸爸。” 突然整这一出,老爷子他们也听见了。 老爷子这几年很喜欢江知年,大概是因为家里都是孙子,只有她这一个孙女。 虽然也不是亲的。 邱芝兰这时出声, “年年都24了,谈了恋爱怎么了,嘉年你舍不得姐姐啊。” 陈嘉年瘪瘪嘴,说着姐姐不要太早结婚啥的,大家都只当是小孩子的玩笑话。 老爷子却突然说话 “知年,有合适的对象就领回来给爷爷看看。” 江知年此刻只想遁地,心想这顿饭啥时候吃完。 刚刚呛到脸上还有微红,大家心照不宣只当她是默认了。 林茉看她哥有点心不在焉,正要转头和陈旧调侃,却只看到陈旧像发什么懵一样。 呆坐着,林茉叫了他两声,他才回过神来。 心下戚戚,对啊,她是有男朋友的。 真长情。 ———————— 噫呜呜呜噫 “你与我相差太远分开太远” * 夜色渐晚,这顿饭也已接近尾声。 江知年不知道别人吃的怎么样,她是吃不出什么滋味。 佣人们收走餐具之后,她不小心和陈旧对视,但也只是一闪而过,陈旧转头和林煊阳他们说着话。 好像是她的错觉。 出了饭厅严月说等会她们一起回家,她应声说好,便坐在院外的长椅上等。 林茉她们走了出来,韩其看到她一个人坐着,跑着过来 “江年,我们等会去上月,一起去吧。” 她准备拒绝,这时大门开了,是陈岐哥的车。 他公务繁忙,这会回来,应该也是看看老爷子。 韩其拉着她哼着,很久没一起喝过酒了,好不容易人这么多。 陈岐下车就看到他两,转头和林家兄妹打了招呼。 “你要拉知年去哪里啊” 韩其向来是怵这个大哥的,收起拉江知年的手, “大哥,我们想约江年去喝一杯。” 江知年都说了不去,陈岐笑了笑说道: “你们年轻人聚一聚也是挺好的,去吧知年。” 陈岐的话没人不听,韩其一看稳了,转头和林煊阳眨眨眼,让他去车库开车。 这会陈旧走出来了。 他看到陈旧,再看了一眼江知年。 小姑娘原来是为了这个不想去,他倒当了坏人了。 陈旧过来叫他,他看着这个多年不见的弟弟, “老三,成熟了。” 陈旧淡淡的笑,应承着大哥的话,林茉加入了他们的话题,调侃陈旧其实是老了。 韩其和陈旧他们早就约好了,只是突然又多了一个人。 他们两都不知道。 林煊阳开着车出来,喊着她们上车,严月和陈士明也从正厅出来了。 江知年说和叔叔说一声,韩其笑她还有门禁。 陈旧这会才听到,看来她也要去。 严月说着早点回来,林茉和江知年都上了车,韩其他们还在和陈岐叙旧。 韩其说着时间不等人,便拉着陈旧走了,陈士明这会喊了他。 “阿旧,等会把你妹妹送回家啊。” 韩其帮着他应好,便拉着他上了车。 陈岐看着他这个样子,怎么不太愿意。 转念一想,这么多年怎么都过去了。 * 林煊阳开车,韩其坐在副驾,剩下的就是林茉她们三人坐后排。 只有她和陈旧心事重重。 韩其打开了话匣子,说着今晚不醉不归,林茉也应声说好。 林茉转头和江知年说,最先醉的肯定是韩其。 江知年也微笑附和。 她刚来北城的时候就认识了林家兄妹,林茉她们同级,只有林煊阳大她们一级。 林茉人很温和,笑起来眼睛弯弯的,谁见了都喜欢。 她也挺喜欢林茉的。 又想到爷爷在饭桌上说的,林茉和陈旧,应该是要在一起的。 看着窗外路过的车水马龙,路过一个红灯。 林茉低声开了口 “知年,你真有男朋友了呀。” 江知年只是笑笑,当作回应,她却为她哥捏了一把汗,林煊阳喜欢江知年,她也是去年才知道的。 但是她这个哥哥一直没付诸行动,让她看的都心急。 现在这不就没戏了吗。 声音虽小,但是毕竟他们都坐一排,陈旧是听到了的。 * 到了酒吧,韩其一口气点了很多酒,林煊阳坐他身边,让她喝不了就少喝点。 或许是已经一杯威士忌下肚,她比刚刚在老宅,更温和了一些。 “二哥,别担心我。” 这个话又不适时宜的被陈旧听到了。 陈旧只是闷闷喝着酒,但是眼睛总是忍不住往她那边瞟。 六年了。 她更漂亮了。 头发是齐肩的,酒吧热,她把外套脱了,紧身的高领毛衣,看得出她的曲线。 不知道为什么,江知年总感觉有一道炽热的目光。 但她也不敢看,她不想再对视。 * 喝到中场,林茉和韩其都去了卫生间,本来林煊阳在还好,林煊阳接了个电话说要出去一下。 吧台上就只剩她和陈旧。 避无可避,她没来由的一阵心慌。 终是侧眼对上了他的眼。 这次是江知年先错开了,陈旧又是两杯闷酒下肚。 林煊阳回来了。 他没有发现两人的异样,只说着可能得早点回去,家里有事。 林茉从卫生间回来,便听到哥哥的话,大家举杯喝着,林煊阳转头问江知年等回怎么回去。 江知年正要说打车就行,韩其插了进来, “舅舅说让三哥送她,别担心。” 江知年看了他一眼,他却没什么反应,这样正好。 “我自己打车回去就行,大家都喝多了。” 林茉倒是真的有点微醺了,靠在她肩上,说和她们一起回去就行的话。 陈旧开口了。 “我叫了代驾,等会一起走。” 不言而喻,是给江知年说的。 她只低下头。 林茉兄妹车来了以后,她们道别,林煊阳还不忘和她说了一句, 到家和他说一声。 呵,管这么多。 陈旧叫的代驾到了以后,先把韩其送走,韩其不住秋山那边,他醉醺醺的喊着让三哥把江年安全送到家,便走了。 不多会他和江知年叫的车也到了,江知年像是见鬼一样先坐上了副驾。 他嗤笑一声,算了。 回秋山的路上一路无言,司机暗暗想着应该是小情侣吵架了。 陈旧却像真醉了。 他今晚本不回秋山住的,但是还是上了车。 江知年一路都不知道在想什么,她只想着等会该怎么得体的和他道谢。 到了路口,司机说着这里有管制,上不去了,只能请他们走一趟。 江知年下了车,陈旧却像醉了一样站在路边。 她想着还是问问 “三哥,谢谢你送我回来,我先回家了。” 说完像是叹了一大口气,转身便往家走。 陈旧却突然拉住了她。 “江知年,你怎么不问问我” 说完便没了下文。 江知年感受着他手掌传来的温度,像是被烫了一下。 她想挣开,越挣扎他拉的越紧。 两人就这么无言对着,陈旧像是认输一样,还是放开了她。 冬天的秋山,已经没什么叶子了。 她却好像听到落叶的声音。 抬头看去,又下雪了。 看着眼前的人,她没再说话,转身走了。 陈旧看着她的背影,飘下来的不知道是雪,还是他眼里的泪。 “你为什么不问问我,这么多年好不好。” “客套都不行吗” 哑声说完,反正她也听不到。 打开手机叫了车,和她往反方向走下去。 * 江知年只感觉,这条平时十分钟就可以走到家的路,她好像走不完了。 眼泪混着飘下来的雪花。 没人看见。 “困在禁地也仍然爱你” 大年三十那天陈老爷子说了,家里人都得回来吃团圆饭。 江知年和弟弟玩着乐高,只听她妈这么说了一句。 那天晚上到现在,已经过了两个星期了。 没事的,她在心里默默安慰。 陈嘉年却突然来了心思, “姐,你真的有男朋友吗,怎么不领回来家来看看。” 江知年只是好笑,这小鬼头什么时候这么八卦了。 她前几天就做了打算,不论真假,就说自己有男朋友就行。 这样就好。 “会带回来的。” 陈嘉年却是惊讶,看来不是假的,不过他姐开心就好啦。 严月看着姐弟两玩的这么开心,说着要去叫爸爸回来吃饭了。 陈士明应该是过去大伯家,他们几家都在秋山,只有熙明姑姑嫁出去以后到东边住了。 江知年约弟弟收着乐高,只听到门口传来声音,应该是叔叔回来了。 这个时节,天天下雪。 严月到门口等着丈夫。 陈士明进了客厅以后,拉着严月就说, “刚刚大哥和我说,这次团圆饭林叔叔他们也会来。” 江知年也听到了。 团圆饭从没来过别的人家,都是亲戚,虽说林陈两家亲近,但是如果是林家。 林茉。 想着她起身去接水,身后传来严月不大不小的声音。 “那应该就是要给阿旧和林家小女儿定下了。” 她脑子里面都是这句话,失神看着门外。 水烫到了手她才回过神。 严月看过去,只看到手被烫红了一大片,啊的尖叫,还吓到了陈嘉年。 “知年,手烫到了怎么不说话啊!你这孩子!” 陈士明赶紧去拿医药箱过来,夫妻两给她简单的处理了一下。 陈士明看她表情不对劲, “年年,想什么这么出神” 她转头笑笑,“就是,挺疼的,叔叔。” * 陈旧这段时间一直住在橡树湾,每天想个颓人一样喝酒。 韩其来找他才发现他这个鬼样子,本来以为这人是不是有什么毛病。 但是看他那个样子也不像一天两天了,肯定有什么是他不知道的。 “三哥,你是不是在英国金屋藏娇了。” 陈旧听他这话,酒也醒了一半。 噤口不言,脱了衣服就进了浴室。 水雾升起的时候,他看着镜中的人,18岁的时候确实是想过的。 金屋藏娇。 韩其坐客厅玩着游戏,林煊阳打来电话说今晚喝一杯, “好啊,我这会在三哥这,等会我们一起过来。” 陈旧出浴室只问他是谁,韩其说了林煊阳他只点头。 突然想起什么。 “林煊阳是不是喜欢江知年?” 韩其玩着游戏,却还是忍不住给他竖了个大拇指。 “您这才回来多久,这都发现了。” 陈旧问他什么时候的事,韩其想了想, “江年是他的学妹,好像去年的事,我也只是听林茉讲过。” 具体的林煊阳从没对他说过。 说到这个韩其就来了兴趣。 他关了手机,看着正在穿衣的陈旧。 “江年真神秘啊,有男朋友也不让我们知道。” 他期待着陈旧和他吐槽两句,但是陈旧却像个没事人。 “不是吧,你们高中的时候可好了,怎么现在都没什么反应。” 陈旧听到高中,就像看到了以前的事。 “那是以前了。” 这么多年没见,一时冷淡也很正常。 韩其没反驳,因为他也说起,这几年江知年都很沉闷,没以前活泼了。 却像戳中了陈旧的命门。 “等会你套套林煊阳的话。” 韩其一脸懵,不过马上就反应过来。 “懂嘞,哥。” * 还是在上月喝酒。 林煊阳约了一个他朋友一起过来,就他们四人。 喝了一会,陈旧给韩其使了个眼色,韩其马上接收到。 倒了杯酒就和林煊阳挽肩搭背, “林哥,你是不是还喜欢我那小表妹呢” 林煊阳今天本就多喝了一些,听到江知年,眼神还是黯了下去。 看着杯里的酒,还是缓缓开了口 “我去年就和知年表白了,她拒绝了我。” 韩其都懵了,啊,不是,怎么一套就套出来了。 “她为什么拒绝你啊” 林煊阳笑笑, “她说她很爱那个人。” 韩其更是晕了,那个人?那个人是谁啊,大脑突然反应过来, “那江年这个恋爱应该是谈了好几年的!” 陈旧也默默放下了杯子。 林煊阳接着开口, “她说她以后要回梧城,她那个男朋友大概率也是梧城人。” 韩其想想也是,看林煊阳满眼失落,他赶紧热热气氛,举杯接着喝酒。 陈旧却像被霜打了一样,不过现在也没人管他。 梧城人,谈了很多年。 这些条件迭加起来,应该就是那年他见到的那个人。 “江知年,你好样的。” 只有他一个人陷在过去是吗。 陈旧看韩其已经醉醺醺的,拿了韩其手机过来,他的密码一猜就准。 打开微信翻到江年。 开始输入: “来上月接我。” 发完消息以后他脱力坐在沙发上,他现在是在干什么呢。 还想证明什么。 江知年在家里躺着敷面膜,微信突然跳出消息,一看是韩其。 喝醉了?那怎么不让陈旧去接。 她想了想输入:“我已经休息了,你让三哥去接你吧。” 陈旧看着她回复的,不知是气还是想笑 “三哥也醉了。” 她看到这个消息,那陈旧也在喝酒,算了,别去了。 电话却打了过来。 韩其醉醺醺的声音传过来,“江年,快来接我们。” 说完就挂了。 江知年想,反正他们三个一起回来的话,不会有啥事。 还是从床上起来穿好了衣服,给妈妈发了个微信,到车库开了车就出门了。 * 电话是陈旧打了让韩其说话的,说完他们已经醉的不行了,只有他还清醒。 他先给林煊阳叫了车,送他上了车以后,看看时间,如果她已经出门了,应该半个小时不到就过来了。 他看着杯里的酒,又喝了一杯以后,眼眸一转看着韩其。 没多会给韩其叫的车也到了。 韩其还以为是江知年过来了,叽里咕噜说了一堆。 陈旧看着车走远。 他此刻应该是个猎人,在等猎物。 —————————— 江知年:不是 我不在给我扣这么多帽子 表哥内心os :怎么我什么都不知道 “凭着记忆跟你热吻” 北城的雪就没停过。 江知年到上月附近的时候,雪不算大。 她停好车就给韩其打电话,却一直打不通,看着窗外的雪,下车到后备箱找了把伞。 走到门口她也不想进去,毕竟还有一个陈旧在那。 接着打电话的时候,前面走来一个人,就站在她前面。 稍稍抬起,撞上那人的眼神。 陈旧。 她一时不知作何反应,怯怯叫了声三哥。 “韩其已经走了。” 江知年一脸疑惑,那叫她来这里……是要干嘛。 “我也醉了,麻烦你送我回家。” 江知年看他眼神清明,分明不像醉了,本着不想和他过多交流, “我给你叫个车吧。” 江知年身高在女孩子中算高了,但是看陈旧的话,还是得仰头。 陈旧的表情还是那么平静,说出的话却让人摇晃。 “江知年,你在怕我。” 江知年本想说什么辩解,他却已抬腿走向车那边。 他怎么知道那是她的车。 不给人说话的机会,他已经打开车门坐进副驾。 江知年心乱如麻,明明不想有太多交集,为什么还是绕不开。 认命一般坐上了车,还没等她说话,陈旧淡淡开口。 “橡树湾。” 敢情今天真成了他司机。 一路上两人都不开口,陈旧放低位置,侧眼看着身边的人。 车里都是她的味道。 高中的时候她不喜欢香水,这味道也不像香水,像是沐浴露的味道。 他越想,真感觉有点醉了。 江知年坐的挺直,他就坐在副驾,这么近,他的眼神怎么可能感受不到。 她现在只想车开的更快一点,赶紧把这个人送回去。 一路上却都是红灯。 陈旧看她这样子,不自觉笑出声。 “江知年,我已经25了。” 她听到这个话,脸上开始微烫,陈旧的意思多明显。 他已经不是19岁那个陈旧了。 她只淡淡嗯了一声。 车拐个弯马上就到小区的地下车库,她看好位置停好。 陈旧却还是不下车,也没解开安全带。 眼睛闭着让人以为睡着了。 “到了。” 陈旧解开了安全带,却还是没下一步动作,就那样看着她。 她总感觉今晚不对劲,为什么韩其打的电话,却走了。 坐在那她突然想到一种可能,是他。 他是故意的。 再看陈旧现在,他喝了酒,那眼神像是黑夜,车里只有一个小灯在亮。 就这样对上了,她们的眼。 就算她不想把他想的这么卑劣,但是她忘了吗,他做过更卑劣的。 “你是故意的。” 陈旧没说话,只是笑。 她气极解开安全带,突然被他一把拉过去。 近在咫尺。 她不敢动,只是瞪着他。 陈旧看她那副要杀人的模样,对了嘛,这才是她。 生动的她。 鼻尖相抵,呼出的热气都在彼此面上。 “江知年,我很想你。” “六年都在想。” 江知年想奋力挣开,陈旧却把她放倒死死抵着她。 座位不知道什么时候也放低了。 “你就没有什么想说的吗” 江知年看着自己完全在他圈禁之下,是屈辱。 “说什么,说我也想你?” 陈旧看她张牙舞爪的样子,罢了,从来都只有他认输。 但他不认命。 俯下身看着她,就这么看着。 江知年受不了他的眼神,手脚并用的要推开他。 “说句好听话哄哄我,不行吗” 她顿住,这句话,以前他常说。 陷入思绪,看着两人现如今的样子,鼻一酸,眼泪还是掉下。 迎接她的却是陈旧的吻。 就这么吻下来,这个吻,很轻。 像怕她跑了一样。 她紧闭着,陈旧本只想浅尝辄止,也不枉今夜。 看她这态度,他也来了气。 手摸上了她的腰,那是她的敏感处。 这更加剧了她的挣扎,却也让他的小舌有可乘之机。 嘴巴就这么被他打开,他缠吻着她的唇舌,车内的气息也逐渐升温。 江知年不愿被他这么禁锢,狠狠咬上了他的唇。 陈旧却仍旧在抵死亲吻。 血的味道在两人口中流动。 不能再这样,不能。 她使出了狠劲,奋力甩了陈旧一巴掌。 陈旧的唇上鲜血还在涌出,右脸已经肉眼可见的肿起来。 他本还想按下去,江知年强忍着眼泪开口。 “你不就想睡我吗。” 但是陈旧,别忘了, “我是你名义上的妹妹。” 说完这句她再也忍不住了,崩溃着哭出声。 边哭边抖着,让他滚。 陈旧清醒过来,他做的太过分,但是他已经在忍。 如果没被她的哭惊醒,他今晚或许还要再把她扛回家。 反正他早就不是人了。 身下的人哭的悲恸,他木然的坐回副驾。 “对不起,我失控了。” 江知年整理着被他揉乱的上衣,没再给他一个眼神。 “滚。” 陈旧看着她,决然的开口: “我在英国躲了六年了,我不敢相信你有男朋友,我也忘不了过去的事。” “今天是我对不起你,不会再有下次了。” 江知年无语 “你知道我有男朋友你还这样?” 陈旧只是淡淡开口 “我是畜生,你不是早就知道。” 两人就在车上平静的坐着,刚才的那场缠吻,好像没发生。 “知年,我忘不掉。” “为什么只有我一个人停在过去。” 江知年的眼泪又不争气的掉了下来,停在过去的何尝只有他一个。 却还是漠然的开口 “我男朋友对我很好。” 陈旧听到这话,这么多年的痛好像都在今天发作。 “那就好” “我想,从今天开始我会努力忘的。” 他本还想体面的祝她和男朋友幸福,话到嘴边却是怎么都说不出来。 下车之后江知年像甩掉恶鬼一样,猛的打了个弯,就只剩下他一个人站在那。 陈旧摸着唇上的伤口。 或许真的,该放下了。 但是这么多年了,他也没做到。 * 江知年一路上都在哭。 越哭越崩溃,眼看已经要到秋山了。 她突然惧怕,要是陈旧发现男朋友是假的,更疯的他都做得出来。 “彼此怎能爱下去” 大年三十这天,陈嘉年兴奋的拿着爸妈给的红包,敲响了江知年的房门。 江知年刚换好妈妈买的衣服,一猜就知道是她那个调皮小弟。 她也拿出了早就准备的红包,开门的时候陈嘉年看姐姐手上的红包。 “这是给我的吗姐姐。” 开心笑着收下,下楼的时候还不忘和妈妈炫耀。 严月笑着说这是姐姐精心准备给你的,陈士年和春姨在贴对联,看那个皮猴子手舞足蹈的,把东西给了春姨。 拿出早就准备好的红包,递给知年。 不忘口头教训一下儿子,“你姐姐辛苦赚的,你别乱花啊。” 江知年本不想收了,都这么大了,没理由再接压岁钱。 严月看出她的犹豫,让她赶紧收下,不然陈叔叔要不开心了。 这话惹的春姨也笑出声,谁都知道陈士明最是好脾气。 严月喊她坐下,说着别再去兼职了,好好准备学业,毕竟只有半年就毕业了。 这钱是她帮学校合作的报社做校对赚的,家人也都知道。 严月本想借题发挥,喝了一口水看着陈士明,陈士明知道她想说什么,忙不迭出声。 “毕业以后想回梧城的话,我们送你回去。” 江知年看着他,知道妈妈其实一直不太同意,但是陈叔叔既然支持她,她妈便不会说再多。 严月是想让她留在北城这边,毕竟北城这边的大学,选择也更多。 从小到大她想学什么,她也没说过什么。 可能是年纪大了,总是舍不得孩子离自己太远。 “那梧城那边谈的怎么样了,年年。” 江知年说着元宵开学以后学校就要签合同了,严月便没再说什么。 陈嘉年调皮,把窗花那些都折错了,陈士明和严月边笑边整理着桌上的物件,说着要收拾他。 他便跑到姐姐身边, “姐姐会保护我的。” 一家人吵笑着,江知年看着这温馨幸福的一切,心里暗想着。 真好,会一直这么好的。 * 午饭过后陈士明和严月先过去老宅,就只剩陈嘉年他两在家里。 陈嘉年说要上楼拿个东西,江知年在客厅坐着等他。 春姨进来了,说有人来找她。 林茉随后就进来了。 江知年奇怪,怎么会突然到家里,林茉搓着手边说真冷,边坐到她身边。 “知年,我来是想问些事情。” 江知年点点头,示意她继续说。 林茉的脸上带了一丝绯红,嗫嚅着开口, “就是,陈旧,你知不知道他喜欢什么呀。” 江知年怔住了,怎么会来问她。 林茉也觉得不好意思,“以前你们几个都是形影不离的嘛,韩其又说不出个所以然 我只能来问问你了。” 江知年松了一口气, “我们也好多年没联系了,他的喜好我也不太清楚。” 林茉见状低下了头,唉声叹气的,说着那可怎么办。 江知年心觉,原来林茉是喜欢他的。 林茉这人随性,喜欢什么从不遮掩,以前她就知道,只是没想到这一层。 林茉接过春姨递来的水,看江知年这样子也确实不知道。 却还是想和她诉说些什么。 “你也知道,陈爷爷和我爸爸,都希望我和陈旧订婚。” “我和陈旧从小就认识,他这人吧,对人一直都是淡淡的。” “高中那几年感觉他和你很亲近,说到底你也是他妹妹,我才会想着来和你打探打探。” 江知年没想到她就这么坦然的说出订婚,还是没忍住问了一句。 “那你真的想和他订婚吗” 林茉笑了笑,说出在英国读大学的时候,她在爱尔兰,陈旧在伦敦,有一年她生病发烧。 和她哥打电话,她哥放心不下,说着请陈旧过来照顾她,她以为陈旧不会来的。 那天陈旧还是来了,带她去了医院,照顾了她两天才走。 “就是那次,我觉得他这个人,也是有人情味的。” 她本科那几年也和陈旧吃过几次饭,但是陈旧还是像以前那样,淡淡的,你问我答。 让她怀疑那天去爱尔兰看她的那个人,是陈旧的分身。 说完这些她也笑了,江知年听完却只是呆呆的,没什么表情。 “那挺好的。” 林茉接着说,她总感觉陈旧在英国那几年,很厌世,有次去咖啡厅,她说着话,陈旧就在那发呆,她还记得叫了他好多次,陈旧才回过神,连她说了什么都不知道。 江知年没想到今天她会和自己说这么多,关于陈旧的话题,她其实不想接话。 但是林茉这些话,确实是出自她真心。 或许她和陈旧在一起,会是幸福的。 陈旧,应该也会幸福吧。 林茉看她好像想问什么,马上猜到 “你是不是想说,我喜欢他。” 状似思考了一会,“喜欢,是有一点的吧。” 她说陈旧这么多年好像没谈过恋爱,男女关系并不混乱,这也是她能接受这场订婚的原因。 又打趣的问,高中的时候呢。 江知年看着外面的树,摇了摇头。 林茉的电话响了起来,是林父喊她回家拿东西。 挂断电话以后和江知年说要走了,然后起身,江知年起身送她。 像是下定决心,叫住了她。 “我想了一下,他以前好像喜欢木质香水。” 林茉喜笑颜开,说着谢谢就跑了出去。 等林茉走后,她浑身泄了气,默默安慰自己,会好的,会好的。 陈嘉年在楼上偷听了半天,这会看人走了,小跑着下来。 “姐姐,林茉姐是不是要成我们的嫂子了。” 江知年点点头,说上楼换件衣服就过去爷爷那。 关上房门以后,瘫坐在地上,虽然早知今日,但是她的心,为什么还是会痛。 看着桌上那副画,终是再也忍不住,眼泪夺眶而出。 那是陈旧给她画的。 —— 我也好痛 越写越痛 陈旧对林茉只是出于对邻家妹妹的关心噢 后面会提到的 写这本一直都在听你瞒我瞒 很贴 小记 感谢有宝宝喜欢知年。 这本书对我来说是酸甜口的,文比较慢热,剧情发展也是慢慢的。 每一章的标题都是粤语歌词,大多都是我喜欢的歌。 关于简介上的破镜重圆不知道能不能圆,字面意思上可能觉得会be,但是!我是不会让他们be的! 破镜重圆这个词看似很美好,但是陈旧和江知年失去彼此的六年是回不来的,过去的事情已经发生,只能期待未来。 存稿不太多,但是我会努力狂肝的。 这本书大概率写20w字,希望大家喜欢。 ——满止满止 “难捉摸这路里尽头” “我等候又退后 难捉摸这路里尽头” * 老宅今晚热闹得很,陈嘉年约着陈岐家的孩子在院里玩闹。 长辈们都在谈天说地,韩其约江知年出去一起放炮仗,江知年也没推拒。 邱芝兰这会坐到严月身边,悄咪咪的打探, “知年的男朋友你见过了吗” 严月说着还没见过,反正迟早都会领回来的。 话锋一转开始打趣二嫂,“二嫂最近很开心呀,是不是因为阿旧要订婚了。” 邱芝兰确实很开心,林茉这孩子她很喜欢,知根知底的,人落落大方。 “和阿旧是天作之合。” 两人说着林家应该要到了,转过头林家一行人就从大院走了进来。 韩其和江知年看到长辈进来了,也收起了那些小玩意。 林茉的爸妈大哥二哥都一起来了,可见今晚确实很重要。 和长辈打了招呼之后,江知年不经意抬头,却碰上了站在二楼窗边的陈旧。 他只淡淡看了一眼便走开。 陈老爷子这时也下楼了,和林向亭夫妻客套着,让她们随意。 林向亭连忙上前搀扶着陈老,“老首长近来身体可好。” 陈贺劲开怀大笑,“儿孙都在身边,身体比以前好多了。” 说完他们便在正厅坐下拉家常,无外就是身体和公司。 韩其冷不惊冒出一声笑,扫视一圈却没看到陈旧,用手肘碰了江知年。 “三哥呢,怎么不见。” 江知年没什么心情,没理他就进了正厅。 林茉坐在她爸妈身边对着江知年挤眉弄眼的,林煊阳看到她两这样子,坐到江知年旁边 “我妹你两眉来眼去干嘛呢。” 江知年轻笑一声,说着这是女孩子之间的事,给林煊阳整的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不多会陈旧下来了,林向亭和袁丽夫妻也多年没见过他,袁丽笑着喊他过来坐。 “林叔叔,袁阿姨。” 他坐在林茉旁边,长辈们看着他两,属于是越看越喜欢,毕竟郎才女貌。 林茉却悄悄和他说了一句,“你的生日礼物我想好了。” 陈旧却只是一句淡淡的,费心了。 但在旁人看来,两人坐在那里,就有情侣结界。 邱芝兰疯狂给严月使眼色,那表情明显就是,成了。 陈老看了一眼家里人都到的差不多了,说着到饭厅用饭,韩其拉着江知年。 “等会12点放烟花啊,别跑。” 江知年他们几个小辈坐一起,陈岐和陈倾也难得和她们坐了一边,只有陈旧和林家的坐在爷爷左右。 这意思不言而喻。 韩其率先打开了话题,几人开始悄声议论,“大哥,三哥真要和林茉订婚啊” 陈岐示意他小点声,陈倾这时出声,“你看这阵仗不就懂了吗” 陈倾是陈旧的亲哥哥,对于这个弟弟,他一直猜不透他的心思,不过至少林家姑娘不错,爸妈也喜欢。 年纪最大的大哥则看了眼旁边不动声色只吃菜的江知年,看她没什么表情,他才像放心了一般。 陈老爷子这时出声,说着让大家都敬林叔叔一家, “以后我们和林家,就是真正的一家人了。” 说完这句话,场上各人都是喜笑颜开,尤其陈旧的爸妈,更是再和林茉爸妈再敬了一杯。 江知年笑看着,心里想的却是。 根本不用明说,爷爷一句话就代表了一切,林陈两家的婚约就这么定下。 她或许该庆幸自己不是陈家的亲孙女。 陈旧以后和她,只会是兄妹,也只能是兄妹。 陈贺劲拍拍陈旧的肩, “年后你就到公司上班了,要更加稳重知道吗,以后也要承担好家庭的责任。” 陈旧点了点头,他又看看林茉,把两人的手拉到一起,说着要爱惜彼此之类的话。 但他根本没考虑过这两人之间,是否真的有爱。 林茉看出陈旧的分神,她给妈妈使了个眼色,袁丽便起身和陈贺劲说道 “陈伯伯,之前小茉和我们商量了一下,她想先订婚” 说完看了看陈旧爸妈,接着说“想着先培养培养感情。” 陈贺劲笑出了声,说年轻人的想法不一样,挺好的,陈旧爸妈也很支持,邱芝兰说了一句试婚,更是把林茉说的脸红。 说完陈岐便领着他们几个小辈上前和这对准新人敬一杯,江知年也被拉上。 饭厅好不热闹,在这个团圆夜陈家人都喜上加喜。 哥哥们都说了一堆客套话,轮到江知年的时候,陈旧的表情有些不自然。 江知年还是倒了小半杯红酒,看着林茉和陈旧, “三哥,林茉,百年好合。” 说完就一口气干完了酒,不期然和陈旧的眼睛对上,她还是努力让自己笑的很真实。 这样就能骗过所有人。 林茉很开心,毕竟她今天还得感谢知年让她知道了陈旧的喜好。 拉着她的手,“谢谢你,知年。” 她笑着和林茉讲,要去一趟卫生间,便转身离开,陈旧看着她离去的背影,也只能强颜欢笑。 林茉却感觉到了他的情绪,他今天好像不开心,但是她也没想太多,毕竟婚约已经定下。 * 送走林家人之后,陈岐把陈旧叫到外院,点了一根烟 “你是不是还放不下知年?” 陈旧没回答,陈岐知道他那个时候用情深,只是拍拍他, “忘了吧,她是我们的妹妹。” “而你,要结婚了。” 韩其找不到他们,跑出来才看到两人在外面, “哥,要放烟花了。” 说完就回去拉江知年,几人在院中摆好烟花,陈旧和江知年很有默契的隔彼此很远。 烟花炸开的瞬间,她还是忍不住往那边看去,陈旧却闭着眼,像在许愿。 没人知道他许了什么愿望。 陈倾看他这个样子,取笑他是希望婚姻美满。 只有他自己知道,他希望江知年永远幸福。 —————— 这下知道陈旧为什么是老三了吧 因为上面还有两个哥 “其实你我这美梦” 这个年江知年过的并不舒坦,断断续续病了一个星期,又收到学院老师让她提前返校的消息。 初十那天二伯父二伯母到家里了一趟,是陈旧和林茉的订婚日期定下来了,定在情人节那天。 她下意识跟着念了一遍,情人节。 也是陈旧的生日。 她7号返校,后面老师还要带她去梧城大学,看样子是赶不上订婚典礼了。 但她也没和家里人说,只是默默应和着。 年三十那天回来,她就把以前陈旧他们两个相关的物件,都收进一个盒子。 前几年是舍不得,现在却是要接受现实。 * 元宵节前一天,严月带她去潭拓寺上香。 严月对这个女儿,内心愧疚更多,当年她来北城的时候,并不快乐,那些其实她都知道。 作为母亲,她承认她是自私的,那时只想到了自己。 从寺庙出来以后,母女两难得坐下来谈心。 严月对她毕业回梧城,一直是不支持的,但是现在她也看开了,知年想做,她就支持。 “你记不记得,刚来北城的时候妈妈也带你来这儿上香。” 江知年微微点头,说着都记得,一转眼已经十年,潭拓寺却没有变。 严月摸着她的手, “妈妈只希望你过得幸福,年年。” 江知年点点头,承诺着以后会经常回来,她才放下心。 严月旁敲侧击问她男朋友的事情,她只是含糊其辞,说以后会带回来。 两天以后她就回了学校。 韩其本想问她三哥订婚要准备什么礼物,发了信息以后才知道她已经回校。 陈旧在他旁边,听他嘟囔着怎么这么早就回学校,没忍住问了一句。 “是知年吗” 韩其点头,转而问他什么时候入职,陈旧只说订婚前,具体日期看二哥。 “那也就这两天了。” 陈旧大学念的是经济,他以前虽然在公司管理上没什么想法,但是架不住老爷子软磨硬泡。 说起江知年,韩其突然想起早上他妈和他说的,听说她毕业要回梧城 “你说江年干嘛不好好在北城呆着,跑梧城干嘛。” 陈旧低下眼,“你是不是忘了,她是梧城人” 韩其一拍脑袋,他还真忘了,这么多年早把她当亲妹妹了。 陈旧像是突然想到什么,“知年读研是在哪个校区?” 韩其说是在本部,他拿起衣服就走出了咖啡厅。 等韩其反应过来,人早就不见了。 陈旧在北城大学旁边的咖啡厅坐着,就那么看着来往的学生。 他原本是想找知年谈谈,但是想到上次车库的事,终究不敢开口。 微信已经删了六年了,刚开始他是想加回来的,但是消息都石沉大海。 他就这么坐着,在这家咖啡厅坐了一个下午。 这家咖啡厅的装潢和北师一中门口那家很像,恍惚间像回到了高中。 江知年坐在他对面, “三哥,这题怎么做啊” 江知年的眼睛扑闪扑闪的,就这么看着他,他那个时候的心理活动是什么他都还记得。 她真漂亮。 过期的麦芽糖还保有甜味,记忆也还有余温,一直侵袭着他。 坐到黄昏的时候,电话响起,是林茉打来的,他接起来林茉说着今晚喊他去看电影。 他应该拒绝的,但是现在江知年已经有人照顾,他也有了别的责任。 “好” 开车去接林茉的路上,他不小心和前面的车碰到了,车停在一边准备和人道歉。 副驾上坐的却是江知年。 