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岁的我成为了魔导士》 第一章 — 三十 满三十岁的各位读者们,此时的你们正在做什么呢? 三十岁的年纪,或许正是人生的巔峰。这时,你可能已经成为老闆眼中备受讚扬的高级社畜;或者,毕业后不懈追求梦想,成功在这个年纪创立了属于自己的品牌。 又或者,你天生拥有家族的资源与事业,嘴里叼着雪茄,驾驶着麦拉伦跑车,载着妖艳女友,在宽敞的高速公路上恣意奔驰,无视测速相机的威胁,享受速度与激情带来的快感。 然而,遗憾的是,我上述所说的一切,本人一样也没有。 我拥有的,只是一间昏暗的小套房,以及靠着之前辛苦工作积攒下来的薪水,购买的一台游戏机,打算用它来陪伴我度过刚满三十岁的日子。如今,我只是一个对未来生活早已不抱任何期望的躺平族。 由于我和前公司的同事相处不睦,组长为了维持工作环境的和谐,要求我自愿请辞。 但我不愿意妥协。自愿请辞意味着我既没有资遣费,失业后也无法领取补助金。 我想,没有人会愿意签下那张切结书。更何况,我在公司里并没有犯错,只是被同事们压榨罢了。 没想到,组长在老闆的授意下,私下给了我一笔相当丰厚的离职奖金,我才答应签下那份自愿离职同意书。 他们显然是担心我会以职场霸凌为由告发他们,但其实我那时一点兴趣也没有。 看着同事们讥笑的神情,我反倒觉得自己终于解脱了。而这一解脱,就是三年。 离职后,我曾尝试寻找新工作,但可能因为我的形象不佳,面试官们对我并不感兴趣。他们大多用公式化的语言回覆我:「请等候通知。」一等就是半年,而在这段漫长的等待中,我几乎不曾踏出家门。 我相信此刻你们一定会吐槽我:「不可能!难道不需要买饭和倒垃圾吗?要不臭死也会饿死吧!」 这点不仅你们担心,收我房租的房东也同样忧心。 当房东阿姨看到我家中凌乱不堪、一片狼藉时,惊得目瞪口呆。 她深怕我会在套房内异世界转生,因此,每天下午都会来我房间打扫,并提供三餐热食。 当然,她还会给我一些诚挚的建议,并收取每日餐饮和清洁费用。 想想,其实房东阿姨人很好,长得也漂亮。 坦白说,我甚至有点心动,似乎可以试着与她交往看看。 但我又喃喃自语,窃笑道:「人家都已经结婚了,我到底在想什么啊!」 看了一眼床上的时鐘,眼见已接近中午十二点,这正是房东要登场的时候。 看来,刚满三十岁的我,这辈子注定就这样昏昏噩噩地度过了?? 砰!磅! 一声巨响,我房间的门突然被硬生生撞破,这突如其来的声音吓得我连滚带爬地躲到房间角落,以免被飞溅的门板砸伤。 待尘土散去,我被眼前的景象惊得目瞪口呆—一个身穿盔甲、黑发如墨的人倒卧在地上,而门外则站着一名全身肌肉发达、脸上满是棕色毛发、外形像狼的怪物。 我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不停地搓揉着眼睛,甚至捏了捏大腿,用颤抖的语气安慰自己:「这??这肯定是cos活动的线下宣传吧?」 「呵,cos??我也真希望事情像你说的那么简单呢??」 倒在地板上的人忽然回应了我。 「女孩!?没想到您竟然是位妹子!」 她吐着鲜血,压着胸口埋怨道:「我们的魔法师刚刚在对抗魔族时,没能抵挡住对方的攻击,当场身亡。补师则在魔法的衝击下不知被震飞到哪里去了。现在只剩我和这兽人在对抗,但牠实在太强了,力大无穷。我劝你赶紧破窗逃跑,否则我不知道自己还能撑多久??咳!」 破窗而出? 我无奈地大喊:「这里可是五楼耶!」 女孩疑惑地转头看向我,我这才发现,她的面容竟异常精緻,只是嘴角流着鲜血,整个人显得有些狼狈。她虚弱地调侃道:「原来是个窝囊废啊??难怪你一直躲在这里,完全不知道这世界变了样。」 「这世界?」我看着那狼人虎视眈眈地盯着我,不管是牠口中吐露的气息,还是整体的感觉,完全不像是人装扮的,准确地说?? 「我掉到了异世界?」 「不!」女孩摇了摇头,说:「是这些傢伙闯进了我们的世界!」 她的话音刚落,狼人突然举起手中的大刀,直劈向女孩。我看着她虚弱地举起手中的剑,试图抵挡狼人的攻击,但我知道她绝对挡不住。 不知哪来的勇气,我下意识地扑了过去,想用我宽大的后背挡下狼人这一击。 当下我真以为,要么这是一场梦,要么就是一个cos的线下活动。直到我亲眼看到自己的右手臂从身体上飞出去,血液四溅,剧烈的疼痛瞬间袭来。 那一刻,我才明白??这不是梦。更残酷的是,刚满三十岁的我,人生似乎就此嘎然而止?? 第二章 — 粮食 这一切究竟是梦,还是世界真的如那女孩所说的变了样? 真实的痛楚、血腥味、断裂的右手臂?? 我隐约听到耳边传来细碎的说话声。我死了吗?这是天使来迎接我了吗? 「真的是太千钧一发了,还好我即时赶到,不然他大概就直接一命呜呼了吧。」 这女孩的声音听起来如此甜美,比起刚才身穿鎧甲的女孩,这才是真正的天使啊! 就在此时,我睁开眼睛,为了躲避正上方刺眼的灯光,我下意识地撇了头。 「映茹雪,他醒了!」声音甜美的女孩高喊着。 我虚弱地问道:「这里是哪里?」 我感觉到我躺的床突然凹陷,一个剪了妹妹头短发的女孩毫不避讳地将整个身子贴近,看着我说:「我们现在躲在一间超市的仓库里,这里除了有很多食物的味道,还有一张舒适的单人床,那个狼人暂时应该找不到我们了。你先休息一下吧。」 我看向她,问道:「你是谁?我的右手??」 就在这时,我感觉到原本失去知觉的右手再度回到自己的手臂上,但衣袖上的撕裂痕跡和沾附的血渍表明我确实曾经被砍断过。更加显着的是,我的肩膀上还有一圈伤疤。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看来你是真的完全不知道这个世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我看就让顾颖来跟你说明情况吧。」身穿鎧甲的茹雪冷冷地说道。 「学姊,唉,人家好心救你,干嘛说话这么冷漠?」顾颖无奈地看着茹雪说道。 茹雪双手一叉,不屑地说:「我有拜託她救我吗?连自己有几两重都不知道的人,还敢跟那怪物对抗。他这种莽撞的行为只会造成别人的困扰罢了。」 听到茹雪这样说,我咬着牙,竭力撑起身体,抿着嘴,轻点头说:「你说得没错,我无论是在职场上还是在人际关係上,总是给别人造成困扰,刚刚你们不应该救我。」 「我不是这个意思。」茹雪无奈地说。 「好了啦!学姊你就少说几句,不要再刺激他了,先让我把目前的状况跟他解释清楚吧。」顾颖用眼神示意茹雪不要再咄咄逼人地指责我。 坐在箱子上的茹雪不满地站起身来,说:「随你便,我去外面盯梢。」 待茹雪出去后,顾颖露出怜悯的神情对我说:「抱歉,请您谅解一下她的心情。毕竟她才刚亲眼看着父母在她面前死去,目前情绪还在低落中。」 我问:「到底这世界发生了什么事?」 顾颖用手抵着额头,自语道:「要从哪里开始说起比较好呢?」 「照你所知道的说吧。」我靠到墙壁上,试图让自己舒适一些。 「他们的出现大约是在六个月前。」顾颖指着一个方位说,「有座黑色的城堡突然出现在山脉的顶端,周围还不时散发着诡异的黑云,不久后整座山脉就笼罩在黑云之中。」 这时我才惊悟,「你说六个月前,难不成是新闻最近一直在报导的『山峰城堡』事件吗?」 「誒?那你知道这件事,为何对眼前发生的事会感到如此意外呢?」顾颖不解地问。 我轻叹了一口气,「唉??只能说,我对未来早已经不抱任何希望了。对于世界发生了什么事,我几乎视而不见,只想把自己关在房间里,被动地等待死亡。」 「所以??我刚刚不应该救你吗?」顾颖这才意识到,我并不是在保护茹雪,而是在主动寻死。 「其实我也不清楚自己当时怎么会做出保护她的举动,或许就像你说的,我只是单纯地想寻死罢了??」 突然,顾颖紧握住我的手,带着同情的语气对我说:「请你不要这样想,我相信每个人在这世上的存在都是有意义的。」 「有意义吗?」我不明白自己在这世上的意义是什么,但就目前的情况来说,「我们是不是离题了?」 「我们确实离题了??」顾颖认同道。 「那??你是怎么治疗我的身体的?」我举起原本与我分离的右手,再度询问道。 「是魔法!」顾颖用坚定的口吻对我说。 我以为自己听错了,又复述了一次,「魔法?」 「没错!在城堡出现后,有些人突然拥有了魔法能力,让我们能够对抗这些魔物。这也是我们目前正在做的事。」顾颖挥了挥手,原本空着的手突然凭空出现一本黑色皮革的书本,出现在我面前。 「军队呢?我们不是还有国军吗?为什么政府还需要我们平民百姓的协助?」我不明白地问道。 「确实,当城堡出现时,政府立即採取了应对措施。但如你所见,这些怪物并非人类。物理攻击对他们有一定的伤害,但他们很快就适应了我们的武器并进行反击。」顾颖沉着脸说,「这些怪物基本上已经压制了军队。据我所知,只有少数部队仍在抵抗。」 「政府呢?他们打算怎么处理这起事件?」我焦急地问道。 「政府似乎打算与魔王谈判,达成双方停战协定。」顾颖无奈地说道。 「感觉我们会很吃亏??」我忧心地说,「以目前的情况来看,我方根本处于劣势啊!」 「你说的没错,所以我们所成立的『猎鹰魔研协会』正在努力对抗这些魔王军。」顾颖秀出胸口上印有老鹰的胸章给我看。 「我不懂,牠们为何要袭击我们?难道??是我们先攻击牠们的吗?」我满脸疑惑地问道。 茹雪不知何时听到了我的话,开啟仓库的门后,直接回覆我:「牠们攻击我们的主要目的是把我们当成粮食来使用。简单来说,在牠们眼里,我们就像牲畜一样。」 顾颖不发一语,低头默认。 「时候不早了。我刚刚观察了一下四周,狼人应该已经离开了,我们赶快离开这里吧。」茹雪建议道。 去哪?除了那间租屋套房外,我还能去哪里呢? 父母在我就读国中时离异,自那以后我就一直居无定所。高中时,我选择自立自强,半工半读,独自完成学业。 早已与他们断绝了联络,根本不知道他们现在住在哪里。 因此,我对他们说:「你们赶快离开这里吧,我打算回去我的租屋处。」 他们两人诧异地看着我,异口同声地说:「我劝你不要回去比较好!」 他们话音刚落,其中一处墙面像是受到了外力衝击般,发泡板突然破裂。我和顾颖下意识地用双手遮挡面部,茹雪则用手中的盾牌挡住。 我们惊恐地看着破墙而入的狼人,牠嘴角露出诡异的笑容,忽然开口对我们说道:「终于找到你们了,还真会躲啊,猎物们。」 「可恶!难道我真的要死在这里吗?」茹雪吶喊着,「就算要死,我也要拉你一起陪葬!顾颖,快带那大叔离开!」 顾颖下意识地抓起我的手臂,试图将我从床上拉起,带我逃离这片战场。 狼人见状,怒吼道:「岂能那么容易让你们逃脱!」 牠猛然伸出利爪,直扑我们而来,企图攻击我们的腿部,瘫痪我们的行动。然而就在这一瞬间,剑光如闪电般划过,茹雪精准地挡住了牠的攻击。 狼人的反击也非常兇猛,我眼睁睁看着牠拔出背后的大刀,带着蛮力不停朝茹雪那娇小的身躯挥砍。 茹雪面露痛苦,不停地用剑和盾牌抵挡着狼人的猛烈攻势,很明显,她完全处于劣势,随时都有可能因力竭而败北。 眼见局势不利,顾颖把我推出门外,颤抖着对我说:「你快走,我回去帮学姊!」 为什么?明明打不赢,为什么还要这么拼命?更重要的是,他们为什么要救一个对人生不抱任何希望、只想死的人?这一切有什么意义? 「可恶!」我咬牙切齿,泪水不禁从眼角滑落,「我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窝囊了?以前的那股干劲哪里去了?」 过去的学生时期,我总是独来独往,面对任何挑战也从不退缩。 如今,我就像游戏中的可悲npc,呆若木鸡,只能等待两个女孩的救援。 「太可笑了!身为大人的我,怎么可以让怀抱希望的年轻人承担这世界的一切?」我提起颤抖的双脚,咬牙切齿,直奔狼人而去,并大喊:「要承担也是我来!」 就在此刻,我的运气似乎被点满了。我在奔跑中竟然闪过了茹雪和狼人的攻击。顾颖为了躲避大刀的袭击,推了我一把,使我低头,利刃从我发丝间扫过,仅差几寸。 突然,脑中冒出一个声音,告诉我:「伸出你的手掌,对着狼人喊,嘎哇,西霸!」 我来到狼人面前,牠低头看向我。 我下意识伸出手,将手掌放在牠的腹部上,冷冷地说:「嘎哇,西霸。」 时间似乎凝固了,短短五秒内,所有人都停下了动作。 我环顾四周,发现没有任何异状,苦笑着对自己说:「看来,我真的只是个平凡的老百姓。」 话音刚落,我的手掌上竟然出现了一个闪耀的魔法阵。 我感觉到一股不可思议的力量涌现全身。就在那一瞬间,我惊愕地看着狼人腹部破开了一个大洞,鲜血四溅,狼人在痛苦中哀嚎着倒下。 我愣在原地,难以置信地盯着自己的手掌,久久无法思考。 不久后,狼人便气绝身亡。 我转身看向茹雪和顾颖,她们两人错愕地异口同声问道:「你??刚刚到底做了什么?」 第三章 — 异样 拯救世界应该是一件令人高兴的事,但眼前的状况却让我无法感到快乐。 我所造成的骚动引来了大量警方的到来。 透过墙面的破口,我看到警察朝我们这边走来,脑中一片混乱,我不停地问顾颖:「不是有警察吗?为什么我们不报警?」 两人默默地举起双手,做出投降的姿态。 我不明白他们的行为,直到看到另一群全副武装的警员从四面八方涌来,并举起步枪对着我们时,我才意识到大事不妙。 我正想解释情况,一名警察对我大喊:「手举起来,你有权保持缄默!」 我急切地喊道:「有狼人袭击我们——」 话未说完,我的后脑勺猛地一痛,像是被重击般,我瞬间失去意识,直接昏厥过去。 我多久没被警方逮捕了?第一次被警方逮捕,是为了赚取生活费,我鋌而走险成为一名车手。 由于第一次操作提款机不熟练,引起超商员工的注意,导致他通知警察前来盘查。 身为一名高中生,第一次做坏事,我只想毫无顾忌地撞开警察,逃离现场。 回想起来,那时真是愚蠢。警察已经看见了我的脸,即使能逃过现行犯的逮捕,最后也肯定会查到我所就读的学校。 但那时的我并不懂这些道理,只知道,只要能逃离警察的追捕,或许还有自由可言。 我跨上集团给我的摩托车,毫不犹豫地拉开油门,直奔那昏暗的街道,与警方上演了一场激烈的追逐战。 不得不说,那天我确实成了一名货真价实的赛车手。 激起的肾上腺素让我兴奋不已,我在车阵中穿梭,丝毫不感到恐惧,反而享受着那奔驰所带来的快感。 凭藉着有勇无谋的驾驶技术,加上运气,我侥倖避开了一辆因绿灯而急速行驶的砂石车,幸运地逃过了一场死亡车。 然而,遗憾的是,虽然暂时逃脱了,但终究无法永远躲避。 我从未料到,追捕我的警察竟会在最后朝我开枪。腿部中弹的剧烈疼痛让我下意识地放开车头,结果摔车在地。 疼痛让我哀嚎,感觉自己不死也剩半条命。警察明知我已经受伤,仍粗暴地将我压制并上銬。 幸运的是,那时我体格强健,没有因此事件导致身体有任何异样。 接下来的情况,我就不确定是否算得上是幸运了?? 昏睡中,我感觉头顶像是被人泼了一杯水。由于鼻腔内吸入了些许水气,我立即被呛醒。 我甩了甩头,下意识地环顾四周,后脑勺的闷痛让我脑袋有些昏沉。 我发现自己被反手銬在椅子上,眼前有一张办公桌和一盏檯灯,看得出这是一间侦讯室。 室内没有电影里那种昏暗的氛围,墙面也没有嵌上大片玻璃。 简单来说,这只是一间简陋的小房间罢了。 此时,浇水的警察将空杯放在桌上,开啟录音笔后,随即坐到我对面的椅子上。见我清醒后,他开始对我进行侦讯。 他看着手中的资料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我轻咳了几声,揶揄道:「你的资料上应该已经写好了,为什么还要问我?这真是搞笑。」 警察不满受辱,举起手中的资料夹,狠狠地敲了我的头顶,警告道:「别在那儿耍嘴皮子,我问你话,你就回答。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 「现在的警察都这么没幽默感吗?」我无奈地抱怨着,随后对他说,「我叫梁皓。」 「你为什么会出现在别人的仓库里?」警察问道。 我如实告诉他:「我是为了躲避一隻狼人,那时牠正在攻击我。」 「牠不叫狼人,牠有名有姓。」警察严肃地纠正我,「牠是当地的新住民,名叫史瑞德先生。」 「这??这未免也太扯了吧!」我不满地抗议,「我们政府怎么能容许一名带着武器、长得像猛兽的人与我们共同生活?」 警察冷冷地说:「这就是政府目前的政策。你有任何意见可以去跟政府反映,我只是依法行事,请你好好配合我们的调查。」 「所以,我犯了罪?」我一脸疑惑地问道。 警察看着手中的资料,对我说:「目前你被控私闯民宅、毁损他人物品以及普通杀人罪。」 「等等,我根本不知道自己施展的魔法会杀了牠呀!」我辩驳道。 「每个杀人犯都说自己没打算杀死对方,这种话我听多了。」警察反问我,「既然你说你被史瑞德先生追杀,那为什么第一时间没有报警,而是私自处理?难道你和牠有私人恩怨?」 「没有!我和牠没有任何恩怨!」 我将事情的经过一五一十地向他说明,警察对我的阐述似乎仍然保持疑问。 待我说明完毕后,他面无表情地对我说:「感谢你的配合,我大致明白了所有的状况,你在这里稍等一下。」 说完,他便起身走出侦讯室,将我独自留在里头等待他们的处置。 没有时鐘,没有窗户,身处在狭小的房间里,彷彿度日如年。身心俱疲之下,焦虑和烦躁随着内心深处渐渐涌出。 我好想在这时候找个人发洩一下,我已经完全搞不懂这世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到底谁说的才是真的? 身体的疼痛,真实的血腥味,还有无法解释的魔法力量,以及躺在地上毫无气息的狼人,都表明这世界确实变了样。。 但是这违和感到底是怎么回事? 正当我试图釐清头绪时,房门被突然打开,一名身穿套装、带着黑框眼镜的长发女性走了进来,年纪约有四十岁。 我愣愣地看着她,她拨了一下眼镜对我说:「你好,我是苏律师。我已经替你保释了,现在没事了,你可以回去了。」 「誒!?」我惊讶地问她,「为什么我现在没事了?」 苏律师示意身旁的员警,员警一见她的视线,像是触电般迅速点头,走到我身旁帮我解銬。 我扭了扭发疼的手腕,仍然不明白地问她:「我不用负任何刑事责任吗?」 苏律师坚定地说道:「不用。」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这峰回路转的剧情和莫名其妙的状况使我脑袋一片混乱。 苏律师似乎看穿了我的困惑,漫步到我身旁,轻拍着我的肩膀,柔声安慰道:「别再想那么多了。回家好好洗个澡,放松一下,一切都会恢復正常的。」 苏律师在我半推半就的情况下,把我带出警局。 这时我突然想起那两个女孩,便问她:「那跟我一起被逮捕的那两个女孩呢?她们有被保释吗?」 「这就得看你怎么决定了。」苏律师递给我一张纸条,「如果你选择好了,就按照这个地址去那里,自然有人会告诉你该怎么做,也会告知你那两个女孩的下落,拿去吧。」 我接过纸条,看着她走向一辆洁白的宾士轿车,俐落地坐进车里。 我耸耸肩,不自觉地脱口而出:「做律师还真好赚啊??」 回程的路上,我没有感到周围有任何异样,这种诡异的氛围开始让我怀疑,上午发生的一切,会不会真的只是场幻觉。 所以,是我生病了吗? 走在路上,我并没有看到任何兽人或异世界模样的怪物。 不过,周围环境确实有些异常。 例如毁坏的路灯、多处凹陷的路面,以及部分建筑墙面因遭受撞击而毁损,似乎真有发生过一些衝突。 我试图望向山脉那边,但高楼大厦遮挡了群山,完全无法确认最高峰上是否有座城堡。 在发愣的过程中,我不小心撞到了一个人,我赶忙低头道歉。没想到,那人却对我说:「我终于找到你了!」 第四章 — 女友 「你……谁啊?」我看着眼前这个身材矮小的女孩,感到困惑。 她拥有柔顺飘逸的黑色长发,头上戴着一顶黑白相间的贝雷帽,紫色的瞳孔透露着些许神秘感。 她不仅外表可爱,打扮也很讲究。她穿着一件黑白相间的长袖上衣,搭配一条棉质紧身裤,这身装扮相当适合她的外貌。 她稚嫩的模样,加上那对长耳朵?? 「长耳朵?」我仔细端详她的耳朵。 她见我直盯她的耳朵,便问:「有什么问题吗?」 我好奇地问她:「你的耳朵是真的吗?还是你黏上去的?」 她抖动了一下她的长耳朵,说:「是真的啊!我记得你们这里,称长耳朵的人叫『精灵』的样子。」 「没错!」我惊讶地大喊,「你是精灵吗?」 「不是,我们是『弩雅族』,以擅长魔法闻名,是魔王统治世界的重要助手哦!」她俏皮地回答。 「魔王!!」听到她提到魔王,我吓得退后好几步,「所以??你是来追杀我的吗?」 她歪着头,皱起眉头,做出思考的模样,说:「我原本确实是打算杀了你,但看到你那强大的魔法后,我改变了心意。」 「改变心意?」我一脸纳闷。 「是啊!我改变了心意,决定将你活吃生吞!」她露出可爱的邪笑模样,让我心惊胆跳,两腿一软,直接瘫软在地。 她见我如此滑稽的模样,突然捧腹大笑起来,说道:「真难想像,你这么懦弱的样子,竟然能杀死史瑞德,实在太令人难以置信了。」 「没想到牠真的叫史瑞德啊!」我吐槽道,「这狼人竟然真的有名字!」 「是啊!我们都有名字。」女孩低下头,看着我,并露出甜美的微笑,向我介绍,「我叫弩嘉莉,我喜欢上你了。」 「誒?」我说。 「誒?」她应和。 「誒!!!」我惊讶地说。 「誒!」她觉得我的理解有点慢,说道。 母胎单身的我,从出生到就业,从未有任何女生当场对我表白。 高中时期有段时间我还被关在少年观护所,之后更成为了女性绝缘体。 今天似乎是我接触女性最多的一天,社交能力已经达到极限了。 因此,我委婉地跟嘉莉说:「今天我身上发生了太多事情了,容许我休息一天,再答覆你??」 「你以为我在给你选择的机会?」嘉莉不知何时手中出现一支魔杖,表情不悦地看着我说,「身为牲畜没有选择的权利,只有我说的算。」 当下我才真正清醒过来,原来我们的世界已经在魔王的统治之下了。 不知为何,我总感觉嘉莉不会杀我。于是,我忽然嘴硬地回她:「如果我不答应呢?」 嘉莉举起魔杖,指着我,上扬的嘴角隐约露出如吸血鬼般的獠牙。 她对我大喊:「定身速速!」 嘉莉一喊完咒语后,我竟当场动弹不得。 就在这时,她迅速向我扑来,原先可爱的脸庞转为青面獠牙。 嘉莉抓起我的右手,狠狠地咬了下去,随后撕裂我手臂上的肉。 撕裂处深如见骨,血流如注,周围的路人见状,惊恐地尖叫着逃窜。 然而,我的嘶吼只是疼痛所带来的痛楚。 这种痛感完全不输于右手臂被砍断时的疼痛,心中难免替我的右手臂感到难过,断过就算了,还得承受二次伤害。 我眼看着嘉莉缓慢地咀嚼她咬下的肉,细细品嚐的模样,使我感到噁心,竟在这时乾呕了起来。 嘉莉在吞咽完后,擦拭嘴边的血渍,再度展露甜美的笑容对我说:「从现在开始,你就是我的男朋友。如果你胆敢再拒绝我或逃离我,代价就会是这样。」 她举起魔杖,指向我血流如注的伤口,念道:「速復归来!」 一阵绿色的光芒照耀在我的伤口上,不一会儿,伤口竟然復原了,疼痛也消失了。 更重要的是,没有留下任何伤疤,一切完好如初。 此时,嘉莉解除了我的魔法束缚,但由于刚刚的腿软和失血等因素,我无法站起来。 嘉莉见我虚弱无力的样子,问道:「魔法都解除了,为什么你还是无法站起来?」 我面色苍白地回答她:「肚子饿了??经歷了一个上午的折磨,我甚至连一顿饭都还没吃,再加上失血过多,你觉得我还有力气吗?」 「那太糟糕了!我绝不能让我的男友饿着啊!」她惊慌失措地扶起我,问道:「那你想吃什么?」 我唯唯诺诺地提议:「可以吃拉麵吗?」 「好啊!我带你去吃拉麵。」嘉莉二话不说,扛起虚弱的我,开始找寻拉麵店。 我终于明白,政府为何要妥协了。 毕竟从嘉莉这娇小的外表,她竟能轻松扛起七十公斤的我,对任何壮汉来说还不一定能抗衡她。更何况她会魔法,一般人谁能打得赢她呢。 来到店里,嘉莉将我狠狠地摔在椅子上,砰然的巨响把店内的顾客和老闆都吓了一大跳。嘉莉无视所有人的异样目光,招手对老闆说:「给我来一碗特大的拉麵!」 我看着老闆战战兢兢地点头,迅速跑进厨房准备我的餐点。 我自嘲地说:「看来我真的是唯一不知道这世界已经被魔族统治的人了。」 嘉莉听了,疑惑道:「统治?谁跟你说统治了?这叫和平相处。你该不会一直都待在那破房间里吧?」 我不得不承认:「是啊??我原本打算就这么在那房里浑浑噩噩度过一生。没想到,还没等我转生,你们反而转生过来了。」 「难怪你的房间里总有股奇怪的味道,我不怎么喜欢。」嘉莉抱怨道。 「誒!我的房间?难道你一直待在那里等我?」我震惊地问道。 「嗯,我打算等你回来的时候杀了你,毕竟你杀了我的男友史瑞德,怎么能让你好过呢。」嘉莉再度露出可怕的神情,使我全身颤抖。 端着拉麵的服务生也被嘉莉的恐怖神情吓到,汤都洒了出来。 「您??您的豚骨拉麵好了??」服务生颤抖着声音说,随后快速放下碗筷,小步併大步地逃离我们,最后躲进厨房内。 嘉莉脸色一变,又恢復成那副可爱的模样,娇柔地说:「可是,一想到你那强大的魔法能力,我就爱上你了。所以,你可别动什么歪脑筋,不然我就把你吃了。」 我一边吃着麵,心中五味杂陈。 看来,在我搞清楚这个世界观之前,可能得先适应这位新女友变化莫测的性格啊! 第五章 — 人鱼 吃饱喝足后,我感觉自己终于活了过来。嘉莉见我气色恢復红润,开心地说:「我们回家吧。」 望着嘉莉,我感叹道:「该面对的现实仍旧得面对??我们回家吧。」 当我摸了摸口袋,才发现从事发到现在,自己的口袋几乎是空的。