他还是走了过去,车主也下车和他说着没什么大事。 他直直看着车里的江知年,江知年下车叫他三哥。 程志阳淡淡笑着,“既然是知年的哥哥,那更没什么事了。” 说完本想走,陈旧却愣愣站在那,他才回过头细细端详着面前这个男生。 是他,那年在宿舍楼下的,江知年的男朋友。 他垂着眼,没再说什么,扬长而去。 程志阳上车系好安全带以后,记忆回笼,那个男生不是大一那会来找知年的人吗。 他看着江知年,“知年,那个人是你哥?” 江知年垂着头,“不是亲的。” 两人便没再说什么,回了学校。 程志阳把她送到宿舍楼下,江知年叫住他,“我需要你帮我一个忙。” “怎么走就像连续剧也欠缺安稳” 江知年失魂落魄的回了宿舍,微信传来震动,是导师给她发的讯息。 “12号我们去梧城。”她回复了好。 这样一来,她就不用去他们的订婚典礼,缓缓叹出一口气在床上坐着。 陈旧对程志阳那探究的眼神,肯定是记住了这个人,这样也好,省的他绕弯子去找什么人。 莫琳开门回来,看她在那呆坐着,打趣着说刚刚在楼下可是看见程志阳送她回来了。 “我说知年,程志阳对你挺好的,你怎么不和他谈一段。” 江知年只笑,说着不可能的事。 莫琳也不好再多说,她和江知年是读研才认识的,她本科是法学的,后面跨专业考到中文系。 读研这几年程志阳对江知年的好,在系里可谓是人尽皆知,而且他们从本科开始就是同学。 江知年在她们眼里就是座冰山,别人都无法融化。 有自己的私生活,和舍友相处也很客气,学习好,长得好,就是不谈恋爱。 莫琳看她那样子,心里八成有人。 江知年到外间给妈妈打了个电话,“妈,三哥的订婚典礼我有事去不了,和你说一下。” 严月在电话那头问她咋了,她说是导师约她去梧城,她不好推拒。 严月也没再说什么,她看着桌上的礼盒, “礼物我已经备好了,不用担心。” 严月才笑着说,“结婚的时候就不能不去啦,毕竟是你三哥。” 江知年听了如鲠在喉,半天才说出一句好。 礼盒里面是一对杯子,她前几天和莫琳她们去逛街的时候看到的。 杯子上面印着两只小熊,她很喜欢。 她想林茉应该也会喜欢吧。 点开微信给韩其发了条消息,请他帮忙转交到她们手上。 韩其的电话马上就打了过来, “不是,为啥要我转交啊” 江知年笑着说她有事要去梧城,赶不上他们的订婚宴,他才应声说好。 她说挂了,韩其连忙叫停, “江年,你和三哥怎么不冷不热的,我才反应过来,你可以自己拿给他啊。” “你们两吵架了啊?” 江知年忙说不是,“他……三哥不是也忙吗” 韩其想想是哦,他这几天去公司了,说完两人才挂了电话。 * 12号早上,林茉约陈旧去试穿订婚礼服,刚好韩其也从江知年学校过来,听到他两在一起,就想着顺路把礼物拿过去。 林茉拆开礼盒看了一眼,她果然很喜欢这个对杯,拿出来给陈旧看。 陈旧还是那样淡淡的笑,说着挺好。 她这个妹妹做的倒是称职。 下午五点老师就约着林茉开车去了机场,从学校出去的时候,突然下起了雨。 江知年看着窗外的雨,心里也不知道在想什么,躲过了订婚,结婚的时候呢。 她又要怎么办。 雨越下越大,去机场的高速路上总有些心神不宁,杨老师和她说着这次也可以回家看看,没注意到后面超速的车。 电光火石间,后面那个车轮胎打滑,撞了上来,她和老师还在说笑着,等发现危险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 车子一半被撞了出去,卡在高架桥上面,江知年的头被卡到玻璃窗上。 血流不止。 意识模糊的瞬间,她想到了家人,妈妈她们,肯定会哭死的。 还有陈旧,陈旧…… 韩其他们那会刚回到秋山,刚送完林茉回家,只看到陈士明和严月火急火燎,开着车下去。 严月已经哭的不成样子。 等他们进了老宅,陈旧爸妈也慌着出来,直觉告诉他们出了事。 韩其连忙问,“舅舅,怎么了。” 邱芝兰颤抖着说,知年出车祸了,这会要去医院。 陈旧就站在那,如遭晴天霹雳,说话的声音却已经颤抖。 “知年……知年?” 家里人都慌着去开车,陈旧丢下手里的盒子,单独开了一辆就冲着出去。 韩其在后面叫着等等他,他也没听。 去医院的路上他的手止不住的颤抖,为什么,为什么会出车祸。 他只是希望她永远健康幸福,天为什么不遂人愿。 这会还下着雨,他也顾不得遵守交通规则,遇到红灯就闯。 “不要出事,不要出事知年” 等他飚到医院的时候,正好遇上拖人回来的救护车。 他停好车就跑着过去,严月已经哭倒,陈士明面色悲痛,他们看到他也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严月瘫倒在陈士明怀里,安慰着她。 陈旧跟着医护人员推着车上去,他根本不敢看,江知年满头的血,浑身上下都是血。 他的心像是撕裂了,不过几天不见,怎么会这样。 直到医生们都进去抢救了,他还是就那样站着。 不多时韩其他们也到了,韩其看到他站着,本想过去问他怎么样了。 拍了拍他都没反应,站到他面前,才看清。 陈旧满脸的泪,手上还有江知年的血。 韩其看到他这样,掩面转身,这得是伤的多重。 严月在手术室门口哭的死去活来,陈家人都忙着安慰她,陈旧还是就那样站着。 韩其让他坐下来,他也没反应。 手术进行了三个半小时,他就那么一直站着,是他爸过来叫他,他才过去坐下。 手术室的灯亮了以后,他才终于像是缓了一口气。 众人看着医生出来,赶紧走上前。 “病人已经脱离危险,但是……头部受了重创,今晚得进加护病房观察。” 严月听到加护病房,那不就是icu,一口气没上来直接昏了过去。 陈旧刚刚捏出了一把汗,这会还是恍惚的,“医生,可以进去……看看吗。” 医生点了点头,陈旧和韩其进了病房,看着江知年躺在病床上的样子,韩其没忍住掩面哭了,说着脱离危险就好…… 陈旧闷着哭了太久,双眼红透。 他一想起江知年浑身鲜血的样子,没来由的后怕。 不应该错过这么多年的,如果当初不是怕这怕那,她也不会和别人在一起。 “是我不好,我应该一直在你身边的。” 他不愿再看到爱人这样躺在病床上,刚刚他想的一直都是,如果江知年今天醒不过来,他,不会再独活。 不管她愿不愿意。 这会已经半夜,二人出来以后,邱芝兰说着知年脱离危险就好,让他们先回家,这里她们都会守着。 陈旧却是下定了决心。 “我不走” 陈严明说着他后天早上还要订婚,订婚完了再过来。 “我不走” 他抬头看着陈严明,“爸,我……不订婚了” * 江知年好像做了一个梦,梦里她回到了梧城,回到了14岁的时候…… 回到了刚来北城那年…… ———————— 没有失忆梗…… 后面就开启回忆篇了 被虐到的别骂我别骂我别骂我 我是好人(bushi) ‘谁终于打开这片窗’ * 梧城的巡津街,是江知年出生、成长的地方,记忆里梧城的夏天,总是那么炎热。 从小江知年就没有见过爸爸,小时候奶奶和她说,爸爸去了很远的地方工作。 班里的同学都笑她是野孩子,只有妈,没有爸。 她还记得有天哭着回家,妈妈还是和以前一样的说法。 但她心里已经渐渐明白,爸爸或许去了天堂,那时候的老师经常会说,人以后会去天堂。 四年级的时候,家里经常会来一个叔叔,他每次来都会帮奶奶和妈妈做一些活计,是一个很温柔的人。 会给她带一些零食,还会给她辅导功课,他说他是北城人,以后会带她去看故宫,去雍和宫,相处的时间渐长,她也很喜欢这个叔叔。 久而久之,妈妈也会和他出去,那时候的她,已经看过一些言情小说,也被电视上的那些电视剧熏陶了不少,妈妈应该是在和那个叔叔谈恋爱吧。 她们就这么相处了两年,六年级的那个寒假,妈妈和陈叔叔办了喜酒。 她是开心的,因为她也有了一个“爸爸”,奶奶也很喜欢他,婚后他们很恩爱,在江知年小学毕业之后,她有了一个弟弟。 一家人都沉浸在幸福中的时候,北城那边找到了陈士明。 她还记得那天她和江晓言从外面玩回来,胡同前面停了好几辆小轿车。 陈叔叔站在那,和一个西装革履的人激烈争论着,她慌忙着跑过去。 小孩子能懂什么呢,她只觉得这些人不是好人,死站在陈叔叔面前护着他。 那人只是哂笑, “四弟,你还凭空多出个女儿是吧。” 陈士明看着眼前的大哥,面色铁青,“麻烦大哥转告爸,我不会回北城的。” 陈松明看着江知年,摸了摸她的头,没再说什么上车便扬长而去了。 那天以后,这个家随时有一种会坍塌的感觉。 江知年总能听到妈妈深夜的啜泣,她只以为是陈叔叔他两吵架了,奶奶也只在一边叹气。 是很平常的一天,陈士明照旧送她去少年宫,送她进教室之前,突然蹲下身来抱着她。 “知年,叔叔有事要回一趟北城,这段时间要乖乖听妈妈的话。” 江知年回抱着他,点点头说会的,临走的时候就像有预感一般,她跑出教室, “陈叔叔,你要快点回来啊。” 可是那天过后,陈士明就像消失了一样,她打电话也没人接,严月那段时间有一点轻微的产后抑郁,她每天抱着陈嘉年,在胡同口那座石桥,等着人回来。 江知年心底难受,她不相信陈叔叔是骗子,妈妈和弟弟怎么办,她呢,陈士明不是说会一直呵护她长大吗? 就这么过了三个月,三个月后的一天晚上,下着暴雨,有人一直在敲门,奶奶和妈妈都睡下了,只有她睡的浅,起来打着伞去开门。 天黑又下着雨,她一开始还没看清,那人出声喊她,她才听出,是陈叔叔的声音。 陈叔叔浑身湿透,像是从哪里跑出来一样,她哭着上前紧紧抱住他,哭着质问他为什么才回来。 严月也听到动静从房间出来,看到门外的人她顿时泣不成声。 原本她以为美好的日子就这样回来,没过几天陈家的人又来了。 除了上次那个穿西装的叔叔,还有一个老爷爷。 奶奶让她乖乖在房间,不要出声,可是她还是站到门后偷听着外面大人的谈话。 终究隔着门,听的不是那么清楚,她只听到一些什么马上回北城的话,为了听的更清楚,她悄悄把门拉开了一点。 只听到那个老爷爷说着,“承认她和孩子可以,但是你们必须回北城。” 严月这时哭着出声,“我还有一个女儿,我不能丢下她的。” 陈士明猛地跪在那个老爷爷面前,她永远忘不了那些话。 “爸,请您让我带着知年一起回北城,她也是我的女儿。” 陈贺劲垂眼睨着他,“你可真厉害啊陈士明,那你以后……就当没我这个爸。” 事到如今,江知年再懵懂也明白发生了什么,她哭着跑出去,跪在陈士明身边,紧紧拉着他的手,奶奶过来拉着她。 声音颤抖着和他们说,“知年可以跟着我,你们放心。” 陈士明坚决不同意,但是江知年现在知道,为了妈妈和弟弟,她不能和陈叔叔走。 她哭着和陈士明说,我不去北城了。 那天的最后,陈士明和严月,和她那个还在蹒跚学步的弟弟,被带上了那些黑色的轿车,奶奶紧紧抱着她,不想让她再出去看到父母离去的场景,但她还是挣脱了奶奶。 她哭着追到石桥外面的马路上,碰上了跑着回来的陈士明,陈士明抱着她泣不成声, “年年放心,叔叔一定会回来接你的。” 说完给她留下了一只钢笔就走了,只留下她一个人。 从那过后她和奶奶相依为命,陈士明经常会给她打电话,但是她都不想接,都是奶奶接的。 她已经懂得,自己是个多余的人。 初一下学期开始,奶奶患了脑梗,她的亲叔叔经常过来照顾她们,她也经常到婶婶家住,江晓言只小她半岁,两个人感情很好。 陈士明还是会经常给她打电话,絮絮叨叨和她说一些,严月也会叮嘱她认真学习,那两年她的生日,她们两个也会回来给她庆生,但是她还是封闭着自己。 或许是他们和北城那边的关系有所缓和,初三那年生日,陈士明带着陈旧一起来给她庆生。 “年年,这是三哥,陈旧哥哥” 那是她和陈旧的第一次见面。 陈旧长的很好看,剑眉星目,她正是少女怀春的年纪,只觉得眼前的人惊艳。 虽是冬日,那天却阳光明媚,他微笑着伸出手, “你好,知年妹妹” ———————— 老陈家多的是情种(点烟.jpg.) 怎么感觉这章也虐虐的 dbq…… ‘山野都有雾灯’ “不要紧,山野都有雾灯” * 奶奶在隔年的夏天,因病去世。 葬礼那天陈士明带着严月母子回了梧城,时隔三年她再次见到陈嘉年,他已经咿咿呀呀会说话了。 看着这个三年未见的弟弟,江知年内心五味杂陈,如果她一直和家人在一起,该有多好。 奶奶的葬礼结束以后,严月和陈士明把她叫到一旁, “年年,和我们回北城。” 严月诉说着这几年和那边关系好多了,来之前已经和陈贺劲说过,要带她回去。 老爷子不说话,只当是默认。 陈士明在一旁给她使眼色,和小孩子说这么多干嘛。 她心里却在无声争辩,我已经不是小孩子,我什么都懂了。 当初陈士明说的一定会接她回去,第一年她其实期待过,但是她后面想开了,她在那里是多余的。 没想到真要接她回去的契机却是,奶奶的去世。 她不可能突然就接受的。 她不说话,陈士明让严月出去看看还有什么要帮忙的。 严月走后他蹲下身和江知年平视,像那年少年宫前面一样。 “年年心里怨我,我都懂。” “但是年年,等你长大了就会发现,很多人,很多事,都有太多无可奈何。” 江知年低着头,眼已经湿润,她怎么会不懂,从陈士明下跪的时候她就懂了。 但是她找不到宣泄口,她在心里默认自己是多余的人,都要被抛下的。 陈士明擦去她的眼泪,“家里没有姐姐,有好几个哥哥,你还记不记得生日的时候,那个哥哥” 江知年轻轻点着头,只听他接着说,“他和你同年的,不过长你好几个月,还有一个表哥,就长你两个月。” 他说他们都会对她很好的,以后就是一起去上学,都有人护着她。 “至于爷爷,你只要敬重他就好。” 说到底,她不过刚满14岁,严月他们不在身边的这三年,她表面坚强,内心却早已摇摇欲坠。 她一直记得陈士明说的会呵护她长大,他给了她小时候没体会过的父爱,却也让她体会到现实的残酷。 她惧怕陈家,她一直记得那个爷爷高高在上的样子,从心底生惧。 但是陈士明那两年对她的爱护,也是真实存在过的,她好矛盾。 那年秋天,她离开了巡津街,离开了梧城这个城市。 梧城的秋天本就满街落叶,上车之前她捡了一片梧桐叶,悄悄带走。 * 北城的秋像电视上说的一样迷人。 她还记得刚到秋山那天,陈家老宅门口有一棵很大的桂花树,风吹的时候香气四溢。 老宅院子里也有很多各色各样的树木,有一个不算大的池塘,里面有几株荷花,开的正好。 一个长长的亭廊,花草树木都是精心打理的,看着都比人矜贵。 还有佣人……佣人忙着来帮她们拿东西,她只觉得脸红,不知怎么回应。 陈叔叔家比她想象的,富裕太多。 严月看出她的手足无措,拍拍她的背,“没事的知年,以后你就要在这里生活了。” 她懵懂着点头,随她们进去和长辈打招呼,陈贺劲他们在看一副字画,听到声音才转过身来。 再次见到,她面上的恐惧显露无疑,陈松明在一旁看到小姑娘这样,便过来摸摸她的头。 “不用怕”看向老爷子的方向,“以后就叫爷爷了。” “我是大伯父。” 是家门口那个穿西装的人。 陈贺劲就那么看着她,或许也不想再吓到她,让佣人给她拿了一盒饼干。 “小孩子应该都爱吃这个。” 她才缓了口气,陈士明夫妻也笑了。 吃完午饭以后她在亭子里坐着发呆,刚刚吃饭的时候,陈贺劲只说了一句话 “要用功读书。” 她反复咀嚼着这句话,只有好好学习他才会不再介怀她是妈妈之前的孩子。 她在心里暗下决心一定会用功读书。 身后突然出现的人出声惊吓,给她吓的叫出声来。 她还没见过陈家的全部人,面前是谁她也不知道。 韩其直愣愣看着她,随后傻笑着出声 “你就是小舅舅说的知年对吧” 小舅舅?那他就是表哥吗,江知年怯生生的喊出口。 韩其笑着,随后径直跑向她身后,她一脸疑惑,看到陈旧就站在那。 韩其兴奋的和他说,“他知道我是表哥哎,看来小舅舅和她提过我。” 说完就转身去拉江知年的手, “那你知道他是谁吗” 江知年看着眼前的人,生日那次见面已经过去大半年,他好像长高了,她得抬头看向他。 “我知道,三哥。” 陈旧笑着看她,嗯了一声。 韩其一脸不敢相信,她怎么谁都知道,不过目前他有个计划。 他要约他们去门口摘桂花,江知年听了摆摆手说不去了,毕竟她今天才刚来,安静本分是最好的。 陈旧却看着她说:“去吧,爷爷不会说什么的。” 陈旧从小心思细腻,知年嘴上说不去,余光却瞟向正厅那边。 她不过是害怕长辈多说。 于是他说出爷爷不会管这个,看着女孩神色松动,给韩其使了个眼色,韩其秒懂,拉着江知年就跑了出去。 韩其脱了外套,说用这个兜着桂花,这颗桂花树虽然不是很高,但以他们目前的身高,几人根本碰不到。 韩其抓耳挠腮想着,灵光一闪看着江知年,“有了,你站在三哥身上!” 陈旧白他一眼,“你以为我是梯子啊,会摔下来的。” 江知年也附和着点点头,韩其又是抓耳挠腮,“那抱着呢,来来来,试试。” 说着就上手让陈旧抱住江知年的小腿把她抬起来,陈旧满脸的不想,但是还是敌不过韩其这只皮猴子,只能照做。 江知年还没反应过来,视野突然上升,因为是悬空的,她整个人重心不稳,眼看两个人就要摔了,陈旧赶紧上滑抱住她的大腿。 两个人就这么猝不及防的对视。 陈旧的耳朵泛红,虽然是妹妹,但是毕竟不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就这么亲密接触,他的手还紧紧抱着她的大腿根。 江知年整个人像只煮熟的螃蟹,说出的话也变得结巴 “你……你放我下来” 陈旧也觉不对,赶紧把她放下来,韩其还在一门心思研究摘桂花,根本没再管他两。 那天她们还去了山下的小卖店,三人玩闹多时,一身的汗,韩其说请他两喝冰饮。 韩其笑着和她说, “你看,我叫韩其,哥叫陈旧,我们的名字都是两个字,那我以后叫你江年,好不好。” 陈旧想打断他,谁会这么乱给别人改名字的,江知年却笑着, “好啊。” 那个笑不一样,和去梧城给她过生日的时候的笑容不一样,是她发自真心的笑。 夕阳西下,她们坐在小卖店门口,看着黄昏落日,韩其嘟囔着好漂亮,陈旧就那么静静坐着。 江知年在开心,庆幸他们是同龄人,而且对她很友善,韩其的幽默,陈旧的沉稳,今天是真正意义的第一次接触,但是她感受到了一点幸福。 言行里完全没有对她的探究,韩其只是吧啦吧啦一直问她梧城好不好玩,有什么好吃的,学校的女生漂不漂亮……陈旧听着他们的对话,也难得笑的开怀。 回家的路上,韩其说以后我们三个一起去梧城玩,她笑着说好。 她那时想的是,或许以后在这的日子,会幸福很多。 ———————— 韩其漫长的Steve生涯开始了……哈哈哈哈哈 ‘怎么你想笑又未笑’ * 在陈家的第一个晚上,知年睡的很不安稳。 她们住在老宅后面的另一栋房子,她的房间在二楼,家具配饰,床上早已摆放好的玩偶,一看就是严月精心布置过的。 到了凌晨两点,她还是睡不着,起身想到外面阳台吹会风。 她站在阳台边,才发现她房间正对着老宅门口的那棵桂花树。 想起下午和他们的玩闹,她情不自禁笑出声,又想到和陈旧的“亲密接触”,脸慢慢烧了起来。 此后一夜好梦。 第二天早上起来的时候嗓子有点哑哑的,她喝了热水猜想应该是昨天晚上吹了冷风的原因。 吃早饭的时候陈士明问她昨天和两个哥哥玩的开不开心,她笑着点头。 又说学校的手续已经办好,下周一就和他们一起去上课。 她都笑着一一回应说好,对她来说,现在的目标就是用功读书。 老宅那边,陈旧和陈倾正在研究围棋,韩其坐在一边无聊的很,陈倾看他那个坐立不安的样子忍不住笑出声。 陈倾大他们4岁,现在在华清读大一,周末他会经常回来。 “听说小叔家那个妹妹回来了?” 陈旧点点头,韩其搭腔,“哎对了,二哥,你还没见过她吧。” 陈倾摇头,韩其脑瓜子一转,从沙发上跳起来站到他两面前。 “我们去温榆河野炊吧!” 说着就要打电话给江知年,他才反应过来还没有江知年的电话。 陈倾觉得这也是一个好主意,大周末的出去玩玩挺好的,正好他能开车。 陈旧虽然没说话,但他一般不会拒绝韩其,韩其和他们说着快去准备需要的东西,一溜烟又跑出去了。 他是上去江知年家叫她,顺便还得存个她的号码。 江知年这会正在客厅踌躇着要不要收下陈叔叔给她买的手机,她见过这个品牌的手机,初中她们班里有两个家境不错的同学,用的就是这个。 肯定很贵的,严月看她在那左推右推的,拿过手机就给她,“陈叔叔给你买的就收下,不然你就等着他生气吧。” 说完还不忘给陈士明个眼神,陈士明清清嗓,佯装生气,“年年不收我就生气了。” 她知道两人在唱双簧,也没再推拒,韩其跑着进来,她看韩其跑的大喘气,有些好笑。 韩其先是叫了舅舅舅妈,然后坐着喝了口水,“江年,和我们一起去野炊吧。” 说完期待的眼神,江知年转头征求妈妈同意,严月和陈士明自然是乐意的,让她和哥哥们去玩就行。 江知年本来就乐意和韩其他们一起玩,起身就要约韩其走,严月连忙叫住她,“这个节气温榆河挺冷的,你回房间带件衣服。” 韩其看她在拆新手机,问她电话卡办了吗,没办的话等会顺路办一张。 她又返回去带身份证…… 再叁确认没有忘拿东西以后,两人便下去老宅,在路口就看到车已经停在门口等她们。 江知年摸摸头,“是谁开车啊?” 韩其说是二哥,她点点头,二人高兴的跑着下去,两人坐在后面,陈倾转回来和江知年打招呼, “知年妹妹,我是陈倾。” 江知年笑着说二哥好,陈倾说着先去超市买点食材,就踏上了路程。 陈旧坐在副驾,闭着眼像是睡着了,韩其凑过来和他讲悄悄话,“你知不知道叁哥的绰号是什么” 他两这个样子就是当着人家面小声蛐蛐,江知年摇摇头。 “闷葫芦。” 江知年不敢笑,只能捂着嘴,陈旧却睁开了眼睛,“韩其,我可不聋。” 两人又马上坐的板正,当作无事发生,陈倾没忍住笑出声, “你们不像准高中生,像小学生。” 江知年和韩其只闷着笑,她却在想,是不是因为话少,所以才有这个绰号。 到超市以后,江知年想起来要去办一张电话卡,她想着说自己去,但是她来北城没几天,人生地不熟的,陈倾让陈旧陪她去,韩其他两去买吃的。 然后等会再在超市门口聚头,说着陈旧打开手机搜了一下附近的营业厅,然后带着她走过去。 她就走在陈旧后面,也不知道要和这个闷葫芦聊什么,一想到他这个绰号还是有点好笑。 根本没注意到陈旧已经停下来,她猛地撞上陈旧的背,连忙说不好意思,陈旧说的却让她臊红了脸。 “你想让我牵小妹妹一样牵着你走啊……” 说这话的表情也是很生动的,她突然怀疑韩其说的绰号是假的,话少不代表这个人闷……他还是挺会逗趣人的。 听懂了陈旧话里的意思,别一直走在后面,并排走就行。 说完陈旧就迈开步伐往前,她也大步跟上,陈旧嘴角上扬,江知年的眼睛也笑的弯弯的。 他余光看过去,她确实和小叔说的一样,漂亮可爱,也渐渐显露出生动的一面。 小叔的原话是什么来着,他想起来了。 “知年这孩子漂亮可爱,你一定会喜欢她的。” 确实讨人喜欢。 办完电话卡回去和韩其他们汇合的路上,陈旧让江知年把手机给他,他存好自己的电话以后,就递给了她。 江知年看着联系人那,独一个的联系人,陈旧…… 陈旧缓缓开口,“以后有什么都可以联系我。” * 几人汇合以后就出发去了温榆河,秋天野炊的人没那么多,他们架好烤具以后,陈倾专心当起了厨师,在那给她们烤肉。 江知年很久都没有到河边玩耍,上次还是在梧城和江晓言去,温榆河的景色很美,她难得放松,一时开心想到水边去玩,正好合了韩其的意,他也想玩水。 陈旧站在上面一些,看着他们俩,江知年是真的很开心,整个人脸上都洋溢着笑容。 陈倾看他看的出神,叫了他一声,“你也和知年她们去玩吧,看着他两,别往深水区走。” 陈旧走过去,江知年和韩其的裤腿都已经湿了差不多,两人在那比赛飞石。 江知年却踩滑了,本以为要摔进水里了,陈旧过来一把搂住了她。 她的脸上还有一些水,是刚刚和韩其泼水玩闹弄到的,眼睛很亮,就那么看着他。 他咳嗽了一声,等她站正,“小心点。” 韩其却找准机会,捧了一把水过来偷袭他两。 这会他两的脸上都是水了,江知年马上就要反击,陈旧也被动加入战场。 陈倾看他们叁玩的不亦乐乎,不由得羡慕高中生的活力,拿出手机拍了一张照片。 照片上陈旧挡在江知年前面,和韩其互相泼着水,而江知年则躲在陈旧的后面。 后面他叫停他们叁个,让她们过来吃东西。天色逐渐昏暗,走之前陈倾说给他们拍一张合影,当作留念。 韩其搭着陈旧的肩,陈旧本想搭上江知年的肩,手却半伸不伸的,陈倾大声喊着让他别扭捏。 照片定格的瞬间,陈旧的手摸着江知年的头。 感觉有什么东西在破土而出。 ———————— 让我们感谢这些爱情助攻 每天晚上七点半到八点半左右更新 ‘如蝴蝶破茧吹过春风’ * 周一早上,陈士明很早就等着送江知年去学校,顺道接了陈旧一起。 陈士明一路上都在念叨, “阿旧,一定要好好照顾妹妹。” 陈旧不知道答应了几遍,江知年有点憋不住要笑出声。 陈士明又摇摇头,“尤其是别让那些不良少年骚扰你妹妹。” 眼看陈士明越说越激动,江知年忙出声打断,“别担心别担心,不会的。” 以前初中在梧城的时候,同级的有两个男生追求她,但是那个时候她对这些不感兴趣。 江晓言问她喜欢什么类型的,那个年代韩剧盛行,男主角为了女主角放弃一切的剧情比比皆是。 她只说像那样就行。 陈旧在车上一直有点轻微咳嗽,大概是那天玩回来以后感冒了。 她轻声问他还好吗,陈旧只说没事。 到学校以后,陈旧先去了教室,她和陈士明去年级教务处,老师给她发了课本校服还有饭卡那些,就领着她过去教室。 陈士明临走前和她说,有什么事找叁哥说,“你叁哥从小就是个会拿主意的。” 老师领着她到了高一一班的教室,站在讲台上她才看到,陈旧坐在后面靠窗那桌。 班主任高老师让底下的同学们都安静,“同学们这是我们班的新同学,江知年。” 江知年自我介绍一遍以后,下面的同学都笑着鼓掌,尤其好几个男生。 坐陈旧前面的那两个男生,在那小声说着江知年,陈旧白了他们一眼然后翻开书。 却被他同桌看到他刚刚的眼神。 老师安排江知年坐在走廊左边空着那个位置,同桌是个男生,她下去坐好以后转过去看陈旧,又撞上了乔之琦的眼神。 乔之琦狐疑的看着这两人,拐了陈旧一下,“你和那个新同学认识?” 陈旧不想理她,只看着书里的题,乔之琦直觉不对,不会是女朋友吧…… 乔之琦和陈旧初中就是同学,她家里也是大院出来的,虽然和他不是从小认识,但是家里人总是有些情分的。 她初叁开始暗恋陈旧,一直没表明过,但是和她交好的都知道。 高中她发现和陈旧在一个班,废了好大劲去求班主任让她和陈旧坐一起…… 江知年感觉到她的眼神不太友善,赶紧转回头,她正想问问新同桌叫什么名字,“同学,我叫李乾。” 她笑着和人家说了名字,然后开始翻出课本。 下课以后江知年本想去和陈旧说两句话,一转身陈旧早就出去了,她到外面走廊站着放空,乔之琦拍了拍她。 “同学,你和陈旧认识?” 江知年一看是陈旧的同桌,想起刚刚不小心和她眼神碰上,总之不太友善就对了。 “有什么事吗?” 乔之琦正要开口,陈旧从卫生间出来了,一转头就看到乔之琦站在江知年面前。 他眉头一皱,走过去站江知年旁边,乔之琦又哑声了。 他就看了那么一眼,乔之琦心想这么快就来撑腰,那个年纪的小女生,难免有些委屈。 江知年一看她那表情,就明白了什么,她笑着拉住陈旧。 “叁哥,你同桌要哭了。” 陈旧扫了一眼过去,淡淡说了句,“关我什么事,”就回了教室。 乔之琦没听见陈旧说的,她瞪大眼睛问江知年,“你叫他什么……叁哥?” 脑子转过来以后她就拉着江知年笑,“不好意思啊不好意思,我以为你和我……”,后面的话她终究是没说出口。 说完还不好意思的摸摸头发,江知年觉得她也蛮可爱的,眼睛大大的,人又水灵。 看来叁哥,桃花怪多的。 后面一到课间乔之琦就拉着她扯东扯西,要放学了她才终于憋出一句。 “你知不知道陈旧有没有女朋友啊” 江知年确实不知道,但是看乔之琦那小眼神,可怜可爱,她就说会帮忙问问。 放学的时候陈旧站在楼梯口那,她知道是在等她,便小跑着过去。 她这才想起今天都没见过韩其,“叁哥,韩其哥去哪里了啊。” 陈旧看她手上拿着两套校服,便主动帮她拿着,“他去他奶奶家了。” 江知年看他帮自己拿东西有点不好意思,就说到门口请他喝个奶茶。 不过陈旧咳嗽了一下她才想起人家生病了,马上摇手说不喝了。 家里的司机已经在门口等着他们,上车以后陈旧和王叔说去一趟药店。 刚刚从学校出来的时候她就感觉陈旧已经很不舒服,出于担心她把手贴上去摸了一下陈旧的头。 太烫了。 “叁哥,你发烧了,去医院吧。” 陈旧脸都咳红了,还是摇头说不去,“先去买个退烧贴就行。” 到药店以后她先下车,去和人家要了杯热水,让他先喝水。 他看江知年太紧张,像个小兔子一样,慌慌张张的。 嘴角不自觉扬起微笑。 两人坐在药店里面的板凳上,江知年说先量体温,让他含着温度计,他也听话照做。 给他撕了退烧贴,陈旧本来要自己贴,江知年瞪了他一眼,扒开他的头发,嘴上还叽里咕噜的 “让你去医院你不去,” 两人贴的太近,江知年的脸已经碰到了陈旧嘴里的温度计,他不知道这么近对不对。 兄妹之间彼此照顾,这样做很正常。 但是他感觉自己心跳不太对,她离自己太近了。 尤其当江知年问他, “你有没有女朋友啊” 陈旧就感觉自己真是烧糊涂了,温度计也掉了,就那样直愣愣看着她。 江知年眼疾手快接住了温度计,不忘白他一眼, “就……就好奇感情生活嘛” 陈旧想都想得到是谁让问的,心跳声也趋于正常,只淡淡说让她别瞎打听。 却又像想起什么,突然转过头盯着她: “你可别谈,不然的话……我就告诉小叔。” 江知年吐吐舌头,说着不会谈的,学习第一这些话,陈旧越听越像打发他的。 回家的路上,他坐在车上发呆,怎么就突然说出让她别谈恋爱这种话呢。 转头一看江知年已经靠着窗子睡着了,他本想让她坐正了睡,把她挪往车座这边,她却直接靠在他的手臂上。 陈旧感觉,脸好像更烫了。 ———————————— 回忆篇陈旧和江知年的视角都有 但主要还是从年年的视角去回忆的 ‘与你有种牵引’ * 江知年总感觉陈旧最近在躲着她。 去学校的路上从来不讲一句话,到学校了也走的很快。 王叔都隐隐察觉到这位大少爷不太对劲,毕竟他之前一直和江知年坐在后排,连着半个月都是坐在副驾。 不过这都是小事。 江知年不喜欢揣测他人想法,也没放心里去。 这天到教室以后,高老师进来通知学校不久要举办文艺汇演。 乔之琦凑过去陈旧旁边,“中学的时候你不是上台表演过吗,这次也去呗。” 陈旧只说不去,又看着窗外的树木发呆。 下课之后乔之琦拉着江知年去教室外面,“你哥他钢琴弹得可好了,中学的时候上台表演,下面可是掌声雷动。” 江知年剥着个橘子,边吃边听她说着陈旧的故事,她笑着说 “我看是因为……叁哥长的好看。” 乔之琦揶揄着点头,“但是你不想看他弹一次吗” 江知年嘴里还塞着橘子,眼神看向陈旧,他最近好像心情不怎么样,在教室也是呆坐着。 乔之琦一边拉着她手,边絮叨着,“你去和他说说,说不一定……会去的。” 她点点头,“我试试。” 