被拯救时,根本没把钱包和手机带出来。 我苦着脸对嘉莉说:「我忘了带钱包,该怎么办?」 没想到嘉莉反而问我:「吃东西要付钱吗?」 「难道你们没有等价交换的概念?」我惊讶地问。 嘉莉嘲讽地说:「不懂,我们一切都靠狩猎,自给自足,从大自然夺取。你们人类真是自找麻烦,吃个东西还要搞那么多仪式,用一张纸换取粮食,划分土地,真是可笑至极。」 「我们这是在善用资源和预防战争与掠夺,毕竟,我得承认,我们很贪婪??」我无力地反驳。 「不!在我们魔族看来,你们才是邪恶的。」嘉莉毫不客气地指出我们的缺陷,「你们没有种族合作的概念,充满对彼此的嫉妒,甚至每个人都想成为高高在上的人。某些人甚至靠践踏弱者来满足自己的慾望。金钱是你们贪婪的產物,那些拥有最多资產的人,只不过是在追求权力罢了。」 「你凭什么这样说我们!」我怒吼道,「你们又好到哪里去?你们破坏这个世界,杀害我们,把我们当作食物,甚至统治我们。难道你们就不邪恶吗?」 嘉莉不悦地看着我,说:「我一直觉得你是不是误会了什么??一个把自己关在房里,对世界的变化一无所知的人,竟敢对我批评。你没搞懂吗?在我们眼里,你们就是牲畜。」 「牲畜??」 我感觉到额头开始滴下汗水,脑中忽然浮现顾颖曾对我说过的话:「魔族的人把我们当成粮食。」这句话在此刻格外清晰,令我不寒而慄。 「我们魔族以魔王陛下为首,各司其职,没有人篡位,彼此间种族相互配合,分配粮食,自食其力。对我们来说,你在我眼里就像你所吃的那碗拉麵一样,只是食物。」嘉莉冷冷地说道,「别以为有智慧就很了不起,在这世界上,你们仍然脆弱不堪。所以才要建构这些建筑、武器,去保护你们那毫无防御性的躯体,可悲地躲在自以为是的高楼里。」 「我承认,你说的一点也没错,在这个世界上,我们确实很脆弱。但这并不代表我们总是在破坏这个世界。我们也在不断努力,试图改变这个世界,让它变得更好。我们虽然脆弱,但这反而成为我们奋斗的动力,让我们更加去面对困难,迎接挑战。」我坚定地看着嘉莉说道。 这时,她竟然没有反驳我,反而选择了沉默。我这才意识到,或许她正在思考刚刚的对话。 也许,我不该把漫画和人类想像世界里的魔族观念套用在他们身上。 嘉莉思索了一阵子后,问我:「那现在该怎么办?没给老闆报酬,我们能离开吗?」 我环顾四周,发现老闆因为嘉莉的关係,躲得远远的。 虽然感觉可以吃一顿霸王餐,但我还是走到柜檯,询问老闆:「不好意思,老闆,今天我出门忘了带钱,不知道能不能赊帐,我明天再过来付钱?」 如我所料,老闆带着颤抖的语气回应我:「可以,可以。愿老天保佑你,让你明天还能活着过来付钱。」 总感觉老闆把我这一餐当作是最后一餐了。 我们走出店外,暮色低垂,我注视着来往的人群,唏嘘道:「现在魔族应该已经与我们共同生活了吧?」 「嗯,」嘉莉陪我注视着人群,回应道:「我从这里就可以看到我们魔族的同胞,感谢达克魔大人英明的决定。」 我看到她将手放在胸口,做出骑士般的姿势,真诚地闭上眼睛,向着山脉虔诚地致意。 随后,她对我说:「换我去吃饭,你先回去吧,记得把家里整理一下,你的房间比我的房间还要混乱呢。」 没想到,我竟然被魔族的人给说教了,感觉有点尷尬。 不过,她到底要去哪里吃饭呢?见她蹦蹦跳跳地消失在人群中,让我感到有种不祥的预感。看着她曾经咬过的右手臂,我实在不敢想像她吃晚餐的样子。 「回家吧??总会有办法度过这日子的。」我一边说,一边把双手插进口袋,留意到口袋里那张字条。 我抽出字条,再次确认了那个地址,发现它离我住的地方仅有一条街的距离。 我思考着,「如果只是去去就回,嘉莉应该没那么快回到家里吧??」 于是,我鼓起勇气,决定前往字条上的地址一探究竟。 我来到熟悉的路口,看着字条喃喃自语:「松德路一巷48号三楼??」 我转头看向右边的巷道内,昏暗的巷弄里弥漫着一股鱼腥味,寂静无人的环境,使我神经瞬间紧绷。 我战战兢兢地走进去,诡异的气氛让我顿时心跳加速。 我走到尽头,正是字条上所述的公寓。这栋公寓外观磁砖剥落,铁窗锈蚀严重,一股难闻的腥味正是从这里散发出来。 由于整体环境让人不适,我有了打退堂鼓的打算。 殊不知,通往楼梯的红色铁门突然开啟,走出一位头发稀疏、白发苍苍的老头。 他看向我,对我说:「梁先生,我们主人已经等候您多时,请进。」 我俯首贴耳地走到门口,那位老头指着角落的潜水衣,说道:「请您先换上这套衣服,我们再上楼去。」 「在……在这里换吗?」我满脸疑惑地看着潜水衣和外头的巷弄,尷尬地问道,「这是公寓啊,我难道要在这里潜水吗?」 老头关上门,面无表情地对我说:「是的,梁先生。你是第一位来这里浮潜的客人。」 对于他的幽默感,我无力反击,只好乖乖地在楼梯口换上潜水服。 站在这陌生又氛围怪异的环境中,我不得不怀疑,我绝对不是第一个穿上这套衣服的人。 潜水服上头佈满了不同的气味,实在令我感到不舒服,但也只能迁就。 在我穿好后,老头领我上楼,我彆扭的跟了上去。抵达三楼后,老头开啟右边的铁门,带我走了进去。 一看到眼前的景象,我当场瞠目结舌。 狭小的门口放了三、四瓶氧气钢瓶,这当中还包含潜水镜和蛙鞋,前往客厅的地方挡起了一座水泥墙,但没有砌到屋顶,反倒预留了缝隙,足以让人鑽过去。 水泥墙上架了梯子,梯子被牢固的钉在墙面上,我隐约听见墙面的另一边有水流动的声音。 浓厚的鱼腥味不停往上头飘散出来,我捂着鼻,背上老头所给予的氧气钢瓶。 老头指向上方,提醒我:「爬上去后穿上蛙鞋,咬住呼吸器,确保有氧气后,再往后倒,进到水中。」 在听从他的指示后,我缓慢地爬上梯子。一到顶部,眼前景象可说是惊为天人。 另一面是一片注满了与墙面一样高的水,水底清澈透明,可以清晰地看见波澜的水面下,有一些鱼儿在悠游,还有海藻。更让我惊讶的地方是,水中还摆设着傢俱。 这几乎就是公寓版的鱼缸。 老头将蛙鞋递给我,在我穿好蛙鞋,咬好呼吸器,确认供氧没有问题后,毫不犹豫地往后一倒,进到水中。 看着眼前这一幕,我彷彿置身于梦中。波动的浪花,悠游的鱼群,和沉浮在水中的傢俱,让我有种来到爱丽丝梦游仙境的感觉。 「过来餐桌这边」我的脑袋里出现了一个声音,轻柔中又带有一点磁性的嗓音。 我顺着餐桌看过去,顿时明白这个地方为何灌满了水。 因为呈现在我眼前的不是普通人,而是一隻人鱼。 她有着一头金色长发,发丝随着水流恣意飘动。 她上半身是婀娜多姿的女子身躯,下半身则是绿色鱼尾,鳞片在水中显得光彩夺目,令人惊艷。 她侧坐在餐椅上,托着腮帮子端详着我。 我心中第一个想法是,「魔族!」 没想到,我脑中再度出现那个柔和的声音,回应我:「是的,我是来自另一个世界的人。」 我惊讶地表示:「你会使用心电感应?」 她突然噗嗤一笑,嘴角吐出了几个泡泡,对我感应道:「如果不用心电感应,难不成要用比手画脚的方式沟通吗?」 我点头表示赞同。 「由于氧气钢瓶使用上有时间限制,就让我们长话短说,直接进入正题吧。」人鱼指着对面的餐椅,请我坐下。 我在还没游到餐椅上,我便问她:「我们的世界发生了什么事?你知道吗?」 她毫不迟疑地回答我:「我是先知,我全都知道,包含你会来这里见我,我也知道。」 「那请你告诉我,这世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好吗?」 第六章 — 重叠 人鱼自称「瀲灩」。 她一来到我们世界就开始阅读书籍,汲取知识,以便提供魔王了解这里的环境。 他们来自另一个时空,居住在名为『冥渊』的星球上,那里和我们的世界一样富饶。 冥渊也有人类,但无论是科技还是环境,都没有我们这里进步。照瀲灩的说法,他们那里选择的是魔法。 魔王称他们为『原人类』,而称我们为『粮人类』。 魔族原本不以人类作为主要粮食,毕竟『原人类』并不符合魔族的胃口。 因此,除了管制人口外,从不随意攻击原人类。 魔族在冥渊食用的主食是『博特』,这是一种与我们这里的飞行鸟类类似的生物。 他们藉由豢养,让魔族有源源不绝的食物来源。 现在反倒改成圈养方式,与我们共存换取利益报酬。 简单来说,就是有我们政府提供人类供给魔族食用,维持两边和平关係。 达克魔相当聪明,他不想杀鸡取卵,靠着人类本能的求生慾,迫使我们政府妥协,签订了不平等条约。 然而,达克魔仅仅用了不到一个月的时间,就让政府陷入绝望,并将伤害降到最低。 这也解释了为何我所看到的环境没有太大异样与破坏。 原以为掌握一切控制的达克魔,没想到在时空重叠之下,我们有了使用魔法的能力,除此之外,有些魔族似乎受到人类情感的影响,选择离开城堡,与人类站在同一阵线,完全出乎达克魔的预料之外。 达克魔大概正在叹气说,「嗯,在没多久就会看见魔族驾驶车辆了吧。」 想当然,这只是我个人的推想罢了。 瀲灩就是其中一个反抗魔王的人。 因为瀲灩是个拥有心电感应和预知未来能力的魔族,她原先是达克魔的祭司,因此,她感觉到了魔王心态上的转变,以及人类最后的下场与命运。 所以,她义无反顾离开了魔王,躲在这栋建筑里,为『魔研协会』提供大量协助。 包含替我保释的苏律师在内,都是魔研协会的成员。 主要目的就是为了剷除目前假借与人共存,却私下利用人类的魔族。 瀲灩认为,只有击倒魔王,人类才有未来可言。 因为,牠在这里没有天敌,统治世界成了达克魔的目标。 我问瀲灩:「达克魔的天敌是谁?」 瀲灩露出惊恐的神情,战战兢兢地说道:「这是连我们魔族说出来都感到害怕的人,那些人被称为神族。」 「神族?」我意有所指,「如我们这里所信仰的神明?」 瀲灩摇了摇头,「他们是另一种人类,身材比你们更加高大,全身肌肤光亮,没有明显的五官,四肢细长。每个人手中拿着光仗,通过共鸣发声对话。他们的眼睛像是晶莹的宝石,发出微弱的光芒,身上繚绕着神秘的符文。他们专研魔法,追求与世界的共荣。」 我纳闷地问:「他们不需要进食吗?」 瀲灩指着一旁的海带,说:「他们就像这些生物一样,不需要进食,依靠光和土地上的养分来作为供给。」 「他们根本是高等生物吧!」我不可置信地说道。瀲灩沉下脸,「所以我们才称他们为神族。他们的存在就是为了管理我们所居住的星球。在那里,我们处于劣势,唯独在这里,我们变得很强大。」她打趣地对我说:「就像你们现在的政府视我们为神明一样。」 「既然这里对你们来说如此得天独厚,为什么你还选择站在我们这边,一同对抗你的王呢?」 「再怎么样,这里仍旧不是我们所居住的地方,有许多魔族不太能适应这里的生活,包含我在内。」瀲灩看着自己所居住的空间,感叹,「你觉得,我适合长期住在这里吗?」 确实在我看来,这里的确不是她应该居住的地方,「既然你是先知,那必定你也知道谁是打败魔王的救世主囉?」 瀲灩直接了当地对我说:「绝对不是你!」 「出现了!」我内心吶喊,「终于出现了《骇客任务》的电影桥段,这时候我是不是应该打破个花瓶,什么的?」 「不需要,谢谢。」瀲灩连忙阻止,「会拯救这世界的是我们魔族本身,而你,只是救世主的踏板,你终将会在这场战役中死亡。」 照电影剧情来说,先知所说的都有误差,我自顾自反驳她:「我相信,我会活下来的。」 「就我所知,几个月前你不是带着这个想法的。」瀲灩毫不犹豫挖苦我。 是啊!几个月前我还意志消沉在等死,现在反倒励志起来了,真不像我,总感觉??我好像是为了某个人而活?? 为某个人而活?? 「对了!!」我惊呼道,「你知道顾颖和那个叫什么??啊,映茹雪!你知道他们在哪里吗?」 瀲灩听闻这两个人的名字后,无奈表示,「他们两个目前被带到了魔族所设的工厂,名为食料厂。如果你要逞英雄拯救他们,我看你还是别自不量力,你对魔法的掌控还不熟悉,更何况,在我眼里看来,你还只是个随时会变成魔族食物的路人乙罢了。」 「魔法?我会魔法吗?我到现在还难以接受史瑞德是我所杀死的??」我看着自己微微颤抖的右手,手掌还有触摸史瑞德腹肌的馀温,「那到底有谁可以拯救他们?」 「说曹操,曹操到。我记得你们是这样说的。」瀲灩话一说完,位于客厅上头的水面,没入了一个身影,波澜起伏的水底,有名和我同样穿着潜水装的男子,缓缓游向我们这里。 他一见到我,开始了比手画脚,我压根就看不懂。瀲灩向我介绍道:「这是魔研协会的会长,他叫王水青,目前任职于市政工作,拥有良好的情报网。可惜,他不擅长任务规划,因此,时常过来请教我。」 「那??他比手画脚对我说什么?」我问。 瀲灩突然羞赧地低头说:「他说,观赏稀有人鱼,收取观赏费用一万块??」 我摆出一副死鱼眼,盯着他,然后摇摇头,指着氧气瓶上的压力表,示意氧气量不足,准备离开。 瀲灩见我打算离开,突然抓住我的手腕,嘱咐我:「听从内心的声音,魔法之神将引领你,拯救世界。」 我苦笑地说:「你都说了,我不是救世主,再看看吧??」 正当我浮出水面,准备爬下梯子时,会长王水青突然从我身旁蹦出水面,吓得我闪到一边,心脏差点跳出来。 他迅速拔掉呼吸器,用着爽朗的语气,对我说:「瀲灩不错吧!你有看到她那对奶子吗?胸型很不错吧。」 我见他老大不小,没想到说话如此轻浮,「我想,你来找我应该不是要跟我说这些吧??」 「现在的后辈都这么不幽默吗?」王水青无奈地表示。 「你这一点也不幽默,我是不知道瀲灩能不能告你性骚扰啦,但我觉得任何生命都是值得被尊重的。」我认真回应他。 「你说得真好,你的训斥与我要请求你帮忙的事有关。」他单刀直入地说,「瀲灩虽然觉得你一个人的能力无法拯救他们,但是她仍建议我把你带上,一起去拯救我的伙伴,你觉得如何?」 我面无表情地看着他,心想,现在这些事对我而言,还言之过早,我还没完全釐清所有状况,更何况眼前的男人值不值得信任,都还是个问题。 我冷淡地告诉他:「抱歉,这部分我可能恕难从命,我自己也有自己的难处。我个人认为瀲灩是个假先知,既然她知道我的状况,就绝对不会贸然要你做这件事的。」 王水青忽然抓住我的臂膀,说:「我当初也保持着跟你一样的想法,但是在多次的战斗经歷中,她的能力确实匪浅,让我们在劣势中赢得好几次胜利。」 听到这我可就不满意了,指着他的胸口,骂道:「既然如此,我今天见到的状况又是怎么一回事?你让两个还只是学生的女孩子深陷在危险之中,更拖累了我这样的路人,这就是你劣势中的胜利?」 王水青露出失落的表情,低着头,说:「抱歉,这是我的错。我一直很信任身边的伙伴,当他们三人执意要与我们分开,去追击名单上的魔族时,我是真的很相信他们的能力的。遗憾的是??我失策了,莱纳的死,我难辞其咎。」 我难掩心中的气愤,爬下阶梯,解开钢瓶,不发一语。 王水青大概是明白我的心情,没有多说什么,在水池上头看着我离去。 如果现在我有能力,我当然会想救他们,问题是,世风日下,就算要死,也不能白白送死,要死也要死的有意义。 我杀死史瑞德狼人只是凑巧而已。或许我是真有魔法,但当我看见嘉莉使出的能力后,我只觉得自己的能力就像坨屎,毫无经验,肯定吃亏。 我还倒不如,享受自己的死亡方式,至少,闭上眼的瞬间,我还能露出微笑呢。 第七章 — 休憩 事情走到这里,我也不过只是个平凡的老百姓。 我相信任何一个凡人,绝对不会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 反正,就目前所知的情报来看,魔族固然也是选择与我们和平共处。 既然如此,我又何必去趟浑水呢。 耳边顿时响起milet的《livingmylife》,歌词是这么说的:「我就活在这,我就存在于此;不为他人,而是活在属于自己的当下,此刻的世界才会看起来如此动人。」 我承认自己不是个勇者,难得我活到三十岁了,至少,让我再多享受一下这如梦般的生活,自由自在,有人疼爱。 我带着疲惫的步伐,拖着沉重的身子,走到五楼住处,第一次感觉到这栋老旧公寓毫无生气。 楼梯口闪烁的灯光,像是刻意营造出宛如恐怖片的氛围。墙壁上斑驳的漆面与角落的蜘蛛网,增添了几分阴森的感觉。 这栋公寓本身就龙蛇混杂,几乎每天都会上演几齣好戏,相间红蓝的灯光在窗口闪烁,可说是家常便饭。 通道里总是充斥着各种杂物,从旧家具到废弃的电器,让人举步维艰。 今天的情况却意外反常,感觉整栋楼层的人全都不在,彷彿大家有共同的默契,一同逃难去的样子。望着地板上散落着破碎的玻璃和家具的残片,墙壁上还留有爪痕。 等等?? 我怎么这么迟钝,今天发生了这么大的事,邻居们去避难好像说得过去,毕竟,一隻狼人衝进公寓内,我又受了伤,邻居不跑那也挺奇怪的。 说来挺令人纳闷的,从我被狼人攻击至昏迷,映茹雪到底是怎么把我带离现场的。 待我走到五楼,来到我房间门口时,答案呼之欲出。窗外吹进来的风,将遮光窗帘扯的嘎嘎作响,宛如要将其扯断,解放它的自由。墙上的画框歪斜,玻璃碎片散落在地,四处飞散。 满地的碎玻璃,在月光的照耀下显得闪闪动人,沾附在玻璃上的黑色液体,扩散在整个磁砖地板上,血腥味随着颳进来的风,浓烈又让人噁心。家具横七竖八地倒在地上,桌子被劈成两半,椅子被砸烂。 床上的床单被撕裂,棉花飞散各处,甚至还有些许毛发黏在上面。墙角的书架被撞翻,书籍散落一地,书页被风翻动,发出沙沙的声音。房间的门框上还留有明显的爪痕,那道被撞破的门,也安稳的躺在地上。 我的房间真的像极案发现场。 我惊呼道:「我还真破窗而出啊!」 「我不得不佩服那穿鎧甲的女孩,毫不犹豫地捡起你的手,抓着你直接破窗而出,我确实对她感到敬佩。」我身后传来嘉莉的声音。 这次我没有受到惊恐,或许是已经习惯了这种场面,不再让我感到害怕。 我自嘲道:「今天的我可神气了,包下了整栋公寓,公寓里都没半个人。」 「是啊!你不用再担心房租和坏邻居了。」嘉莉一躺在床上,盯着天花板上的海报,随口说道。 「什么意思?我不懂?」对于嘉莉的说法,我感到细思极恐。 当我脑中正准备浮现出画面时,嘉莉说出了我心中害怕的事——「我把你的邻居和房东都吃了。」 我心一颤,闷不吭声抬起厚重的房门,试图将它安回原本的位置上。 我心中庆幸着:「还好,我成了她的男友,不然我大概就和那些邻居一样,成为她口中的佳餚。」 一听到房东阿姨也被嘉莉给吃了,我难掩心中的失落。毕竟,她一直很照顾我,虽然我们之间只是合约关係,但她对我的关心不亚于自己的父母。 心痛在所难免。 在安装好房门后,我转头看向嘉莉,她早已经躺在我床上呼呼大睡,看来,眼前的烂摊子还是得由我自己来整理了?? 这辈子大概从没想过,我竟然会跟女孩同住在一间房内,而且还是不请自来,跨种族的爱恋。 我真的对她有感觉吗? 望向嘉莉,她那稚嫩的脸庞和吹弹可破的肌肤,难以想像,她是来自其他时空的魔族。 要不是那对长耳朵,有一霎那我还真把她当成正常的女孩。 只可惜她的身材与外貌足以让我成为fbi逮捕的对象。想想,今晚还是乖乖躺在地板上睡觉比较好。 经过努力的清洗与消毒,并喷上我之前购买的男性香水,总算是让房内的血腥味降到最低。 这下我可终于明白腥味有多难以处理了。 望向我费尽心力用来替代破碎玻璃的游戏海报,心中毫无波澜。外头的风将海报撑起,海报上那波涛汹涌的女角,胸脯从原先的平面转为立体,在我看来格外讽刺。 生命的可贵,使我将物质视为粪土。 累了……忙活了一天,今天的资讯量早已超出我脑袋的负荷,睡意席捲而来,香气扑鼻而至,柔软的触感也随之而来。 没想到现在做梦也能这么真实,拥抱女友就是这种感觉吗? 想想真不错。 唯独有个缺点就是她的头发让我鼻头痒痒的,脸颊刺刺的,有些不舒适。 我实在搞不懂,明明她就在床上躺得好好的,为什么偏要跟我躺在地板上,还拉起我的手,搂住她的腰。 真心累到不知道该怎么吐槽,只好顺从嘉莉的意,让她压着我另一只手臂。我则侧身躺着,让她背对着我,彼此依偎入睡。 我第一次感受到女生的肌肤是如此柔软、纤细,魔族的身躯与我们人类似乎没有太大差异。 这样算是跨种族交往吗? 呵,一想到这里,我不禁会心一笑。我居然认真思考起我与她之间的感情问题,自己没被她吃掉就已经是很万幸的事了。 看来……我是真的累了。 就这样,我在温柔乡中沉沉睡去。 翌日早晨,我感觉到身旁空无一人,便盯着天花板,呆滞了好几秒。明明面对了许多让人惊骇的事情,我却没有做恶梦,还一觉到天亮。我的身体素质,可能真的很适合面对恶劣环境吧? 阳光透过窗口上的另一块玻璃,将房内照得明亮,终于让我得以窥探房内真正的惨况。昨夜那一盏小夜灯能提供的光源有限,我能整理的也有限。我只能说,在我受伤过程中,狼人与茹雪肯定有一小段缠斗。我看着其中一处墙面因受到剧烈撞击,水泥剥落,钢筋外露,不禁感叹:「看来,我又得重新寻找房子了。」 「找什么房子?」我听见浴室传来嘉莉的声音,毫无防备地看向她,眼前的一幕差点让我鼻血喷出。 嘉莉裸着身子走出浴室,丝毫不在意我满脸通红,盯着她的胴体,自顾自地拿起放在床上的衣物,心满意足地说:「你们的水质真不错,不像我们冥渊那里,纯净的水质少之又少。更重要的是,我们都得在险峻溪谷中清洁,能有避所的空间,真不愧是你们这些粮人类想得出来的呢。」 我承认自己一点也不绅士,一直目不转睛地看着她在我面前穿好衣服,对于魔族的一切,我充满了好奇。 但是,我又深怕自己问了一些冒犯魔族的问题,导致惹毛她。难得现在感觉还不错,我可不想破坏这美好的关係。 她换好衣服后,坐到我身旁,指着我前方的液晶电视问道:「不好意思,我可以看个电视吗?」 「誒?」我对她的行为感到意外,「你根本已经完全融入了我们的生活呀!」 嘉莉不理会我惊讶的神情,直接打开电视,此时电视内正播报着新闻。 新闻内容讲述魔族再度与政府达成协议,允许魔族参与公务与选举活动,并赋予他们基本人权。 不过,我想全国人民都很清楚,这是魔族想掌控实权的开始,目的是控制我们这些『粮食』的一切生活。 嘉莉心满意足地看完新闻后,不知从何处拿出了一本旅游书籍,对我说:「梁皓,时间不多了,从现在开始,你得陪我完成这些旅程。」 第八章 — 真假 我看着嘉莉手中的旅游书,纳闷地问她:「你来到我们这里,难道就是为了旅游?」 嘉莉点头,埋怨道:「是的,我跟史瑞德申请来到人类居住的地方,就是为了参观这美丽的世界。没想到,才刚做好旅行规划,就被那些拥有魔法的人类攻击。迫不得已,我们才不得不对他们做出反击。」 不会吧!从一开始映茹雪和顾颖就误会他们了吗? 「你们不是为了潜伏在社区内,把我们当粮食而来的吗?」我将心中的疑惑提了出来。 嘉莉对我的质疑不满地反驳道:「我们魔族还是很有原则的。要吃你们也是按照魔王给我们的规矩,我才不会随随便便看到人就吃呢。」 「可是,你把我的邻居都吃了,不是吗?」我义愤填膺指责她。 「确实,我的确把你的邻居都吃了,不过,你不能怪我。当我找到这里时,他们已经倒卧在血泊中。况且,也不是所有邻居,有些人不知道跑去哪了。我只是觉得你很讨厌你的邻居才这么说的。」嘉莉嘟起小嘴,对于我的指责显得不悦。 说来,嘉莉的说词确实和瀲灩所述不谋而合。达克魔为了维持『粮食』供应,制定了许多规矩,简直是真的打算长期住在这里。 就在这时,嘉莉忽然表情严肃,站起身来,看向门口,并凭空幻化出魔杖,似乎是察觉门外有异状的样子。 我看气氛如此沉重,降低了音量,小声的问她:「怎么了?」 嘉莉直盯门口,说:「有人,而且不只一个人。」 在她说明情况后,我才听见门口传来脚步声,无法判断门外到底是人还是魔族。我望向后方窗口上的海报,心想:「我又要再次破窗而出了吗?」 没多久,我的房门响起细碎的敲门声。静謐一段时间后,门把缓缓转动开来。嘉莉和我都紧张地嚥了一下口水,门一打开,嘉莉正准备施展魔法时,一名衣衫襤褸、全身是伤的男子倒卧在我们面前。 我仔细端详了一下,这才发现倒在我眼前的人是《魔研协会》的会长,王水青。 嘉莉一眼认出他就是之前追杀她的人,气愤地说:「就是这傢伙!我们完全没有得罪他,他却派人追杀我和史瑞德。现在他深受重伤,正好让我除掉他吧!」 我急忙阻止嘉莉,一把抓住她的魔杖,脑中飞快转着,想替王水青找个台阶下,我实在不想再看到有人死在我眼前。 我解释道:「你先不要杀他,或许我们可以从他身上问出幕后主使者是谁也说不定。」 我不确定这个老掉牙的理由是否足以让嘉莉信服,但现在我能想到的也只有这个办法了。 没想到,这个藉口竟使她再度陷入沉思! 我趁这时候赶紧检查了一下王水青的伤势,所幸都只是皮肉伤,没有致命伤口,我也就放下心来。但我对于眼前状况不禁埋怨道:「我这里怎么成了收容中心??一有状况一堆人就往我这里躲是怎么样?」 王水青在这时抓住我的手臂,虚弱地对我说道:「我们任务失败了??我没能从食料厂拯救他们两个出来??」 嘉莉紧握魔杖,走出房外,四处张望,疑惑道:「就只有你一个人吗?我刚刚感觉到不只一个人的气息啊?」 王水青痛苦地表示:「就只有我一个人逃到这里,难不成,我被人跟踪了?」 嘉莉不屑地说:「会被跟踪,也就只有我们魔族,那对我来说更好。可惜,我感觉到的不是魔族,是人。」 我担忧地问:「食料厂有这么难以突破吗?」 嘉莉不等王水青回应,便驳斥道:「不可能!那里只是魔族的餐厅,他们是不会随便对人类攻击的。更何况,厂外还有你们政府的人站岗呢。」 听到嘉莉这么说,我感到有些惊讶,转头问王水青:「你说!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王水青闷哼了一声,悲愴地说:「要知道真相,你不如自己亲自到现场瞭解一下,看看是我说得对,还是眼前的魔族说的才是正确的。」 嘉莉听了忍不住嘲讽道:「你去攻击我们的食料厂,还讲得这么义正严词。