放学后韩其突然窜出来,挤到两人中间,说要和他们回秋山。 一路上韩其都在吧啦吧啦,江知年和他玩笑着,陈旧还是不说话。 都半个多月了,他到底咋了。 江知年想起乔之琦的话,转头问韩其,“学校的文艺汇演你听说了吗” 韩其说知道,她又接着说,“那表哥你要上台表演吗。” 说完还不经意看向前面的陈旧。 韩其却像听到什么笑话一般,笑了起来,“你哥我五音不全,只能上台表演相声。” 说完他脑筋一转,“叁哥会啊,叁哥从小就学钢琴,那技术,你是不知道。” 江知年看目的达成,期待着看向他,陈旧却像没听到一样,没接她们的话。 韩其拍了拍他肩膀,他才转过头来。 “哥,江年还没看过你弹钢琴吧。” 陈旧眼光扫过她一眼,淡淡嗯了一声,江知年也不知道怎么说,正在脑内风暴。 “在家弹就行,我不想上台。” 江知年听他这么说,马上出声,“那不一样。” 韩其也被她这动静吓到,问她为啥不一样,江知年看着陈旧,“乔之琦说叁哥在台上表演的时候,很……” 后面她有点不好意思讲,支支吾吾的,韩其拉着她让她快讲,陈旧也侧眼看着她。 “很……很迷人。” 车里有一瞬间的寂静,随后就被韩其的笑声打破。 陈旧也被她这句话惊到,愣怔片刻。 韩其笑她是不是也成了叁哥的颜粉,江知年脸红的不像话,她也不想说的,只能说是形势所迫。 但是细想,她说的也不假,陈旧身上有一股清冷感,却不是那种拒人千里的感觉,应该是从小性格养成。 如果让她形容陈旧,她大概会说,像月光。 和他相处的时候很舒服,他给人的照顾,不是那种大张旗鼓的,是润物细无声。 像月光一样,默默为人们照亮回家的路。 月亮同样迷人,无论阴晴圆缺,在她心里都是美丽的。 江知年被自己心里这些想法吓到,忙为自己找补,“学校的女生都这么说的……” 陈旧的耳尖微红,他不动声色的坐正,不想被她们看到。 到家以后江知年还是叫住他,期待的眼神看向他, “叁哥,你会去吗” 陈旧脑子乱的很,他从来没有过这种感觉,像是什么失控了一样。 他看着门口那棵八月桂,对了,好像都是从这里开始错的。 深呼吸过后,他垂眼看着她。 “我考虑一下。” * 江知年手舞足蹈的跑回家,往床上一躺拿出手机给乔之琦发了讯息。 “成了。” 那天晚上她梦里,第一次出现了陈旧,梦里陈旧在台上弹着钢琴,台下只有她一个人。 第二天老师就在班里宣布, “我们班,是陈旧同学参加汇演。” 乔之琦还拉着她问怎么劝动陈旧的,她只摸摸头没说话。 到了汇演那天,她们才看到节目单,陈旧是压轴上台弹奏。 弹奏的是德彪西的,月光。 她和乔之琦因为交作业晚了一点到礼堂,座位已经没了,只能站在后面。 静静等待着陈旧的出现。 韩其看到了她们,跑了过来和她们站在一起,江知年的同桌李乾也过来了。 站在她身边,几人开着玩笑,李乾却静静看着她,看着想和她说什么,但终究没开口。 前面的表演看了一个小时,乔之琦一直在念叨为什么还不到陈旧。 江知年脸上不显,但心跳也越来越快。 终于要捱到陈旧,主持人上台说着,“接下来是高一一班的陈旧同学,为我们带来钢琴弹奏。” 几人激动起来,现场声音此起彼伏,陈旧穿着一套白色西装缓缓出场,走到台前鞠躬过后,便坐到位置上。 随着钢琴声的开始,现场鸦雀无声,江知年却好像听到自己的心跳声。 心跳声和钢琴声融到了一起,她就那么呆呆看着台上的人,陈旧的一举一动都那么吸引人,牵引着她。 心跳声感觉又停了,只有他的钢琴声。 她不由想起那天晚上的梦,也证实了自己心底的想法。 陈旧何止是迷人,他就是真的月光。 ‘保持安全范围’ * 时间过的很快,江知年到北城已经过了一个季节。 她也是第一次见到北城的冬天。 秋山上的树已经凋零的差不多,老宅门口那棵八月桂也已经没有香气。 离她生日也只有十天。 江知年的生日在圣诞节前一天,想想那会北城正是下雪的时候,她便期待着生日赶紧到来。 上次生日还是在梧城,不过那时陈旧也在,今年她又可以多了几个人陪伴。 这天放学以后严月问她生日要怎么过,她说想在外面过,严月知道她在这已经交到朋友,便点头说好。 约到家里就算了,她准备叫乔之琦和李乾,陈旧和韩其肯定是少不了的。 她计划着去吃个饭,然后买个蛋糕过生。 生日那天早上陈士明送给她一个大大的礼盒,她打开一看是条长裙,而且是秋冬款的。 江知年很喜欢,款式并不复杂,后面那个小蝴蝶结也很吸睛,她跑上去房间要换了给严月她们看。 陈士明笑笑,“我就说知年会喜欢的。” 严月打趣他眼光好,江知年换好下来以后,严月看着眼前的女儿,止不住的赞美。 “我们年年长大了,越来越漂亮。” 江知年一拍板决定今晚就穿这个,跑回房间擦了点唇蜜就出门去找韩其他们。 韩其他们这会正在老宅和陈岐说话,陈岐刚出差回家,也很久没见他们。 陈岐是大伯父家的儿子,长陈旧他们十一岁,现在在市里就职。 他看出陈旧今天心不在焉的,一直在把玩着手上那个盒子。 “这是要送给哪个小姑娘的礼物啊”,陈岐揶揄着他,韩其顺势看过去,陈旧才收起盒子。 “送给知年的生日礼物。” 陈岐噢了一声,“是小叔家那个女儿对吧,我还没见过呢” 话音刚落,陈旧就看到那人跑着进来。 韩其也转头看过去,“大哥,那个就是江年。” 江知年看到他们坐在亭子里,就往亭子那边走过去,走近才看到还有一个没见过的。 陈岐起身笑着和她打招呼,她才知道这是大哥。 陈旧从她过来眼神就一直没动过,等人在他们面前站定了,他才回过神来。 陈岐夸她这条裙子很好看,几人说笑了一会,陈旧把那个盒子默默放进衣服口袋里。 韩其叫了车送她们去吃饭的地方,她拿出手机给乔之琦和李乾发消息,韩其问她是不是上次看演出的时候那两个同学,江知年说着是的。 上车以后韩其先上了副驾,她和陈旧坐在后面,陈旧一路上都静静坐着。 韩其这会转身把礼物递给她,是一个蝴蝶标本,之前她听江知年说过喜欢这些,就记下了。 江知年很开心,“谢谢韩其哥。” 韩其看陈旧还不拿出礼物,转头问他,“叁哥你的礼物呢?” 陈旧表情有点不自然,说晚上再给。 江知年突然凑到他旁边,“叁哥怎么还要保持神秘感啊” 不凑过去还好,他感觉江知年凑过来他更不自然了,他已经怀疑自己很久了。 她身上有淡淡的香味,嘴巴上好像还擦了什么,粉粉的,亮晶晶的。 生平第一次结巴,“你……你离我太近了。” 江知年一脸懵,但还是乖乖坐好,陈旧才喘了一口气。 到了饭店以后,他们先点好菜,没过多久乔之琦和李乾就到了。 李乾捧了一束花,他进来的时候韩其嘴都张大了。 “江年,你们两不会是谈恋爱吧。” 江知年瞳孔地震,忙解释是同桌,李乾也没有多说什么,但他的表情明显不对劲。 只有陈旧的脸色黑了下去。 他早看出这男的对江知年不一般,上课的时候他看见过好几次,两人讨论题目,贴的那叫一个近。 他这个人,有情绪别人也一般看不出来,毕竟平时脸色也就那样。 但江知年还是悄悄往他那看了一眼…… 乔之琦坐到他旁边,“你给知年准备了什么礼物啊” 陈旧小声的说了一句项链,乔之琦表情却不对劲,凑到他耳边 “刚刚我问李乾准备了什么,他也是项链……而且他好像喜欢知年,还要……” 陈旧脸上的表情都挂不住了,也没听乔之琦话还没说完,“我去卫生间一趟” 他在卫生间洗了把脸,看着镜子里面的人,不禁喃喃自语。 “陈旧,你清醒一点。” 饭桌上李乾问江知年,“他们两个是你以前认识的吗。” 江知年不想解释太多,只嗯了一声。 这顿饭除了陈旧,每个人都很开心,吃完饭韩其推着蛋糕进来,乔之琦给寿星带上生日帽,关了灯点了蜡烛。 江知年闭着眼许愿,眼睛睁开看向的第一个人,是陈旧。 玩闹了一会,眼看时间也不早了,乔之琦说着要打车回家,几人便准备各走各的了。 李乾却突然叫住江知年, “知年,我有话和你说。” 韩其先出去外面等着他们,陈旧本来也走出去了,但是他走到门口突然和韩其说,“我东西忘拿了。” 折返回去就看到江知年手上正接着李乾的礼物,直觉告诉他不对,他便走近了一些。 江知年正感谢着李乾,让他破费,李乾接下来的话两个人都怔住了。 “知年,我喜欢你。” 声音虽不大,陈旧却听的清楚,他捏着手里的盒子,表情也变得幽深。 江知年呆住了,不知道怎么回应,她吞吞吐吐的,“谢谢你喜欢我……” 李乾也只是想表明心意,他笑笑,“你别困扰,我就是想告诉你我的心意。” “你有喜欢的人了,对吗?” 听到这江知年也变的语无伦次,只说没有,李乾却接着问,“那,陈旧你们……” 江知年脸都涨红了,明明很好回答的事情,这会怎么变得说不出口。 陈旧脸上的表情却是阴转晴,李乾怎么会这么说,莫非江知年真喜欢他。 他不应该窃喜的,但是这会是真忍不住,本来想上前叫走她们,江知年此时却出声了。 “他是我哥,我堂哥。” 陈旧的步伐也停了下来,他看到李乾松了一口气的表情。 李乾没完,他完了。 ‘就让我们虚伪’ * 听见那句话之后,陈旧像是落荒而逃。 生日礼物他让韩其转交到她手上,没等韩其多问什么,他就走了。 一个人走在街上,漫无目的走了很久,他才终于明白过来,自己的反常是因为什么。 听到李乾表白的时候,他的急躁,再到从李乾嘴里说出自己的名字。 那个时刻他是惊喜的,他在期待,期待从江知年嘴里说出什么,但是她说出的话,也让他醍醐灌顶。 他对这个半路回来的妹妹,已经超出兄妹之间的关心了,他不应该期待的。 期待她说出喜欢,对吗。 陈旧被自己内心想法震惊,到底是什么时候开始的,是答应她上台演奏的时候吗,还是更早,他躲着没和她讲话的那段时间吗?他根本不敢细想。 看着眼前缓缓飘下来的雪花,他喃喃自语, “我不应该这样的。” 韩其的电话打了过来,他调整情绪接通, “哥,你还没回家?” 江知年也在一旁,她们刚到家没多久,却听王叔说没看到陈旧回来,这会又下起了雪。 他一个人在外面干嘛。 陈旧只说马上就回来,就挂了电话,韩其把他的生日礼物递给江知年,她打开一看,是一个绕圈式的项链。 她疑惑陈旧为什么不自己拿给她,韩其也说不知道,说着太冷了,让她也赶紧回家,说完便回二楼休息了。 江知年坐在正厅里,想起今天李乾的那些话,他为什么会觉得她和陈旧有问题。 想来想去脑子里也是乱的,但是她对陈旧,好像确实有些特别。 不想往深处想,她决定等陈旧回来。 她看着外面的雪越下越大,拿了把伞准备到门口等他。 这是北城的初雪,以前她看过一个韩剧,初雪这天,说什么谎话都会被原谅。 等了二十分钟,陈旧还没出现,她才想起外面的车只能停在山下,她便跑了出去。 陈旧刚下车,正准备走上去,却突然听到有人叫她。 路灯下有个人影打着伞跑着过来,是江知年。 陈旧还在想,要怎么像往常以前和她讲话,江知年却突然摔了。 他跑着上去扶着她,“有没有事。” 江知年只是摇头说没事,陈旧接着开口,“你下来干嘛,下雪了路滑。” 江知年还是笑着说没事,准备站起来脚踝还是很痛,陈旧一看,蹲下身,“上来。” 陈旧就这么背着她走回去,雪夜里两人各怀心事。 陈旧在心里劝着自己,收起这些想法,她是我妹妹。 江知年却已经整张脸通红,又一次贴这么近,她的心贴着他的背,她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 江知年穿的裙子,难免会碰到她的皮肤,这下好了,两个人都是心猿意马,一路上也没讲话。 到江知年家门口之后,陈旧放下她就想走,江知年拉住了他。 “你为什么,让韩其哥拿给我这个。” 说着指了指手上的盒子,陈旧不想直视她,逃避着视线, “生日礼物,我那会有事。” 江知年却还是不死心,“那你回家了给我也行啊” 陈旧感觉自己再和她说两句,恨不得原地自爆,他是听见别人的表白落荒而逃的。 他准备走,江知年却紧紧拉着他的手臂,“那,那你给我戴上,可以吗” 江知年说完也有些脸红,但是她总感觉今天,她不对劲,陈旧也不对劲。 不过也许是她的错觉。 陈旧低头看着她,像是认命一般,伸出手,然后站到江知年背后。 这个项链是他挑了很久才选中的,他希望江知年喜欢。 江知年把头发挽到前面,他把项链扣好以后,说着好了。 江知年转了回来,抬头看向他,手上摸着那个戒圈。 “好看吗。” 或许她问的是项链,陈旧却好像陷入了她的眼睛里,如果她知道自己那些不合时宜的想法。 她还会和他说话吗。 她的唇上已经没有了唇蜜,但还是吸引着他。 好想吻她。 他的身体不受控地往前,江知年双眼瞪大, 却只是屏住呼吸。 等陈旧反应过来的时候,他们之间只有不到20厘米的距离。 他赶紧转头,耳尖擦到她的头发,调整着呼吸,“好看。” 说完又落荒而逃了,今天已经两次,都是因为江知年。 * 直到陈旧走了一会,江知年还是保持着刚才的姿势状态。 那时陈旧明明想吻她…… 她只是屏住呼吸,并没有推开他,她好像还在期待。 她想不通陈旧为什么这样,她更想不通她自己。 “我到底在期待什么……” 回到房间以后,她看着镜子,项链确实很好看,她小心翼翼的摸着嘴巴,心底却冒出了一些异样的情愫。 陈旧喜欢她吗? 李乾和她表白的时候,她心里没有任何想法,满脑子都想着怎么拒绝,以后怎么和他相处。 但是陈旧刚刚的举动,她甚至在等待他吻下来。 江知年越想越羞耻,把脸蒙到被子里,她还在思考,那她这样,是喜欢吗。 喜欢陈旧吗。 ‘而在那眼眸有烟花正璀璨’ * 生日那晚过后,两人都很默契的装作没什么事,每天上课放学都一起,但已经不像之前那样,能自如的和彼此说话。 毕竟都暗藏心思。 学期结束之后,乔之琦邀请江知年到她家去玩,她家在西城那边,离秋山挺远的,她和严月她们说过以后,便准备在她家留宿。 晚上两人躺在床上,乔之琦兴奋的和她诉说着,她遇到了真爱。 那男生是隔壁民中的,有一次她去学校门口的书店,机缘巧合认识了这个人。 两人相谈甚欢,一来二去那男生向她表白了,她很开心,答应了他的追求。 江知年懵懵的,“你不是喜欢陈…我叁哥吗” 乔之琦打趣她,“那叫少女迷恋,全校喜欢你哥的人不知道排到哪里去了,我对他那点心思,细想只是崇拜吧。” 江知年心想,女人真是……变心怪快的。 “知年,你有没有喜欢的人”,乔之琦问她。 她一时答不上来,如果换做以前,她会说没有,但是现下她却想到了一个人。 乔之琦一眼看穿她,“啧啧啧,你肯定有了,谁啊谁啊。” 江知年扭捏着,不知道怎么说,她总不能说她喜欢上没有血缘关系的堂哥…… “没有,但是我觉得,他对我来说,很特殊。” 两人就这么互相八卦着,要睡着之前,乔之琦迷迷糊糊的,和她说, “你试试主动一点,问问他,喜欢你吗。” * 年节将至,陈家老宅最近都很热闹。 大年叁十前一天,陈家人就已经齐聚一堂,江知年也是第一次在陈家过年。 她心里多少还是有一点抵触爷爷。 陈旧的爸妈也是刚从香港回来,之前他们一直在那边做生意,她也只见过一次。 吃年夜饭的时候,陈旧才姗姗来迟。 韩其他们坐在一边,说着等会要去山顶放烟花,江知年当然想去,但是她却听到陈旧说了。 “我不去了。” 他是在躲我吗,江知年心下想着,表情也有点呆滞,却被陈贺劲捕捉到她的表情。 “知年,饭菜不合胃口吗?” 江知年没想到陈老爷子会和她说话,她表情都变得紧张,忙说不是。 陈士明也为她打圆场,“小孩子,随意一点就行。” 陈贺劲看着儿子这么护着她,也慢慢笑了出来,“放心吧,你现在是我孙女,别那么紧张。” 长辈们也笑着附和,江知年却是食之无味了。 陈旧往她那看了一眼,看出她的不自在,但是现在都还在吃饭,他只能给韩其使个颜色。 韩其马上就和江知年八卦别的事情,转移她的注意力,看她表情终于放松,陈旧才放心。 吃完饭大家都给了小辈红包,江知年收到的是最厚的,尤其是陈贺劲给她的那个。 她全部递给严月,“妈妈帮我保管。”说完便跑出门找韩其他们。 陈旧坐在亭子里,只说不想去,陈倾他们便准备先往山顶去,韩其叫她,她只说等一下。 她站到陈旧面前,“叁哥,为什么不去。” 陈旧回避着她的视线,只说不想动,江知年却看出,他就是在躲自己。 她愤愤的开口,“你不会是在躲我吧。” 陈旧被她的话惊到,正想回答,韩其又在叫他们了,他妥协一般,“我去。” 江知年笑着先跑过去,陈旧随后跟上。 韩其看到他也过来了,“果然只有江年叫得动你。” 去山顶的路上他都在想,为什么她会问出这句话,她看着江知年和他们谈笑风生,完全没有刚刚逼问他的表情,他只能扶额苦笑,大概是他想多了。 山顶可以俯瞰北城,江知年也是第一次上来,难免激动。 她和几个哥哥找了位置放好烟花,便看向陈旧,陈旧只是看着山下的风景,并未看向她这边。 她想起乔之琦的话,试着主动,试着去问,便走去了陈旧那边。 零点的钟声马上敲响,韩其他们也准备点燃烟花,陈旧回头才看到,江知年不知什么时候站到他身边。 烟花在空中绽放的瞬间,江知年拉住了他的衣袖,踮着脚凑到他耳边,他茫然的看向她。 整个城市都是烟花爆竹声,他却清楚听到了江知年的话。 “叁哥,你有喜欢的人吗” 江知年仰头看着他,眼里都是期盼,他的眼里却都是惊慌失措,嘴巴微张着或许想狡辩什么。 无言对视着,江知年笑着,放开了他的衣袖,她想,她得到答案了。 他眼里的无措出卖了他,让她得到这个年夜,最好的礼物。 ———————— 江年率先出击! ‘雏菊跟蜂蜜热吻’ * 年初二陈旧和他爸妈一起回了香港,他外婆家前几年去了那边定居,他们准备回去看望。 江知年知道的时候,已经是初四那天了,她在房间愤愤的拽着脖子上的项链。 “又躲我。” 韩其约她去外面玩,她也闷闷不乐的,两人吃着甜点,准备去看一个合家欢电影。 她还是没忍住问了,“叁哥,什么时候回来啊。” 韩其只说会在生日前回来,她这才知道陈旧生日在情人节。 那已经没剩几天了,她慌着问韩其陈旧喜欢什么,韩其想了半天,也没想出来。 他扶额,“叁哥这人,什么都会,也什么都有,你还不如直接问他,你想要什么生日礼物。” 江知年白了他一眼,心里盘算着,要给陈旧准备什么礼物。 她私心也好想送给陈旧一条项链,但她马上又打消这个念头,未免太明显。 后面她有天路过一个饰品店,门口那个围巾,她一眼就相中,便买了回来。 她在家里等待,等着陈旧回来,那个围巾被她挂在衣架上,她忍不住去抚摸,希望他能喜欢。 陈旧在生日那天回了北城,韩其给她打电话,晚上去外面过生日。 她没来由生气,怎么他自己不打电话给我,韩其把电话递给陈旧,她才听到陈旧的声音。 “等会一起过去。” 她发现自己的小性子,面对陈旧的时候,总是使不出十分来。 也是那天她第一次认识了林家兄妹。 之前她在学校就见过林茉,林煊阳她比她们大一级,她没什么印象。 那晚饭桌上林茉和她谈天说地,林茉很活泼,她们两共同话题也多,便一时放下了生陈旧闷气这件事。 陈旧却是整晚兴致缺缺,林煊阳提议可以去清吧坐一坐,一开始她们都害怕未成年不想去,后面是寿星也开口说可以,吃完饭她们就去找了个清吧。 韩其点了一扎低度数果酒,一开始她们都不敢喝太多,喝了几杯感觉味道甜甜的,喝着又爽口,没多久几人又点了一打。 江知年一晚上都没给过陈旧眼神,陈旧猜到她生闷气,但是看她越喝越多,度数再低也会醉人的。 他躲她这久,他也想通了,喜欢就是喜欢,既然她已经猜到,不如撕破。 除夕那天她的试探,他又怎么会不知道,在香港这几天,他突然福至心灵。 她那么问,是不是意味着,她也喜欢着我。 本来外婆想让他在香港过完生日再回北城,他却坚定的表示要回家一趟,他要问问她。 那酒的后劲也慢慢上来了,几人都开始有些微醺,江知年满脸不愤,拿出准备好的礼物递给陈旧,她也没说话。 陈旧打开一看,笑着看向她,“谢谢,我很喜欢。” 江知年却还是不理她。 时候不早几人也准备回家,林茉摇摇晃晃的掏出手机要和江知年加好友,加了好友以后大家就打车,到家门口以后韩其下车就吐,江知年也整个人晕晕乎乎的,只感觉有人抱着她下了车。 陈旧看她这样子送回家也会让小叔他们担心,便带她回了自己家。 他爸妈都没回来,陈倾也回学校了。 江知年虽然晕,但还是看出这不是自己家,扑腾着要回家。 陈旧只是抱紧了她,一路抱着她走了回去。 江知年靠在他怀里,闻到淡淡的木质香,迷糊着开口,“你是陈旧吗” 陈旧轻声的笑,淡淡嗯了一声。 到他家以后,陈旧把她放在沙发上,去接了杯温水,又到厨房找到了蜂蜜,给她冲了杯蜂蜜水。 扶着江知年起身喝水,江知年喝了以后又躺了一会,就这么躺在他怀里。 他看她静静的睡着,总想把心里话都吐出来,摸了摸她的头发,两人此时无限亲昵,和恋人没什么两样。 “你说我躲你,我确实是在躲你。” 叹气般的接着说道,“我怕你知道我的心思,又怕你不知道。” 江知年听到他的话,其实早就醒了,但还是装着睡着,还想听,他会说什么。 “我吃醋,我嫉妒,这些都是因为我喜欢你。” “我也不知道,到底是什么时候喜欢你的,等我发现的时候,已经迟了” 说完准备把她抱去卧室休息,江知年却睁开了眼。 陈旧看着怀里的人,没有了之前的惊慌失措,反而像早就看穿,她是装睡的。 “你就是这样,一直试探我。” “试探我的心意,那你呢。” 江知年不知道怎么形容现在的心情,她应该高兴,应该是得逞的欣喜,但是她听到看到陈旧的自白以后,只想摸摸他的脸。 她也这么做了,然后就得到一个陈旧的吻。 是她们的初吻,在陈旧16岁生日这夜。 陈旧亲下来的时候,不像之前那次的迟疑,反而是有些激动,她还被陈旧抱着,两人就像最亲密的恋人,唇齿相依。 两人都不得章法,只用双唇厮磨着,江知年脸红的烫人,却还是紧紧抓着他的衣领。 喘气的空隙,陈旧停了下来,彼此唇亲的通红,江知年却笑的狡黠。 “生日快乐,陈旧。” 还有就是,我也喜欢你。 ‘煽动你共我心里的暗涌’ * 陈旧把她抱到了自己的房间,这会还有点晕,她躺下没多久就睡着了。 半夜口渴醒了过来,坐在陈旧的床上端详着他房间的构造。 清一色的木制家具,书桌上有一个香薰,那香薰的味道也是木质的。 她闻了闻自己身上,在清吧沾到了一身烟酒味,想着去洗个澡,于是打开了柜子找了一件他的长袖,便进了内间的浴室。 陈旧其实没睡,他在隔壁房间休息,早就听到了动静,只是他这会在抽烟。 抽烟是逃避江知年那段时间学会的,抽了几个月了,他也只会抽大观园。 从小他就是这么个人,认准什么事情,都会做到,更不必说人。 江知年高估了他的耐力,刚刚亲吻那会,他下面就已经硬了,不过他遮掩着,没让她发现而已。 这才第一天,要是吓到她了,终归是不大好。 他自认不是什么重欲的人,青春期多少会有一些冲动,但不像这几个月,总是克制不住。 尤其这会她睡在自己的房间,可能还要穿着自己的衣服去洗澡,想想都难耐。 * 江知年洗完澡出来,才算彻底从晚上那酒的余劲中清醒。 她摸了摸嘴巴,她和陈旧刚刚接吻了,而且亲了很久,陈旧才放开她。 心底甜蜜着,没看到浴室门口的水,一不小心滑倒。 陈旧听到她的叫声,熄了烟往这边过来,敲门却没人回应,他只能开门进去。 床上不在,只能在内间,他匆忙走进去,却又赶紧撇开眼。 因为江知年下面没穿裤子,身上只有一件上衣,江知年也被他吓到,她现在是春光大开,也不知道去遮哪里。 不过还好脚没有什么大问题,她勉强着要站起来,陈旧赶紧过来扶她,把她扶到床上坐好之后,出门去找了药膏。 江知年身上也没穿内衣,她只好用被子将自己紧紧裹着,就漏出腿。 陈旧只静静给她抹药,她却臊红了脸,刚刚他肯定全都看到了,越想脸越红,把整张脸蒙到了被子里。 陈旧抬头看了她一眼,笑着开口,“你是不是想说,我全部都看到了。” 江知年没想到他能面不改色说出这种话,一时瞠目结舌,瞪圆了眼看着他。 抹好药膏之后,陈旧就站在床边笑着看她,他准备吓一吓她。 整个人撑到江知年边上,说出的话混不吝的要命,“亲都亲过了,怕什么。” 江知年还真被他这话吓到,裹紧了被子,也不抬头看他,半晌憋出一句, “我们……我们还没成年呢” 陈旧听她这话,笑的畅怀,摸了摸她头,“我逗你的,你这么小,我怎么能呢。” 江知年缓缓把头抬起,看清这人这会戏谑的嘴脸之后,便动手推搡着他。 她说出那个话才是给了他可乘之机,满脸羞愤只顾着和他吵闹,却没注意到陈旧的眼神已经变了。 她身上裹着的被子掉了一半,她上半身刚好漏了出来,因着没穿内衣,这会她的胸,因情绪激动的凸起,也全被陈旧看去。 她顺着陈旧的眼神看下去,才发现现下的不堪,只能双手抱着胸,死死盯着他。 陈旧脸红的不自然,怔怔的看着她,坐到她身边,江知年还是保持着那个姿势防备着他。 “我能亲你吗,”眼神像是乞怜一般,看着江知年。 江知年不知他又来的哪一出,都把自己看光了,又要亲她,她摇头拒绝。 但是陈旧怎么会给她拒绝的机会,不由分说就贴近她,却没有进一步举动。 就那么看着她,江知年脸上的绯红都去了大半,但是这会身上莫名的很热。 两人就这么焦灼着,陈旧忽然抵上了她的额头,“不要拒绝我。” 她只感觉他好烫,是不是他身上的温度传到了自己这,陈旧扶着她的头和她接吻,一开始她想推开,陈旧像是猜到了她的心思,把她的两只手捉紧。 上身也越贴越紧,她羞着害怕自己的胸贴到他,一直在往后缩,陈旧的唇舌也趁机有了机会。 他的小舌舔着她的上唇,江知年整个人都懵住,不是接吻吗…… 她想骂他,却又给了他机会,借此直接缠了进来,她只觉得臊热,陈旧尝到了甜头,吸吮着她的舌头,勾着她和自己舌吻。 江知年也尝到了他嘴里的烟味,不太浓,像是薄荷味,还有点甜甜的,被他勾着热吻,她也开始不自觉回应。 身下已然硬了,陈旧无暇顾及,只想吻着她,想摸摸她,而且她身上穿的还是自己的衣服。 一想到这他亲的更用力,江知年感觉嘴巴和舌头都要麻了,使劲掐了他的腰,本想让他退开,但陈旧却只是发出一声闷哼。 转而吻的越来越深,上半身都贴在了一起,陈旧也感受到了她胸前的颤栗,越贴越紧。 眼看就要喘不过气,江知年只能咬了他一口,陈旧吃痛放开了她,舌头被咬破,流出一点血。 江知年被他吻的全身颤栗,瑟瑟发抖,陈旧也明白自己确实过火,但这些事情实在是食髓知味,他舍不得放开。 江知年瑟缩着开口,“你,能不能别亲这么久”,陈旧低头说着抱歉,却还是笑出了声。 “年年,你真会掐。” “我都不知道自己的敏感点。” 说完擦了擦嘴上的血,随后摸摸江知年的头,说着早点睡,便关上门回了房。 江知年坐在床上凌乱着,什么敏感点,但一想到刚刚发生的一切,还是忍不住抱头无声尖叫。 陈旧这人,太欲了。 ——~———— 被老婆掐也只顾着发骚的 陈 ·大尾巴狼·欲火焚身·旧 ‘无须来收敛面红’ * 天没亮江知年就离开了陈旧家,严月她们都还没醒,她蹑手蹑脚的回了自己房间。 嘴巴被亲的微肿,但是一想到昨晚她又羞臊,这才只开了个头,而且昨晚缠吻那么久,她明显感觉身体不太对劲。 越想越乱,昨晚陈旧走了以后她根本没睡着,这会回家了躺在床上,过了一会就进入了梦乡。 陈旧那边,他看着时间想喊江知年起来吃早饭,敲了半天,没人回应,开门进去,被子已经平整的摆在那。 他走到床边,衣服被江知年折的整整齐齐,他轻笑一声,拿起那件衣服,上面还留有一些她的味道。 “跑的真快。” * 江知年一直在家躲到开学,韩其给她打电话发微信,她只说不想出门。 陈旧问过她一次,“怎么了” 她总不能说害羞,直接没回,她喜欢和陈旧亲近,但是又害怕,接吻的时候陈旧总是牢牢掌控她,让她无所适从。 终于还是到开学这天,她犹豫要不要自己去学校,在路口那里站了一会,看到陈旧和韩其已经上了车,紧接着她电话就响起来了。 她本来以为是韩其,听筒那边传来却是陈旧的声音。 “快点下来吧,我们在等你。” 她不知道怎么开口,一听到她声音满脑子都是那天的事情。 陈旧却好像读懂她想法,“你再不下来,我就告诉韩其……” 江知年被他这话吓到,只能跑着下去。 打开车门一看,陈旧坐在后排,她泄了气一般坐上车,韩其问她去干嘛了,她也不乐意讲话。 陈旧还是保持着一贯的表情,看了一眼车载镜子,稍微往她那边坐过去一些,江知年却像是惊弓之鸟,恨不得贴到车门边。 陈旧叹了口气,掏出手机, “你怕我干嘛?” 然后给了江知年一个眼神,让她看手机,江知年点开手机一看,转头盯着他,手机上输入着, “谁让你说要告诉韩其的。” 陈旧轻笑一声,“不会说的,只是为了让你快点下来,不然我们要迟到了。” 江知年看他这样说,感觉一拳打到棉花上,更不想理他,却看到消息接着发过来, “你躲我这么些天,没想我?” 江知年看着这句话,以为是自己花了眼,陈旧却还是没什么表情,就像不是他发的。 他怎么会发这种厚脸皮的话…… 完了,她是遇到大尾巴狼了,之前装的多么沉稳矜持,现如今是不想装了吧。 陈旧看她不回,接着输入,“等会下课文远楼钢琴室见。” 上课的时候江知年总感觉背后有一道炙热的视线,悄悄转头回去看了几次,陈旧并没有看向她这。 她现在完全被她影响,老师讲什么她也没听进去,李乾看她一直在走神,问她是怎么了,她只说没事。 刚刚讲的一道题却还是没懂,只能让李乾再给她讲一遍,两人凑的很近,陈旧这时看过来了,手上捏笔的力道也越来越重。 课间操休息时间半个小时,乔之琦过来告诉她,陈旧找她有事,她本来不想答应,但是又怕他再使出早上那招。 不情不愿的去了文远楼,钢琴室在五楼,在楼下抬头一看,陈旧已经站在走廊,一直看着她走上去。 她才站定在他面前,就被他一把拉进教室,转瞬就反锁。 陈旧把她死死抵在教室门上,手护着她的头,另一只手拉紧她的手环抱着自己,江知年根本没有喘息的机会,承受着他带着醋劲的吻。 慢慢地,逐渐变得温和,开始一下一下轻啄着她,她拒绝不了这样的陈旧,也不再推拒,开始给他回应。 门口走过的脚步声让江知年从亲昵中清醒过来,一把推开了陈旧,往里面钢琴凳子上坐着,脱离刚刚的耳鬓厮磨,她还是有一肚子气。 陈旧也走了过来,江知年不想和他对视,只顾着低头说,“我们虽然是互相喜欢,但是也不能这么……”后面她实在不好意思说出来,她也没站到合适的词。 陈旧戏谑的看着她,“这么?什么?”,说完还俯下身让她和自己对视,江知年受不了他这样,一会强势,一会温柔。 好像刚刚那个要把她拆吞入腹的,不是陈旧。 “陈旧,你是不是有双重人格?” 陈旧被她的话气笑,却很喜欢她叫自己的名字,可江知年这会心里乱糟糟的。 她们是堂兄妹,虽然没有血缘关系,但这已经是事实,她喜欢陈旧,可陈旧变成她男朋友,这也实在…… 想了想她还是开口,“我们这样,算乱伦吗。” 陈旧也被这话震惊,低下身直视着她,“知年,我们没有血缘关系。” 江知年点了点头,他们两确实没有血缘关系,“那谈恋爱,不能让任何人知道。” 陈旧笑出了声,他这是被承认了,不让人知道就不让人知道,她们两个知道就行。 “好。” 他也想了很久,喜欢江知年这件事,他甘之如饴,本就没有血缘关系,他不在乎。 江知年挠了挠头,“还有就是,不要这么用力亲我。”