难怪会变成这副模样。」 王水青急忙说明他所遇到的状况:「我们根本没有发起任何攻击,反倒是採用潜行方式进去救人。但不知道是谁透露了消息,在我们还没进入到食材区,就被一群魔族偷袭了。我们只好被迫撤离,根本无法确定那两个女孩是在厂内还是已经被做成食材了。」 我和嘉莉两人面面相覷,异口同声地对他说道:「厂内总会设置监视器吧!」 王水青这才恍然大悟地捶胸顿足,哀怨道:「我怎么会没想到呢!」 难以置信,这傢伙竟是『魔研协会』的会长,根本就是害人不浅,把真正有能力的人推进火坑内。 嘉莉见他这副德性,也是一脸唾弃,魔杖都收了起来。 王水青哭丧着脸,拜託我:「可以请你去救救他们吗?毕竟是我指挥不利,导致他们被抓到那里去,求你了!梁皓!」 我看着嘉莉,心中五味杂陈。要拯救曾经袭击过嘉莉他们的两个人,我该怎么向她请求呢?正当我苦无对策时,嘉莉反倒开口对我说:「我带你去看看食料厂真正的模样吧!不要被这傢伙给骗了。」 「那这傢伙怎么办?」我指着王水青问道。 「他都伤成这样,应该哪里都去不了吧。我们走吧!」嘉莉说完,要我跟着她一起走向楼顶。 我带着怜悯的表情看着王水青说:「你就在这里好好休息吧。如果可以,请不要翻我那边的柜子,谢啦!」 我们来到了楼顶,风颳得兇,炙热的阳光把屋顶晒得滚烫,水泥砖上隐约透出上腾的热气。 嘉莉此时再度腾空变出魔杖,然后伸出手对我说:「抓住我的手。」 我好奇地问:「做??做什么?」 「抓好就是了!」嘉莉一脸不耐烦命令道。 为了免遭鱼池之殃,我迅速抓住她那纤细的手。就在这时,嘉莉举起魔杖,喊道:「速霸萨诺,卡些呦!」 她一说完,地面立即產生一圈图腾,嘉莉的身体开始发出光芒,随后她的背后竟长出了一对纯白的翅膀,宛如天使般巨大。我眼睛一亮,心中大叹:「这才是我所认知的魔法世界啊!」 嘉莉双脚一蹬,双翅一震,我直接被她带离公寓屋顶,整个人像是脱离地心引力,直奔天空而去。我惊呼道:「呀呼!这牛顿肯定会踹破坟墓从里面爬出来的呀!」 嘉莉熟练地飞往海岸线,我感觉身躯随着气流转向。我试图望向山脉的方向,这是我头一次亲眼所见,在阳光照射下笼罩于黑云中的城堡。那就像是褪色的迪士尼城堡,毫无鲜艳色彩,感觉就是一处不会让人感到快乐的地方。 「啊!」我感觉到了明显的失重感,不自觉叫出声来。嘉莉迅速往下坠,衝往一处海岸港口,就地理方向来看,挺像是八里商港公园。不过,出现在我眼前的不是公园,而是一座工厂,工厂是用铁皮搭建的,难以想像原本的公园已成为了魔族餐厅。 我们飞向大门口,快到地面时,嘉莉张开翅膀减速,只见地面扬起一圈尘埃,捲起的尘土使我连打好几个喷嚏。为防止沙子跑到眼睛,我用手肘遮挡双眼。 嘉莉指着门口一旁的樑柱对我说:「我们到了,这里就是他们所说的食料厂。」 就我所见,除了门口柱子上大剌剌地写着「食料厂」外,与一般工厂无异。甚至大门口旁的警卫还是一般人类,就如同嘉莉所说,这间工厂还是有我们人类在管理。 嘉莉带我走到一旁的门口,出示了一张类似工作证的卡片,感觉魔族似乎已经融入了我们的生活。警卫看完识别证,指着我问嘉莉:「请问,身旁这位是?」 她撇了我一眼,便说:「访客。」 警卫扫视了我一下,递出窗口旁的簿子,指着一行空白处,说:「请在这里写上您的名字和进厂时间。」 我迅速写下姓名和进厂时间后,随着嘉莉一起进到厂内。 厂内的景象使我叹为观止,真的就像嘉莉说的,这里不像工厂,更像是一间餐厅。内部装潢别緻,还佈置了一些地被植物做装饰。墙角更设置了沙发座椅,还有包厢,感觉一般民眾都能在这里用餐。餐厅内彷彿一切祥和,人与魔族共存,里面有各式各样长相奇特的怪物,这些怪物都安份地坐在餐桌上用餐。我没看到充满血腥的餐盘,这点让我感到纳闷,实在难以想像几天前我才被嘉莉咬下一块肉。 正当我四处张望,寻找茹雪和顾颖的身影时,一名头上长着鹿角,穿着跟个执事一样服饰的魔族,来到我和嘉莉面前。 他毕恭毕敬地向嘉莉行了个礼,说道:「好久不见,敬爱的弩雅族,你又为我们带来新鲜的粮食吗?」 这个长着鹿角的魔族靠近我,嗅了一下我身上的味道。 我冷冷地看着牠,毫不客气地嘲讽道:「看谁先成为美味的鹿肉再说吧。」 「死到临头还这么倔强,值得让我尊敬。比起我们那边的人类,求饶的比反抗的多,驯服他们一点乐趣也没有。这里可有趣多了。」鹿角男轻佻的眼神,像是在向我下战帖。 又不知我哪来的勇气,我并没有因为牠那嗜血的眼神,而感到惧怕、躲避。 我们就这样对视了几秒后,嘉莉介入。 「他是我男友,请你可别把他干掉了。要干掉,也只有我才行。」嘉莉将我们推开一段距离。 鹿角男先是皱眉,随后大笑:「我说,弩雅姑娘,魔族至今可没人开先例,把自己的食物当作爱人照顾,你这会不会有点太奇葩了?」 我竟能理解鹿角男的想法,那就像是??人类爱上一头猪一样,在所有人眼里肯定会感到怪异。 嘉莉此时一如往常,再度陷入思考模式,两眼呆滞,似乎在消化这些资讯。 我趁机插话,打断嘉莉的思考:「鹿角男,我问你,你有在这里看到过两个像嘉莉这样的人类女孩吗?」 鹿角男不悦地说:「我有名有姓,我叫克莱夫,不是鹿角男。况且你们这种卑贱的人类,不该称呼我们的名字。」 「那我叫你鹿角男,属实应该。」 「是这样吗?」克莱夫不懂『鹿角男』的意思,竟然认同了。 这场嘴砲,算是我赢了,赢了里子,也赢了面子。 当然,我得忍住面部表情上的窃喜,以防克莱夫察觉有异。 「离题了,克莱夫,你有见过我男友说的那两个小鬼吗?」嘉莉也对这两个女孩的去处感到好奇。 克莱夫用大拇指指向身后的厨房说:「如果你要说近期送来的小鬼,那大概就是厨房里那两位吧。」 虽然我很讨厌牠,但我仍点头向牠道谢,前往克莱夫所指的方向前进。 一进到厨房,映入我眼帘的正是那两个女孩,茹雪和顾颖。 茹雪熟练地用菜刀处理高丽菜,而顾颖则在水槽旁清洗蔬菜,她们看起来已经完全融入在厨房的环境中了。 此时此刻,眼前的场景再度让我脑中的逻辑崩溃。 「搞??搞什么??」我因脑中一片混乱,感到头晕目眩,赶紧用手撑在料理台上,稳定自己的情绪,「我根本白担心了??」 正当我深呼吸时,顾颖瞧见了我,惊喜地喊道:「梁皓!真意外,竟能在这里见到你。你还好吗?」 「誒?」顾颖的热情招呼让我有些措手不及,只能淡淡地回应,「嗯,我??我很好,你们呢?」 顾颖指着洗水槽说:「我们正在这里协助餐厅处理食材呢。」 看来,她们似乎挺乐在其中的,完全不像是被逼迫的样子。 茹雪一看到我,冷冷地说:「你还真有脸来见我们,我还以为你早就登出你的人生了。」 我不满地回嘴:「出了警局后,我可是一直在打听你们的下落。得知你们被带来这里时,我以为你们会成为食材,尤其是看到你们的会长带着伤来找我,我还以为拯救失败了。」 此时,茹雪与顾颖面露不解,两人对视后,顾颖对我说:「我们没听说会长来找我们啊?而且,这里根本没发生任何争斗,只有魔族在这里用餐。」 「什么意思?」我已经完全搞不清楚状况,到底谁说的是真的?谁说的是假的? 如果以眼前所见的一切来说,我只能说,王水青骗了我。但他那伤痕又是怎么一回事?有必要把自己弄成这样吗? 事情还没理清,突然一道光束从屋顶直衝而下,不偏不倚正中茹雪胸口,我和顾颖当场看傻了眼。 到底??怎么一回事? 茹雪胸口被光束射中,鲜血狂喷,她惊恐地倒地。 第九章 — 误解 就在这道魔法光束射入后,餐厅周围开始遭到无差别的魔法攻击,完全不在乎餐厅内是否有人类。光束从四面八方袭来,反应快的魔族迅速应对,闪避光束攻击。而反应慢的魔族和不会魔法的人类,则在这波攻击中丧命。 茹雪躺在地上,面露痛苦。原先打算施放防护魔法的顾颖,见茹雪倒在血泊中,赶紧改用治癒魔法替她疗伤。 我看着厨房外的嘉莉,她正在对施放魔法攻击的方向进行反击,无暇顾及到我。现在只能靠我帮助茹雪和顾颖。 我对着正在治疗茹雪的顾颖问道:「顾颖!魔法防御的咒语怎么说?」 顾颖流着泪,啜泣地大喊着:「怎么办?到底该怎么办?谁能救救茹雪,我的能力无法治癒她。」 魔法光束四处乱窜,餐厅内的魔族也随意施放攻击魔法。我差点被其他魔族的魔法击中,只能伏低身子,抓住跪在地上的顾颖双肩,用坚定的眼神再次问她:「顾颖,我需要你的帮忙,快告诉我魔法防御的咒语怎么说,否则我们都会死在这里。」 顾颖两眼空洞地看着我,泪水不停从眼角滑落,嘴唇颤抖着说:「收復给该,哇慕啊摸咧??」 我点了点头:「请你不放弃,我会保护你们的。」 顾颖听我这么说,才点了点头,转身继续施展治癒术。我则站起身来,闭上眼,回想起瀲灩对我说的——「听从内心的声音,魔法之神将引领你,拯救世界。」 我一睁开眼,正巧一道光束直衝我们这边过来。如果我没施展出防御咒语,那可就真的要一起见上帝了。 我伸出手,张开手掌,对着迎来的光束大喊:「收復给该,哇慕啊摸咧!」 那熟悉的感觉再次袭来,体内有股怪异的能量开始往手部聚集,就像一条蛇在体内蠕动,直衝手掌而去。 一道光从我掌心展开,幻化成圆盘形的魔法阵后,散开成为一道穹顶般的透明罩,将我和顾颖她们包裹住。攻击光束扎实地打在防御罩上,我感受到魔法的衝击,导致身体不自觉地往后倾斜,体内的能量迅速耗尽。但为了保护那两个女孩,我竭尽全力挡下四面八方袭来的魔法攻击。 就在这时,外头施展攻击魔法的人,逐一从破碎的墙面中现身——全都是人类,没有半点魔族。 我感觉得出来,这完全是有计画性的。 直到我看到熟悉的面孔出现,那人就是苏律师。 她领着一群人浩浩荡荡地走进餐厅内,一见到我便说:「梁皓,真感谢你带领我们完成这波偷袭,使我们得以将这个食料厂的魔族解决掉。」 我不解地看着苏律师,满脸疑惑地问道:「你到底在说甚么?」 苏律师仍面无表情,再度拨动她那黑框眼镜,说:「不管如何,我们终于能掌控这间食料厂,给魔族大大的痛击,我们感谢你。」 「你到底在说甚么!这根本不是痛击,这是在滥杀无辜!这里有平凡的老百姓啊!」我怒斥道。 苏律师嘴角缓缓上扬,眼镜中透出的目光,彷彿视我为粪土般,不悦地说:「为了打败魔族,牺牲一些人是理所当然。这是战争,不是什么救援行动,你是不是把自己搞得太自命清高了?」 「什么意思?你是想跟我说,从一开始你们就不打算拯救这两个女孩?」我难以置信地看着苏律师。 原本冷眼相待的苏律师,突然像是换了一个人似的,竟然露出窃笑,痴痴地说道:「只有你在为别人担心,这世界每个人都只担心自己。也真感谢你这种好人心态,让我们可以好好利用你。」 苏律师拿出手机,在一番操作后,将手机萤幕转向我。 萤幕上正在播报即时新闻,上头正好有我和嘉莉走入食料厂的监视画面。 记者表示:「政府与魔族共同协定所成立的食料厂,在今日上午遭到民间团体的袭击,导致多人死亡。目前警方已锁定监视器中的两名嫌犯,准备进行围捕。可以确认,涉嫌发动攻击的两名主谋还在厂内,警方正调派大量人力,逮捕滋事份子。有相关最新消息,随时为您做紧急插播。」 苏律师收起手机后,突然向我致敬,并说:「我们在场的革命先烈,会与您一起战到最后,共赴黄泉。」 「你有病吧!」我看着苏律师周围那些人,他们像是着了魔似的跟着苏律师向我致敬。 我按耐不住气愤的情绪,大喊,「苏律师!你为什么要欺骗我!」 「这样你才能来到这里,成为我们魔研协会的牺牲品,使我们有理由向魔族开战。」苏律师不避讳地解释,「请你代替我们会长去死吧!好让我们会长可以讨伐魔王,成为这世界的救世主。」 「原来是一山容不了二虎啊!」我终于明白他们的企图心了,他们大概是从瀲灩那里得知我的未来,打算排除异己,好让王水青成为拯救世界的人。 「问题是,我根本不是救世主啊!」 「那更好,趁这时候好好为这个社会付出,为了这世界的和平,尽一份心力吧!」苏律师劝诫道。 「你们才是这一切的祸源吧!」嘉莉出其不意的向苏律师施展攻击魔法,苏律师也不是省油的灯,轻松挡下她的攻击。 「我都忘了还有一隻苍蝇在一旁嗡嗡叫呢。」苏律师毫不客气地向嘉莉反击。 她手一挥,魔法光束从魔法阵射出,原本是一道光束,随后迅速分裂成细碎弹幕,朝嘉莉四面八方攻击。 嘉莉靠着甩动手中的魔杖,用防御咒语挡下迎面而来的魔法球,游刃有馀。 苏律师调整了一下歪斜的眼镜,深吸一口气,说:「看来我是低估你的能力了,难怪莱纳会死在你的手中。」 我望着他们两人争锋相对,正想上前帮忙嘉莉时,顾颖拉住我的裤管,哭着说:「茹雪,不行了??」 我看向茹雪,她脸色惨白,双眼上吊,明显失血过多,此时她嘴里喃喃自语,呈现弥留状态。 「我还不想死??妈妈??妈妈??」 我不解地问顾颖:「你不是可以接合我的右手,为何没办法治癒茹雪?」 顾颖悲痛地表示:「魔法攻击直接击中她的心脏,虽然我尽全力将血止住,并修復伤口,但??我没办法无中生有啊!呜??」 「你是指??你没办法修復失去的心脏??」我握起拳头,狠狠朝料理台捶了一拳,「什么嘛,原来魔法也没这么了不起。」 顾颖自责道:「都是我的能力有限,我没办法施展更高阶的魔法。」 「不是你的错,这一切都是那些人的错,」我咬牙切齿地看着那些魔研协会的人,「什么革命先锋、拯救人类,完全都没顾及到其他人的生命安全,这和暴徒有何两样!」 我和顾颖看着茹雪嚥下最后一口气,她睁着眼睛看着我,彷彿在对我倾诉——「替我报仇!」 苏律师与嘉莉仍在餐厅内廝杀,一旁的人都像是在看戏,毫无感情。 难道,拥有了魔法的人,就可以如此为所欲为,不在乎他人的生死?彷彿那些躺在地上的遗体,对他们而言,只是卑劣的虫子。 此时此刻,我脑中闪过了一个人——「王水青」 「王水青!这一切都是你策划的吧!」我再也压抑不住心中的怒火,现在的我,只想杀了王水青,因为,他所做的根本不是拯救人类,而是在发动战争。 一道攻击光束不知从何处袭来,我二话不说,碎唸咒语,魔防屏障开啟,直接挡下这道光束。 我对着顾颖说:「顾颖,你可以掩护我吗?」 顾颖擦掉眼角眼泪问我:「你??打算做什么?」 「我要替茹雪报仇!」我蹲下来,用手闔上茹雪的双眼,说,「好好安息,我会替你报仇的,谢谢你救了我,对不起,我没能有所觉悟,拯救你,请你原谅我。」 我擦掉眼角流下的泪水,强忍难过,站起身来,看着那些偽善的正义之士,身体不自觉產生一股能量,这时脑中有个声音告诉我——「煞谷内兹后怒油,素背得欧蜜扣魅!」 霎时,我手中產生了巨大的魔法阵,从魔法阵中蹦出一团又一团炙热的火球,准确攻击那些魔研协会的人。有人发现我使出魔法攻击,迅速闪避开来;有的则闪避不及,葬身于火球中。 我心里很清楚,不管怎么阻止,王水青的目的达到了,这场争战再也无法避免。 嘉莉见我向自个儿人攻击,喜出望外的对我喊道:「这才是我的男友嘛!终于搞清楚状况了。」 「嘉莉!让我们杀出一条血路!帮我报仇!我要杀了王水青!」我不止对着嘉莉大喊,更是对着在场所有魔研协会的人宣战。 第十章 — 混战 我吹响了宣战的号角,战事可说是一触即发。 所有协会团员全都针对我跟嘉莉进行攻击,原先还袖手旁观,如今我的举动彻底激怒了这些人。 我帅气的单手一撑,翻过厨房与餐厅之间隔开的矮墙,原以为会顺利着地,没想到地上有摊血渍,使我重心不稳滑倒。 在所有人面前大大的出糗。 但这一滑,也让我躲过了一道魔法攻击。 当我要起身时,其他人趁机发动攻击,数十道光束直扑而来,我根本来不及施展魔法防御,只能死马当活马医,用双手防御。 就在我听天由命的时刻,顾颖突然站在我面前,施展出防护罩,弹开所有攻击,并转头对我说:「我来帮你!」 她赶紧将我扶起,一同对抗眼前数十名参差不齐的魔法师。 我问她:「昔日同伙,如今为敌,这样好吗?」 顾颖语带坚定地对我说:「杀了学姊的人,就是我的敌人!没有什么比同甘共苦更为重要的事了。」 我谦逊地对她说:「我今天才刚半路出家,魔法控制还不太擅长,劳烦您了。」 「能先活着出去再说吧。」顾颖指着墙外嗡嗡作响的警车,无奈地说道。 我认真问道:「魔法防御对物理攻击有效吗?」 顾颖毫不犹豫地回答:「有效,但比起魔法攻击,更难预测子弹的走向,容易被流弹波及。」 「那你能治癒枪伤吗?」 「可以,但被破坏的脏器我无法修復。唯一能修復脏器的人,」顾颖指向前方同样手持黑色皮革书,身材瘦小的女孩,说道,「是我们最高阶的前辈,韩于嫣。」 韩于嫣穿着一套鲜红色的洋装,绑着两串麻花辫,戴着红框眼镜,体型和嘉莉差不多。 不过,整体来看,就是一个小鬼头。 虽然像个小鬼头,但她的判断能力相当出色。对于无法救治的伤者,她一概不理会,专治小伤,而且救治速度极快,给我和顾颖带来了很大的压力。 一旦没有削弱人数,明显的结果就是,寡不敌眾,又加上警方特勤队的搅和,现场已是一场混战。 嘉莉又被苏律师压制住,只能靠我们自己杀出重围。 我不停施放类似火焰弹的魔法攻击,顾颖则是替我挡下四周飞来的攻击光束以及呼啸而来的子弹。 正如她所说的,子弹在被防护罩弹开后,落点难以判断,有很大机率被流弹击中。 所幸顾颖实战经验丰富,防御非常密实,让我没有受到任何波及。她甚至利用攻击光束反射的特性,顺便击倒了几个敌人。 很难想像,她这么年轻却能面对眼前血淋淋的场面。 到底这半年,这片土地发生了什么事?我所认知的世界全都变了样。 望着那些施展魔法的人趾高气扬的模样,难道,有了魔法就忘却了基本人性吗? 「这跟末日毫无两样不是吗?」我对着那些人怒吼道。 就在这时,一道人影快速衝到我面前,我本能反应闪开那道人影,因为他正举着一把长剑,採用突刺的攻击方式,中断了我施展魔法。 毕竟在武术上,我根本是个菜鸟,看似闪过了,实际上根本没有。 那把剑稳稳地刺进我的左肩,一路把我推到矮墙上,并撞破矮墙。这一撞击给了我致命伤害。 我感觉到腰部在受到剧烈撞击后,酸痛随即传遍全身,口中感到一阵铁锈味,疼痛使我嘶吼,鲜血从口中溢出。 我感觉到下半身没了知觉,应该是瘫痪了。 那男子面露轻浮的微笑,说:「你是不是太小看我们猎鹰魔研协会的人了?我们可是与魔族对干过的。」 可恶!身体的疼痛根本无法让我举起手,当英雄什么的,根本没想像这么简单。 「我可是茹雪的师父,她能光荣战死,应该为自己感到骄傲才对。」男子得意洋洋地说道。 「你知道你自己在说什么吗?」我试图举起颤抖的右手,「她要杀的是魔族的人,要死也是死在魔族手里,不是死在你们这种人的手里!」 男子大笑道:「连这点攻击都无法判断,怎么对抗魔族?这本来就是适者生存,不适者淘汰。不管再怎么粉饰太平,都是自欺欺人。」 「我承认,你说的很对,这是一个适者生存,不适者淘汰的世界。但是,人类与万物最大的不同就在于,强者会保护弱者,让弱者免受伤害,相互扶持。」我骂道,「而你们的行为根本就是禽兽!」 他反倒幽默地对我说:「这就是我们取名叫猎鹰的原因啊!哈哈哈??」 「顾颖!趁现在!」我大喊。 顾颖一个纵身跃起,举起瘦弱的拳头,似乎打算给予盔甲男来个物理攻击。 想当然,任谁看了都知道这是徒劳无功的,因此,男子失笑吼道:「这是什么搞笑的计画,区区一个补师是要怎么打败我?去死吧!」 盔甲男拔起我肩上的剑,一记横劈,打算直接给跳跃在半空中的顾颖,腰斩。 就在利刃快碰触到顾颖腰间时,我用尽所有力气,加上仅存的意志力来忍住疼痛,举起右手刚摸到的平底锅,狠狠往盔甲男的脑袋挥去。 乓的一声,盔甲男脸部扭曲,牙齿因剧烈撞击而断裂、喷出,随即应声倒地。 我忍痛对顾颖苦笑道:「呵,感谢你这么信任我,可以快点治癒我吗?我痛到快要昏厥了??」 顾颖趁着其他人忙于对抗特勤队的空档,赶紧替我治疗。 治癒过程中,有种说不出的感觉。 可以感觉到下半身逐渐恢復知觉,后背断折的脊椎骨也「喀拉」一声接了回去,速度之快,比去医院治疗还快。 不到一分鐘的时间,我感觉身体状况恢復到原来的状态,伤口消失,出血止住。 我相信华佗再世肯定会瞠目结舌、嘖嘖称奇。 完成治疗后,我扭了扭身子,准备继续面对眼前的战况。 为了防止盔甲男醒来,我再度拿起平底锅,奋力往他脑袋瓜猛敲几下,顺便拿走他的盾牌。 这看似硕大的盾牌,拿起来却相当轻盈,让我觉得像是电影道具一样,不敢置信。 我询问顾颖:「这盾牌未免也太轻了吧,这是道具吗?」 顾颖边防御边解释:「这是瀲灩从他们城堡的武器库里拿出来的,听说是用一种特殊金属製成的。」 「汎合金?」我看着金色圆盾,自嘲着,「这下我可成美国队长了。」 话刚说完,嘉莉竟被苏律师强劲的魔法弹到半空中,直扑我而来。我下意识张开双手接住她,在重力加速度的作用下,我再度重摔在地上。 看来这真的是一场硬仗啊! 第十一章 — 智胜 我如果是小说里的主角,这本书应该取名叫『笨拙的魔法师』才对。 这一路下来,我感觉自己一直在摔倒,原先还觉得应该能展现帅气的一面。 我抱着嘉莉,关心地问她:「你没事吧?」 嘉莉突然娇嗔满面地说:「被欺负了,痛痛??」 天啊!这一般男生哪扛得住啊!我敢肯定,这句话她一定是从我们这里学来的,我不相信魔族会对魔族这样撒娇。 我下意识地对她说:「不要玩弄我的感情!」 嘉莉叹了口气:「我打不过她,我的魔法快要耗尽了。一旦耗尽,我会想睡觉。」 「誒!苏律师真的有这么强?」我惊讶道。 顾颖略带不耐烦地对我呼喊:「快点来帮我,我快撑不住了!」 看来只能智取苏律师了。 我对嘉莉说:「我来对付苏律师,你帮我对付其他人。尤其是那个穿红色洋装的魔法师,她的治癒能力很快,不先解决她,我们会没完没了。」 嘉莉担忧地问我:「那你呢?怎么对付苏律师?」 「船到桥头自然直。」 我走向苏律师那里,还没开口,她就对我施展魔法。 幸好,我已先唸出防御咒语,轻松挡下她的攻击。 苏律师见状,满脸疑惑地看着我说:「为何你没有魔杖就能使出魔法?」 她不说还好,一说我才发现,会使用魔法的人手中都有一把魔杖,有大有小,参差不齐。 这让我不得不请教她:「请问这魔杖是找谁买的?」 苏律师倒是好心地解释道:「当你拥有魔法时,魔杖就会凭空出现。施展魔法需要魔杖的协助,没有人像你这样靠双手施展法术的。」 「施展魔法时魔杖就会凭空出现吗?」我思考了一下,发现嘉莉在使用魔法时,确实会先幻化出魔杖,随后再施展法术。 我呢?要怎么召唤出我自己的魔杖呢? 我开始做出一些奇怪的动作和姿势,想尽办法召唤出魔杖,甚至还在心中默念。然而,我的手掌上依然没有半点动静。 苏律师突然举起金镶玉嵌的魔杖,再度对我发动攻击。这次我来不及唸咒语,只能举起金色盾牌试图挡下她的攻击。 金色盾牌确实能挡下魔法攻击,但后座力之大,直接将我弹飞,不如魔法防御好用。 我直接丢弃盾牌埋怨道:「很不厚道耶!趁人之危。」 「我没什么耐性等你变出魔杖,反正你都要死了,不用在意这种事。」她说完,顺手解决了一旁的特警,游刃有馀。 说的也是,有没有魔杖有什么差别,反正我能使出魔法才是最重要的。 苏律师此时举起魔杖,一道炫目的火焰直衝而来,我迅速躲避,但火焰擦过我的肩膀,留下灼热的疼痛。我心中暗叫不妙,知道不能再这样被动防御。 苏律师紧接着挥动魔杖,一道冰锥划破空气直刺而来,我急忙唸出防御咒语,一面透明的护盾在我面前闪现,冰锥撞在护盾上碎裂成冰霜。 趁着这个短暂的喘息机会,我集中精神,内心再度出现一道咒语,我死马当活马医,跟着心中显现出的影像,双手合十,唸出一道雷电咒语。 电光在我指尖闪烁,随着咒语的完成,一道雷电迅猛地向苏律师击去。 她脸色微变,但仍不慌不忙地挥动魔杖,召唤出一面厚实的土墙,雷电击中土墙,发出震耳欲聋的巨响,然而土墙只是轻微颤动了一下,并没有崩塌。 苏律师冷笑一声,再度挥动魔杖,这次一道强烈的风刃劈向我。我知道这次无法完全闪避,迅速唸出强化护盾的咒语。 风刃撞上护盾,护盾发出刺眼的光芒,但仍然有一股力量穿透护盾,割伤了我的臂膀。 在这紧张的对决中,我不断寻找反击的机会,而苏律师则以精湛的魔法压制着我。 我深知,如果不尽快找到突破口,这场战斗将以我的失败告终。 战况可以说是我处于劣势,苏律师基本上压着我打,我靠着防御和闪躲,勉强续命。 苏律师会使用的攻击法术相当多,防御能力更不在话下。 我思考着该如何击败她的同时,还得留意特勤队的员警们。他们不停地整队、进攻,枪声彼此交错,子弹横飞,已将里面的所有人都视为敌人。 我从掌心发出明亮的魔法光束,迅速瞄准手持步枪直奔我而来的特勤队们。光束闪烁间,一道雷电从天而降,击中前来的特勤队警员们,使他们在不察之下受到了严重的伤害。 接着,我使用火焰弹,将其拋射至墙外准备接替补位的员警们。炽盛的火焰破坏了他们的进攻节奏,迫使他们分散躲避。 我运用每一点能力来抵抗,阻断他们的进攻,好让我能专心对抗苏律师。 趁着特勤队重新整队,我再次将注意力转回到苏律师身上。 在没有顾颖治癒的情况下,我伤痕累累,全身因疼痛而不自觉颤抖,完全和漫画里那帅气的英雄判若两人。 反观站在我对面的苏律师,虽然也受了一些伤,但仍屹立不摇地站着,脸上露出那令人讨厌的愉悦表情,彷彿很享受这场战斗。 真是一个怪物,彷彿她才是英雄似的。 我得尽快找到突破口,我四处张望,找寻可以击败苏律师的方法。 我望向屋顶,有了点子,开始朝四周胡乱射击魔法光束,一发也没有击中苏律师。 苏律师大笑:「你是在急病乱投医吗?以为这样胡乱攻击我,就会因分心而被你击中吗?比起你这种外行人,我可是身经百战的??」 她话刚说完,头顶的巨大钢樑随即崩落,不偏不倚地砸在苏律师头上。 这一下,她可真成了义大利肉酱了。 我特意对准屋樑上的钢筋两侧进行破坏,并藉由其他交错的攻击迫使苏律师分心,让她无法迅速反应。 我得说,这次真要感谢牛顿的物理帮忙。 