她实在不好意思说,每次亲完她都感觉身体怪怪的,下面湿湿黏黏,让她感觉不舒服。 陈旧笑了笑,把她抱到自己腿上,江知年被他吓到,只能紧紧抱着他。 她以为陈旧又要来了,想推开他,陈旧却只是轻轻碰了她的鼻尖。 有阳光照进教室,落在她们两人身后,陈旧的声音平添几分磁性,说出的话让她红透脸。 “我也有欲望,年年。” 接吻是恩赐,也是刑罚,他已经很收敛,“我怕,你会反感。” ———— 其实陈旧蛮阴暗的…… ‘不依规则的爱更细腻’ 春去秋来,时间在悄悄溜走,可江知年却觉得这一切都像个梦,好不真实。 地下恋爱虽然紧张,却也甜蜜。 陈旧没再坐过副驾,韩其好几次都懵了,但还是抢不过他。 两人在后面的小动作,大概也是没人看见,那间钢琴教室也成了秘密场所。 陈旧总会拉着她去那里厮磨一番,直到她发现陈旧下身鼓的涨起,大脑才缓冲过来,这就是欲望。 虽然面红,但她不得不承认,这样的欲望她也有。 时间久了也会引起别人的怀疑,第一个就是乔之琦。 她发现江知年总会莫名其妙消失,怀疑她谈恋爱了,又抓不到证据。 只能对着陈旧诉苦,“知年最近好像谈恋爱了,神神秘秘的。”说完还苦恼地看向她那边。 陈旧只是淡淡看了她一眼,“她谈恋爱,挺好的。” 乔之琦听他这么说,也没再探讨,毕竟谁都有一点秘密,她当初谈恋爱也是过了好久才告诉江知年的。 假期很快到来,他们两个都苦恼,不能每天都见面,他们每次出去,都是和韩其在一起,又不能和韩其分开太长时间,一来二去她们两都很郁闷。 过了几天,陈旧还是想到了一个主意,他去和老爷子说想请家教补课,陈贺劲自然是同意了,让江知年和韩其都来老宅上课。 江知年和陈旧当然开心,毕竟又有了黏在一起的机会,就是苦了韩其。 韩其每天都骂骂咧咧,骂着陈旧出的什么馊主意。 陈旧只是笑,抬头对上江知年的眼神,心底也甜蜜不少。 家教老师对他们很严格,韩其每天做题做的苦不堪言,江知年虽然也有点吃力,但还是能坚持住。 陈旧总会悄悄的碰她的手,江知年突然想到一个词,他们这样就像小偷恋爱。 每次都是偷偷摸摸的,但是那个年纪的他两,都不会想太长远的事,只是把握当下,把握他们的青春。 休息日那天,他们叁个去了香山,趁韩其不注意的时候,两人终于牵住了彼此的手。 等韩其一回头,又马上放开,反反复复,却好开心。 要下山的时候,韩其突然说想拍张照,请了旁边的路人来帮他们叁人拍照。 拍好以后陈旧拉住了他,“你给我和知年拍一张吧。” 江知年被他这发言吓到,也不敢暴露太多,韩其却并未想多,让他们两个站好,姿势摆好。 江知年虽然有些紧张,抬头悄悄看了一眼陈旧,韩其也在这时按下快门。 后来那张照片被陈旧印了出来,一直在他的钱包内册,很多年。 回家的路上韩其抱怨着明天又要上课,江知年让他想开一点。 “考个好大学不好吗” 韩其却笑了笑,他大概率要出国的,陈旧应该也会出国,只不过他是去水几年,陈旧却是要靠自己的成绩。 这些老爷子都会给他们安排,可江知年呢, “江年,你以后想不想出国?” 江知年思考了一会,“有机会自然是想去的,可是出国费用不低。” 她不想给陈士明他们添麻烦,韩其却是宽慰她这些都没事。 陈旧侧眼看着她,心里在隐隐盘算着。 到家以后,陈旧在门口站了一会,门口那棵八月桂已经开始结苞,再过不久便开花。 时间过的真快,细想下来他和江知年在一起的这些日子,不过几个月,可感觉已经过了很久。 她多么可爱,在他面前永远那么生动,没有那些谨小慎微,更多的都是在做她自己。 会生气,会撒娇,也会扮可怜,让他别再亲了。 在他眼里这才是完整的江知年,他一个人的。 韩其看他一个人站在门口,想着过去吓吓他,走近才看到陈旧在抽烟。 烟盒也是才刚打开,他就过来了,韩其之前就会抽烟,但他从没见过陈旧抽烟,直觉告诉他,陈旧有什么心事。 陈旧给他递了一根,两人就这么无声站在树下,烟圈随风飘走,韩其沉着眼。 “哥,你是不是有什么事。” 他两从小一起长大,陈旧这人心思从不外露,做什么都有自己的注意。 主要还是因为他是老爷子带大的,陈旧爸妈常年都在香港,陈倾他们也经常带在身边,却把陈旧留在了老爷子身边。 陈贺劲戎马半生,做什么都是谋定而后动的,陈旧的性子也确实像他。 可也过分早熟,韩其不过小他半岁,更多的是少年的活泼好动,陈旧却已经和大哥一个行事作风。 从来没人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 陈旧只是看着那棵八月桂,呼出一口烟,“我在想,以后的事情。” * 第二天上午家教老师让她们自习一下课文,老师一走,韩其倒头就睡。 陈旧趁机捉住了江知年的手,江知年本想拉开他,陈旧却使眼神让她看韩其,她转头一看才发现人早就呼呼大睡。 她正要转头的间隙,陈旧却亲上了她的侧脸。 陈岐刚回到家,在门口看到这一幕,整个人都愣住。 他不可置信的转过身,现在应该进去打破这个场景的。 可这是怎么回事。 ———— 请你们不要在家里谈恋爱 please ‘缘分无可控制’ 又是一年北城的秋。 高二开始,学业逐渐加重,所有人的重心都放在了学习上面。 严月也开始关心江知年的成绩,陈士明看她这样,忍不住想说两句,但还是忍回去了。 江知年有些偏科,数学不太好,每次上课恨不得写满笔记,李乾看她这样,提出可以辅导她的数学。 他的理科很好,唯独英语有些跟不上,江知年也不想平白占用他的时间,最终决定互相辅导。 放学之后两人约在校门口的咖啡厅复习今天的功课,刚好陈旧这几天生病请假,她只和韩其说了这件事。 只是她不知道,陈旧没有生病,只是被大哥叫在家里。 韩其回家以后在客厅玩着游戏,陈旧却突然出现在他身后。 “知年怎么没和你一起回来。” 被他冷不丁这一吓,韩其缓了两口气,“她在学校学习呢。” 见陈旧还是站着不动,转过头和他说,“听说是她同桌给她辅导,两人在……” 还没说完,陈旧已大步走了出去,只留下韩其在那嘟囔着。 江知年这会正和李乾在咖啡厅做题,手机在书包里震动,也没听到,陈旧只能让王叔再开快点。 一路上他都焦躁不安,江知年也没回消息,到学校门口以后,他本想赶紧进去,王叔却叫住了他。 “那个是不是知年小姐?”听到这话,他顺着王叔的目光看过去,咖啡厅坐窗边那两人,不就是江知年吗。 还有她那个同桌,两个人的头都要凑到一起了。 陈旧忍着气,大步走过去。 等他在她们桌前站定,江知年都没反应,还在探讨题目,是李乾抬头才看到的。 李乾也懵了,叫了一声陈旧,江知年才抬头,江知年本还奇怪他怎么会在这,陈旧只淡淡说了一句,家里有事,便把她拉走了。 只留下李乾一个人在那懵逼。 等到拉上车,江知年才感觉陈旧不对劲,她去捏陈旧的衣角,陈旧也没任何反应,只是板着个脸。 眼看车子就要到家,陈旧却突然和王叔说,“开去山顶。” 江知年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只觉得别惹他就对了,怯怯的也不说话。 等王叔的车下山之后,陈旧猛的一把把她拉到怀里,不由分说便开始吻她。 和之前的吻都不同,这次他是啃噬着江知年,江知年被他这突然袭击吓到,紧闭着就是不肯让她缠住自己。 直到唇上传来痛感,陈旧也趁机缠住她的唇舌,不停地嘬吻着她的一切,直到舌根开始发麻。 江知年心里突然涌上异样,再这样下去,总感觉会被陈旧吃掉,他抱的也越来越紧,两人的身体交缠着,不死不休一般。 她感觉到下面有什么东西顶着肚皮,可陈旧还是紧紧抱着她,她反应过来那是什么的时候,陈旧却将她压的更紧。 让她清楚的感受到下面的欲望。 没来由的害怕,他这样好陌生,她使出好大劲推开了陈旧,不由分说就要往山下跑。 还没跑出两步,陈旧把她拉回去箍在怀里,两人的呼吸声,心跳声,此起彼伏。 陈旧却颓然的开口, “你是不是要和我分手” 她愣住了,她从来没想过,可陈旧那根东西还紧紧抵着她。 “我从来没想过啊,你今天到底怎么了?” 说完还想挣开陈旧的怀抱,陈旧还是不肯放手,她也来气了,拉起陈旧的手臂就开始咬。 可陈旧还是不放开。 她咬的很深,见他还是不放手,只能泄了气,“你到底怎么了。” 陈旧却紧靠着她的头,“我是不会放手的。” “那个李乾,他算个什么,他喜欢你,你为什么要和他在一起。” 江知年一阵诧异,他怎么会知道李乾喜欢她,但是那也是去年的事了。 她们已经说的很清楚,只是同学和朋友。 “你怎么知道李乾喜欢我” “我们只是补习,你别想太多啊。” 她的语气明显是软的,陈旧却还是不依不饶,“你是我女朋友,你是……我的。” 江知年看他还是冥顽不灵,也不想再理他,两人就这么冷冷抱着,也不说话。 可他下面那个,却还是顶着她,让她莫名在意。 僵持良久,陈旧把她的身子扳了回来,眼里像是有泪光。 “年年,别和我分开。” 江知年不知道他今天发什么疯,可陈旧的状态真的不对,一会发疯一会装可怜的。 她低着头,“你就是装可怜。” 陈旧自嘲的笑,“对啊,我希望你可怜我,爱我。” 爱…… 江知年被他这话触动,他们的感情确实不易,谁也不知道会走到哪一步。 可是说爱,她不知道,她是爱陈旧吗。 明明他们都还只是少年,谈爱,会不会太早。 可陈旧这幅样子确实让她生怜,她回抱住陈旧,叹息一声。 “我不会离开你的。” 至少在当下,她同样喜欢着陈旧,既然他想让她可怜自己,她何不借坡下驴。 不然他又要发什么疯,她就不得而知了。 得到她的这句话,陈旧心安不少,啄吻着她的额头。 你一定要说到做到,江知年。 想到陈岐和他说的那些话,他眼里满是不忿,凭什么他的感情,要被他们左右。 “我们一起出国吧,好不好” 江知年没想到他会突然岔到这个话题,但陈士明之前几天就和她谈过,也想送她出国。 她虽然顾虑良多,心底却是向往着国外的,从小到大,她在梧城生活,北城是她的第二个城市。 如果能出国,还是和陈旧一起,那么她应该是愿意的。 陈旧看着她点了头,也笑了出来,拥的更紧。 正是黄昏,夕阳的余晖照在她们身上,陈旧心里在想,希望出国那一天赶紧到来。 时间会证明他所言非虚,没有人能拆散他和江知年。 ‘梦幻的生涯无非拖手逛街’ 隔了几天,班主任突然通知部分同学需要调换座位,江知年看了一眼陈旧,总感觉是他的手笔。 果不其然,陈旧成为了他的同桌。 李乾虽然不爽,但只是压着心里的那点怀疑,毕竟他们可是兄妹。 江知年不觉得是什么好事,地下恋虽然隐秘,可他这样做,总让她很慌。 下课之后两人搬完书就换了座位,李乾看了陈旧一眼,可陈旧没给他任何眼神。 乔之琦倒没什么,她忙着打趣李乾,“这下你离江知年可就越来越远了。” 李乾只笑,他从来没妄想过,只是心意这种东西,与其藏着,不如剖开让她看,江知年对他也只有同学的情义,再多的没有了。 可是陈旧,好像有点过度保护了。 陈旧坐到她身边的第一句话,是要帮她补习,江知年正愁没人帮忙,乐呵着应下。 可做了同桌一个多星期以后,江知年闹着让他别和她一起。 两人在咖啡厅僵持着,陈旧问她为什么,她却支支吾吾不肯说。 陈旧也不再问,只让她接着做题。 冷不丁冒出一句,“换座位的事,没可能。” 江知年摔下手中的笔,感情的事她不是羞于开口,但是她感觉如果说出来,陈旧会取笑她。 “还不是你坐我身边,害我不能集中精力听课。” 陈旧喝着杯中的咖啡,被她这话呛到,看江知年的神情更多也是羞愤,可其中的撒娇意味在他听来更浓。 忍不住笑出声,江知年看他笑城这样,气更是不打一处来。 古人说红颜祸水,可陈旧也是男色害人。 她上课总是没法认真听讲,忍不住想看两眼陈旧,脑子里总会冒出一些不合时宜的想法。 越想越气,她准备给陈旧立立规矩, “我们是男女朋友对吧。”双手撑着脸看着陈旧,陈旧也学她的动作,然后点头。 “那你是不是要听女朋友的话”,陈旧还是点头。 “那你换座位。”陈旧还是笑,手却捏上了她的脸,“不可能。” 江知年只能骂他不做人,只顾自己开心,又气鼓鼓的开始做作业。 “放心吧,上课你再走神,我会,严厉的,管教你的” 他说这话的语气多少有些不正经,江知年也只当没听到。 天也越来越黑,做完作业江知年才想起她忘给乔之琦买生日礼物,拉着陈旧和她去商场挑礼物。 到了商场之后,江知年不自觉地就牵起了陈旧的手,一开始只是牵手,后来就被陈旧变成了十指紧扣。 陈旧看着眼前的人,心底那些说不清道不明的爱意,好像变得具体。 他想这样一直,一直牵着江知年的手。 江知年却没啥反应,忙着挑礼物,等结完账出来,才发现手还紧紧扣着。 她们两个好像还是第一次,这样光明正大的,牵手逛街,就和正常情侣一样。 她打开相机拍了一张,炫耀似的给陈旧看,陈旧却只是揉揉她的头。 逛完街又去公园走了一会,夜间的公园,总有一些小情侣暗戳戳做些亲密的事。 她们旁边就有一对,那接吻声过于刺耳,把她也整的脸怪红的。 她们的接吻次数也已经数不胜数,可这样昏暗的环境,无端滋生出一些欲望。 陈旧点了一根烟,正准备抽,江知年却突然坐到他腿上,二话不说就亲了下来。 黑夜里他只能看清眼前的人,明明是紧张的,可是还是在挑拨他。 他一直睁着眼睛,看江知年像小鸡啄米一样亲他,好像还给她尝出一些乐趣。 江知年心想偷香的目的已达到,准备起身,陈旧却把她按了下来,唇舌同样将她吞吃入腹。 交缠的声音也让人心痒,渐渐吻的很轻,他在引导,引导江知年来勾引他。 毕竟现在可是她在上面。 这种环境下,只会无限放大所有的欲念,江知年搂着他,主动着去索取他的小舌,学他那样,吸吮舔舐。 吻的太久,江知年的眼睛也变得湿漉漉的,她松开了陈旧,叹气一般开口, “陈旧,我不舒服。” 陈旧抱着她问她哪里不舒服,她却戳着自己的肚子,“这里。” 他以为是吃坏了东西,说着要帮她揉揉,才刚上手,江知年便忍不住嘤咛了一声。 那声音分明不是肚子痛,是别的。 她也不知道怎么会发出这种声音,蒙着脸往他肩膀上靠。 陈旧的呼吸却越来越重,他明白那是什么,虽然开心却也懊恼。 只能紧紧抱着江知年,两人下身紧紧相贴,他已经在努力忍住,没想到江知年先忍不住。 抚摸着她的背,“年年,好希望你,赶紧长大。” 江知年的声音带着一丝餍足感,“我马上16了。” 头还在蹭他的耳朵,蹭的他越发难忍,“还是太小,快点长大吧。” 江知年百思不得其解,问他为什么。 陈旧却把她扶正了,黑夜里两人都只能看到彼此。 “因为,我想和你做爱。” “你也想。” 江知年被他这话冲击到,脸倏地红了,烫的很,只能推着他要站起来。 陈旧却让她再次感受,裤子下面已经勃发的东西。 “感受到了吧。” 江知年怯怯的嗯了一声,她想起山顶那次,他也是这样,可是陈旧为什么要说,她也想。 她身下已经黏黏的,早该悟出来的,人性最原始的不就是欲望吗,她的欲望,同样是因为陈旧。 陈旧却像故意要作弄她,按住她顶了一下。 又发出了嘤咛声,她紧紧蒙着嘴,陈旧却亲她的手背。 “这就说明,你也想要我。” ‘我也会故意顽劣引诱你’ 那天晚上回家以后,江知年的脸还是热的。 虽然后面陈旧没有做什么,只是抱着她耳鬓厮磨缠吻,但她能感觉到,他身下那个顶着她的感觉越来越明显。 洗了个澡从浴室出来,严月刚好到她房间门口,给她拿了一些醒目的茶包。 “年年,下次别学到这么晚。” 江知年心虚的很,揉着头发说知道了,严月叮嘱完她早点睡就要出门,她叫住了严月。 面带纠结的开口,“妈妈,如果我想去国外读大学,你支持吗。” 严月听到她说这个,笑意盈盈地坐到床边拉起她的手,“妈妈当然支持你。” 江知年却有点难为情,“可,留学的费用不低,我不想给陈叔叔添麻烦。” 出国留学固然好,可花费不是一点点钱,她现在享受着陈士明给她带来的一切,已经过的比太多人都好。 严月知道她的顾虑,语重心长的对她说,“年年,你陈叔叔他这么多年对我们的好,你是看得到的。” 叹了一口气接着说,“你陈叔叔,早就把你当亲女儿了,之前他也问过你留学的事,你只说没想法,现在既然有了想法,我们都会支持你的。” 严月所言非虚,陈士明不止一次说过,江知年就是他女儿,对陈家人,外面的人,他一直都这么说。 年少时那些以为被抛弃的痛,其实也在渐渐痊愈。 江知年眼里含着泪,抱住了严月, “谢谢妈妈。” * 后面一个学期江知年异常努力,不会做的题她要拉着陈旧给她讲两遍,直到完全掌握。 下课时间也不再理陈旧要约她去钢琴教室,一头扎进学海,认真程度让乔之琦她们看了都咂舌。 她想的是,高二得把这些知识都掌握,后面还得准备语言考试那些,都堆到高叁就太痛苦了。 可陈旧已经被她冷落在一边,每天像个怨妇一样看她,关于学习的问题她倒是很积极,他一说想去文远楼,江知年就不说话。 这样的情况持续了两个月,期中考的时候江知年考到了全班前十,也是不枉她的废寝忘食,下课之后她和陈旧炫耀着,陈旧却趁没人看见的空挡,把她拉去了文远楼。 等被他拉到钢琴教室,陈旧二话不说就直接吻了上来,然后又把她一把抱到旁边的桌子上,禁锢在自己胸前用力亲吻。 江知年也被他吻的晕晕乎乎,想让他歇一会,手刚抬起就被陈旧紧紧抓住,眼看上课铃响了,江知年扭头让他赶紧停下。 陈旧也缓了下来,紧紧盯着她,“我被你打入冷宫。” 江知年被他这说法气笑,说着回去上课了,就要从桌子上下来。 陈旧却一把把她抱了起来,她腿只能挂在陈旧的腰上,眼神疑惑地看着他,那表情就是问他你要干嘛。 他嘴角上扬,“好学生,翘一节课,没什么的。” 说完又紧紧吻着她,舔舐她的嘴唇,江知年感觉他像个大金毛一样,整个人都变得毛绒绒的,只能轻轻说,“就这一次。” 陈旧还是抱着她亲,她扭动着想下去,屁股却感觉有什么顶住,他看了陈旧一眼,陈旧只是戏谑的笑, “年年,帮我一次。” 江知年脑子都宕机,帮?怎么帮,陈旧把她放到桌子上,也顾不上别的了,解着校裤的带子。 江知年想转身,又被陈旧摁了过来,她闭着眼不敢看,陈旧靠在她耳边呼气, “就当这是你给我的补偿。” 说完还轻咬着她的耳朵,他上次就发现了,江知年的耳朵很敏感。 江知年受不了他这样,她整个人都烫了,瓮声瓮气地说着怎么帮,陈旧拉过她的手,摸向了自己的下身,她还在缩着不想往前, “年年,你碰碰我。”说完就用了劲让她触碰到自己的阴茎。 江知年整个人鸡皮疙瘩都上来了,怎么还会动,陈旧却离开了她的耳侧,静静看着眼前的人闭着眼触碰自己的东西。 他只感觉脑子要炸了,下面也越发涨痛,右手按着江知年的手握住它,她的表情也变得精彩。 只有一个感觉,好粗,好烫。 她的手心也越来越烫,陈旧却向前一步,离她更近,俯身亲向她,动作却比刚刚急切,舌头马上就缠住她的,身下的手还握着她的手一起抽动。 江知年悄悄睁开眼,对上陈旧黝黑的眼眸,眼里尽是情潮,没忍住往身下瞟了一眼,看到她们两个的手一起在他的阴茎上下抽动着,就这一眼,她感觉自己要原地爆炸。 陈旧却感觉到她的慌张,轻咬了一下她的舌尖,然后结束了这个吻。 江知年看着那个粗长的越来越润红,陈旧的脸上也染上绯色,还在拉着她的手忘情自慰,教室里都是自慰的声音。 渐渐的她感觉身下有点痒,这让她更加难受,只想赶紧结束。 陈旧看着她的脸,飞红的耳尖,紧咬的嘴唇,想看又不敢看的那个蠢蠢欲动的样子,脑子里出现一些低劣的想法。 如果,摸着她的胸,射到她的校服上,她又会是什么样子,肯定整个人都要僵了,算了,还是别吓她。 或许是被自己这恶劣的想法刺激,马眼一酸,已经就快到了。 江知年手都有点酸了,但是她又不好意思开口,抬头对上陈旧的眼,怯怯喊了一声,“叁哥,”眼里满是祈求。 陈旧被这一声叁哥刺激到,再看她那个眼神,赶紧把她的头撇开,拿开了她的手,转过身就低吼着射了出来。 直到下午放学回家,江知年都没和他说一句话,脸颊还是红红的,就是不正眼看她。 出教室的时候乔之琦问她,“知年,怎么刚刚第二节课没在。” 江知年一想到那节课脸就更烫,支支吾吾不知道怎么说,陈旧站到她身边, “我有点不舒服,我们那会去医务室了。” 乔之琦也不疑有他,几人说着拜拜就各走各的了,只有李乾还站在那看着他们两。 他感觉这两人不对劲。 ‘天空比较深不知当中底蕴’ 凛冬将至,过完生日后江知年开始准备期末考试,偏科也在这学期改善很多。 陈旧这几天感冒,每天都恹恹欲睡,江知年戳了戳他,“下课再睡。” 陈旧却捉住他的手,藏在桌子底下握着,江知年这才发现他的手太冰了,想着给他暖暖也行,就没把手抽出来。 她们坐的那排后面没人,理论上是没人看得到的,可是乔之琦她们那桌是在她们斜后方,李乾要起来去交作业,侧眼看过去,只看到两人的手在桌子底下牵着。 他以为自己看错了,还多看了一眼,乔之琦看他一直站着问他怎么了,他只笑着说没事。 下课之后陈旧去卫生间,在卫生间门口遇到李乾,他没在意,准备走过去,李乾却叫住了他。 “我有点事想和你谈谈。” 陈旧斜眼看了他一眼,还是跟着他去了天台。 李乾开门见山,“你和知年在谈恋爱?”语气是那种疑问的,陈旧不想回答他,转身就要走。 李乾追上去接着说,“可你们不是兄妹吗”,陈旧咬着后槽牙,还是转身直视着他, “我们没有血缘关系。” 言尽于此,李乾也明白了,“可如果你们恋爱被别人知道,你或许没有什么损失,那江知年呢” 陈旧的眼神变得阴鸷,走到他身前, “如果你不说,就没人会知道。” 李乾看着他,苦笑着,“我想说的是,你们还是小心一点吧,别太明显。” “毕竟在我们这些人的眼里,你们是堂兄妹啊。” 说完他没给陈旧一个眼神,径直下了楼,陈旧也反应过来了,这人只是来好心提醒。 但真的很烦,为什么谁都要来提醒他,他们是兄妹。 天台的风太大,他冷冷站着在那沉思,直到打喷嚏了才回过神来,回到教室以后只感觉头重脚轻,感冒又加重了。 他强撑着上完上午的课,请假回家休息,江知年让他回家赶紧喝药睡觉,晚上回来看他。 到家以后陈旧遇到了陈士明从老宅出来,陈士明看他这个点回家,走上前问他, “阿旧,怎么现在就回家了” 陈旧强撑着精神,“有点感冒,小叔,没事我回家休息一下就好。” 陈士明也没有再多说,等会他和严月要去一趟亲戚家,和陈旧道别以后就走了。 看着他们车子离去的背影,陈旧却想到,如果有一天,他和知年的恋情公布,小叔会同意吗。 回到家以后喝了药他就睡了,那药让他睡的很沉,也没接到江知年打来的电话。 刚刚陈士明给她打电话,说今天晚上要去亲戚家,晚上应该不回来了,让她自己在外面吃了饭再回家。 她应着说好,陈士明却忽然想起什么,“哦对了,放学回家以后去看看你叁哥好点没,他爸妈不在家,约韩其去看看。” 陈叔叔怎么会知道他生病了,不会是越发严重了,挂了电话以后她本来想去韩其他们班,但是这会也还有两节课。 刚刚陈旧的状态就不太行,她想了想还是去了班主任办公室,和老师说明具体情况之后,背着书包就回了家。 到了陈旧家以后,还好大门没关,她凭印象找到陈旧的房间,敲门也没人回应。 她只能打开门进了房间,走到床边才发现陈旧睡的很熟,但是头上都是汗,她摸了摸他的头,体温确实有点高,但是看到床头柜的药盒,知道他已经吃过药了。 也不好叫醒他,只能找了毛巾帮他擦擦头上的汗,坐在床前静静看着他。 原来陈旧,也会有这么脆弱的时候。 她放下书包在旁边,想着等他醒来再弄点吃的,他的表情却越发痛苦,像是做了噩梦。 细想她和陈旧已经在一起这么长时间了,她还是第一次看到陈旧这样,人生病的时候,都很脆弱,她上前帮他掖紧被子,又烧了热水放在保温杯里。 脑子里突然闪过一种,他们已经是老夫老妻的感觉,怎么自己没生病也发梦。 在旁边做了一会作业以后,又到床边守着陈旧,天色已黑,没过一会就靠在床边睡着了。 陈旧醒过来的时候,头痛已经好了很多,就是身上没有力气,他还在发蒙,头歪过去只看到江知年靠在床边静静睡着。 好希望时间永远停留在这一刻。 看到了旁边的保温杯,大概是江知年给他带的,他半撑着起身,垂头看着面前的女孩,原来真的有人,会一直陪着他。 伸手摸着她的头发,眼前的人也悠悠醒了过来,醒了以后看陈旧已经起了,边起身边说, “饿了吧,我去给你弄点粥。” 陈旧只是淡淡笑着,点了点头,但是他的内心好像被填满,是江知年做到的。 他看江知年已经去了厨房,起来穿了件外套走了过去,在厨房门口站了好一会,看着她在那里切菜,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 江知年会和他一直在一起吗。 他们之间的阻挠必定很多,但是他已经认准就是这个人,无论如何,他也会跨过这些荆棘。 粥煮好以后,江知年端了一碗到陈旧房间,陈旧轻声说着谢谢。 江知年看已经晚上9点多,看他喝了粥,吃了药,便准备回家,陈旧却叫住了她。 “今晚小叔他们不是不在家吗,你在我这睡吧。” 江知年奇怪他怎么知道,陈旧解释了下午碰到他们出门,江知年虽然担心他身体,但是和他在这睡,终归不太好。 上次在钢琴教室自慰的事情她想起来还是觉得脸热,她狐疑地看着陈旧, “你不会又让我帮你吧。” 陈旧笑了出来,摊开手,“我现在是个病人。”说完眼神还委屈的很。 江知年也怕他晚上再发热,只能应承下来,刚好明天也是周末,如果明早起来还是没好,再带他去医院。 陈旧起来给她重新找了一床被子,声称要让她放心,而且也怕她被自己传染。 洗漱完上床以后,两人大眼瞪小眼地躺着,江知年却突然开口,“我希望你不要再生病。” “好好照顾自己的身体。” 转过身看着江知年,陈旧内心触动,他们在一起这么久,其实江知年不会说情话,每次都是他缠着说给她听。 但是她刚刚的话,让他觉得,比我爱你更让人动容。 他的眼睫湿润,从小到大,只有爷爷一直悉心照料他,爸妈永远在忙,这十几年,这栋房子基本也是他一个人在住。 现在不同了,现在他身边有了江知年。 “知年,我好像,爱上你了。”眼泪陷入枕头,可身边的人已经睡着,听不到他的自白。 ‘只记得恍惚中跟你爱恋’ ye lu 6 .c om【 * 英国的天永远都是雾蒙蒙的。 刚到英国的时候,整个人都是颓靡的,又不得不把心思放在学业上。 他经常看微信,确认江知年没有把他拉黑删除,但是他发的消息,江知年从来没有回复。 他不相信,江知年真的想和他分手,他要挽回这段感情。 “年年,英国好冷。” “年年,北城下雪了吗” “我很想你” …… 所有的消息都石沉大海,他去问韩其,韩其也只说她最近在做什么。 他已经出国叁个月,江知年还是冷着,他开始预感不妙。 圣诞之前也是江知年的生日,他提前几天回国,准备给江知年庆生。 可从那年以后,六年,陈旧都没再回国。 他从来都知道,她们之间有太多阻碍,原先他相信,两个人会一起面对这些。看书请到首发站:y el u7.co m 是他把一切想的太理所当然。 在英国的前叁年,他烟瘾酒瘾极重,也因此结识了周晏。 周晏是美国华裔,中文不是很流畅,可却是他最忠实的倾听者,他讲了叁年他和江知年的过往。 “周,她不笑的时候很凶” “我还记得她给我煮的粥,盐放多了,可还是很香。” “紧张的时候总爱咬唇。” 诸如此类,太多太多。 周晏比他大一届,回美国那天,他去机场送别,两人相约以后见面。 去安检之前,周晏没有了平时的不正经,语重心长的和他说, “陈旧,你们这么相爱,你有没有想过,她有苦衷。” 或许是周晏的那句话,他开始审视,自己的问题。 陈岐骂过他,李乾也劝过他,可他那个时候只觉得,相爱能抵万难。 忘了她们才十七八岁这个事实。 北城到伦敦的航线距离是8174公里,可他和江知年之间的距离,比这更远。 后来他开始和韩其打听,江知年的近况。韩其知道的也不多,只奇怪他为什么不自己问。 他想和韩其坦白,可又有什么用。 掌握这段感情生杀大权的,一直都是江知年。 每年英国冬令时那段时间,实在难熬,自然因素加上他的忧思,入睡极其困难。 抽烟也是接连不断,看着窗外的风景,他想的是北城的一切。 大学那几年,同学约他过圣诞节,他也从来不去。 一到节日,他只想封闭自己,不想和任何人交流,他怕自己又开始想念她。 好几年,他都是一个人默默在房间跨年,看着国内的时间,等下一年零点钟声敲响,他又会在心里问。 你过得好吗,江知年。 大学毕业以后陈贺劲问他什么时候回家,他只说想留在英国几年。 其实他只是不敢回国,去到别的国家也好,他怕回到北城,想和江知年再续。 原本以为四五年的时间,能冲淡过往的一切,可记忆就是海绵里的水,一直挤,一直有。 有天梦里,江知年站在老宅那棵八月桂前面,“陈旧,桂花又开了。” 从梦里醒来,满脸的泪,二十多年来,第一次哭的如此崩溃。 躲了这么多年,他还是过不去,从来没忘记,也不想忘记,原以为时间越久,记忆里的人会逐渐淡去,那些回忆却像是昨天发生的事。 他爱的太深,无药可救,可也不敢面对她。 那年见面她说她有了男朋友,说了很多戳心窝子的话,他也做了错事。 陈倾来英国看过他,只说爷爷身体不太好,盼着他回家,家里的人都知道,他的婚事只会是老爷子做主。 陈倾劝他,如果有喜欢的人,别投入太深。 他只苦笑着,“没用的,没用。” 可也从陈倾口中得知江知年已经在读研,看来她过的确实比他好。 有自己的目标和规划,他呢,还在迷茫期,就像一直困在雾中,走不出来。 江知年早在前两年就把他删了,他也知道,毕竟他时不时就去看一眼朋友圈。 她早就放下了。 第六年,陈贺劲亲自给他打电话,说自己身体越来越差,希望他赶紧回来。 还提到了林家的林茉,问他在英国这几年有没有和林茉见过面。 有一年林煊阳给他打电话,请他帮忙去看看林茉,他本来有点犹豫。 后来韩其和他通电话,两人闲聊着,韩其突然说到江知年,去云贵学习的时候生了病,还有点严重,陈士明他们都赶过去了。 他为江知年担心的同时,也想到林茉,林茉她们从小就认识,而且她和江知年也很投缘。 他去爱尔兰照顾了林茉叁天。 他和爷爷说着见过,陈贺劲的语气都变得开心,希望他赶紧回国。 那时只说,再等等,再等等。 等他能坦然面对江知年吧。 陈贺劲的身体也是真的出了问题,后来做了个小手术,他也没有借口再推脱。 第六年冬,陈旧坐上了回国的飞机。 他在飞机上做了个梦,梦里他回到17岁那时,和江知年走在秋山那条回家的路。 两人的手也一直紧紧牵着。 ‘年月沉溺于某个时期’ 寒假之后年节将至,江知年想回一趟梧城,陈士明和严月担心她一个人回去路上不安全,江知年笑着让她们放一百个心。 因为她已经约了韩其和陈旧。 刚来北城的时候,韩其说有机会要和她去梧城玩,前两天她和他们两说的时候,韩其一口就应了下来。 他还怕陈旧不去,各种拉扯陈旧,但陈旧其实早就知道假期她想回梧城的计划,怎么会不去。 定好机票酒店以后就开始收拾衣物,怎么说也要回去一个星期。 严月到她房间给她放了几个红包,让她带给江晓言她们,她也将近两年没有见过叔叔一家,这次回去好好叙叙旧。 