我嚷嚷着:「谁说菜鸟就不能越级打怪,知道我的厉害了吧。」 说完后,我随即倒地。 第十二章 — 分裂 铁网上的牛肉片正发出滋滋作响的声音,散发着诱人的香气。 金黄色的啤酒被斟满酒杯,气泡四溢,这是下班后令人畅快淋漓、消解压力的梦幻饮品。 我拿起筷子,夹起半生熟的牛肉,沾上店内特製的酱料,大口送入口中,享受其嚼劲,藉此宣洩一日工作所带来的疲乏,并补充所需的养分。 一日復一日,竟会厌倦这样的生活,嚮往高处名利,叹息自己是个无用、卑微的社畜,毫无成就。殊不知,越是站在高处峰顶的人,虽然能俯瞰我们无法见到的美景,却也在这当中承担风险,时时刻刻卖命,日以继夜地维持着顶峰上的生活。 而不像我们这样,下了班,放下工作,享受个人时间,来杯生啤酒,犒赏自己。 说了这么多,无非只是想过个安稳的生活罢了?? 我望着对面空荡荡的座位,如梦似幻。就在这时,有人坐到了我的对面,低头不语。 我纳闷地看着他说:「你是谁?」 忽然,他两手揪住我衬衫上的衣领,将我拉到他面前,抬起头,怒吼道:「看看你给我干了什么好事!」 我随即从梦境中惊醒过来,大喊:「王水青!」 我冒着冷汗,冷静之馀发现自己坐在车内后座中间,两边则坐着嘉莉和顾颖。 我一脸茫然问他们:「谁在开车?为什么我们会坐在车里?」 我看向坐在右侧的顾颖,她一脸尷尬地指着前方的驾驶座。 此时,我看到熟悉的两根鹿角顶在车内的顶棚上,吃惊地说道:「鹿角男!」 话音刚落,车后随即传来阵阵爆炸声。我回头一看,夕阳馀暉下,食料厂整栋炸裂,铁皮四散飞舞,菇状云直衝天际。 我又错过了什么重要的事情吗?在我解决苏律师后昏迷的这段时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嘉莉似乎注意到我的疑惑,向我解释了昏迷后发生的情况:「在你打败苏律师后没多久,我们也解决了其他协会的人。特勤队自认无法抵挡我们的魔法攻击,便出动军方使用导弹攻击。正如你所见,食料厂被他们炸得破破烂烂的。」 嘉莉说完后不禁叹了口气。 「那救我们逃离这里的是??」我指着前方正在驾驶的鹿角男问道。 嘉莉与顾颖同时点头表示,我们正是被眼前的鹿角男克莱夫所拯救。 我不明白地问他:「你为何要救我们?」 鹿角男不发一语,专心开车,似乎打算将我们载到某个地方去。比起在餐厅里狂妄至极的模样,他判若两人。 我转向嘉莉问道:「鹿角男到底要带我们去哪里?」 嘉莉望着车窗外,用冷淡的语气对我说:「鹿角男可不是你所想的泛泛之辈,他目前可是魔族中其中的一个行政官员,主要是与人类政府做协调工作的人。」 我诧异道:「像他这样的人怎么会在那间餐厅里?」 鹿角男看着后视镜,边说:「魔族餐厅就是我提议的主要案件之一,目的是找寻魔族可食用粮食的替代品。」 「你的意思是,你们在找寻能替代人类粮食的食物吗?」我问道。 鹿角男露出一抹淡淡的微笑,这毫无敌意的笑容让我感到发麻,也打破了我对魔族的刻板印象。 他接着说:「我的目的就是找到与人类和平共处的方式,这一直都是达克魔大人的期望。」 我赶忙回话:「你这话说得让我好混乱,你们到底是好人还是坏人?」 「你的问题让我觉得很有趣。」鹿角男方向盘一转,车子直上山坡,「对我们魔族来说,『共处』才是我们的目标。」 「那为什么你们要攻击我们人类呢?」 「不!」鹿角男反驳,「是你们人类先攻击我们的。」 这时顾颖插话了,明明是你们魔族先用魔法攻击人类的,我们才派出军方去压制的。」 「这就是你们政府给你们的资讯?」鹿角男不屑地窃笑,「难怪我们被当成坏人。」 「什么意思?」我和顾颖异口同声地问。 鹿角男开始娓娓道来:「我们会来到这里,是因为达克魔大人使用高阶魔法将我们传送过来的。」我好奇地问:「你们为什么要这么做?」 「因为神族的侵犯日渐频繁。」鹿角男摇了摇头,说:「看似高贵的种族,实质上把我们当做尘土般,打算将我们从那星球清除掉,开始对我们魔族进行大屠杀。」 「所以达克魔为了拯救自己的族人,使用传送魔法将大家带到这个星球吗?」我推测地说。 鹿角男頷首,接着说:「来到这里后,达克魔大人本打算与这里的种族和平共处,但当你们的政府一看到我们出现,便开始备战,没有任何谈判,就展开了攻击。」 顾颖反驳:「不可能!我在电视转播中明明看到行政官员与你们魔族谈判时,你们亲手杀了那些官员。」 鹿角男思索了一下后,说:「你们的官员没有到城堡内跟我们达克魔大人谈判吧?如果只是遇到周边的魔族,他们可没你想的那么善良。毕竟我得承认,有些种族的智慧并不高。」 「为什么你们没有及时处理呢?」顾颖质问道。 「我们确实想处理,但遗憾的是,我们尚未出面,你们就对我们展开了攻击。这一切其实都是一场误会。」鹿角男语气坚定地回覆道。 顾颖对于他的答覆不甚满意,仍扳着脸,问鹿角男:「那你们为什么不阻止那些魔族杀害没有武装的平民百姓呢?」 鹿角男叹了口气,「唉??刚来到这里,确实无法面面俱到。我们也还在适应这里的环境,无暇顾及这么多事情。」 「藉口!这都是你们的藉口!」顾颖不买单,对她而言,魔族使她失去了家人是事实,她认为鹿角男与我们政府一样,只是在替自己辩解罢了。 我从后照镜看了一下鹿角男的反应,他似乎没有生气,也没再跟顾颖说明,间接承认了他的错误,实在令我不敢置信。 也许,魔族与我们并无差异。 由于顾颖赌气,嘉莉又因消耗过多魔力正在车上呼呼大睡,使得车内环境显得相当尷尬,让我有些坐立难安,只好冒昧询问他:「现在发生这么重大的事件,你们打算怎么做呢?」 鹿角男冷笑道:「见机行事了。」 没多久,我们到了一间位于半山腰的豪宅,鹿角男拿起遥控器,开啟车库大门。 此时,顾颖对他说道:「我要下车,我不打算跟你们待在一起。梁皓,你要跟我一起走吗?」 她的话令我犹豫。如果我现在跟她离开,不知道嘉莉会作何感想。再者,魔族既然愿意接纳我,我更想趁这个机会釐清所有问题。 我对顾颖语带抱歉:「对不起??顾颖,我不能跟你走,我想要藉这机会了解他们。」 我话刚说完,孰料,顾颖狠狠地赏了我一巴掌,义愤地说:「我真是看错你了!」 她便随即打开车门,头也不回的往山下走。 我摸着脸颊,看着她的背影,心中仍有些话想对她说。 我赶紧下车,追上她,拉住她的手臂。 顾颖不满地回头问我:「你到底想怎么样?」 我不捨地对她说:「顾颖,我认为你拥有了很好的魔法,除了能够保护他人,还能治癒病患。我希望你能用这个能力帮助更多的人,可以吗?算是我这可悲的大叔一个小小的请求。」 「你想说的就这些?」顾颖面无表情地问道。 我没有犹豫,頷首回应。 「笨蛋!」她反手给了我一巴掌,接着说,「木头!」 说完,她甩开我的手,掩着脸快速跑下山,留下我在原地错愕地感受着发烫的双颊。 见她走远后,鹿角男突然从背后轻拍我的肩膀,说:「我想你有很多问题想问我吧,那就进来里面坐坐吧。」 他领着我进到车库,后车门敞开,嘉莉还靠在车窗上休息。 鹿角男指着车内说:「把你的女友抱进来屋里吧,总不希望我吃你女友豆腐吧。」 「你是他的前女友吗?」我不经意地问道。 鹿角男连忙挥手辩解:「不不不,我不怎么喜欢跟弩雅族的女孩交往。他们不够温柔、贤慧,像我这种高贵的加德族,是不会与他们有过多交流的。我和她的关係比较像是利益伙伴。」 「利益伙伴?」 「进屋里再说吧。」鹿角男打开家门,做出绅士般的手势邀请我进去。 我将嘉莉用公主抱的方式带进屋内。不得不说,这间豪宅的确相当富丽堂皇,宽敞的客厅摆放着欧式家具,高挑的天花板中央悬掛着一个巨大的水晶吊灯。 鹿角男见我看得目瞪口呆,打趣地说:「这些都只是虚偽的装饰,毫无作用,只是用来衬托真实样貌的垃圾罢了。不要太在意,请你把她放在那边的沙发上,让她好好休息吧。」 我按照鹿角男所指的沙发,将嘉莉轻轻放下,并用鹿角男递给我的棉被替她盖好。接着,他邀请我到他的书房稍待片刻。 我朝他所指的方向走进一间房间,里面空间相当宽敞,格局呈半圆形,半圆形部分採用玻璃帷幕装饰。 由于外面已经天黑,玻璃帷幕上已经拉上了窗帘。 其馀的墙面上摆满了木製书架,上面放满了书,没有任何模型或游戏海报,整个书房散发出一种浓厚的书香气息,与我的风格格格不入。 书房中央摆放着一张暗红色樟木大圆桌,桌旁的椅子是欧式风格的木雕椅,椅垫蓬松柔软,上面绣着精美的花纹,整个空间显得格外高贵典雅。 须臾,鹿角男端来一壶热茶,问我:「要喝红茶吗?」 我笑着回道:「真没想到,魔族也会品茶。」 他说:「理解你们的生活方式,是我身为魔族行政代表最重要的工作之一。」 第十三章 — 明瞭 我战战兢兢地坐在对面的椅子上,鹿角男提起茶壶,替我斟茶。 红茶香气随着腾腾热气一同散开,顿时让整间书房增添了一股淡淡的清香。 这香气使人放松。 鹿角男看我神情缓和后,说:「你有什么问题想问我吗?」 我看着杯中深红色的红茶,问他:「你为什么要救我们?这件事和你没什么关联吧?我们现在可是通缉犯,收留我们是很危险的。」 「没想到一开口就问这么多问题。」鹿角男喝了一口红茶,解释道:「通缉你们的是人类政府,并不是我们魔族。我当时只是为了保护嘉莉,才带她离开现场。但嘉莉坚持要把你们也一起带走,所以才会变成这样,一同逃离工厂。」 「你是一位强大的魔法师吗?在这场攻击中,为什么你看起来毫发无伤呢?」我继续问道。 他迅速回应道:「算不上强大,但应付眼前的场面还可以。我没有介入你们的战斗,一开始我只是观望,并且用高阶魔法自我防御而已。」 「为什么不加入战斗,帮助自己的族人呢?」我问。 「既然我是达克魔大人指派来维护双方和平,我的介入就会被视为偏袒一方。因此,我选择保持中立。」鹿角男回应。 「为什么在你们来到这个世界后,人类开始拥有魔法?」我问。 鹿角男沉思片刻,才回答:「根据我们的推测,这应该是在我们传送时,平行转移的魔法也随之跟着散佈在这块土地上。然而,我们发现并不是所有人类都能使用魔法,因此我们仍在与其他长老进行研究。」 「所有的魔族都被一起传送到这里吗?还是有其他的魔族留在原本的世界里?」 鹿角男微笑道:「有趣的是,我们的土地和你们的一样,也是海上的一座小岛。当达克魔大人施展传送魔法时,整个岛屿的居民都被一併传送到这里,没有任何遗漏。」 我刻意问他:「包括人鱼在内?」 鹿角男语重心长地说:「人鱼族,除了他们美丽的外表,绝对不要相信他们说的任何一句话。他们狡猾奸诈,明明只能在水中生活,却心怀征服世界的野心。愈是艰难的环境,他们的野心就愈加旺盛。」 这么说来,看似爱好和平的瀲灩,从头到尾都谎话连篇,诱骗王水青他们,发动战争的吧。 我不免好奇:「人鱼是不是雌性的比较多?」 鹿角男摇摇头,说:「不!他们是双性。到了繁殖期,其中一个人鱼会长出雄性生殖器,使族群得以扩大。」 「一个人呢?人鱼能够单独繁衍吗?」我追问。 鹿角男忽然话锋一转:「你见过人鱼吗?她叫瀲灩,是吗?」 「是的,我见过她,也跟她交流过,看起来无害。」我向鹿角男说出自己对人鱼的感受。 原以为鹿角男会露出吃惊的表情,可惜的是,他依旧带着镇定的口吻,说道:「原来如此,这傢伙还活得好好的呀??」 「什么意思?」我一脸纳闷看着他。 鹿角男苦笑:「这故事有点复杂。在你们政府进攻我们城堡时,我们对你们所使用的武器感到震惊。退守到内部时,有部分军队带走了我们的一些装备和武器,还有一些无法逃命的魔族,其中包括人鱼。」 我接着说:「你认为他们带走魔族有可能是拿去研究?」 「研究吗?」鹿角男对于人类捕捉物种进行研究感到好奇,「我还以为会直接将他们处理掉呢。」 「差不多是这样,只是研究比直接杀害更加残忍,对那些生物来说,活着的日子可说是生不如死。」我带着讽刺的口吻说道,「其实,你们把我们当作粮食,而我们把魔族拿来研究,也是同样的道理。」 鹿角男带着歉意说道:「我们迫于无奈,才选择这种办法。来到这个世界后,不知道哪些生物适合食用,而你们的出现,让一些魔族在尝试后觉得美味,才以你们为粮食。结果,部分魔族对你们產生了依赖,这点我很抱歉。」 我赶忙挥挥手:「不用跟我道歉,我不是官员也不是受害家属,只是替我认识的人感到难过罢了。」 「为了更有效地管理其他魔族,我们才与你们政府签订了条约。通过彼此的信息共享,来管控生活在都市周围的魔族,达到有效的秩序与制度。」鹿角男说道。 「所以,你们打算与我们一同生活?」我有些惊愕地看着他。 「是的,」鹿角男坚定地回答我,「达克魔大人在得知你们採用自由民主的社会方式时,感到相当敬佩。我们之所以採用君主制度,是因为魔族喜欢有领导人,缺乏主见,智慧不足,因此,筛选有智慧的君王一直是我们魔族的传统。」 「如今你们的魔王想要走向民主体制吗?」 鹿角男点了点头,「没错,如果能让魔族了解民主的好处,或许就能与你们和平共处。」 