出发那天陈士明送他们去的机场,一路上叮嘱她们要注意安全,江知年都一一应下。 飞梧城得三个多小时,韩其上了飞机就睡,江知年也睡着了,陈旧把她头放在自己肩膀,也睡了过去。 乘务员送餐的时候先叫醒了韩其,陈旧听到声音也醒了,空乘轻声说着, “先生,麻烦叫一下您的女朋友。” 韩其听到这话一脸茫然,江知年睡眼惺忪的睁开眼睛,也没听清说的什么,韩其却打趣那个空乘, “兄妹,不是女朋友。” 那个空乘也感觉冒犯到她们,连连道歉,陈旧出声打断了她,“没事的。” 飞机落地以后,江晓言已经在机场门口等着他们,顺利接头以后姐妹俩难免喜极而泣,韩其和陈旧就默默站在一旁,看着她们久违的亲热。 她给江晓言介绍了他们两个,让她随自己叫哥哥就行,江晓言嘴甜,立马就叫两人。 “表哥,三哥,你们好。” 几人乐呵呵的叫车回江晓言家,一路上江晓言都在说她妈妈做了很多好吃的。 说的韩其馋的不行,两人都是自来熟的性格,比较谈得来,陈旧只是默默看着窗外的景色。 他想起那年和小叔来给江知年过生日,缘分竟然这么安排,让他爱上当初那个眉眼满是戒备的女孩子。 梧城的冬天不常下雪,更多的是萧瑟。 车子驶进巡津街的时候,江知年看着熟悉的街道,心里微酸,她想起奶奶,想起小时候的那些日子。 叔叔婶婶早早就在巷子口等着她们,看到江知年她们下车以后,他们难掩激动,看江知年的气色,就知道在陈家没被亏待,他们也放心。 陈旧和韩其都有点拘谨,吃饭的时候都是一直在给他们夹菜。 江知年第一次在陈旧身上,感受到了腼腆,这让她觉得有趣。 他们早就定了酒店,江晓言家房间也不多,吃完饭江晓言拉着她去房间讲悄悄话,进了房间就开始审问她。 “你是不是谈恋爱了!” 江知年被她吓到,她和陈旧很明显?强装镇定要解释,却被江晓言先发制人。 “我看你这样子,容光焕发的,吃饭那会还时不时偷笑,八成是谈了。” 听完她松了一口气,“没有,我心思都在学习上。” 江晓言半信半疑,不过两人忙着东拉西扯,韩其和陈旧在客厅和两个长辈聊天,最后都难免要问到一个点,她在陈家过的好不好。 韩其心大,只说吃的好穿的好。 陈旧看他这样又接着说,“家里人对知年都挺好的。”他们听了也更放心。 后面几天,江知年约着他们去爬山,钓鱼,还去吃了小学门口那家麻辣烫。 吃完回来大家都拉肚子,江知年只能悻悻的笑,“确实是不及从前了。” 走的前一天,江知年去祭拜了奶奶,她没告诉陈旧他们,早早地就出了门。 可陈旧早就猜到了,回来这一个星期她从来没提起要去拜祭,大概是不想让他们知道。 她刚出门打车,陈旧后脚就跟上了她。 到了墓园之后,江知年给奶奶摆上鲜花,坐在旁边开始自顾自讲着。 “奶奶,我回来看你了。” “这两年我挺好的,你不要担心。” 眼泪在眼眶打转,“陈叔叔和妈妈也很好,嘉年也在慢慢长大了。” 只是可惜,你没看到。 她又坐了一会,陈旧走了过来,吓了她一跳,她张着嘴,“你,你怎么……” 陈旧给老人家鞠了一躬,又俯下身擦去她的泪,“我跟着你过来的。” 江知年听到他的话,再也忍不住,紧紧抱着他放声哭了出来。 她以为自己很坚强,在陈旧面前却总是变得脆弱,可他又是那么让人安心。 晚上三人在酒店打游戏,韩其坏点子一想就来,他跳到两人面前。 “我们都来到梧城了,不如,喝点酒” 陈旧马上拒绝,他们几个没怎么喝过酒,要是都喝醉了岂不是自找苦吃。 江知年却在旁边出声,“我同意。” 陈旧一脸诧异地看着她,还没来得及劝阻,两人行动力超强,穿好衣服就要下去买酒。 他无奈地看向两人,江知年看他迟迟不动,过来拉他,还在他耳边悄声说着。 “不喝我就不给你亲了。” 买酒的时候韩其还挑了几个洋酒,陈旧想劝,又被江知年眼神警告,他也只得默不作声。 回到酒店韩其和江知年打开酒就尝了一点,韩其只是咂咂嘴,江知年也感觉并不难喝。 看陈旧不喝,他们两个就开始当着人家面蛐蛐他。 “三哥真是,没意思。” 陈旧只觉语塞,后面还是被她们拉着喝了三四杯啤酒,江知年的脸已经红的不像样,不过她酒量还可以,韩其就不怎么行。 他还偷偷喝了一点洋的,后面就到卫生间狂吐,吐完就直接上床睡了过去。 江知年还在喝,还非让陈旧和她一起喝,陈旧拗不过她,看韩其已经醉了,想着把她送回房间。 看了一眼已经睡着的韩其,江知年也摆摆手,“表哥这酒量……” 陈旧看她还算清醒,说送她回房间,她也没拒绝,可只是伸出手,抬头对着陈旧, “抱我。” 陈旧被她这模样逗笑,看韩其也没醒过来,一把将她抱起,“看来喝酒能让你撒娇。” “那是。”江知年满是得意的语气,让他忍不住笑出声。 就这么抱着她走到她房间门口,陈旧本想把她放下,江知年却紧扒着他,就是不放手。 “别闹,门禁卡呢。” 江知年指了指裤兜,陈旧拿出来以后给她开了门,顺势把她放下来。 “早点休息。”说完就要转身,手却被江知年攥住。 “能不能,别走。” ‘缠绵在那不言中’ * 房间没开空调,很冷。 缠在一起的身体又太过炙热。 陈旧没醉,他只喝了几杯,可现下尝到江知年口中的味道,好似醉了。 江知年整个人被他紧紧圈在怀中亲吻,过热的躯体和舌尖,烫的两人都有些瑟缩。 陈旧没想趁人之危,可她却留住自己,情潮翻涌中双双吻住对方,舌尖交缠的同时,心跳声也此起彼伏。 她今天异常主动,从留住他,到主动吻上来,陈旧感觉脑子里绷着的弦在松动。 吻了很久,江知年头有些酸,从他的唇上分离。 眼眶湿漉,说出的话却让人心颤。 “陈旧,我没醉。” 她一紧张,就喜欢咬唇,陈旧的眼神逐渐幽深,手也开始不安分。 摩挲着她的后背,又缓缓移到前面。 她也不知道今天是怎么了,可能是酒精刺激大脑,门口的话是脱口而出,说完她才反应过来不该说的。 但她又不想和陈旧分开。 陈旧观察着她的神情,手已摸到胸前,她也没有推开,他沉吸了一口气。 “知年,是你留下我的。” “别后悔。” 意味太浓,江知年只把头埋到他胸前,陈旧的手也触碰到她的胸乳。 她并不反感,只感觉全身上下像有电流划过,让她坐立不安。 有点想让他,触碰更多。 他的胯间也开始难受,听着怀中小声的嘤咛,手上的力度不自觉加重。 只能发出一声喟叹。 把江知年抱上床的时候,他语气不善,“你是故意的。” 两人的身体重迭,他嫌衣服太碍事,直接脱去,随后就开始脱江知年的。 上衣褪去,江知年也变得有些紧张,双手捂着胸前,陈旧又去吻她的耳朵,舔舐着,慢慢下移,含住她胸前的软乳。 她喉中发出呻吟,只能去捂着自己的嘴,陈旧看她这样实在动人,含着她胸的同时,眼神始终没离开她的眼。 江知年害臊着去推他的头,手被他牢牢禁锢,十指紧扣,好不亲密。 他胯间愈发肿胀,短暂离开她的身体,去解着裤子,身上只留一条内裤。 真到这个地步,他也有些紧张,一只手蒙上了江知年的眼,整个人又躺到她身后。 另一只手揉捏着她的双乳,整个房间都是情欲的味道,呻吟声也逐渐放大。 江知年感觉下面太难受,哼着让陈旧拿开手,她的声音却像裹了一层蜜,说出的每一句话都让他情难自抑。 身体都泛着红,陈旧轻咬着她的肩膀,耳后都是他的呼吸,灼热又情色。 “把裤子脱了。” 她应该拒绝的,手上的动作却很听话,已经鬼使神差地去解开了扣子。 微微躬身的时候,陈旧的那根直直顶着她的腰,她往前挪了一些,又被陈旧抱紧。 转头对视的瞬间,空气中像是有什么碎掉的声音,唇齿相交,陈旧的舌尖用力抵着她,呼吸都快被他夺去。 手也触摸到她的内裤,江知年这会想逃了,可被陈旧看破,更深的缠住她。 身体半覆着她,手指伸向下面的滑嫩,显然内裤已经洇湿,他的眼神中也染上一丝笑意。 隔着内裤,轻轻摩挲着她的穴口,她的呻吟也愈发甜腻,看向他的眼神也有了祈求。 是想让他放过她吗,还是,快一些呢。 一吻结束,津液在两人口中流淌,江知年像是失焦,只能看着他。 陈旧的手还在下面作弄,他想撕开屏障,可还有一丝清醒在警告他。 江知年被他弄的难忍,身体忍不住蹭向他,陈旧却将她整个人转回去。 只听到衣物与床被摩擦的声音,陈旧的身体就紧紧贴了上来,还有下面的那个。 阴茎顶着她的屁股,又慢慢下移,这会才终于知道紧张,想去拉陈旧的手。 陈旧只是沉沉开口,“别怕,我不进去。” 说完她就一阵颤动,因为他的阴茎已经插到她两腿间。 虽隔着内裤,可她能感受到那东西在她腿间,紧紧贴着她的小穴,让她酥痒难受,一开始只是缓慢的抽插,渐渐地频率加快,陈旧的手也抓着她的胸,唇舌又舔吻着她的肩颈。 一室淫靡。 她垂眼看向身下,阴茎和她的腿呈两个极端,一红一白,太过扎眼,呼吸都跟着它的抽动加快。 陈旧看着她这些小动作,咬住她的耳朵,恨恨地开口,“下次,下次我一定让你哭。” 她从来没想过陈旧在床上会是这样,厚重的呼吸加上那些过于色情的动作,她像被火燎到,心里和身体都是烫的,再没忍住口中的呻吟。 呻吟声越发刺激着他的神经,脑中都是想狠狠戳破她的那层屏障,想法过于瘆人,他伸手捂住她的嘴,不能再听到那些呻吟。 抽插太久,她感觉腿肯定红了,没忍住想看一眼,陈旧却像故意一样,顶到她的穴口,龟头夹着她的内裤。 就这一下,她就泄了。 陈旧也感受到她的高潮,把她脸转过来含住她的唇。 “夹紧。” 大幅度的抽插让她整个人都跟着晃动,陈旧又紧箍着她,她只感觉再这样下去要完。 哭着哼着让他停下,陈旧双手揉搓着她的胸,恨不得将胸抓破。 她口中有津液流出,看起来和操进去已经没什么区别,眼神迷乱,只能抓着他的手臂。 陈旧激烈摆动着腰胯,眼看就要到了,狠狠咬住了她的肩膀,精液也随之射出,射完以后吻着她的肩膀,像是安慰。 结束以后他抱着她到浴室洗净,江知年挂在他身上不肯下来,他只能用水冲去她腿上的精液,又给她换了内裤,擦了擦脸,清洗结束以后将她抱回了床上。 江知年脸红透,腿间又痛,可看他一脸不悦,拉着他的衣角。 “你……不舒服吗。” 陈旧只是白她一眼,随后穿好衣服,到沙发坐着点了根烟,没理她。 江知年也起来穿好衣服,坐到他身边,陈旧吐了一口烟圈,沉沉看着她。 “你都不怕的吗,我真插进去怎么办。” 江知年看他有些生气,只能放软语气,“你就当,是我酒后乱性嘛。”说完还往他怀里钻。 陈旧只能把烟拿开一些,害怕烫到她。 算了,她都撒娇了,他能怎么办。 ‘情路背后藏异彩’ * 一夜好梦。 第二天韩其醒过来就后悔昨天喝的那个酒,去机场前他还在吐。 江知年看他这样实在笑的不行,转头一看陈旧却是满脸黑线。 昨天晚上陈旧本想回他们房间,江知年缠着他不肯让他走,后面惹的陈旧性欲又上来,她却跑进了卫生间。 晚上两人睡觉的时候她也不安分,腿一直搭着他,像是挑衅,更多的又像挑逗,整得他一肚子气和欲火。 咬牙切齿地开口,“江知年,你是不是找死。” 江知年只笑着往他怀里钻,“我醉了我醉了,睡觉睡觉。” 她倒是没过多久就进入梦乡,陈旧看向身下的兄弟,后槽牙都快要咬碎。 两次,他又到浴室打了两次飞机。 第二天一早天没亮他又跑回韩其他们房间,才没让韩其起疑。 叔叔和江晓言送他们去了机场,看着渐渐远去的风景,江知年感觉回来这一趟,像梦一样。 不过他们都很开心。 想起那天在墓园,她第一次在除了亲人之外,对着别人痛哭。 可陈旧只是轻轻安抚她,没有多说什么,无言胜于有言,她发现自己真的有些,离不开陈旧了。 进安检之前,江晓言拉着她的手, “知年,如果在北城不开心,记得回来。” 她含着泪应下,陈旧也听到了,两人眼神对上,她又笑着说, “我很开心。” 只有他们两听懂其中含义,陈旧也终于扯出一抹笑容。 将近零点他们才回到北城,下飞机的时候,天空中飘着小雪。 江知年很开心,她回了一趟梧城,明显更放松了,在候车区手舞足蹈的。 手心落下一片雪,趁还没化,她跑到陈旧身前,“三哥,你许个愿。” 陈旧没见过她这么开心的样子,眼中柔软不少,“我希望,你永远开心。” 心里像是蝴蝶飞过,她也闭上眼许了个愿。 我希望,陈旧比我开心。 家里的车到了,韩其抽完烟叫着他们两,几人便坐上车回秋山。 回秋山的路上江知年睡着了,韩其小声笑着和陈旧说话。 “哥,感觉江年这趟开心不少啊。” 陈旧只是笑笑,或许她原本就是这么开心活泼的样子。 到老宅以后,几人就要各回各家,陈旧只看到大哥站在院子里,下意识想让江知年赶紧回家。 可陈岐已经走了过来。 他笑着和几人打招呼,“梧城好不好玩。” 眼神在陈旧和江知年身上探索着,虽不动声色,可陈旧明白他是来点自己的。 江知年一脸没睡醒的样子,笑着和陈岐说下次带他回去玩。 说完她就回了家,韩其说着外面太冷也跑进了正厅,只有他们两还站在院子里。 陈岐给他递了只烟,看着没人便开了口。 “你们还没分手?” 这句话一出,陈旧连烟都没点,他直视着这个长他十余岁的大哥。 “大哥,这是我的事。” 陈岐只是叹气,拍着他的肩膀,“老三,这不是你自己的事,别忘了,她现在是陈家人。” 说完他便兀自走开,院里都是玉兰花香,他一个人呆坐着,他偏不信,凭什么他们不能在一起。 他能感受到,江知年的爱意不比他少,她们两人一起,总会有办法的。 更何况还要出国好几年,他就不信抵不过陈家这些人。 直到韩其出来叫他,他才回过神。 江知年躺在床上,想起陈旧许的愿,心底悸动不已,好像比表白的时候,还更加心动。 她看着先前陈旧送她的生日礼物,是一幅画像,画的是她。 她把摆到床头柜上,对着它喃喃自语。 “陈旧,好像很喜欢我。” 那天晚上两人都这样那样,他还是一直忍着,没有真正的做到底,足见对她的珍惜。 咬牙切齿的他,好像有点人味儿。 她仔细端详着这幅画像,惊叹于他的画工精美之外,还有心细,脸颊上的那颗小痣都被他画了出来。 画的后面还有一点虚景,她之前没发现,把画框拿到眼前,才发现是一棵树的形状。 树? 记忆回到刚来秋山的时候,她想起了老宅门口那棵八月桂。 原来是这棵树。 缘分确实是从这里开始的。 外面的雪越来越大,风声一阵阵的,她起身去拉窗帘,看着这漫天大雪,又一次伸出了手。 她想再许一个愿望。 “希望他永远陪在我身边。” ‘气温湿度曾骤变太多’ 高二下学期很快到来,韩其也开始收起插科打诨,放学以后会跟着他们补习。 江知年剪去了一头长发,留到肩膀上去一些,整个人看上去比之前更加青春洋溢。 他们每天都在咖啡店学习到天黑,回家的时间也比较晚,难免引起老爷子的关注。 没过几天就给她们请了一个补习老师,可以每天在家学到十点多,兄弟俩倒是没有太多想法,江知年却觉得爷爷最近对她还不错。 过年的时候不仅问了她的学业,还让她照顾身体,也知道了她想出国的事情,他竟然是完全支持的。 可从前的事,还是一直忘不了。 陈旧的爸妈最近也一直在家,晚上补习的时候,邱芝兰会给她们做一些甜汤送过来。 她以前和二伯母他们接触不多,但一直觉得二伯母是个极其温柔的女人,对小辈也是贴心,更多的是嘘寒问暖,让他们注意身体。 可陈旧对他妈妈,态度一直淡淡的,好像她来不来,没什么区别。 一次小测以后,几人约着去甜品店,路上遇到了林茉,江知年约她一起,林茉也没有推拒。 韩其和陈旧在室外抽烟,她们两个在里面说笑着,林茉突然提到陈旧。 “小时候他都不爱说话。” 江知年问她是怎么回事,林茉也摇头说不知道,“就感觉小的时候他整个人很阴郁,也不和我们说话,是后来韩其经常回秋山住,才好了一些吧。” 江知年低头沉思着,林茉让她别担心。 “现在不是你来了吗,感觉他变了。” 变得会笑,会主动和人说话招呼,总之比小时候好了很多。 江知年看着窗外,或许是韩其在讲什么笑话,他的脸上一直挂着笑,可小时候又是为什么,和父母有关吗。 晚上回家的时候,陈倾回来了,他们几个在老宅打牌娱乐,江知年也多呆了一会。 可半天没看到陈旧,她疑惑着起身去找,看到院里好像有个人,但是那个亭子比较黑,她走近才看出是陈旧。 他在抽烟,烟头已经有好几个。 江知年察觉到他心情不好,本想坐他身边,但想到这是家里,只坐在了对面。 陈旧问她怎么出来了,她只反问, “你最近心情不好吗” 果然什么都瞒不住她,陈旧笑笑,“没什么,只是有点烦。” 江知年看他还是不想说,“叁哥,可以和我倾诉的。” 黑夜里两人无声对视着,陈旧只是叹气。 点燃烟的同时也缓缓开口,“我小时候没得到的,现在说要弥补我,好不好笑。” 江知年听的云里雾里,但直觉没错,肯定和他爸妈有关。 陈旧起身看着面前的池塘,“我从小和爸妈在一起的时间,除了过年那几天,也就我的生日。” “有的时候生日他们也忙。” “爷爷从小就把我带在身边,对我的关心远超我爸妈。” “可我哥不一样,我哥经常被他们接到香港。” “小的时候我很奇怪,为什么只接哥,不接我呢。” “一个人在家的时间长了,心理也会偏激,我开始觉得是爸妈不爱我。” “我问过妈,她只说小孩子懂什么。” “有一次我生病,家里一个人没有,是爷爷和小叔想着我,到了家里才发现我已经昏过去了。” 他就这么平静的说着,江知年眼中满是震惊,转而又是心疼,她上前拉着他的手, “叁哥,不要这样想。” 陈旧回握住她,“知年,他们是一碗水端不平,我已经看开了。” 他笑着去捏她的脸,“我现在有你啦,还有爷爷。” 江知年理解他的怨恨,她也怨过陈士明,更何况那是他的亲生父母,这些事一直在他心里堵着也不好,说出来了可能会好些。 她连忙转移话题,不想他再沉浸在过去的事,“我最近看了很多国家,在英国和加拿大里面考虑,你更心仪哪个国家。” 陈旧问她主要想去哪个学校,她说想去曼彻斯特,他就笑了。 “那就英国吧。” 他开始期待在英国的生活,恨不得赶紧毕业,早日出国。 到那时就只有他们两人,怎么能不期待。 两人回到正厅,他们还在打牌,韩其看到他两进来就叫着让她们过来帮忙,他已经要输光。 陈倾也只是笑着说他牌技不行,随后话题聊到了陈岐最近要订婚了,几人聊着婚恋话题,本来还在八卦陈倾的,陈倾把话锋一转,对准了江知年。 “知年有没有男朋友啊。” 这话一出韩其完全点燃了韩其的八卦之心,几人都看着她。 江知年略有些手足无措,天可怜见,她男朋友就在当场,脸都微微烫了起来,只笑着不说话。 陈旧看他们过于八卦,准备替她解围。 “你们怎么不问我?” 是啊,他们怎么把这个神仙忘了,韩其表情戏谑,“叁哥,你能谈恋爱?你都要成修道士了吧” 说完桌上的人都笑了起来,江知年也没忍住,笑着看向他。 陈旧却只是淡淡的开口, “我有喜欢的人。” 这话一出所有人都瞠目结舌,尤其是陈倾,他可从来没听弟弟提起过感情。 韩其更是吱哇叫着,问她到底是谁。 江知年不知道他能这么说,心下也有些紧张,陈旧只是看着手上的牌,“秘密。” 夜深人静,陈旧站在阳台边。 其实刚刚那会,他有一瞬的冲动,想说出他喜欢的人是谁。 可他看到了江知年的神情,还有他们现在并未完全成熟,确实有很多顾虑。 再等等吧。 ‘面无惧色飞往昏黄天空’ * 学校在升高叁之前,组织了一次全年级的出游去香山。 一来是为了放松心情,二来是去附近的寺庙上香祈福,高考前的学生都会经历这些活动。 乔之琦一路上兴致缺缺,江知年和她同行走着也感觉到了,到公园休息的时候她才缓缓说出。 “知年,这学期结束我就要去澳洲了。” 江知年问她为什么,她只说是家里人安排,后面考那边的大学也方便一些。 虽然有些失落,可江知年还是安慰她。 “别怕,有什么就和我打电话。” 她说起她也要去英国,乔之琦一扫阴霾也为她开心,两人约定着以后还要常联系。 没多会韩其和陈旧就找到了她们,韩其给她们带了冰淇淋,几人坐在公园里惬意乘凉。 江知年从小一吃冰淇淋,就会流鼻血,不出意外她吃了几口以后,感觉到一阵腥甜。 陈旧赶紧让她仰着头,又找了纸给她堵着鼻血,又让韩其去买瓶水。 一套动作下来一气呵成,江知年只是傻傻看着他笑,旁边的乔之琦已经呆若木鸡,回过神时眼中更多的是不可思议,还有怀疑。 下山的时候,乔之琦还是忍不住好奇,悄悄把江知年拉往后面,离他们远一点。 她压低声音,“你和陈旧,是不是有什么。” 江知年没想到她问出这个问题,眼神有些闪躲,没有回答,也没有否认。 乔之琦是她在北城这两年,很贴心的朋友,虽然能瞒一时,她也没打算瞒她多久。 看她不回答,乔之琦心下了然。 她紧紧挽着江知年的手,“年年,你们可是兄妹啊。” 江知年看着她,眼神坚定的回到,“没有血缘关系,没事的。” “可……”乔之琦还想再说什么,终是忍住,她看江知年这个坚定的样,一猜就知道两人已暗通多时。 她嗔怪着,责怪江知年不把她当朋友,江知年连忙解释,高中毕业两人出国以后,她就想好了要告诉乔之琦的。 乔之琦听了这才满意,面上却还是担忧,不过还是忍住了那些话。 陈旧他们走在前面,江知年看着他的背影,握着乔之琦的手。 “乔乔,他,对我来说,很重要。” 回到家以后,陈士明给她看了几个语言班,差不多高叁开学就去上课。 她都一一应下,却还是有些担心那些费用,斟酌着开口, “陈叔叔,以后留学的费用,我会还你的。” 陈士明垮着脸,也不看她,只说起从前的事, “我刚见到你的时候,你还那么小,就已经会帮着奶奶做家务。” 说起以前的事,她眼里也有些湿润。 “年年,我知道你懂事,可是你现在有我照顾,有你妈妈照顾。” “钱的事情,不要操心。” 说完看江知年眼神松动,他又笑着说,“不过你也要学会自立,可以去兼职锻炼锻炼。” 江知年听完这话郑重点头,严月让她们过去吃饭,两人便进了饭厅。 陈嘉年已经4岁多,会说的也更多,哼着要让姐姐喂,江知年也宠她,把他凳子拉过来靠着自己。 夫妻两看着她们姐弟和爱,心底也一阵幸福,陈士明却突然想起什么,纠结着要不要说。 严月看了她一眼,示意他开口。 江知年抬头看了她们一眼,正好对上两人眼神交流。 她眼神不解,陈士明也缓缓开了口。 “年年,爷爷说想把你写进陈家族谱。” 江知年像是听到了什么荒诞不羁的,不可置信的看着他,陈士明连忙补上, “我已经和他说过了,你还是姓江。” 江知年不知道这顿饭她是怎么吃完的,等她回到房间坐下才反应过来。 族谱?那他和陈旧不就是更加板上钉钉。 只能是兄妹。 她不理解陈贺劲为什么做这种决定,更不想进什么所谓的族谱。 她不需要这些啊。 迅速理清思绪,如果一年后他们已经出国,按她们原本的计划是准备公开恋情的。 早前陈旧和她说这些的时候,她虽然害怕,但她愿意和陈旧一起面对。 一开始她觉得这段感情不会持续太久,时间流逝的同时她们对彼此的心意也愈发坚定,情意与日俱增。 陈旧在她心中的位置,是独一份的,无人可比。 就算前面都是荆棘,她也想试试。 要是能拖到一年后的话,那就还有转机。 严月敲门的声音让她反应过来,她把陈士明他们忘了。 如果到时候父母不同意,老爷子更不可能同意的。 现在陈家还没人知道,如果有人知道了,那她和陈旧,要怎么办。 说不准,出国都会成问题。 脑子都是乱的,她一晚上都没睡着。 一夜的时间让她对这段感情有些害怕,脑子里少不了都是阴谋论,假如陈家人知道他们谈恋爱,她妈妈又要怎么办。 这一年她只顾着自己,完全没想过妈妈,还有陈士明。 难不成要她放手吗,一想到陈旧,她的情绪也无法控制,明明两人出国的计划已做好,也在憧憬未来。 可为什么,她从来没想过后果。 沉溺于这段感情的同时,她应该想好退路的。 太阳渐渐升起,她也整理好思绪。 就当做是一次冒险吧,如果避无可避,那就尽人事,听天命。 ‘悬崖风光也惊喜’ * 乔之琦出国之前,约了她们去唱k。 陈旧因为有事来晚了一些,被乔之琦灌了好几杯酒。 李乾也可能想趁机发泄,又灌了他几杯。 江知年不好上前劝阻,只能忍着笑在一旁点歌。 音乐流淌中,她的声音娓娓而来。 “爱的样子像什么 几亿万人都不懂……” 陈旧接连被他们灌酒,到最后韩其都来灌他,他实在招架不住,跑去卫生间躲了一会。 站在洗手台前洗了把脸,一抬头江知年已经站到他身后,戏谑的表情像是要看看他是不是真醉了。 她的眼神像在勾人,撩拨的他不知天高地厚,对着她的唇就吻了下去。 洗手间一直有人来往,路过的人也不免传来啧啧声。 江知年把他推开,又擦了擦他的嘴巴。 “我今天擦了唇釉。”说完就转身走了,留陈旧一个人在那迷醉。 后半场乔之琦男朋友也来了,他们越发敞开了喝,陈旧本来快清醒了,又被拉着喝。 江知年喝了几杯倒是还好,韩其率先倒下,乔之琦她们又集中火力对准江知年,大多也被陈旧拦下。 到最后几人都醉的神志不清,就江知年还清醒一些。 可看这样子他们是回不了家了,幸好事先说过今晚大概不回,她出去给严月打了个电话,又去买了几杯酸奶。 乔之琦她们也醉的不轻,她男朋友把她和李乾带走了,就只剩他们叁还在着。 陈旧喝了两杯酸奶,又去厕所吐了一会,也清醒大半。 江知年打开手机订了酒店,两人搀扶着韩其,又打车到了酒店。 韩其在车上吐了出来,大半都吐在陈旧衣服上了,到酒店安置好以后,陈旧火速进卫生间洗澡。 洗完澡出来韩其已经呼呼大睡,江知年也回了自己房间,想起刚刚的吻,他还有些意犹未尽。 穿着酒店的睡袍,他就敲开了江知年的门。 江知年也是刚刚洗好澡,打开门陈旧还玩起了角色扮演。 “江小姐,你的客房服务。” 说完就抱起江知年,舌尖相抵,身上的香味也在蔓延。 上次梧城以后,两人很久没有亲近,这次可以说是干柴烈火,一触即燃。 陈旧的浴袍已经半脱,江知年身上也是条裙子,更方便他作弄。 手掌抚摸她的双乳,口中又要咽去她所有的嘤咛,江知年被上下刺激着,下面已经湿的不像样。 陈旧坐在沙发上抱着她,随后调换位置将她整个人放在沙发上。 裙子被他褪去,只留一条底裤,他俯下身到她身下,剥开那条内裤,手指也触碰到她的小穴。 江知年紧咬着双唇,等看清他的动作以后,只剩尖叫出声。 陈旧舔吮着她的穴口,手指又不安分的放在阴核上揉捏着。 她下面湿的难忍,被他这么舔吸着,感觉水变得越来越多,下面也越发黏腻,他的手又抓着左乳,毫无章法的搓揉。 江知年只感觉颅中有烟花炸开,浑身上下颤抖不已,陈旧嘬吮的声音一个房间都听得到,淫靡至极,舌头还一直往深处顶去,惹的她哭吟不断。 没过多久她就哭着泄了出来,不过都到了陈旧嘴里,陈旧直起身笑着咽下。 她大受震撼,小声说着,“你欺负我。” 陈旧却笑着贴紧她,“真甜,下次再多给我吃点。” 荤话不断刺激着她,她从来不知道陈旧会说这些羞人的,只捂着脸让他走开。 陈旧不依不饶着抱起她往床上走去。 江知年嘟囔着出声,“这次要做到底吗。” 陈旧只是刮了一下她的鼻子,吻着她的脖颈,气喘吁吁的, “以后有很多时间,来做这些。” 江知年心下触动,情难自已,她主动吻了上去,舌尖更是缠着他不放,陈旧嘴角笑意难掩,更加热情的回应着她。 两人厮磨着,陈旧缠着她给他自慰,又一直去吸吮她的胸乳,手上也作弄不断,等两人情欲消去,已经是半夜叁更。 从浴室洗漱出来,陈旧站在窗前抽烟,她走过去拿起烟盒,陈旧疑问地看着她。 “你也要抽?” 江知年摇摇头,她只是感觉这盒子挺好看的,往陈旧怀里贴紧,也只有一股淡淡的薄荷味。 挺好闻的。 “我好像,只见你抽过这个烟。” 陈旧笑着将她搂紧,“看来对我观察入微啊。” 脸上还是有些担忧,今天大哥和他说了一些事,无非也是关于他和江知年的。 让他赶紧取舍,让他忘了这段感情,美其名曰是为了他好,实则是为了陈家。 他只默默听着,一概都不回应。 陈岐走的时候只甩下两句,“你爷爷说,要让她进陈家族谱,她应该也知道了。” 这两句倒是冲击到他,意义可想而知,是要把她当陈家人培养了。 那这样一来他们就难上加难。 本来就已经困难重重,无疑是在这条路上增添荆棘。 他不敢问,她知不知道这件事,他总有些害怕,害怕知年会丢下他。 江知年心里也一团乱麻,她们两个能走到何时呢。 陈旧亲吻着她的额头,“知年,我一直都在期待未来。” 心里酸酸胀胀的,她又多抱紧他一些,小声说着,“我也是。” —————— 歌是eason的 爱是一本书 这两天生病了 更新可能会有点不准时 ‘秒针忽然停顿过’ 过了一个星期她们送乔之琦到机场,分别的时候难免有些难过,乔之琦紧紧拉着江知年的手, “你一定要经常给我发消息。” 乔之琦的爸妈催着她去安检,她赶紧拉住陈旧,“不准欺负知年。” 陈旧有一瞬的诧异,不过马上就明白过来,她是知道他们在交往的事才这么说,点头让她放心。 高叁生的每一天都很充实,江知年的成绩也比较稳定,不过在语言上难免要多费些功夫。 周末除了学校的补课,她还要去上英语补习,陈旧每次都送她过去,晚上也过来接她。 因为到高叁,老爷子让他下来老宅长住,好照顾他起居,每天看他晚上还要出门,隐隐感觉不对劲。 陈旧倒是说辞很多,因为他很多时候也会约韩其一起,给自己打掩护,韩其也只是觉得补习班离家确实远,陈士明最近在外地出差,确实没人接送,便没想太多。 但老人家火眼金睛,早上和陈旧用早餐的时候,淡淡问他。 “是不是谈恋爱了。” 陈旧假装镇定,只说没有,但眼里有一瞬的慌乱,还是被陈贺劲察觉。 陈贺劲并未显露,他给陈旧舀了粥,语气也和顺一些,“现在是高叁,爷爷只是怕你耽误学习。” 陈旧从小在他身边长大,可这些年来,他也看不透这个孙子心里想的是什么。 等陈旧去学校以后,他拨通了陈岐的电话。 半个月以后陈士明回来了,他听说了之前都是韩其他们哥两去接江知年回家,有些不好意思,毕竟他们都是高叁的学生,不好耽误他们,后面还是他去接送的好。 陈旧只说没什么,但也少了和江知年二人独处的时间。 江知年还是满心都在学习上,她时不时就要阴阳两句陈旧, “要不是你学习比我好,现在上补习班的应该是你。” 他们学校有棵百年银杏,学生们自发弄了些许愿带,可以写上自己的愿望,然后挂上去。 江知年去要了两条,回来座位让陈旧和她一起写,他很快就写好了,想看江知年写的什么,她却紧紧挡着不给他看见。 江知年反倒把他的抢过去看了个一清二楚。 “顺遂无虞,皆得所愿。” 她想起有一次,他们去潭柘寺上香,陈旧求的也是这个愿。 下面还有一小行英文字母,她想念出来,又感觉不像英语。 “Amor fati……” 她一头雾水,不知道是什么意思,指着那行字问陈旧。 “这是一句拉丁文谚语,意思是,爱,你的命运。”他默默解释着,江知年听完也觉得这句话不错。 命运赋予自己的无论是好是坏,都要对这些抱有期待,去爱,她很喜欢这句话,在书上写了一遍,陈旧问她写了什么,她只说,“你猜。” 课间时间她悄悄的去挂许愿带,挂好以后陈旧突然站到她身后, “这么神秘啊。”说着就上手拿过她的许愿带,江知年身高和他差距过大,想抢也抢不回来,气鼓鼓的跑回了教室。 陈旧看着那个许愿带,笑的无比开心。 “学业顺利,前程似锦。” “如花似叶,岁岁年年,共占春风。” 看着江知年远去的背影,他也在心里默念下面那句,岁岁年年……他最大的愿望也是和她,岁岁年年。 眼看着北城又要入冬了,陈士明每天都给江知年带热水袋,保暖的小毛毯,生怕她生病。 江知年虽然嘴上说着太麻烦他,可心里也充斥着暖意。 这天她也和往常一样,在补习班楼下等着陈士明,看着车停在自己面前,下车的人却是陈岐。 咖啡店里,陈岐给江知年点了一杯热可可,陈士明让他拿的热水袋,他也递到了江知年手上。 江知年有些怵他,毕竟他们从来没有在外面单独见过,交情不多,现在把她约到咖啡店,她也有些摸不着头脑。 陈岐喝了一口杯中的咖啡,看了她一眼,“今天我来接你,是想和你谈谈。” 江知年面带疑惑的看着他,“大哥要谈什么”。 陈岐没有回答,像是在考虑,眼神还是紧紧盯着她,似要在她身上找到什么破绽。 看着那个热水袋,他嘴角扯出一抹微笑。 “谈谈,陈旧。” 江知年表面没什么反应,放在热水袋里的手却已经紧紧揪在一起。 陈岐似乎早就料到她会是什么反应,他也不打算再绕弯子。 “我知道你们在谈恋爱。” 听到这江知年再也无法维持现状,她的表情僵硬,想说什么却张不开口。 除了无助,她突然感到一阵羞愧,是那种无法面对眼前这个人的羞愧。 陈岐却只是淡淡叙说,“我去年就知道了,我也和陈旧谈过几次了。 “可他听不进我的话,我也没办法。” 江知年不知道怎么回答,她现在像个犯了错的孩子,只能低着头。 “知年,你应该知道,阿旧是爷爷带大的。” “老爷子前段时间问我,他是不是谈恋爱了,让我劝他把心放在学习上。” 他叹了一口气,“我爷爷那个人,发现了什么异常他会查到的,你们两个以为瞒得过所有人吗。” 江知年声音颤抖着,“我们,我们以后会说的。” 陈岐却像是听到什么不得了的笑话,质疑的眼神,“难道你们还想躲到国外一辈子吗?” “陈旧是陈家人,你,现在也是陈家人,你应该知道老爷子想让你进族谱,他无非是看重你这个人品行优秀,想好好培养你。” 江知年的眼泪落下,她不知道要怎么辩解,只能紧紧掐住自己的手。 陈岐虽也于心不忍,但有些话不说明白,他们两个以后面对的可不止是他。 他放平语气,“知年,大哥知道你们心爱对方,可人活数十年,你们现在十七八岁,还会遇到更多人的。” “你要知道,小叔是真的把你当亲生女儿,如果他知道你们的恋情,以小叔的脾气,他大概率会成全你。” “你小的时候,爷爷去梧城的事,我知道一些,难道你想让小叔和爷爷,再回到那个时候吗” 江知年神情崩裂,为什么她从来,没想到这一层,也可能她想到过的,但是故意蒙蔽自己。 小时候的记忆还那么清晰,陈士明下跪的情形还历历在目,她被陈岐的话彻底击垮。 她不能让那样的事再重演。 ———— 小心了 要开虐了 ‘心算太慢但仍然算错’ 那天晚上江知年的梦里,久违的出现了奶奶。 就像在巡津街的时候,躺在奶奶旁边晒太阳。 梦里奶奶问她为什么哭了,她没有回答,奶奶轻抚着她的头,“年年,会好的,别哭。” 第二天一早她就发烧了,陈旧给她发消息,她看到了,手机键盘删来删去的,最终还是什么都没发出去。 昨晚她和陈岐说了她会分手,现在却怎么都说不出口。 严月到房间给她量体温,看到她脸上都是泪,担心的问她是不是太难受。 江知年紧紧抱着她,“妈妈,我难受。” 没过一会陈士明就回到家,他让严月在家看着陈嘉年,便带着她去了医院。 江知年一路上不知道怎么面对他,想到昨天陈岐说的话,她只觉得羞愧的无地自容,她是明明知道,陈士明对她的疼爱和照顾,却故意的忽略了这点,让她能心安理得的和陈旧谈恋爱。 这层纸被戳破的时候,她才看清自己是多么的得寸进尺。 她不能仗着这些爱,去伤害陈士明,伤害陈家父子的关系。 可陈旧呢,陈旧又要怎么办。 她的眼泪还是止不住,陈士明看着着急,“年年,没事的,马上就到医院。” 医生开了针水,他给江知年找了床位,等针水没什么问题以后,看着江知年睡好,才出去给她买了粥。 江知年醒过来的时候,看着陈士明在她床边打盹,眼眶湿润,这么多年,陈士明继父的这个角色,做的已经够好。 可现在一切都那么讽刺,她为了自己不顾家人,非要被人指着鼻子说明,她才知道后悔。 如果真的要在家人和陈旧之间做一个选择,那她还是会选择家人。 陈士明睁开眼看到她醒了,连忙把粥拿过来,小口小口的喂着她。 说的也都是让她别担心,不是什么急症,发烧发热罢了。 她不敢直视他,可也下定决心。 “陈叔叔,我不想去留学了。” 放学以后江知年还是没有回陈旧消息,他打了电话过去,也没人接,回到家以后听到家里的佣人说是她和陈士明去医院了。 他赶紧又打了一个电话,这会江知年接上了。 “叁哥,我在医院,没看见你消息。” 陈士明她们这会正要回家,她像往常那样和陈旧说话,他也没多心,让她到家以后好好休息。 挂断电话以后她看着和陈旧的聊天框,沉思很久,至少等到高考以后吧,也只剩半年了。 回家的路上陈士明问她为什么又不想去留学,她只说自己好像不适合国外,陈士明表示会尊重支持她,她只是淡淡笑着。 他总感觉江知年有心事,但她不想说,他不会多问。 回到秋山以后,陈旧站在老宅门口,江知年看到了,心里像是被什么揪着。 陈士明停住车,问他怎么在这站着,陈旧看了一眼江知年,看她脸色好了很多也放下心来。 “小叔,我出来抽烟。” 江知年回避着他的眼神,回到家以后直奔房间,关上门以后才终于哭出声,她原本以为自己能撑住的,至少撑这半年。 可刚刚那一面,无疑击溃了她的心理防线。 是她决定舍弃陈旧的,就算再艰难,可她也是要舍弃的。 如果以后陈旧怨她、恨她,她会后悔今天的决定吗。 相册里有很多她和陈旧的照片,可她还是最喜欢第一张照片。 在温榆河那张合照,陈旧的手摸着她的头,她笑的很腼腆,但是也很开心。 她想起第一次见面,那天阳光下的少年,原来那个时候,就闯进她心里。 一开始疏离的两人,心却一点点在靠近。 北城这几年,大多都是他们的回忆,那个带有蜂蜜甜味的初吻,好像是昨天发生的事。 心有不甘,可她好像找不到两全的办法。 如果不是陈家,她不可能认识陈旧,可又是因为陈家人,她要舍弃陈旧。 也是为了她自己的这个家,她也变成了她最初怨恨的,丢下别人的人。 以前她觉得那层兄妹关系禁锢了她们,打破禁锢的时候有多开心,现在又有多希望他们只是兄妹。 人总是贪心不足的。 长舒一口气,她安慰自己不能漏出一丝破绽,和他再走过这半年就好。 足够了。 ‘心跳逐秒逐秒掠过’ yeses hu wu 6.c om 庆幸的是,寒假前两个月,陈旧一直在准备数学竞赛,他们见面的时间很少。 她在心里默默倒数,还好,还剩四个月。 今年北城的冬天格外冷,过年这几天她都赖在家里没出门。 初五的时候家里人都要出门,她不想去,一个人在家里,突然听到有人叫她。 原来是陈旧。 他提着两盒草莓进来家里,说是他爸妈带回来的。 左顾右盼看了看,发现她家里没人,趁她进厨房洗草莓的时候,从后面抱住了她。 江知年被他吓到,陈旧却不肯放手,“太久没抱着你,我不习惯。” 江知年强扯着笑容,给他塞了一个草莓,陈旧却咬住草莓吻住了她。 她睁着眼,看着他眼中那明晃晃的爱意,终是忍不住回应他。 两人的嘴里都是草莓的甜味,舌尖缠抵中草莓的汁液好甜,可她还是有些苦涩。看书请到首发站:hu anx iy uan.c om 下午约了韩其和林茉他们去吃饭,江知年也久违的戴上了以前陈旧送她的项链。 林茉夸项链很衬她,她只笑笑。 吃饭的时候林茉说起她要申请爱尔兰的学校,陈旧看了江知年一眼。 “我们也要申请英国的学校,以后可以常见面。” 林茉看了看江知年,“知年,你要申请哪所大学。“ 她表情没有什么变化,“曼彻斯特。” 说完她却不敢直视陈旧,只是闷头吃菜,韩其在一边大倒苦水,控诉他两抛弃他去英国。 江知年笑他,“是你自己说英国水质不好。”林茉也笑出声。 吃完饭几人去找了个酒吧小坐,林煊阳也过来了,他已经是大一新生,难免要调侃这些弟弟妹妹。 陈旧想坐江知年旁边,可江知年先坐到了林家兄妹中间,直觉告诉他,江知年不对劲。 她今晚一直在喝酒,虽然是低度数的,但是也喝了不少。 而且也不给他一个眼神,只顾着喝酒。 喝到差不多十二点,大家都有点微醺了,林煊阳看时间也差不多了,便准备送林茉回家。 江知年刚去卫生间,韩其晕的很,有些等不住,只能先和林家兄妹一起回家。 陈旧到卫生间门口等着她,江知年晕乎乎的出来,根本看不清眼前的人是谁。 但是她闻到了乌木沉香的味道,于是放心的倒在陈旧怀里。 陈旧看她这样实在头疼,只能先扶她出去,又打了车。 江知年紧紧抱着他,小声喃喃自语着,“叁哥,以后在英国的日子……” 陈旧根本没听清她说什么,只能轻轻拍着她的背,减轻一些痛苦。 江知年也从怀里抬头看着他,“叁哥,我喜欢你。” 陈旧亲了她一口,她还是在反复说着这句话。 他有些奇怪,怎么今天一直叫他叁哥。 “你怎么不叫我陈旧”,看着怀里的人,她却没再出声。 送她到家以后,陈士明家里还是没有人,大概是去了哪个亲戚家,江知年从他怀里睁开眼,看到回自己家了,便挣脱着要下来。 陈旧看她摇摇晃晃上楼,有些不放心,跟在她后面扶着她,等她到房间门口以后,却迟迟没有动作。 他伸手去帮她打开门,江知年却抓住了她。 “别走。” 等他扭开门以后,江知年就把他拉进了房间,把他摁在房门上,踮着脚,不由分说的吻了上去。 陈旧虽然一时被动,但还是渐渐找回了主动权。 交缠深吻中,他尝到了她的泪。 他推开江知年,“你怎么了。” 江知年还是不管不顾的吻着他,甚至学着他那样,含着他的唇,再缠住舌尖。 他招架不住,只能任她索取,两人跌跌撞撞着缠到床上,江知年头晕的紧,但还是不想从他身上下来。 舌吻太久又有些缺氧,她只能大口喘着气,手却摸向了陈旧身下。 陈旧被她这动作吓到,忙去拿开她的手,却被她整个人死死摁住。 “你不想要我吗。” 太反常了,以前从来没有这样的情况,陈旧本想和她好好谈谈,胸口却传来低泣声。 他赶紧扶着她坐好,江知年却还在哭,还要紧紧抱着他。 他安抚着怀里的人,“知年,你是不是心情不好。” 她好像哭累了,醉意渐渐上涌,说出的话也变得结结巴巴,“叁哥,我……” 他嗯了一声,怀里的人呼吸已逐渐平稳,沉沉睡了过去。 ‘疑虑太多直到说不清楚’ 高考还剩百天,陈旧的申请结果出了,只要等高考成绩出来,剑桥基本上稳了。 为他开心的同时,江知年也在忧虑,如果他知道自己不去英国,会怎样。 可她也没那么多精力去想,她想考北城大学,同样需要很好的成绩。 陈旧看她一直在做统测的试卷,有点奇怪。 “知年,曼大的申请应该下来了吧。” 江知年愣了一下,故作淡定,“过两天就下来了。” 班里发了个统计表,是关于报考意向的,陈旧领了两份出国的,江知年一直没来得及填。 课间老师来收,江知年去了卫生间,他便帮她填好交了上去。 李乾在他后面,刚好看到她们的表。 他拍了拍陈旧,“你们要去英国吗?” 陈旧微笑着点头,李乾也了然于胸,心想他们两确实是有长久的决心。 江知年回教室以后,陈旧和她了表已经交上去的事,她眼神有些飘忽不定,不过陈旧没看见。 放学以后,都要走到校门口了,江知年突然拍拍书包,“我东西忘拿了,你在这等我一下。” 陈旧不疑有他,站在原地等她。 江知年跑到办公室,班主任也还在,她急忙说出自己的来意。 “高老师,那个意向表,我得重新填一份。” 从办公室出来以后她缓了一口气,身后站起的李乾却愣住了。 刚刚江知年的话她都听到了,她和班主任说自己要考的是北城大学。 陈旧不是说她们要去英国吗,这又是怎么回事。 回到家以后,江知年在阳台发呆,她不知道怎么和陈旧说,留给她的时间,已经不多了。 她在网上反复搜索,怎么能一针见血的分手,那些建议大多都是,直截了当地提分手,除此之外还有一个冷暴力。 她又给乔之琦发了微信,问她,“你能不能接受男朋友冷暴力。” 乔之琦发了一堆问号,“陈旧冷暴力了?” 她只说没有,乔之琦语重心长的和她说,冷暴力是最伤害感情的,如果有,要赶紧说清楚。 她听进去了。 最后这叁个月她一直都在学习,陈旧虽然有些奇怪,但也没多说什么。 可他想和江知年亲亲抱抱,也会被她拒绝,她对他好像有些冷淡,以前都不会这样的,他开始有些怀疑,是不是发生了什么。 他变着法问了好几次,江知年只说要学习,可她的申请不是已经下来了吗,应该没必要这么废寝忘食。 高考前一个星期,他终于还是没忍住,回家的时候问她, “知年,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 江知年还是保持着这几个月冷漠的态度,“没有。” 可回家以后,她又会为自己的冷暴力感到难堪,她也不想这么做的,但只有分手,他们两个以后才能正常的做回兄妹。 家人也不会被连累,他们也不用被人指摘。 如果他们还要继续谈下去,她不敢想象,陈贺劲会做些什么。 她只能一遍遍劝解自己,陈旧会遇到更好的人的,会遇到的。 可当她想象着陈旧身边出现别人,她的心又在崩碎。 原本她以为陈旧能陪自己很久,现如今看来,更像是一场梦。 是陈旧为她编织的美梦。 陈旧这几天一直睡不好,他反复回忆这段时间江知年的不对劲,加上昨天李乾和他说的话。 “我那天在办公室听见知年说,她要考北大。” 他想说你听错了,可这几个月的不对劲又让他眉头紧皱。 算了,高考结束再问吧。 高考最后一天结束以后,班里去吃了散伙饭,班主任又要组织他们一起去唱歌。 陈旧本打算趁机问一下江知年最近的事,可吃完饭以后江知年就不见了,他问了班里的同学,才知道她在外面。 他出门向她走去,江知年也转过头,可他看到的是她满脸的泪。 刚刚吃饭的时候她情绪就不高,他抱着她安慰,只以为是毕业伤怀,让她别太难过。 江知年紧紧抱着他,没过一会又放开了他。 擦去脸上的泪以后,她故作镇定,语气冰冷的开口。 “叁哥,我不去英国了。” 陈旧一脸疑惑,还没等他开口,只听她接着说道。 “我们分手吧。” ‘只可惜上集难逆转’ * 明明是夏天,可陈旧感觉自己如坠冰窖,她说出的话让他怔住。 嘴唇嗫嚅着,“分……分手?” 江知年本以为她能伪装的很好,可看到陈旧的神情,她还是没忍住眼泪。 陈旧还在愣怔,江知年推开了他, “我们不合适,我想了很久了。” 可她说出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骗不了陈旧。 陈旧紧紧抓着她的肩膀,“你要不要听听自己的声音,你明明在害怕。” “所以你这几个月冷着我,是为了分手吗。” 原来他也感觉到了。 她点点头,想挣脱陈旧,可陈旧的表情崩裂,“年年,为什么要分手。” “我们不是说好了吗,一起去英国。” 他的声音渐渐失控,来往的人也有些奇怪的看着他们。 江知年害怕等会被班里的同学看见,用了好大的力去挣开他。 她嘴唇微颤,说出了那句最伤他的话。 “我不喜欢你了” 陈旧整个人都僵住了,就算他不信这句话,可她说出来的时候,心脏还是被摇晃。 他只以为,或许是嫌他黏人,影响她学习,所以才会对他这么冷漠。 可她说出的话那么坚定。 江知年转身打到车就要走,陈旧冲上前去拦住她,也不管被车门夹到的手痛不痛。 “我不分手,如果……如果你有气,你冲我发,不分手。” 江知年的车走远以后,他呆在原地很久,始终想不通,明明这两年都好好的,为什么要分手。 第二天他去到江知年家,严月看他过来还有些奇怪,“知年今早回梧城了。” 如果昨天只是她生气,那没必要回梧城,他开始害怕,江知年是真的想要分手。 他买了最近的一班飞机,韩其看到他神色慌张的出门也有些奇怪,叫他也没回应。 去梧城的路上他一直都在给江知年发消息,可她始终没有回。 飞机上他也睡不着,他在反思是不是自己哪里做错了,让她生气。 想来想去,只有这叁个月出了问题。 就是她的突然冷淡。 江知年没去江晓言家,她订了个酒店,看着陈旧给她发的那些消息。 “年年,我错了。” “别分手,你等我来梧城。” …… 看来他应该要到了,那她又要准备什么说辞呢。 躲着他,是最不可行的。 可她出来这一趟,或许也能放松一些。 黄昏的时候陈旧到了,给她打电话,她告诉了他酒店位置,没过多久他就到了酒店。 两人在沙发上僵持着,谁也没有先开口。 陈旧双眼通红,双手一直紧张摩挲着,江知年不想看到他这个样子。 “叁哥,我们好聚好散吧。” 她现在已经能伪装的很好,因为她一个人,已经偷偷哭过无数次。 陈旧紧紧抱住她, “知年,能不能告诉我,为什么要分手。” 他的眼泪絮在眼眶,泪眼婆娑的看着她,江知年只是侧过脸,“我们不合适,我们的差距太大。” “差距?什么差距” 像是听到什么天大的笑话,但脑海里也浮现出一些想法。 “是不是大哥找过你?” 江知年直直看着他,“你早就知道,大哥知道我们的事,可你从来没说过。” 陈旧想要解释,可她没给机会。 “我们是兄妹,陈旧。” 她推开陈旧缓缓起身,“爷爷想要让我进族谱,你知道吧。” “我们不可能的。” 陈旧紧紧抓着她的手,“为什么不可能,我们没有血缘关系。” 江知年看他这样,怎么说都说不通,他只是颓然的说, “我们以前不是说好了,出国以后会和家里人说清楚。” 既然是家里的原因,他觉得没什么大不了,“如果他们不同意,那我离开陈家。” 江知年不可置信的看着他,“我不要这样的结果。” “最好的办法就是我们分手。” “以后我们只是兄妹,也只能是兄妹。” 陈旧再不能淡定,他把江知年摁在沙发上,眼泪滴到了她的脸上。 “那我呢?我是可以被舍弃的对吧。” “我本来想和你在国外躲着他们,就算……就算这四年,是偷来的,我也不在乎。” 江知年只是冷冷的出声,“躲?四年后呢?” “我们会变成世人眼里败坏纲常伦理的兄妹,陈旧。” 他愣住了,这句话就像一把刀,插进他的胸口。 江知年摸着他的脸,缓缓擦去脸上的泪,语气艰涩, “我早就同意了,进族谱这件事。” “陈旧,我们翻篇吧。” 那天晚上陈旧不知道发了多少疯,他不管不顾,狠狠啃噬着江知年的嘴唇,口中都是血液的味道,可他不在乎。 她的小穴也被他舔的濡湿,狠狠咬着她的腿肉,想让她哭出声,可她咬着唇,宁愿痛也不哭。 他本以为她还要说出更多伤人的话,可她并没有,也没有反抗他在身上的所有举动,只是默默顺从。 身上的衣服全部被他褪去,下身也被他狠狠抠弄着,就在他以为陈旧就要插进来的时候,他的泪掉到了她的脸上,然后起身默默穿好了衣服。 “你是不是觉得,我们做了,就再也没有关系了。” “我不会分手的。” 他擦去脸上的泪,俯下身,轻轻吻上她的额头,“我爱你。” 等陈旧走了以后,她缩在被子里,崩溃的哭出声。 ‘危墙下的爱’ * 陈旧回北城去找了陈岐,陈岐也猜到他的来意。 他也没藏着,“我确实找过知年。” 陈旧满脸的燥怒,他质问陈岐,“为什么非要干涉我们的感情。” 陈岐看他这样,一脸的恨铁不成钢。 “我知道你们彼此喜欢,可是你们才多大,而且你们是兄妹。” 陈旧不愿意再听这套说辞,他已经听腻了,恨恨地说着让他别再管她们的事,转身就要走。 陈岐也来了气,吼出了声,“如果不是我去找她,那就是爷爷。” 陈旧满脸疑问,陈岐又接着说,“爷爷早就察觉到你在谈恋爱,他私下问过我,我说你的心思都在学习上,有分寸。” 他走到陈旧面前,“陈旧,如果被爷爷知道,你们的事,你能想想江知年的下场吗。” “你能不能有点脑子?” 陈旧不愿相信,他摇着头,“爷爷不会的。” “他不会的,他喜欢知年的,不是吗” 陈岐上前拍着他的肩膀,“你忘了小叔当年的事吗?” “陈旧,想想自己的责任,你是陈家人。” “你是爷爷一手带大的,别辜负他。” 从陈岐办公室出来以后,陈旧像是失去了方向,他根本不知道往哪边走。 他脑海里都是和江知年的一切。 凭什么要让他放弃这一切,到底凭什么。 他不要放手,他只要江知年。 江知年在梧城待了很久,就像一只受伤的小兽,躲在这里默默疗伤。 这段时间,江晓言经常约她去小时候常去的河边,也去了墓园。 江晓言以为她是高考失利心情不好,没有多问多说,只是一直静静的陪着她。 陈旧这段时间也没有给她打过电话,但是微信没停过,说的都是让她好好吃饭,好好休息。 好像分手的事从来没有发生过。 过了一个多月成绩出来了,她的成绩还不错,考北城大学应该没有问题,回北城填志愿的时候,和陈旧在教室碰上。 他瘦了很多,可看到她还是很开心,还给她带了她爱吃的糯米团子。 她本来想拒绝的,可一想到以后他不在自己身边,还是接了过来。 回到秋山,她站在那棵八月桂下,回想着这叁年的所有。 想起还在梧城的时候,她觉得北城不好,北城禁锢了陈叔叔,让她和家人分开很久。 到了北城以后,陈旧和韩其,还有家人,一直给她温暖。 她开始觉得北城很好。 她感受到了幸福。 可现在呢,她亲手毁了那个给她幸福的人。 她讨厌过、感谢过命运,但命运是不是,永远无解。 陈旧会给她收藏喜欢的乐队歌手的专辑,也一直记得她爱吃什么,不爱吃什么,会开解她在学习上遇到的困顿,也会记得她的生理期,生理期的时候永远有暖好的热水袋。 刚到秋山的时候,他看穿她的敏感,但一直在默默地让她卸下心防,融入到他们之间,所有行为都恰到好处。 没戳破那层窗户纸之前,他经常躲着她,更多可能是怕给她带来困扰,毕竟他们有一层兄妹的枷锁。 他每次都能准确感知到自己的情绪,心情好的时候陪着她疯玩,心情不好的时候也只是默默在身边,情绪低落的时候,她总喜欢吃巧克力,她都不知道是什么时候被他发现,反正只要每次自己心情不好,他的书包里永远有巧克力等着她。 在一起两年多,许多事情就像发生在昨天,那么清晰。 她怎么可能不喜欢这样的陈旧呢。 她她亦了解陈旧内心的脆弱,他渴望有人看穿他内心的孤寂,能接受他的一切,更需要坚定的爱意,她说过的,会一直陪着他。 是她食言的。 陈旧站在楼上看着她,他也想去靠近,但他现在已经明白,只有强大,才能保护好江知年。 她现在只会一味地推开自己。 陈家给她们几个高考的孩子办了升学宴,也为了给陈旧践行,那天长辈们难得让她们一起饮酒。 陈贺劲拿出了珍藏许久的红酒,江知年心情郁结,贪杯多喝了一些,家里人大多也喝的东倒西歪,她便一个人悄悄躲到亭子里喝酒。 陈旧出现,拿走了她的酒杯。 她看清眼前的人,摇摇晃晃的起身要走,陈旧拉住了她,“知年,我明天就走了。” 她甩开了陈旧的手,“叁哥,照顾好自己。”说完便头也不回的离开。 陈旧站到那棵桂花树下,想起下午她在这里驻足良久。 他不会相信的,她说的不喜欢。 第二天上午,陈士明问她要不要去送送陈旧,她只说昨天已经和他道过别。 可心里其实是想去的。 回房间看着陈旧送她的那幅画,眼泪夺眶而出,还是跑了出去。 到机场的路上司机开的很快,因为看后面的小姑娘哭的梨花带雨,只怕耽误了人家。 等到了机场外面,她却不敢进去。 她害怕自己会忍不住,说出那些话都是违心的,不是出自她的真心。 手机这时响了起来,是陈旧打了过来。 接通后,她不敢发出一点声音,只能咬着自己的手。 “我们没有分手,你等我回来。” 机场人潮涌动,淹没了她的哭声,他也没有听到,她的那句。 对不起。 ‘经过一些秋与冬’ * 一七年的秋天,江知年如愿考上了北大中文系。 她将那些回忆藏起,尽量不去想,不去碰。 陈旧的消息被她设了免打扰,她要忽略这个人的一切。 她们系里的小组作业很多,尤其大一的时候,几乎是头脚倒悬。 中秋节的时候严月喊她回家吃饭,回秋山那天,桂花开的正好,整条路上都是它的香味。 香气扑鼻的同时记忆也在侵袭着她,刺痛的同时警铃大作,她得逃避这一切。 才能真正忘记。 陈贺劲特地让她去老宅一趟,她去了以后老爷子让她品茶,语重心长的对她说了一堆。 以后的职业规划,以及她的事业前途。 “放心吧,会护着你的。” 她应该感到欣慰,可心底却无法真正的开心,她清楚自己对老爷子的隔阂。 除了当年的事,还有陈旧的事。 她没有办法面对他们,和严月他们说了周末不会常回来,她得去兼职。 严月虽然怕她辛苦,但也知道女儿要强,没说什么。 陈士明却隐隐感觉,上了大学以后,江知年好像封闭了自己。 像是回到刚来北城那时的状态。 他又觉得是自己想多了,让江知年照顾好自己的身体就行。 她和舍友也是交情甚少,大家都是比较专注自身的人,寝室的相处也很平和。 转眼北城又入冬。 她最近新加了一个社团,认识了一些新的同学。 社团里的程志阳也是梧城人,比起别的同学,她们之间确实也能聊到一起。 12月初的时候,社团的人一起到东郊采风,也趁机来了一次团建。 大家围在篝火旁,玩着转酒瓶真心话大冒险,瓶口指向哪个人,就要选择其中一种。 江知年觉得有些幼稚,但大家都兴致十足,她也不好扫兴。 转来转去,还是转到了她。 社长邱佳是个北城姑娘,大大咧咧的,她也很喜欢江知年,可总感觉这女生不好接近。 她让江知年选一个,江知年不想喝酒,选择了真心话。 大家好奇的自然是她的感情状态,毕竟从开学到现在好几个月了,追她的人一个都没成功。 邱佳八卦的眼神看着她,“你有喜欢的人吗?” 江知年愣住了,她本想回答没有,可脑海里都是那个人的身影,她还是骗不了自己。 大家看她不回答,起哄着让她喝酒。 她淡淡的开口,“有。” 过了一个星期老师安排了她和程志阳去报社学习几天,后面也可以长期在报社兼职。 程志阳填资料的时候,看到了她的生日,距离她的生日也只剩一个星期。 她们跟着报社去郊区实地考察了一个星期,回学校那天正好是她生日。 程志阳借机说去吃个饭,她也没多想,毕竟两人一直互帮互助,交情确实比起以前好了很多。 吃饭的时候程志阳拿出了自己早就准备好的礼物,江知年有些不知所措,普通朋友送礼物的话还好,可她感觉程志阳意味不在此。 但也不好推拒别人的礼物,她还是收了下来,“让你破费了。” 临近圣诞节,这两天天气一直不好,还没出饭店,就下起了雨,还好程志阳带了伞,他们才回到学校。 程志阳送她到宿舍楼下,正要和她道别,她身后却突然出现一个人。 江知年听到熟悉的声音,更多的是震惊。 “知年。” 她转过头,故作镇定的看着他,佯装着许久不见的样子, “叁哥,你怎么会来学校。” 程志阳听她叫那人叁哥,心想原来是亲戚,和她说了几句就独自离开。 陈旧却一直盯着他的背影。 雨越下越大,江知年只好把他带到宿舍门口, “你怎么来了。” 陈旧却看着她手里那个包装精美的盒子,“他是谁?” 江知年不想理他,让他回去。 陈旧抓着她的手,“我等了你四个小时,给你发了很多消息,你看到了吗。” 江知年才反应过来,她把陈旧的消息设置了免打扰,没看到消息很正常。 “叁哥,我们已经分手了。” 陈旧执拗的说着,“我没同意。” 争执推搡间程志阳送她的礼物摔了出来,是一个精美的手办,现在却已经有了裂痕。 江知年冷漠的看向他,“你不就想问,那个男生和我是什么关系。” “他是我男朋友,满意了吧。” 陈旧的眼神却变得阴沉,“男朋友?” “那我算什么?” 还下着雨,他不由分说就拉着她走,两人都被淋湿,到校门口叫了车,又和司机报了酒店的名字。 江知年看他有些不对劲,但还是不想服软, “你不就是想睡觉,睡啊。” 他们两的脸,一个红一个黑,陈旧气的不轻,手还是紧紧攥着她。 无论她是打是咬都不放手。 江知年的脾气也上来了,“你到底想干什么?非要我说更难听的是吧?” 陈旧低声吼着,“闭嘴。” ‘我要用最痛那里领悟你的真理’【慎】 * 雨越下越大。 到了酒店门口,江知年死活不肯进去,可陈旧只是漠然的看着她,他脸上像是有泪落下,可也分不清,到底是泪水,还是雨水。 等到了房间门口,江知年也打心底害怕,还是想挣脱控制,可陈旧只是开门将她拉了进去。 刚进门陈旧就脱了身上的衣服,随意的丢在地上,她想跑,可这里就这么大,还是被他抓到。 他的身上已经不着寸缕,头发上还滴着水。 “你就想激我对吧,江知年。” 铺天盖地的吻侵袭着她,身上的衣服也被陈旧撕扯着脱去,宣泄着他的不满。 不知道是冷,还是对他这副模样的惧怕,她浑身颤抖,说话磕磕绊绊。 “你……你不能。” 陈旧却置若罔闻,恶狠狠的掐着她的腰,用了劲要去脱她的裤子。 她推搡着,泪从眼眶滑落,“陈旧,陈旧你不要这样。” 可她怎么拗得过,裤子和衣服都被她粗暴褪去,浑身上下的鸡皮疙瘩,昭示着她的惧意。 陈旧停了下来,撑在她身上。 “你怕我?” “那为什么要说,那人是你男朋友?” 江知年不敢直视他,因为他当着她的面,在撸动自己的阴茎。 摆明了故意要给她看。 阴茎渐渐变得粗红,他也俯下身含住她的乳,故意用牙齿嗦咬着乳头。 她浑身颤抖,一巴掌打了过去,陈旧的右脸迅速变红,可他只是顶腮,手狠狠揉弄着她的胸,“打吧,你打死我最好。” “不然就等着被我肏死。” 看到她和那个男的有说有笑的时候,这段时间的颓然还有挫败,累月的思念得不到回应,心底似乎有声音在叫嚣。 看吧,她没你也很好。 他是要回来陪她过生日的,发展到现在的局面,他也看不透自己。 可是现在,就算她恨自己,他脑子里只有占有。 江知年还是想逃,可陈旧脸色铁青,她也不敢再和他硬碰硬,只能软下声音,“你放过我,陈旧。” 陈旧沉着脸扯开她的内裤,手紧紧箍着她的腰,她挣脱不开,只能挥舞着双手在他身上留下无数红痕。 酒店里供应的情趣用品极多,他摸索着打开了其中一瓶润滑液,倒在手上,对着她的穴口涂满,又将阴茎对准她的小穴,龟头借着润滑陷进穴肉一部分,双手也将她牢牢禁锢。 抬眼一看,她的双眼瞪得浑圆,眼中尽是惊惧,他只能低下头看着身下性器相连的地方, “你恨我吧。” 话音刚落,整根阴茎粗暴的插了进去。 痛,太痛,江知年只感觉下身变得麻木,穴口被粗暴的撑开,是钻心的痛,她也失去抗拒的力气,嘴巴微张着,说不出任何话。 陈旧也痛,小穴又紧又窄,性器在里面涨痛难忍,可他也想让她痛。 江知年的脸红的滴血,大抵是又气又痛。 轻轻揉着她的阴蒂,想着为她缓解一些疼意,俯下身轻轻舔舐着她脸颊的泪。 性器从穴口抽出,软肉的撕扯让江知年哭出了声,可他又猛地插进,大开大合的抽插,一次比一次深。 那种钝痛感让她浑身紧绷,动弹不得,完全感觉不到一丝怜爱,只能默默闭上眼,不愿意看到他此刻的模样。 陈旧看到她双眼紧闭,浑身上下的恶劣因子都在叫嚣,把她双腿抬起放到自己肩上,插的比刚刚还深。 他已经被这情欲击溃。 只想插的更深,撞的更凶,要让她在自己身下痛着叫出声。 他低头看着自己的阴茎在她穴内抽动,动作过于粗烈,小穴被插的殷红。 眼底也全是猩红,恨不得就这样肏得她说不出话,只能哭着求自己。 身体的满足暂时抚慰了他,阴茎在她体内粗涨着,没过多久便有了射意,快要到的时候及时抽了出来,射到她腿上,坏心的将精液抹开,面上尽是餍足。 江知年以为终于结束,睁开了眼,顾不得身体的疼痛,起身狠狠推开他,自己却滑倒在地。 陈旧将她扶起,看她跌跌撞撞进了卫生间,拿过床头柜的避孕套撕开。 江知年看着镜子里面的自己,眼泪再也忍不住,打开水龙头放声哭着。 她看着身下被肏的通红,躬下身想要擦去腿上那些残留的精液,陈旧推门走了进来。 他那根东西又硬了。 她双眼失焦,手脚并用的挥打着他,又往角落里缩着,哭喊着让他滚,可陈旧只是将她双手抵在墙上。 又将她转了个身。 咬着她的耳朵,“痛吗,你知不知道,看见你和那个男的站一起,我有多痛。” “我才发现,原来没有我,你也无所谓。” 说完已经将避孕套戴好,顶着她的穴口狠狠插入,“那我们一起痛吧。” 后入的姿势太深,他每一次插入又抽出,江知年的胸都会碰到墙面,前面的难耐加上身下的痛,让她崩溃的哭叫着。 她扭动着身体想让他抽出去,穴口在扭动中愈发紧,陈旧被她夹的快射了,狠狠的打了她屁股一巴掌。 是用了力的,羞耻感加上疼痛,而且被他被操弄太久,穴里的痛感也逐渐减少,取而代之的是情欲。 这些都让她无地自容。 陈旧将她整个人抱起,抱操的姿势过深,宫口被他撞的软烂,浴室里都是性器交合碰撞的声音。 他含着她胸前的乳肉,嘬吮的声音让她头脑发热,身下有什么东西快要溢出,江知年抓着他的手臂,指甲抓破皮肉,他也不放手,仍在猛烈肏弄她。 江知年尖叫着让他停下,可身下的动作却愈发加快,插的她浑身颤抖,抽插的动作越来越大,悬空的感觉让她害怕。 穴口一阵收缩之后终于哭着泄出,浑身脱力的瘫在他身上。 陈旧也拿下了套,射在了一边。 江知年从他身上挣扎着下来,坐在马桶边上,没有抬头看他,只是咬牙切齿,“滚出去。” 他也听话,没说什么就走了出去。 打开花洒冲洗着身体,穴口已经完全肿起,腿根也酸痛无比,穴肉外面还有一些血丝,都在说明他的粗暴。 眼泪无声的滑落,她从来没想过会是今天的局面。 等她洗好澡出去,陈旧围了块浴巾坐在沙发,桌子上摆着蛋糕,还有一些药膏。 是他刚刚买的。 陈旧抽着烟,神情冷漠地看着她,“过来许个愿吧。” 她走了过去,给蛋糕插上蜡烛,拿过他手中的火机,等蜡烛点燃的时候,她转头对着陈旧,许下了她十八岁的愿望。 “今晚过后,希望我们永远是兄妹。” ———— 旧:虽然和老婆做恨,但我想给老婆上药。 but老婆的话只能让我发大疯。 只能接着做恨了。 ‘爱得够残忍可乞到她反应’【?】 * 短暂的沉默过后,陈旧熄灭了手上的烟。 他笑出声,转头看着江知年,“兄妹会上床吗?” 没等她开口,转身就将她禁锢在沙发上,身体覆了上去。 江知年面如死灰的看着他,“你只会这样对吧。” 他没接话,兀自揭开了她的浴巾,转头在桌上拿了一根蛋糕的绑带。 江知年挣扎无果,被他绑住双手。 刚想说话,陈旧切了一小块蛋糕,喂到她嘴里,她扭头想躲开,被他按着狠狠吻住。 奶油的甜腻在口腔弥漫,舌尖在奶油中流转,多了一丝甜味。 她睁着眼,身上的人面无表情,就像在吻一个毫不相干的人,丝丝酸楚涌上心头,她知道他的痛,可还是救不了他。 唇舌交缠间她无意的回应,让陈旧的眼神变得狠戾,松开了江知年。 “这就是你说的,只做兄妹吗。” 阴茎已经完全勃起,他起身拿了个套,沉默着戴好,将她转了个身背对着他。 套上的润滑液在穴口摩擦着,他也躬身咬住她的脖颈,说出的话让她心颤。 “那你最好,在床上也叫我哥哥。” 话音未落,性器径直地插了进去,可能有了前两次的润滑,这次进去并没有那么紧痛,他也完全丧失理智,猛烈抽插撞击,囊袋拍打穴肉的声音连绵不断。 江知年的手被他绑住,上半身在沙发上,下半身悬挂着被他完全掌控。 身下虽痛,但也渐渐得一些滋味,阴茎插入又抽出,他的手也在作弄她的阴核。 情潮袭来,喉中渐渐溢出呻吟声,她想忍住,可陈旧也听到了,轻笑一声,咬着她的耳垂。 “想叫就叫出来。” 她只觉得无耻,骂他的声音里掺杂着一丝难耐,只想赶紧结束。 他却停住了。 龟头只在穴口徘徊,却不插进去,她也看不到他的表情,猜不到他现在的想法。 慢慢直起身的同时,他又猛地插了进来,就这一下,迎来了第一波高潮。 无力感加上被折磨太久,身体已经完全瘫软,陈旧却还不放过她,将她抱起走到窗前,身体紧紧压着她。 “爽吗,妹妹。” 玻璃太凉,她身体瑟缩着,只能回头瞪着他,可到了陈旧眼里又是另一番滋味。 被他肏开的江知年,已经染上一丝韵味,让人沉醉。 茎身缓缓插进,他的手掐着乳肉,这次也变得温和,似是要讨好她。 慢慢地,呼吸都逐渐加重,她的呻吟声也泄了出来,引得他餍足。 就着这个姿势将她整个人抱起,体位太深,他抽插的也越来越快,江知年只感觉重心不稳,随时都会掉下去。 她小声说着害怕,陈旧也懂了她的意思,抱着她到了床上,阴茎也短暂的抽离。 他去端了两杯水过来,喂她喝了以后,静静地看着她,此时他的眼神也柔软许多。 可身下那东西还硬着。 没过一会身体便贴了过来,双手揉捏着她的乳肉,嘴唇摩挲着她的脖颈,又将那东西戳在穴口。 深吻的同时,阴茎也插进小穴,上下交合的体位,两人的心也紧紧贴在一起。 口中隐隐的呻吟声,让陈旧双眼发红,半起身着,掐着她的臀部大开大合的操弄。 她身下的水液也越来越多,陈旧擦了一些给她看,“妹妹,你水真多。” 饶是江知年再好脾气,也受不了他再一再二的阴阳怪气,她双眼直直盯着他,“叁哥。” 避孕套里都是大量射出的精液,她就叫了一声叁哥,陈旧没忍住,射了出来。 阴茎在穴内突突跳动着,虽然隔着套,精液还是很烫,江知年想推开他,又被捉住双手。 他抽出性器,把避孕套扔到床边的垃圾桶,眼神也没了那片刻的柔软。 手上的绑带刚刚做爱的时候被她挣脱,陈旧不知道又去哪里找来两根,作势要绑住她,她现在没力气骂,只能无言地看着他。 陈旧戏谑地看着,“你说,我要不要把你嘴也堵上。” 戴好了避孕套,他把江知年的腿抱着放在自己身前,性器长驱直入,穴口已经被他肏的又红又软,里面的温暖紧紧包裹着他。 长时间的撞击让江知年的屁股发麻,她举着被绑住的手,让陈旧给他解开。 陈旧不说话,只是蛮力操干着,恨不得死在她身上。 江知年又叫他叁哥。 是哭着叫的,他黑着脸,咬紧了后槽牙,将她双腿放下,江知年本以为得到喘息,可陈旧马上又将她转了个面。 他把她屁股抬的极高,方便自己插入,可这样的姿势对她来说过分屈辱,嘴里又开始说些骂他的话。 猛地整根插入,江知年只能紧紧抓着枕头,剧烈动作下感觉身体都要被顶出去。 他俯下身,紧紧贴着她的后背。“怎么不叫叁哥了。” 咬牙切齿的声音,激起她浑身颤栗,小穴也在无意中缩紧。 陈旧咬着她后脖颈那一块,牙尖厮磨着,“夹这么紧?” “你再叫一声叁哥,我就肏死你。” 房间里情糜不堪,肉体拍合的声音混杂着小声的呻吟,陈旧看了一眼床头柜,避孕套也已经没了。 她被他哄着叫了好几次哥哥,随之而来的也是他更加粗硬的肏干。 江知年浑身上下有无数红印,咬痕,小穴也已经往外翻肿,这都是他的手笔。 他忍着射意,含着江知年的耳垂,“年年,我射进去好不好。” 被肏太久,她已经精疲力尽,听到他这话也只能呜呜地摇着头。 最后还是他抽出射在外面,握着性器,隐隐还有抬头的趋势,可江知年已经彻底昏睡过去。 算了,已经太过分。 他抱着江知年去浴室简单擦洗,人虽然已经睡着,可碰到下面的时候,身体还是会颤栗。 那会买的药膏也派上了用场,是他做的太过,结束了才产生悔意。 看着她熟睡的样子,“生日快乐,知年。” - 做恨?做爱。 最后最后最后最后 天光大亮,有人却一夜未眠。 江知年醒过来的时候,房间里已经没了陈旧的身影。 她坐在床上缓了很久,浑身的酸痛不适说明着昨天的荒唐。 床边摆放着全新的换洗衣物,他倒是准备的齐全,拿着衣服去浴室洗漱,看着镜子里的自己,一阵恍惚。 身下也已经洁净许多,大概是昨晚他做的。 浴室雾气弥漫,昨晚的疯狂还历历在目,只能闭上眼不去回想。 等她洗漱结束,外面也传来声响,开门出去看到陈旧的那一刻,颇有些恍如隔世的意味。 陈旧在桌上摆好了午饭,却一直不开口,两人就这么对峙着,还是江知年先走了过去。 都是她爱吃的,蟹粉面,汤圆…… 她抬头看着陈旧,“你不吃吗?” 听她这么说,他才坐了下来,江知年眼里也没有任何戒备,只是静静吃饭。 他咳了一声,“昨晚,昨晚是我……”,后一句他却怎么都说不出口。 应该道歉的。 江知年却像毫不相干一般,没有给他任何回应。 等碗里的东西吃的差不多了,她才缓缓开口。 “我从来没有见过我的亲生父亲。” “记忆里只有几张照片,可我对他的印象已经很模糊。” 她握着杯子,接着说。 “陈叔叔是第一个,除了妈妈和奶奶,给了我无限关爱的人。” 说完这句她却再说不下去,声音也开始哽咽,陈旧不忍再听,只让她别再说。 她直视着陈旧,“陈旧,在我心里,他早就已经是我的父亲。” 自嘲地笑着,“我很喜欢你,可是我现在拥有的这个家庭,得来不易。 “我不会放弃我的家人。” 陈旧只是低头,他知道,这些话,她不会再说一遍。 他们之间也再无回头的机会。 江知年还是看着他,他却不敢回视,嘴里的东西好像也没了味道。 原来是混着他的眼泪。 两年的时间,好像变得虚无缥缈,他擦去脸上的泪,“那我呢。” 我是可以被放弃的吗。 江知年的泪也从眼眶落下,她站起身,拿好了包包,背对着陈旧, “在我心里,家人永远是第一位的。” “日子还长,你可以看看别的人。” “对不起,陈旧。” 江知年走了很久,他还是坐在原位不动,眼泪倾泻的同时,他想起了以前。 她在他怀里说着,永远不会离开他。 可现在离开的人也是她,他却连一句挽留的话,都说不出口。 他不想认命,可还是输了。 可他怎么会爱上别人,任何人都比不过江知年,他只想爱她。 坐上回学校的车以后,江知年歇斯底里的哭出声,她根本不敢去看,陈旧的神情,她怕她会回头。 但是她不能回头,回头只会让两人陷入万劫不复的境地。 未来他肯定会被爷爷委以重任,她也要保护好这个家庭。 她能做的,只有放手。 回到寝室以后她就蒙头大睡,不想去面对这些痛楚,可她梦里都是陈旧,光怪陆离,像走马灯一般。 弹钢琴的陈旧,烟花下的陈旧,还有说着我喜欢你的陈旧,曾经所有的甜蜜,像一把钝刀,戳磨着她的心。 梦里她哭着让陈旧不要走,可现实里却是她留下决绝的背影。 午夜时分她醒了过来,打开微信看到陈旧发来的讯息。 “我好像从来没和你说过,我很爱你。” 在看到爱这个字的时候,夺眶而出的眼泪,心脏无声的钝痛,都让她喘不过气。 下床以后,室友坐在阳台抽烟,她走了过去,室友还以为是吵醒了她,连忙说着抱歉。 她却只是伸出手,“可以给我抽一根吗。” 点燃的瞬间,她吸了一口,被呛的不浅,可她还是学着陈旧的样子,吸烟入肺,又重重吐出。 他说,爱。 她以前好像从来没想过,这是爱,到这一刻才明白,原来她爱陈旧。 陈旧的爱,是想和她不顾世俗地永远在一起,而她的爱,是为了两人不被伤害,也不要去伤害家人。 本身就站在了对立面,是不会得到好结局的。 窗外有飞机飞过的声音,她抬头看着,或许会是陈旧呢。 她只希望,陈旧永远不要知道,她的爱。 大一这年的春节,她回了梧城。 叔婶一家自然很开心,可严月她们还是有些微词。 韩其给他打电话,问他怎么不在秋山过年,她只是解释很多年没在梧城过年。 也从韩其口中听到陈旧没回国的消息。 大概是在逃避,可又能逃得了几时。 后面好几年,她都没再听到关于陈旧的消息,有的也是从陈家人口中听到的。 他的微信也被她删除。 大叁的时候乔之琦回国,两人去了东郊游玩,乔之琦奇怪她怎么不提起陈旧。 她只是淡淡说着已经分手。 眼中的阴霾却一直没有散去,乔之琦看出她的伪装。 “知年,你是不是还喜欢他。” 她没有否认,只说都过去了。 乔之琦嚷嚷着要去纹身,她陪着去,心里却也有了想法。 那天过后她身上也多了一个纹身。 Amor Fati。 乔之琦问她是什么意思,她没正面回答,只说是纪念。 高中的时候陈旧说,这句话是“爱你的命运”,现在在她看来,这句话有着双层意义。 正视自己的命运,接受她爱陈旧这个事实。 她没想到的是,陈旧这么多年没回过一次北城。 或许这份爱在她们心里,都很重要,只能逃避彼此,得到喘息的机会。 每一年去潭柘寺上香,她都会为陈旧求一份,无一例外都是健康顺遂。 后来她保研成功,接着深造,可学习之余,还是会想起陈旧。 这么些年她也没爱上别人,心里一直都是他,本来以为逃避能得到喘息。 可这么多年,逃避只能酿成眼泪。 经年累月,老宅门口的八月桂也长大不少,桂花成熟的季节,她都会在树下呆坐很久。 像是怀念,也是对他的思念。 她的时间好像一直停在了陈旧离开的时候,可时间一直往前不停歇,记忆里的人和事还是那么清晰,她的爱意也像这棵八月桂。 从未缩减。 -- 上卷 完 “当天跟他种花为何仍然发芽” 从医院醒来的时候,已经过了一周。 严月整个人瘦了一大圈,听到医生说江知年醒了,不顾形象地冲到病房前。 陈士明连忙安抚她,医生说了有意识但是还得观察,不过总算看到她醒过来,全家人都放下了那颗悬着的心。 隔着重症病房的窗口,江知年看到了家人。 她头部受到重创,暂时说不出话,只能眨眨眼,让她们安心。 又过了几天,情况好转,她也转到普通病房,严月她们便时刻陪在身边。 她说话还有些缓慢,只能一个字一个字往外蹦,看着家人消瘦的模样,眼泪无声掉落。 陈嘉年很懂事,不厌其烦的给她讲些学校的趣事,看着姐姐在病床上微笑的样子,没忍住哭了出来。 “姐,还好你醒过来了,不然我们怎么办。” 陈士明看他这样,连忙让他去玩一会,别影响姐姐心神。 严月去拿饭了,房间里只剩她和陈士明。 陈士明给她掖好被角,握着她的手,眼眶的湿润瞒不过江知年,她用力回握着他的手。 嘴巴微微张着,像是要说什么,陈士明凑了过去,听清了她的话。 “爸。” 陈士明蒙着脸痛哭,他没想到等了这么多年的一句爸爸,是在孩子经历生死以后才听到。 严月进来就看到他痛哭流涕,紧张地问怎么了,听到陈士明说知年叫她爸爸,严月也哭的不像样。 欣慰的同时也后怕,怕她再出什么意外。 晚上陈家人来看她,看到邱芝兰夫妇,陈士明赶紧叫住她们。 “二哥,知年刚醒,有些话别和她说。” 陈严明面色凝重,点了点头,邱芝兰本来想说话,也噎了回去。 等他们走了以后,严月才把陈士明叫到一旁,“阿旧那孩子,我们怎么说呢。” 陈士明表情严肃的看着她,“等年年完全恢复了,我们再问也不迟。” 那天陈旧说要取消订婚,在场的所有人无不震惊。 邱芝兰问他为什么,他却什么都不说。 陈士明看着他,突然明白了什么,表情复杂的看着他,却什么也没问。 陈严明只当他是发了昏,让他清醒一点,可那时医生好巧不巧下了病危通知,让家属有心理准备。 大家都急作一团,陈旧的眼泪也随之落下,语气艰涩的说出那句,“我爱知年,我爱她。” 所有人都沉默了。 韩其不可置信地看着他,“哥,你说什么?” 他又重复了那句话,接着就是陈严明的巴掌落下。 “你在说什么,她是你妹妹。” 陈旧却直接跪了下来,“无论如何,这次我不会放手。” 那天过后,陈旧一直守在医院,陈士明有很多话想问,可又问不出口。 他们一时间都难以接受。 可看陈旧的样子,并非一日之功,中间或许有很多隐情。 第叁天,陈贺劲出现在医院,面色铁青了给了陈旧两巴掌以后,让陈岐把他带走。 陈旧反抗挣扎,又被陈士明劝住,让他先回去,等知年醒了,会告诉他。 他才跟着陈岐离开了医院。 现如今陈旧和林茉的婚约已经被取消,知年也醒了,看着病床上的她,夫妻两也只能叹气。 韩其经常过来看她,只字不提陈旧的事,只是担心她的身体。 一周过后,在家人的悉心照料下,她也比之前恢复的更好,说话比起之前也利索很多。 老师受的伤没有她重,恢复的不错,只让她照顾好自己就行。 可江知年总感觉父母有事瞒着她,这段时间他们经常叹气,明明她已经好了许多。 严月带着她下楼做复健,因为神经受创,躺在床上的时候都很麻木。 看着她慢慢恢复健康,严月的笑容也变多了。 两人在楼下晒太阳,陈嘉年喊着严月去买水,江知年笑着让她们别担心,严月才带着儿子离开。 太阳过于刺眼,她想换个位置,却迎面碰上了林茉。 林茉捧着花,看到她已经能下床,表情欣喜着过来搀扶她。 两人坐在板凳上,林茉关心询问她的身体,江知年只让她别担心。 “我好了很多了。” 从她醒来到现在,陈旧从来没有出现过,按理说应该会和林茉一起,可今天也没看到他。 有些奇怪。 林茉看着她,有些话不知道该不该问,可还是忍不住自己的好奇心。 “知年,你和陈旧。”后半句她说不出口,江知年的表情变得有些不自然,只能疑惑地看着她。 林茉咬了咬牙,“陈旧取消了订婚。” 听到这江知年也不淡定了,林茉脸上复杂的表情,让她不禁猜测。 陈旧取消订婚的原因,大概和她有关。 “未准备好已站于路口” * 回到病房的时候,江知年还有些恍惚,严月以为是太阳曝晒太久,连忙让她躺下休息。 可她心里疑虑很多,林茉看她的表情明显很纠结,陈旧取消订婚的原因,难道真的和她脱不开干系。 直到最后林茉也没再说什么,只说让她好好照顾身体。 或许是她想多了。 但是她出车祸到现在,从没见过陈旧,细想起来不对劲的地方确实挺多。 想的太多,脑仁隐隐作痛,只能听话躺下好好休息。 她想问问韩其,可后面连着好多天韩其都没来,让她无从下手。 后面几天莫琳和程志阳经常到医院陪她,叁人谈天说地,严月和陈士明看在眼里也开心。 莫琳因为学校有事,有几天没来,可程志阳倒是天天都来,经过多天相处,老两口也看得出来,这人对自家女儿有想法,反观江知年却是毫无波澜,只像是普通朋友那般。 陈士明内心不禁怀疑,她和陈旧,是不是很早就有了情。 惊觉这想法太荒谬,但是想到这些时日陈旧在家里做的事情,完全不是刚刚萌芽的感情。 陈家这段日子已经闹翻了天。 先是陈旧解除婚约,说出那番惊世骇俗的话,吓得老爷子差点心脏病发作。 被带回家以后仍是固执不肯听劝,在老宅院里跪了两天两夜。 邱芝兰痛心疾首,劝了很久,可谁也劝不动陈旧。 全家上下所有人出动,他还是坚持那套说辞。 他爱江知年。 对林茉,他也是这么说的。 林茉收到他的消息时,虽然震惊,但并未过多斥责,像是早有准备,只说感情不能勉强,可莫名毁掉这桩婚约,林父林母是不可能给他一点好脸色的。 林煊阳情绪激动,不顾韩其的阻挠,狠狠给了他两拳。 “你说你爱知年,可她是你妹妹。” 陈旧面无表情的擦去唇上的血,“这句话,自始至终都是梦魇,困住我很久。” 送走林家人之后,陈严明恨铁不成钢的看着他,“你这么多年不回国的原因,是因为她?” 邱芝兰没料到丈夫想到了这一层,可这事细思极恐,六年不回国着实反常,家里人都以为他是醉心学业,现在看来,或许真被陈严明猜到其中关窍。 老爷子冷眼看着所有的一切,他没想过,自己从小带大的孙子,变成这副德行。 痛心的同时还有懊悔,为什么没有早早看出这些端倪。 或许现在阻止,还来得及。 他把陈旧叫到书房,看着桌上爷孙两人的合照,老爷子沉声开口, “你说你爱知年,那她呢?” “她知道你的心思吗?” 陈旧心下一惊,爷爷这么问,难道是想从知年那边下手,可他不愿,她再受到伤害。 “她不知道。” 乔之琦从韩其那听说了车祸的事,回到北城看望江知年。 看到她已经好的差不多,悬着的心也终于放下。 陈士明和严月这段时间操劳伤神,江知年不忍心,看着一旁的乔之琦,心里有了主意。 “爸,你们回家住两天吧,这里有乔乔陪我。” 乔之琦默契的接话,让他们别担心,夫妻两还是有些不放心,严月担心的看着她。 “小乔一个人,能行吗。” 乔之琦打了好几次包票过后,陈士明也同意了,正好可以回家带几套衣服。 晚饭过后两人就回了秋山。 严月的叮嘱乔之琦都记着,吃完饭就带着江知年在医院的休息区做复健。 做完复健以后两人在长廊上休息,看着面前的人,乔之琦还是忍不住叹气。 “你说你,出这么大的事,要不是韩其告诉我,我都还不知道。” 江知年让她放宽心,“这只是事故,我不是还好好坐在你面前吗。” 可其实想起那天,她心里还是后怕的。 乔之琦看着她,斟酌着开口,“知年,我听说陈旧,他取消了和林家的婚约。” 她到家的时候,爸妈和她说起这件事,北城已经人尽皆知,订婚宴被临时取消的事,而其中的隐情,外人都不知道。 江知年沉默着,不知道怎么接话。 过了一会才缓缓开口,“我前几天才知道这事。” 乔之琦想起高中那几年,陈旧对她的偏爱,这么多年,她虽然不清楚陈旧的感情状态,可江知年她是知道的,来医院的时候她有想过,会不会和知年有关。 落日的余晖映照在她们脸上,静谧安宁,可两人心里却是都打着鼓。 乔之琦从来都藏不住话,嗫嚅着启唇,“如果,我是说如果,他是为了你,你要怎么办。” 漫长的沉默过后,江知年轻声叹息。 “我不知道。” 晚上医生查房以后,乔之琦搀扶着江知年到卫生间擦拭身体。 事故后创伤的原因,江知年的手臂时不时会麻木,这会就有些使不上力气,只能乔之琦给她脱去上衣。 后腰上的纹身显露在眼前,乔之琦有些疑惑,当年纹身的时候,她好像没说过这有什么含义。 “这个纹身,是什么意思啊。” 虽然是英文字母,却感觉不像英文用词,读不懂到底什么意思。 江知年的记忆也回到那时,说不清当时为什么一定要纹,更多像是镌刻。 要记住那些美好。 “是命运。” “前事最怕有人提起” * 今晚的医院出奇的安静。 擦拭完身体之后,乔之琦给江知年换上了新的睡衣。 窗外忽然狂风大作,想来是有雨要落。 乔之琦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就是睡不着,江知年担心她是睡不习惯,出声询问。 “乔乔,睡不好吗?” 乔之琦转了个身面对着她,“知年,我总感觉,陈旧还是喜欢你。” 原来是为这个睡不着。 或许是经历过生死,以前的事情总是在脑海里回转,今夜好像可以敞开心扉。 “昏迷的这段时间,我好像做了一个很长的梦。” “梦里回到了高中那几年,和陈旧在一起的日子。” 乔之琦默默听着她讲。 “刚来北城的时候,我很拘谨,生怕哪里犯错,让他们不开心。” “陈旧很好,他心细又敏锐,总是默默替我解围。” “喜欢上他,是件顺理成章的事。” 她转头看向乔之琦,“可是乔乔,你知道的,我们是兄妹。” 乔之琦想开口,江知年打断了她。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我和他,是没有血缘的兄妹。” “可我的爸爸,是他的亲叔叔。” 其实她很后悔,这么多年了,才叫出这个称呼。 以前不愿意开口,是小时候的事一直过不去,可这么多年,陈士明对她的付出,她都看在眼里。 他担得起这一声父亲。 乔之琦听了也难受,这些年她从未提起陈旧的事,现在好不容易开口,像是自揭疮疤,让人心疼。 “高中那会,你们不是要一起去英国的吗?” 江知年摩挲着双手,语气艰涩,“是我,是我放弃了他。” “我不想他受到伤害,更不想家人受到伤害。” 电闪雷鸣过后,下起了今年的第一场春雨。 两人对视的同时,江知年的泪也随之落下。 “我爱他,我是爱他的。” 从未宣之于口的话,在这个雨夜,她向乔之琦吐露了心声。 乔之琦下床坐到她身边,默默为她擦去脸上的泪。 “没事的,没事知年。” 她内心动容,说出的话也不由哽咽。 “都过去了,不提了。” 江知年颤抖着,眼泪不受控制地坠落,“这么多年,我一直忘不了分开那天。” “他问我的那句,那我呢?” “可我能放弃的,只有他。” 说完便扑到乔之琦怀里小声抽泣。 乔之琦从来没想到,她这么多年都是一个人默默承受这些苦楚。 高中时的她,多么生动,她单纯地以为是中文系这个专业过于沉闷,导致她这几年性子沉静不少。 以前她不觉得,少时男女之间的感情能维系长久,今天才明白,原来真的有人,会为那两年的心动,困累多时。 她轻声安抚着江知年,“或许,你们两个还有机会呢?” 世人常说,相爱的人不会走散,这么多年她还是没走出这段感情,何不试一试。 江知年直摇头,“如果这样做,只会伤害到我们的家人。” 陈旧回国以后的那些举动,都在说放不下,忘不掉,这些她都知道。 可如果重蹈覆辙,她根本不敢想,他们会面对什么。 父母的失望,爷爷的斥责,还有他人的眼光,别人会怎么看她和陈旧。 她好不容易拥有的和美家庭,也可能会因此摇摇欲坠。 乔之琦正视着她,“知年,你爸妈这么爱你,你怎么知道他们不会支持你呢?” 是啊,她确实想过。 当年陈岐的话,还言犹在耳,陈士明就算会生气,可大概还是会站在她这边。 陈士明如果护着她,必定会和爷爷产生矛盾,她不能让小时候的事情再上演一遍。 “我不能这样做。” “我能做的,只有让陈旧离开我,忘了我。” 雨越下越大,门外的陈士明不知道站了多久,双脚像灌了铅,怎么都挪不动。 刚下雨那会,严月还是不放心,想着来医院给知年带个厚毯,陈士明看她有些感冒,便说自己送过来。 可他刚到那会,在门外听到了她们的话。 他停下了敲门的动作,然后就听到了她的哭诉,还有放弃这段感情的原因。 巨大的无力感袭来,他没想到知年承受了这么多。 一时不知道怎么面对这个女儿,他把毯子放到了护士站就离开了医院。 车驶出医院停车场的时候,刚好和陈旧他们的车错开。 陈旧浑身湿透,他能到医院,还要多亏了韩其。 韩其总感觉他今晚太平静,事出反常必有妖。 果然爷爷回了房间以后,没过多久陈旧就悄悄跑了出去。 他开车追上了陈旧,车窗摇下来的时候陈旧明显还想跑,他连忙出声。 “哥,是我,上车。” 不用他说,他也猜得到陈旧要去哪里,爷爷他们迟早会发现,他们得抓紧。 下雨天交通拥堵,他们硬是拖了很久才到医院。 刚到停车场陈旧就迫不及待下车,韩其喊住他。 “四楼,413。” 陈旧深深看了他一眼,“谢谢。” 睡前还要吃一次药,乔之琦给她接了杯热水,刚递到手上,敲门声响起。 两人都有些奇怪,这个点了怎么会有人。 乔之琦开了门,被面前淋成落汤鸡的人吓了一跳,“陈……你怎么来了。” 陈旧径直走进病房,江知年坐在床上听到声响,刚抬起头,就对上了他的眼。 乔之琦自觉走出了房间,想给两人一些独处的空间,刚关上门就碰到了跑上来的韩其。 韩其看到她也一头雾水,“你怎么在这。” 乔之琦没回答他,“陈旧怎么来了?” 韩其看了眼关好的房门,浑身泄气地坐在旁边的凳子上,“外公要让叁哥去香港。” “他同意了。” 同意的前提是,不要去打扰江知年。 -- 苦瓜爱情 “暴雨天我至少想讲挂念你” 窗外的雨声越来越大。 看到江知年的那一刻,他狂燥不安的心,也终于迎来平静。 这段时间,只要稍微睡着一会,脑海里都是那天她浑身是血的样子。 浑身紧绷的滋味,是真的不好受,他走上前,想要触碰到她。 江知年就这么愣怔着,直到陈旧的手抚摸着她的脸庞,才回过神来。 不甚自然地别过脸,“叁哥,你怎么来了。” 怎么是浑身湿透的样子。 她作势要下床,被陈旧拉住,他双眼微红,仍是紧紧盯着她。 “你的身体,怎么样了?” 刚刚哭过,脸上还有一些泪痕,她有些局促。 “已经好了很多。” 陈旧浑身冒着冷气,手也很冰。 他应该诉说些什么的,可看到她身体完好无损,比什么都好。 江知年给他拿了条毛巾,他这才意识到自己的狼狈。 不过都不及内心万分之一。 他就这么坐在一边,慢慢擦去头上的水渍,看着江知年还想去给他倒水,连忙起身阻止。 “我来吧。” 他刚刚就注意到,她手上的动作有些迟钝,大概是事故创伤。 两人就这么沉默对坐着。 温热的水杯握在手上,身体也在慢慢回温。 他低着头,“知年,好好照顾自己。” “不要再受伤。” 江知年轻轻点头,她刚刚才和乔之琦揭开了从前的事,现下面对陈旧,多少有些不自然。 其实她想问很多,为什么这段时间都没见到他,而他却在这个暴雨夜,浑身狼狈地出现在医院。 “叁哥,你为什么要取消订婚。” 她最想问的还是这个。 陈旧把水杯放在一边,“我不想结婚。” 他看着江知年,“之前我就和林茉谈过,我和她,并不了解彼此。” 江知年抬头直视着他,“可这是爷爷希望的。” 提到爷爷,他内心一阵翻涌,还是压住了那些情绪。 “爷爷希望我做的事情很多,不限于这件。” 她怎么会知道,爷爷现在最希望他做的,就是忘了对她的感情。 “林茉终会遇到全心爱她的人,这个人不会是我。” 感情的事,向来不能勉强。 雨势忽大忽小的,就像现在她的心,上下摇摆。 这么多年她封闭自己,想要的不就是这个结局,真要面对的时候,还是会退缩。 想起之前为了逃避去订婚宴,和老师回梧城,却发生了车祸。 是她的不幸,也是幸。 就算他不和林茉结婚,也会有别人,只是时间的问题。 说到底总是逃不过的,这么多年的时间,照样还是困在原地。 她手有些麻木,想动动手臂,陈旧起身走到她身边,“我帮你。” 他按捏她的手臂,时不时问她力度可不可以,她的头就像贴在他身上那般,很亲密。 今夜的勇气都用在了之前的内心剖白,她不敢再靠近他,只能挪动着身体,离他远一些。 手臂稍微放松之后,她叫停了陈旧。 陈旧蹲下身,握住了她的双手, “年年,我要去香港了。” 江知年不解的看着他,“去香港?” 他的手机响起,不用猜他都知道是爷爷或者大哥。 “去香港那边的公司。” 江知年本想抽出手,可又贪恋他的温暖。 就放纵一次吧。 他的大拇指摩挲着她的手背,“不要再受伤,一定要保护好自己。” “你昏迷的时候,我很害怕。” “我怕再也见不到你。” 他低下了头,“只要你身体健康就好。” 江知年眼眶有些湿润,看到他这样,她心里也不好受。 可他的手机还在响,“你不接电话吗?” 陈旧摇摇头说没事,他松开了她的手,站在床边。 “如果,他对你不好,我回来教训他。” 江知年被他说的一头雾水,“谁?” 陈旧偏过头,“你那个,男朋友。” 她表情有些尴尬,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敲门声传来,江知年想去开门,被陈旧抢先一步。 韩其看着他两,有些不知所措。 赶紧把陈旧拉出去,“大哥过来了,快走吧。” 陈旧表情落寞,从他跑出家门那一刻,他就知道这时间不多,只是没想到来的这么快。 他看着乔之琦,“好好照顾她。” 回头看了一眼江知年,本应离开的步伐,却转回了身,径直走向她。 被他紧紧抱住的时候,江知年心里涌出一种不好的预感。 她双手垂落着,“你说去香港,是要去几年?” 陈旧双眼模糊,眼泪坠落在她的身上,不敢说出一句话。 门外的两人不忍去看,只是侧过身,留给他们一些时间。 江知年不知道他怎么了,出于安慰她想抱抱他,可手刚要放上去,陈旧却放开了她。 “之前你昏迷的时候,我想起了你刚来北城那年。” “那棵八月桂,是我爱你的初始。” 他转身想走,被江知年拉住衣角, “发生什么事了?” 为什么他现在说的话,这么像告别。 陈旧他们走了以后,江知年走到窗边,狂风暴雨拍打着玻璃窗,她也看不清玻璃窗上自己的倒影。 直觉告诉她,这段时间有事发生。 应该勇敢一点的,应该告诉他自己没有男朋友,可话到了嘴边却怎么都说不出口。 他们的亲人,始终是阻力。 窗棂边的雨雾越来越浓,寒意袭来,她以为是雨滴飘进房间,直到摸上脸,才知道是自己的泪。 “月与影相好离别那个代价高” * 我爱你,就像人们爱谜一样的梦,胜过太阳,胜过幸福,胜过生命与春天。 ——米拉·罗赫维茨卡娅 * 陈岐在停车场等了很久。 晚饭的时候爷爷当着全家所有人的面,让陈旧去香港的公司。 原以为陈旧会反驳,可他并没有。 从家里跑出来,或许是想在去香港前,见江知年一面,也是料想得到的。 可这偏偏戳在了老爷子的肺管子上。 江知年在他心里的重要程度,比他们想象中,还要更多。 他本可以直接上去带走陈旧,却在电梯前停住脚步,或许可以作为一点,当年点破他们的补偿。 熄了烟,陈旧和韩其从电梯走出。 韩其想开口为他辩解,被陈岐打住。 “好了,回家。” 雨还是没停,交通拥堵,一路上他们静默无言。 韩其本来想打破平静,可他不知道要说什么。 他看得出来,陈旧很爱江年。 现在他只有懊悔,为什么没有早一点发现,那样的话他们两或许不会受伤。 陈旧坐在后排,看着窗外的雨,不禁想到那年,也是一个下雨天。 命运的安排真是可笑。 他面如死灰的开口,“大哥,当年我应该听你的话,忘了这一切。” 是大一那年,江知年走了以后,他去找了陈岐。 也是像现在这般,丧气至极。 陈岐劝他忘记,所有人都劝他忘记。 可他怎么忘得了,他们全心拥有彼此的两年,是他晦涩生命里的一束光。 时至今日,他还是深陷其中。 在英国那几年,嘴上说着要忘记,午夜梦回里都是她的身影,她的一颦一笑,一直刻在他脑中,挥之不去。 被父母“舍弃”,被江知年“放弃”,现如今又让他放弃对她的爱,或许他这一生,注定是一个弃字。 韩其却抓住了重点,不可置信地看着陈岐,“大哥,你早就知道?” 陈岐没什么表情,嗯了一声。 看着后视镜里的人,他冷静地开口,“当年,我找过知年。” 陈旧表情松动,看向他的神情也多了一丝愠怒。 “为什么?” 陈岐面上松动,“因为,早就猜到你们的结局,只会是今天这样。” “我劝过你,你没听。” “变成今天这样,你痛快吗?” 记忆回溯,陈旧突然发现,当年的分手,或许是拜大哥所赐。 他压着怒意,“你是什么时候找的知年?” 陈岐偏头想了想,“你们高叁那年。” 时间对上了,他这么多年的疑惑不解,也终于被人解开。 莫名其妙的冷暴力,让人措手不及的分手。 原来都是因为他的家人。 可就算知道了真相,也无法改变过去。 他自嘲地笑着,“原来,原来是这样。” 韩其满脸不解,一时间接收太多讯息,听的他脑子很乱。 “所以,大哥你当年拆散了他们?” 陈岐侧眼看过去,“如果不是我,要是当年爷爷查起来,你以为他查不到吗?” “你别忘了,她不姓陈。” “以爷爷的手段,他做的只会更过分。” 车内陷入一阵沉静,只有雨点拍打车窗的声音。 虽然陈岐的话刺耳,可他说的都是事实,他们心里都清楚,这个家,终归是老爷子说了算。 韩其想安慰陈旧,又不知怎么开口。 他懊悔自己的迟钝,怎么才知道事情的根本,本以为是一时兴起的事,原来是深藏多年,不为人知。 陈岐开了车窗,默默点了一根烟。 “你在爷爷面前说,你爱她,只字不提她也爱你。” “我知道你想保护她。” “事情都到了这个地步,阿旧,该放手了。” 陈贺劲已经坐在正厅等了他们很久。 几人刚走进门,就看到老爷子神情愠怒的模样。 韩其也不敢出声,毕竟是他开车带陈旧去的医院。 陈岐走到老爷子身边,“爷爷,快上去休息吧。” 陈贺劲死死盯着陈旧,手上的拐杖都快要被他折断。 “你真是我养出来的,好孩子。” 怒不可遏的说出这句话之后,剧烈地咳嗽起来,韩其他们也只能走到身边安抚着他。 待到气息平稳,陈旧也跪了下来。 “对不起,爷爷。” 陈贺劲不想看他,偏过头,“明早就离开北城。” “去吧,去香港沉淀两年。” “等你回来,一切我都可以既往不咎。” 第二天一早,陈严明夫妇和韩其,送陈旧去机场,还有陈倾在香港那边等着他。 他接受安排,可是他的痛楚,又有谁知道。 经过昨晚的事情,陈严明一路上都紧盯着他,生怕他又逃跑。 一路到了安检,趁陈严明他们放松警惕的时候,韩其走到他身边。 “哥,有没有什么话,需要我帮你带给江年。” 陈旧拍着他的肩,“没有,该说的我已经和她说了。” “阿其,什么都别让她知道。” 脸上的表情染上些许悲痛,“我只求她平安顺遂,你多照顾她一些。” 韩其还想说些什么,邱芝兰走了过来,满脸担忧的看着他,“去香港要照顾好自己。” 他点了点头,进了安检。 飞机起飞,他看向窗外,眼泪止不住的滑落,想起当年去英国的时候,他还在期待挽回江知年,可现在连挽回的权利,也被人剥夺。 分手是家人所迫,现在他的离开,也是被家人裹挟,他现在也真正切身体会到,当年她说的那些话,并不是什么借口。 原来他们都逃不开亲人之间的羁绊。 -- 表哥:哎嘿 我就不 “爱如航机旅程难揣测天气” jizai21.com 做完常规的身体检查之后,江知年的主治医生告诉严月她们,再过几天便可以出院。 夫妻两拉着医生问了很久,再叁确认不会有什么后遗症之后才放心。 江知年坐在床上发呆,乔之琦叫了她几次,才回过神应声。 “怎么了知年?” 她看着墙上的毛巾,脑子里都是昨晚陈旧的那些话。 越想越不对劲。 “乔乔,叁哥他,可能有事瞒着我。” 乔之琦面露难色地坐到她身边,“我听韩其说,昨天晚上,他好像是跑出来的。” 她还想再说什么,严月他们走进了病房。 江知年还震惊于她说的那句,跑出来,一时有些愣怔。 那只有问韩其,才能解开这些疑惑。 中午的时候,陈士明出去了一趟,等他回来,手上已经多了一本房产证。 他把那本房产证递到江知年手上,起初她还有些不解,陈士明看着她。 “年年,这是万华府的房子,以后就是你的了。” 他不知道能为这个女儿做什么,但至少,先给她一个栖身之所,以后的事,只能再做打算。 江知年连忙拒绝,“爸,不用给我这个。” 严月之前也不知道这事,疑惑地看着陈士明,“怎么突然要给年年?”看书请到首发站:pow enxu e14.c om 陈士明笑笑,“年年都大了,该有属于自己的房产。” 严月也没再说什么,说笑着让她收下。 江知年还是觉得太贵重,左右推拒着,陈士明佯装着生气,“爸爸给女儿这些,是天经地义的事。” 她也不好再拒绝。 陈士明坐到她身边,“年年,毕业以后回梧城上班,真的是你想做的吗?” 她点点头,“读了这么多年书,教书育人对我来说,挺好的。” 陈士明没再说什么,表情里多的却是担忧,他害怕这孩子只是为了逃避。 他想了一晚上,既然她选择隐瞒这段感情,做父母的,又怎么好点破。 可她和陈旧,终究是心爱彼此的,他也不忍让两人分道扬镳。 陈旧离开了北城,她又要去梧城,情如果还在,那只会剪不断,理还乱。 得想个两全的办法。 晚上两人回家以后,乔之琦给韩其打了个电话,让他过来医院一趟。 韩其猜得到,是江知年让她打的。 她一定猜到了什么,想来问他,可陈旧走之前对他说的,又让他犹豫不决。 陈熙明看他在沙发上发呆半天,往他那丢了个抱枕,“在想什么呢,呆半天了。” 他看过去,“妈,你说,叁哥那事,还有转圜的余地吗?” 陈熙明也被他问住了,叹气着,“一个是亲孙子,一个是孙女,你说呢?” “你外公,向来是说一不二的。” 是啊,可他还是希望,他们能有个好结局。 江知年等了很久,才等到韩其。 两人坐在长凳上,韩其看着她,“江年,你和叁哥……” 还没等他说完,江知年紧着开口, “叁哥为什么要去香港?” 终究是瞒不过的。 天边晚霞绚丽,他看着江知年,“因为,外公知道了,叁哥他爱的人是你。” 这句话就像在她原本就一团乱的脑海里,丢下一颗惊雷。 “你,你说什么?” 韩其不忍去看她的神色,偏过了头。 “你出车祸那天,叁哥和家里人说的。” “他说要取消订婚,因为,他爱你。” “一开始我也不信,可他在院里跪了两天,让外公原谅他。” 江知年的眼泪开始大滴大滴地掉落,她想说什么,却发现怎么都说不出口。 “去香港的事,是外公安排的。” 他转过头,看她这样实在于心不忍,“叁哥走之前,不让我和你说这些。” “可我才知道,你们,喜欢着彼此。” 胡乱擦去脸上的泪后,江知年颤着声,“那为什么,爷爷从来没在我面前表现过什么。“ 她住院这段时间,老爷子来看过几次。 现在细想起来,只是担心她的身体,却没和她说过什么别的。 韩其低下了头,他本不想说,可事已至此,多说几句又能影响什么。 “因为叁哥说,你不知道他的心思。” 江知年脑中那根弦,彻底断了。 韩其看她这样,眼中染上泪光,“家里只知道他爱你,如果外公知道你们早就有情。” “受伤的只会是你。” 他握着江知年的手,哽咽着,“江年,我不希望,你们是这样的结局。” 江知年颤抖着回握他的手,“表哥,他还说什么了吗?” 韩其摇了摇头,“他说,让我好好照顾你。” 想起昨天晚上的那些话,原来一切都是有迹可循的,这段时间他从未出现,昨晚冒着风雨来找她,只为了告别。 泪模糊了双眼,可她还是强撑着,“表哥,是我,是我对不住他。” 也对不起这些亲人。 回病房的路上,她像是失去了所有力气,乔之琦只能紧紧扶着她。 她还在消化韩其的那些话。 可逐字逐句,都是那么痛彻心扉。 她原以为能永远瞒住这些事,瞒住这些情意,那时面临生离死别,陈旧的话就像在她耳侧。 “我爱她,我爱知年。” 再没有一丝力气能撑着她走下去,她哭着瘫倒在地,哀嚎着出声,“为什么要护住我。” 事已如此,她也不会再管别的。 她不能让陈旧一个人,去承担这些罪名。 “相恋的证据假使要争取”【 出院那天,陈士明和严月忙前忙后,江知年只是静静坐着,情绪没有任何起伏。 她不知道怎么和父母开口。 可过了这么多天,还是做好了心理准备。 回秋山的路上,看着窗外的风景,想到了刚来这里的时候。 有害怕,有担忧。 唯独没有期待得到什么。 她回到房间,打开了那个装满她和陈旧回忆的盒子。 十七岁的那张画像,还是生动地,一如既往。 陈嘉年出去上补习班了,春姨也请假回家。 她抱着那个盒子,到了客厅。 陈士明和严月正在探讨要给万华府的房子添置些什么家具,看到她走下来,忙着招手让她过去。 严月看上了一套沙发,给她看照片,问着好不好看。 她把盒子摆到桌上,深吸了一口气。 “爸,妈,我有事和你们说。” 夫妻两点头示意她说,她打开了那个盒子,拿出了她和陈旧的合照。 是那年在香山拍的。 “我想和你们坦白一件事。” 手指摩挲着那张照片,似是要把那些后顾之忧全部抹去。 陈士明看着她的动作,心里突然有了预感。 “我喜欢,陈旧。” “喜欢了很多年。” 严月被她这话惊到,手上的平板也随之掉落。 “你?你说你喜欢?” 陈士明按住了严月的手,眼神示意她别说话。 他想开口,却被江知年的话噎回。 “不是喜欢,我爱他。” 她忍住眼泪,“你们大概只以为,他喜欢我。” “我爱陈旧。” 桌上的这些就是证据。 严月颤着手,去看那个盒子里的东西,除了照片,还有一些小物件。 她无助地看向陈士明,他却没有丝毫震惊,只是叹气。 严月看着自己的女儿,一脸不解。 陈士明开口了,“年年,你今天和我们坦白,是早有准备的吗?” 江知年低下了头,“是的。” 或许是不敢面对父母的眼神,她低着头,双手攥紧。 “我知道这样是不对的,可是我不想他因为我,受到伤害。” “爸,您骂我吧。” 陈士明只是挪到她身边,轻轻抚摸着她的双手。 “爸爸怎么会骂你。” “爸爸从来都不知道,这么多年你一个人,承受了这么多。” 江知年抬头看着他,眼神也从不解转为震惊,“爸,您早就知道了?” 这会严月也愣住了,“世明,你怎么会知道。” 陈士明只是淡淡叙说,下暴雨的那天夜里,他在病房门外听到了一切。 江知年再也忍不住眼中的泪,一直哭着和她们说对不起。 陈士明一边安抚她,一边接着说。 “年年,阿旧是个好孩子。” “可你们,终究是兄妹,爷爷那一关,对你们来说,很难。” 严月听他这话的意思,无疑是默认了两个孩子的感情。 她连忙开口,“怎么能,怎么能支持。” 陈士明眼神坚定,“那个时候,年年是为了我们,才断了这段感情的。” “孩子们大了,感情的事我们做不了主。” 更何况感情从来无分对错,他们只是有个兄妹的名头而已。 “只能祈求他们不受伤害。” 原本以为是陈旧单方面种下的情丝,可从他知道的那天开始,才明白过来。 怎么会只是一缕情丝,她们的缘分,早已长成苍天大树。 严月坐到她们身边,将女儿抱在怀里,“怪我,都怪我。” 江知年忙不迭摇头,“这都是我的错。” “如果我没有喜欢上叁哥,就不会发生这些事。” “以前,是怕你们伤心。” “我瞒了很多年,只想守住这个家。” 陈士明安抚着她,又将严月的手拉过来,叁人的手握在一起。 “我们这个家,不会散。” 眼泪似断线收不回,而父母的理解,让她心中多了一些温热。 严月替她擦去脸上的泪,“年年,你真的想好了吗?” 她想起了当年大哥的话,原来她的父母,真的会无条件站在她这边。 那时又怎么敢去赌。 这六年来,她的心中好似蒙着一层雾。 现下雾渐渐散去,她也坚定了心中的想法。 “我想好了。” “我只希望,这次不要再放开他的手。” 错过多年,心痛的何止一人,她想冒险一次,去改写和他的结局。 陈士明点了点头,“爷爷那,我去替你说。” 江知年拉住了他的手,深深地看着他。 “爸,我去说就好。” 这些事情,本就是她该面对的。 那年他们约定要出国,计划好了一切,怎么和亲人们坦白,又会受到什么质疑。 他们都想过的。 只是那时太过年少,对未来的期待总是美好的,直到陈岐点醒了她。 以前的后顾之忧无非是家人,害怕多年前的情景再次上演。 在她昏迷的时候,陈旧还是跪到长辈面前,求着他们,给他一个爱江知年的机会。 情景重现,避无可避。 既然他们已经全部知晓,她也无须苦苦隐瞒,不妨将这层窗户纸戳的稀碎,将他们的感情全部袒露。 当年是她先食言的,她不能再失去陈旧。 过往的痕迹抹不去,心中的情感也从未消亡,就算这段感情在他们眼中是错误,她也要想办法扭转。 “拼命伸手摸不到倒带按钮” 陈旧到香港已将近两周。 他将自己完全投入到工作中,想借此麻痹自己,忘记许多痛楚。 在英国时他早就研究过股市操盘,到了香港的公司以后,也是得心应手。 短时间内就在公司树立威严,办公室那些人怕他的很,私下经常议论,陈总对待工作的认真程度太过,完全不像是来为自己镀金,像是要做出一番事业,被人认可。 陈倾都看在眼里,却也不知怎么和这个弟弟开口。 毕竟他这事,多少有些骇人听闻。 江知年虽不是陈家实打实的亲孙女,但却是小叔心中的亲闺女。 父母和他说这事的时候,他也被吓到了,爷爷发这么大的火,也是情理之中。 可陈旧他,自从来了香港,整个人身上好像都被阴云笼罩,晦涩不明。 本以为他会破罐破摔,但工作的时候又极其投入,连着好几天都是深夜才回到家。 陈倾不免担心,这样下去的话,他这个弟弟身体迟早会出问题。 深夜。 陈倾到客厅喝水,阳台飘来烟味,他皱眉走到陈旧身边。 “阿旧,这都几点了。” 陈旧轻声说着抱歉,熄灭了手上的烟,起身准备回房间。 陈倾叫住了他。 “你如果一直这样,两年后回北城的,只会是一身空壳。” 陈旧顿住,喉咙里发出的声音也有些沙哑。 “一身空壳也好,只要能见到她,让我做什么都行。” 他从来不信爷爷说的两年之期。 今天说两年,明天说叁年,后天又要说五年了。 他还想再见到心里的人,只能努力工作,做出实绩,说不准爷爷就会让他回北城。 可见到又能如何。 他知道自己伤了亲人的心,虽然年少时就已经想过这些,但暴风雨真正来袭的时候,就像在嘲笑他们曾经的天真。 幸好,他将曾经相爱的事掩藏起来。 能护她一时也好。 陈旧坐到沙发上,点燃了桌上的香薰,木质香调,他钟意多年。 客厅没有开灯,只有香薰的微光。 “哥,我很羡慕你。” 陈倾走到他身边坐下,静静听着他讲。 “我羡慕你从小在爸妈身边长大,而我只有爷爷。” “现在伤了爷爷的心,我也不知道怎么补救。” 陈倾叹息一声,将往事缓缓道出。 “你出生的时候,奶奶去世不到叁个月。” “因为你的到来,爷爷也从悲痛中暂缓,爸爸为了让他老人家身边有人陪伴,才会将你一个人留在北城。” 他和父母都明白,这么多年,陈旧和他们一直不亲近。 一开始只想让他陪在爷爷身边几年,但别的儿孙都忙着事业,身边只有他这个孙子,对他付出的心血实在是多。 邱芝兰和陈严明闹过,哭过,却抵不过丈夫那颗孝心,这些事他也是从邱芝兰口中得知,就算做父母的心中有痛,可多年的忽略也是真的,这也导致陈旧心中对他们的隔膜渐深。 陈旧没有什么表情,淡淡哦了一声。 前尘往事知道了又有什么用,需要他们的时候早就过了,他心里早已不会再有任何波澜。 陈倾看他不想回应,心里也有愧疚。 他独占父母的宠爱多年,陈旧的苦,他能理解,只能把话题转到了江知年身上。 “你怎么会,爱上知年。” 这么多天,他们也是第一次提起这些事情,陈倾对两人相处的印象,也只有回北城读大学那几年,那时她们的关系确实挺亲近。 但谁又会去臆测一对“兄妹”。 他迫切想知道答案,为什么这个不食人间烟火的亲弟弟,会做出让全家人咋舌的事。 陈旧眼神空寂,“因为她,给了我很多温暖。” “我爱她的敏感拧巴。” “我爱她的天真、生动。” 他看着陈倾,“从她出现在我生命的那一天,一切都变了。” “就算我躲在英国多年,也还是骗不了自己的心。” “爱上她,是我的宿命。” 宿命,命运,确实是些沉重的词汇。 陈倾久久没有出声,他没想到,自己的弟弟,对知年情深至此。 他默默点燃一根烟,这烟是陈旧的,有些薄荷味,烟圈吐出,他也开口。 “可她是我们的妹妹。” “先不说她对你是什么想法,单是爷爷这一关,你就过不去。” 陈旧扯出一个很难看的笑容,“我知道。” “可是哥,如果能回到过去,我还是会选择去爱她。” “如果时间一直停留在那两年,该有多好。” 陈倾看他神伤,也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 “你知不知道,爷爷为什么给你取名旧。” “人生几回伤往事,山形依旧枕寒流。” 陈旧心底重复着这句话,山形依旧,往事依旧。 爷爷想必也是深爱着自己的妻子,为他取这名,以作寄托,也为他展望未来,不要被伤痛打败,保持本心。 “可我爱知年的心,也是如旧。” 他所有的偏执,都放在了江知年身上。 现实让他暂时认命,只能先让爷爷慢慢消气。 —— 二哥:回家吧 回家吧孩子 和你说不通 “你还能偏执拖到几丈远” * 距离毕业只剩不到两个月,江知年赶回学校弄论文的事。 学院的老师都担心她的身体,她笑着让大家放心,痊愈的很好。 可她心里除了毕业,还有一件大事。 做完开题以后她马不停蹄回了秋山,自从那天和父母坦白以后,她就一直想着来找老爷子。 老宅的佣人说着爷爷刚去午睡,只能等一下,她笑着应下,走到了院里。 这个季节玉兰花正开,院子里飘着白玉兰的香味,她左转右转,明显很不耐心。 脑子里一团浆糊,路上明明已经想好要怎么说,到这以后又没了主意。 拼命组织措辞的同时,也在担心,爷爷会有什么反应,虽然早就做好准备,临到阵前也确实害怕。 拍拍脑门试图清醒,有人走了过来。 陈岐在楼上休息,听到院子里有动静,一看才知道是江知年。 “知年。” 她转过头,陈岐已经走到她身后。 大哥年长她们不少,现已经是个实权领导,于她而言,他是高高在上的兄长。 也是为了她和陈旧的感情,殚精竭虑的哥哥。 陈岐有很多话想说,还在思考从何说起,她却先开口了。 “大哥,当年的事,谢谢你为我隐瞒。” 她表情没有什么变化,只是平静叙述这件事。 她手里捏着东西,细看才发现是一张画框。 陈岐有些始料不及,但还是保持着一贯的作风,“没什么,你别记恨我就好。” 江知年笑了,“怎么会记恨,如果当初我和叁哥一直走下去。 “或许会比今时今日,更加难堪。” 这话不假,陈岐点了点头。 玉兰花随风摇曳,风中飘下一些花瓣,江知年拾了一瓣放在手心。 “虽然分开很多年,但你应该猜得到,我还是,喜欢叁哥。” 陈岐脸色不明地看着她,“你们,或许只能这样了。” 她将手中画框递到陈岐手上,陈岐有些懵圈,只听她接着说。 “陈旧给我画的,我藏了很多年。” “你说,如果爷爷知道以前的事,会是什么反应。” 陈岐表情有些僵硬,“你今天来,是想同爷爷坦白?” 她眼神坚定,点了点头。 “你疯了?” “你明知道阿旧是为了保护你,还要把过去的事捅到爷爷面前?” 陈岐的声音不大,明显是压着讲的。 她把那个画框拿回,手指抚摸着上面的痕迹,“我知道他是为了保护我,可我想赌一次。” “17岁的时候,我不敢赌,我怕失去家人。” “然后我失去了他,整整六年。” 秋山本没有什么大雾,可当她每次回到秋山,总感觉四周雾气弥漫。 陈旧回国的那天,她第一次感觉到,雾气散去,再次看清这里的面貌。 原来她一直困在和陈旧相爱的地方,走不出来。 只有陈旧能救出那个困在雾里的自己。 听着她说的这些,陈岐也有些动容,“知年,你想和阿旧在一起?” 眼泪掉落在画框上面,江知年也抬头看向面前的人。 “对,我想和他,永远在一起。” 陈岐低叹一声,“可你有没有想过,你们两个会面对何种压力。” 她攥紧手中的画框,“我知道,可我也不愿意让他背负觊觎自己妹妹的骂名。” “就算我们没有血缘,照样不被人所容。” 掷地有声的声音,在院中回荡,陈岐也来不及提醒她小声点,佣人走出了正厅。 “老先生醒了。” 陈岐本想拉住她,但她挣开了陈岐的手。 “大哥,这次我不会放手了。” “用爱换最伤教训妄想走近” 陈贺劲从房间走了下来,看到江知年站在厅内,表情有些疑惑。 佣人给他们倒了茶水,然后识趣的退开。 正厅里就只剩祖孙两人。 她好像很久没有和这个爷爷,面对面的交流过,上次是多久来着,已经忘了。 他的两鬓早已斑白,身子也不像从前硬朗。 江知年上前搀扶着他坐下,不自觉捏紧了手中的画框。 陈贺劲握着水杯,“身体好的怎么样了?” 她点点头,“痊愈的差不多了,爷爷。” 陈贺劲看她迟迟不坐下,手里又攥着个物件,心中腹诽,“知年,是想说什么吗?” 他也早就看到站在门外的陈岐。 江知年手心已捏出汗,但还是将画框递出,陈贺劲虽然不解,但还是伸手接下。 画框里是她的画像,他满脸疑问。 江知年此时就像个做错事的孩子,唇上被她咬出深深浅浅的印子。 “爷爷,我今天来,是想和您坦白。” “我喜欢叁哥。” 陈贺劲以为是自己听错了,不死心又问了一遍,“什么?” 既然已经说出口,她也舒了一口气。 “我喜欢陈旧。” “很喜欢。” 陈贺劲颤抖着站起身,本想甩她一巴掌,被陈岐冲进来挡住。 那巴掌也结结实实地打到了陈岐身上。 陈贺劲有些站不稳,陈岐连忙上前扶着他,老爷子手指颤抖地指向江知年,“你,你滚,我没有你这样的孙女。” 江知年知道他会动怒,也生出了破罐子破摔的心态。 可听到他说出这句话,还是双眼红透,“11岁那年,是你,是你带走了爸爸。” “爷爷您知道吗,我永远忘不了那一天。” 她的声音也愈发崩溃。 “只要一想起爸爸跪着求你那一幕,我真的,我真的……”她哭的悲恸,无法再说下去。 陈贺劲有一瞬的失神,原来十多年前的事,对这孩子,造成这么大的伤害。 但他很快回过神来,怒目圆睁,“可他是你叁哥!” 事到如今,她也没有任何顾虑,双目失神地看着他,“我和叁哥,是15岁那年在一起的。” “17岁分开。” 陈岐吼出了声,“你别说了!” 陈贺劲看向他的表情也变得惊恐,“阿岐,你早就知道?” 江知年拿过画框,“大哥不知道。” 她苦笑着,“爷爷,我怨过您,恼过您。” 小腿已经慢慢蹲下,“可我今天想求您,让我爱他。” 说完就跪在了他们面前。 陈岐连忙去拉她起来,“你别这样。” 她哭的上气不接下气,像要把这么多年的不甘,都发泄出来。 “分开这么多年,我真的没有一刻,不爱他。” “当年是我们年纪小不懂事,可现在我们都已经长大。” “爷爷,您不要怪叁哥一个人。” 哭的断断续续,说出的话也断断续续,“不要……让叁哥……去香港” 陈贺劲完全泄了气,瘫坐在椅子上,神情难掩苦痛,“你站起来说话。” “不用跪我。” 陈士明接了陈岐的电话,就马不停蹄赶过来,等他走到厅前,就看到江知年跪在老爷子面前。 还没等陈岐反应过来,陈士明一把将她捞起,面色凝重地看着陈贺劲。 “爸,您就非要这样无情吗?” 江知年拉着他的手,小声啜泣着,陈岐也放了手站到一边。 陈贺劲笑的苦涩,“我无情,我无情?” “陈士明,这就是你的好女儿!” “爱上自己的兄长,这像样吗!” 江知年自知无地自容,但她还是不愿意放手,“爷爷,我求您给我一个机会。” 陈士明握着她的手,安抚着她。 “爸,这两孩子没有血缘,感情的事不分对错,既然互相爱慕,为何不成人之美。” “阿旧是您亲手带大的,他的脾气您最清楚。” 陈贺劲看着他,原先不可置信的眼神也转换为自嘲。 “成人之美?你想的倒是容易。” “他们两要遭受多少舆论攻击,你想过吗?” “陈家呢?你想过吗” 他转头看着江知年,“十多年前的事,是我做的欠妥。” “可这么多年,我也把你当亲孙女看待。” “你就是这么报答我的吗?” 江知年擦去脸上的泪痕,看了看父亲,又看着陈贺劲。 “爷爷,当年,是我放弃了陈旧。” “我不想再放开他的手。” 她眼神示意陈士明,带她回家,陈士明捏捏她的手背,“你先回去。” 江知年走后,他们几个也坐了下来。 陈岐看着老爷子,“爷爷,当年的事,我也有所隐瞒。”说完就低下了头。 陈士明拍拍他的肩,“过去的事,都过去了。” 他看着陈贺劲,“爸,终究是没有血缘,您就放手吧。” 陈贺劲回想着江知年的话,字字泣血,都在哭诉自己的真心。 让他想起陈旧跪在院里的时候,神情也同样如此。 他只恨自己没有早点发现,早日阻止便不会酿成现在的祸事。 陈旧取消订婚的消息,整个北城早就传的沸沸扬扬,如果她们真的在一起,他根本不敢想,会对他们陈家造成多大的伤害。 “他们相爱又怎样,兄妹就是兄妹,没有血缘,也是上了族谱的兄妹。” 他看着陈士明,“士明,你也要为我们陈家想想啊!” “我峥嵘半生,才有如今的家业,阿岐仕途正好,你就没想过这桩丑闻会给我们家带来多大损伤吗?” 陈士明一时语塞,他想反驳,还未开口就被陈贺劲打住。 “行了,这件事就此作罢。” “阿旧已经去香港了,知年……我不会对她做什么。” 他站起身想要回房间,可走出的每一步,都太过沉重,看着自己的子孙变成这样,好像再也支撑不住,任由眼泪模糊了视线,他也坚持着走上楼梯。 江知年一直坐在桂花树下,看着那张画像,眼泪止不住,也生出一丝笑意。 如果陈旧还在北城,她一定会兴奋地冲去和他讲,“叁哥,我这次终于勇敢了。” 我不会再放开你的手,我在向你走近。 你要等我。 “原来我已不需着沉闷色调” 后面两个月,江知年一直住在学校。 转眼就要毕业,学校四处挂满了横幅,和莫琳去食堂的路上,她看到一条很扎眼的蓝色横幅。 “为时未晚,命数,未有定稿。” 莫琳看她驻足很久,顺着她的目光看了过去,“说的真好,我们还年轻,一切为时未晚。” 江知年笑的明媚,转头拉着莫琳就往食堂去,“我今天要加一道红烧肉。” 莫琳诧异于她活泼的模样,叁年来第一次见江知年笑成这样,直觉告诉她不对劲。 两人在食堂找了位置,刚坐下莫琳就按住了她的饭盒。 “知年,你不对劲!” 江知年瞪着一双杏眼,摇头晃脑的,更加证实了莫琳的怀疑。 “你谈恋爱了?!” 江知年抢过饭盒,思考了一会,“不是。” 莫琳还是怀疑的眼神,边吃着碗里的菜,嘴里念念有词,“我可从来没见过你这样。” 江知年笑出了声,放下了勺子。 “琳琳,其实我本来就是这样的。” 她笑的越开心,莫琳越觉得诡异,“你不会是,车祸留下后遗症了吧……” 江知年捏了捏她的脸,”想什么呢,我身体好着呢。” 她想起横幅上的话,眉间笑意更浓。 “我开心,是因为我终于可以去找我爱的人。” 这话惊的莫琳勺子都掉了,转瞬就是八卦地看着她,“谁啊谁啊。” “一个,我爱了很久的人。” 回寝室的路上莫琳一直拉着她不放,想知道她爱谁,去哪里找那个人。 两人在路上拉拉扯扯,笑声不断。 “啊?香港?” “那你不去梧大了吗。” 江知年摇摇她的头,“怎么会,这可是我的工作。” 莫琳很喜欢她现在这样,不沉闷,处处透着生动,挽她的手也越来越紧。 “知年,你以后都这样,好不好。” 她不在乎那个人是谁,但是那个人让江知年变得很开心,说明是个好的。 校园里传来一阵钢琴声,江知年也顺着声音走过去,看到低年级的师弟师妹们朝气蓬勃的模样,她也不由地被吸引。 “好。” 论文答辩那天,她准备了很久的文稿也得到了导师们的认可。 程志阳和莫琳在教室门外等她,看到她笑着出来,就知道这人稳了,不成问题。 叁人游走在学校四周,怀念着大学这几年的过往,莫琳兴致正好,拉着她们就要去学校旁边的小酒馆。 程志阳本来还有些推辞,江知年笑着应声说好,几人便走了出去。 酒过叁巡,莫琳脸上红晕一片,这家小酒馆是有驻场的歌手,不过适逢毕业季,上台助唱的学生也挺多。 莫琳拉着江知年就往台上去,程志阳劝阻未果,只笑她行事太张扬,江知年未免会唱。 莫琳瞅他一眼,“现在的知年,可不是以前的知年。” 话音刚落,台上就传来江知年的歌声。 前奏动听,她们却只记得高潮的歌词。 “我们会来读 爱这本书” “怎样才会幸福 爱谁清楚” 一曲尽,台下掌声不断,江知年也笑着跑向她们。 程志阳从未见过她这样,心动的紧,看向她的眼神更添几丝缠绵。 莫琳挡到他们中间,“哎哎哎,别看了,我们知年名花有主。” 江知年笑着把她推到一边,倒了两杯酒,递给程志阳。 “老程,谢谢你这么多年的帮助。” “还有就是,之前我和你说的,假扮男友的事,也要感谢你,不过现在不用啦。” 说完就饮尽杯中的酒。 程志阳是个体面人,莫琳的话再加上她现在说的这些,他也懂自己再无机会。 不过这么多年的友谊不假,他也将酒一杯饮下。 回到寝室以后,江知年看着手机软件上,早就买好的机票,只剩叁天,她就可以见到陈旧。 打开了陈旧的对话框,本想悄悄把他加回来,但还是忍住了。 心中雀跃难眠,她发了一条朋友圈。 “第一次觉得,等待是美好的。” —— 横幅出自张敬轩【不同班同学】 歌词是eason的【爱是一本书】 之前有出现过 限时返场 真的很喜欢生动活泼的江年 呜呜呜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