就这样,我和鹿角男交流到深夜十二点,身心都感到疲倦。鹿角男便邀请我到大浴池去放松一下。 他带我来到浴池门口,说:「请在这里好好沐浴和泡澡。我先去处理一些公事,如果有任何问题,浴池旁有对讲机,按一下就可以通话。」 他恭敬地向我行礼,随后转身离开。 我推开厚重的浴室大门,一阵蒸腾的热气扑面而来。 眼前的浴室宽敞得令人惊讶,彷彿置身于豪华的温泉度假村。精緻的瓷砖铺满地面,四周摆放着各式各样的浴用品和毛巾,中央则是一个大型的浴池,池水冒着热气,散发着淡淡的香气。 从外面看完全无法想像,这栋房子内部竟隐藏着这样一片寧静的空间。 我环顾四周,感到有些彆扭。毕竟家里的浴室几乎才一坪多,而这里的空间根本是我租屋处的数倍大。 更让我不安的是,浴室门竟然无法上锁,让我感到颇没安全感的。不过,浴池内散发的香气却让我感到安心。这几日都没能好好洗澡,我只好硬着头皮脱光衣服,在冲澡区把身体洗了两遍,然后才跨进浴池。当下,身心无比放松。 泡澡的同时,我也顺便釐清了一下鹿角男与其他人之间所有事件的来龙去脉。 根据魔族的解释,我了解到神族日益猖狂,打算消灭整个魔族来拯救其他族群,例如他们世界里的人类。 然而,在物竞天择的环境中,魔族的存在仍然是有必要的。 遗憾的是,神族无法与魔族进行沟通。 这也导致达克魔唯一能做的,就是逃离这颗星球。 他们缺乏科技技能,无法进入外太空生存,因此,唯一的选择就是使用神族禁忌中的高阶魔法——「平行转移」,作为他们逃离这个星球的最后一根稻草。 魔法转移的过程非常成功,几乎没有任何副作用。然而,唯一的缺点是整个区域的魔族被分散到我们岛屿的各个地方,让达克魔来不及应对。 由于施展高阶魔法,他的魔力耗尽,需要休息,这也导致命令的传达出现了延误。 散落各处的魔族因受到人类的反击,也开始展开攻击。根据鹿角男的说法,战况相当惨烈,他们并没有佔到便宜。 魔族从未见过枪枝,以为那是原始人类所持的尖矛,却不知道肉体根本无法抵挡子弹。不会使用魔法防御的魔族就这样死在我们的枪下。 此时,正当魔族高官准备在城外用魔法广播宣告停战命令时,我们的军队却採用了空袭和地面军队,打算趁胜追击,彻底消灭外敌。 由于魔族没有见过高楼大厦,对于躲避在屋内的居民,他们则不敢跟进,深怕大楼里隐藏着致命的陷阱。 这也解释了为什么我躲在家里时,却没有遭受到魔族的攻击。 换句话说,其实房东阿姨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事,而选择不告诉我真相,反倒静静地守护着我。 守护我这个正处于等死的人,真的让我感到好惭愧。 最后,魔族也明白擒贼先擒王的道理,直接攻入我们的政府所在地,才平息了这场闹剧。 对于把人类当作粮食,魔族的确是迫不得已。来到这里时,他们不确定哪些食物是安全的,因此为了不挨饿,有些魔族选择直接将我们当作食物来食用。 达克魔在了解所有情况后,认为魔族确实犯了错,决定与政府合作,开发一家魔族餐厅,让人类与魔族共同寻找适合魔族食用的食物。 作为回报,达克魔将利用魔法来保护这座岛屿。 就整体事件来看,魔族并没有那么坏。 至于为什么鹿角男一见到嘉莉会说她又带来『粮人类』。主要是因为嘉莉的工作是负责押送死刑犯,供应给魔族食用,在尚未找到适合的食物时,便将这些人作为所需的食物来源。 所以他才会对我说话如此不礼貌。 综合所有的资讯以及我眼前所见,我已经大致明白,目前真正破坏双方平衡的,实际上是我们人类。 因为在这过程中,我确实没有看到魔族有任何反击的行为,除了我与狼人之间的战斗,都是来自于魔研协会的迫害。 如果我能早点发现这个问题,或许茹雪和顾颖都能逃过一劫,尤其是茹雪,她死的实在太冤枉了。 正当我在心中为茹雪哀悼时,浴室的大门忽然打开,这让我本能地遮掩起身体。 直到看清眼前的身影,我不禁大呼:「嘉莉!」 第十四章 — 拯救 嘉莉一脸不悦地插腰看着我说:「你真不够意思,要洗澡也不找我一起,把我丢在客厅是什么意思?」 我赶忙解释:「我见你还在休息,就想说让你好好睡一觉,不吵醒你,免得你有起床气??怕被你咬一口??」 我说到最后声音愈来愈小。 嘉莉依然不开心地嘟着嘴说:「就不怕我没见到你,直接衝过来咬你一口吗?」 「呃??这我倒也不乐见,你这话可真让我左右为难啊!」我苦笑着回答。 她的性格几乎和人类女性没有太大不同,让人捉摸不定。 只见嘉莉以飞快的速度在冲澡区清洗身体。虽然早在租屋处见过她赤条的模样,但在这雾气繚绕的大眾浴池内,加上香气的环绕,慾望总让人难以控制。 就在我当机立断,打算起身逃出浴池时,嘉莉将盆子里的水往自己身上一淋,然后飞快地朝我直奔而来。我才刚站起身,又迅速地坐了回去,尷尬地看向别处。 她来到我身旁,靠得紧紧的,我能感受到嘉莉稚嫩而有弹性的肌肤碰触着我的手臂。 即使不看她,这样的接触也让我起了生理反应。 我结结巴巴地问她:「你??你打算要做什么?惩罚我吗?」 我偷瞄了一眼嘉莉,从我的高度俯视她。虽然她的胸脯不算丰满,但她的身材和人类女性没有任何差异,仍然让我血脉喷张。 她拨弄着长发,问我:「现在的你打算站在哪一边?」 「什么意思?」我纳闷道。 嘉莉羞赧地说:「我可是认真的很看好你。虽然鹿角男觉得我爱上人类是件很蠢的事,但是,我却说不上来为什么会对你一见鐘情。」 「我依然不懂,明明我杀了你的男友,你应该恨我才对。但你却说因为看到我强大的魔法而爱上我,这到底是为什么?」我严肃地看着她,希望能从她口中得到一个明确的答案。 嘉莉只是简单地说:「强大使人爱慕,让我超越了所有的恨意。」 「就这样?」我感觉自己像旷野里的狮子,战胜了狮王,赢得了香闺美人,「强大让你感到安全吗?」 「没错,」她将胸脯贴在我的手臂上,说,「没有人像你这样,不用任何魔杖就能给对方致命一击。只要你努力开发潜能,我相信有朝一日,你必能成为超强的魔法师。」 她这一贴,任何绅士都难以自持。我看向嘉莉,她也注视着我。在这迷濛的热气腾腾烟雾中,她显得格外美丽。 这让我情不自禁地亲吻她。 嘉莉没有挣扎或反抗,我们深情拥吻,享受着这份接吻的欢愉。 经过一段时间的接吻后,我们紧紧拥抱着。嘉莉突然靠在我胸膛上,轻声说:「我希望你能成为魔族的大魔王。」 我听见了,但不敢回应。然而,我的身体已经替我做出了回应。 这夜,相当美好。难以想像,将近三十岁的我,终于告别了童贞。 感觉我把水池给玷污了?? 办完事情后,我和嘉莉的感情更加紧密。我们十指紧扣走出浴室,恰巧碰上前来的鹿角男。 我正想缩手,嘉莉却紧紧握着,我只好尷尬地向鹿角男招呼道:「感谢你提供浴室让我们沐浴。」 鹿角男见我们如此亲密,没当场点破,只是微笑着说:「有让你们感到满意就好,我带你们去房间吧。」 突然,熟悉的既视感涌上心头。 玻璃帷幕猛地一震,发出巨响并破裂,几罐催泪瓦斯从外头丢进来。 我们三人立刻摀住口鼻,随后我因受到重击而昏迷。 在昏迷前,我怨懟地喃喃道:「到底要几次啊!」 这次,我确信自己没有做梦,因为我感受到沉重的呼吸声从鼻腔发出。 我缓缓睁开双眼,发现自己正躺在冰凉的桌面上。 这温度表明我才刚被带到这里。 我奋力撑起身子,果然,双手再次被反銬在椅子后面。 我环顾四周,发现自己被关在一间没有任何窗户的小房间内,四面都是水泥墙。 和上次的侦讯室一样,四个墙角装有摄影机,全程监控。 这个房间虽然简陋,但比警局的侦讯室高级许多,安装了中央空调,而不是窗型冷气。 我试图挣脱手銬,非但没有成功,手腕反而愈弄愈痛。我心中急躁,担忧着嘉莉和鹿角男。 不过,我更担心的是女友,鹿角男只是附带的。 我对着摄影机大喊:「你们这群臭警察,要针对就针对我,一切都是我做的,不要伤害我女友!」 我刚喊完,对面的房门随即打开,一个穿着医师袍的男子走了进来。他礼貌地自我介绍:「梁皓,很高兴认识你。我是郑昌宇博士,请原谅我们把你銬着,因为我们担心你会失控使用魔法伤害我们。」 我劈头就问:「我的女友呢?」 郑博士对于我的问题感到有些惊讶,说:「你跟魔族已经有很深入的交流吗?这太有趣了。」 我怒视他:「你敢对嘉莉怎么样,我绝对会杀了你。」 郑博士对我的威胁毫不在意,甚至露出自信的微笑,说:「别闹了,你手被銬住,怎么施展魔法?我们可是对魔族有深入了解的。」 我试探地回应:「但对于人类会使用魔法这件事,你们恐怕就不了解了吧。」 郑博士将脸凑近我,皱着眉说:「这里可是研究魔法和解剖魔族的研究所,对于人类使用魔法的研究,我们可不比你所杀的人还少。」 「放开我!我不准你对嘉莉乱来!」我疯狂挣扎,但无论如何用力,椅子都被牢牢钉在地上,纹丝不动,可我依旧不放弃,不停挣扎着。 郑博士嘖了一声,说:「既然你与那魔族女孩有深入接触,我们一定会好好进行研究观察。我劝你还是与人类的女孩交往比较好,免得感染了奇怪的疾病都不知道呢。」 我狠狠地朝他脸上吐了一口痰,怒骂道:「嘉莉才不是你说的那种骯脏女孩。我劝你给我解銬,别等我挣脱了,才想向我求饶。」 我知道拖延的时间越长,嘉莉遭受的痛苦就越多。无视手腕上的剧烈疼痛,我不停地拉扯銬在椅子上的手銬,试图藉由摩擦和拉扯来破坏它。 郑博士抽出手帕擦掉我的口水,警告道:「我劝你识相一点,别逼我把你的心脏挖出来。你可不像魔族有两颗心脏啊!人类一旦失去心脏就只有死亡的份,但对魔族来说,失去一颗心脏只会丧失魔法,不会死亡。我劝你仔细想清楚。」 「想清楚什么?」我疯狂地摆动身躯,感觉手腕因摩擦而流出温热的液体,滴落到地上,毫无疑问,那是我的鲜血。 「与我们政府好好合作一同对抗魔族,才是你现在最明智的选择。」郑博士递出一张白纸到我面前,「签下这份合约,你就不用受苦,否则??你也是蛮值得我们研究的。」 我大略看了一下合约内容,主要是与政府共同对抗魔族,压制他们的势力并协助政府抓捕魔族以供研究,不让魔族势力专美于前。 看到这我就大致明白,「你们也看清了魔族并不像你们想的那么邪恶,政府是怕让魔族管理人民吧。」 「你知道,在我们得知你打败强悍的狼人时,我对你非常欣赏,遗憾的是,你的最大缺点就是知道得有点太多了。」郑博士拿起白纸,缓缓走到我身后,继续说:「你看我这人多么健忘,竟然忘了你被銬住了,我来帮你盖手印吧。」 我露出一抹邪魅的微笑,望着他说:「既然如此,你可能还不知道我还有另一个缺点吧?」 郑博士好奇地问:「哦?你还有什么缺点呢?」 「我是个性格极端的人,要么死,要么活,要么就全力以赴,坚持到底!」我不懈地拉扯,终于成功解开了手銬。 随即,我紧握的右拳狠狠地打向郑博士的脸颊,大喊:「看来就连老天都看不过去,给了我机会解开手銬,来揍你这种烂人!」 郑博士脸部扭曲,表情痛苦地摸着脸颊在地板上打滚。 我这才明白,自己的怜悯只不过是让人压着在地上踩。 我举起手,张开手掌,对准郑博士,然后冷冷地对他说:「我们已经处于一个文明社会了,不要再用过去蛮横的战争手法,研究无辜善良的百姓和魔族。」 不待郑博士开口,我便直接唸出咒语,一道光束从我掌心射出,郑博士应声惨死,密室内血溅四处,我心中不满情绪油然而生。 愤怒使我的魔法不断溢出,身上彷彿被无形的薄膜包覆,像热气般透过肌肤的毛细孔,源源不绝地散发出来。 内心再度有个声音告诉我:「大胆地走向那面封闭的水泥墙吧!」 我慢慢地走向身后的水泥墙,没想到,因为身上溢出的魔法,坚固的墙面在我尚未靠近时,竟像是受到外力影响,当场炸裂,将隔壁偷偷监控我的几位研究员直接炸飞。 我不理会他们,继续往前走,并吶喊着:「嘉莉!你在哪里?」 此刻,穿着镇暴服的警员从狭窄的走廊涌入,试图阻止我继续前进。在他们还未整队完毕之际,我举起手,施展魔法,眼前的警员如同螻蚁般,被强劲魔力形成的无形压力当场压成肉酱。 我继续大喊:「嘉莉!你在哪里?如果听到我的声音就回应我!」 我的声音在狭窄的走廊中回荡着。 就在这时,一名警员如同幽灵般从阴影中衝出,对准我射出一发榴弹砲。 瞬间,子弹在空气中划过,发出尖锐的呼啸声。 我下意识地锁定弹道,接住榴弹,我感觉手心微微发热,魔法在我体内沸腾。 爆炸声轰然响起,四周瞬间被浓烟和火光吞噬。 面对这突如其来的危险,我毫不畏惧,魔法如同潮水般涌出,我直接压制住爆炸的力量。 火花在我的掌心闪烁,随即化为虚无,烟雾也在我身边散去,周围的员警见状,本能地往后退,不敢再贸然向前对付我。 我闭上眼,专心感受嘉莉身上散发出的魔力。自己也说不清为何会有这样的直觉,但在警备队还没有任何动作前,我全神贯注于那股熟悉的波动。 出乎意料地,我真切感受到一股微弱的魔法波动,来自我的脚底下。 我蹲下身子,摸着地板,喃喃自语:「这里竟然还有一个地下室?」 做好心理准备后,我唸出爆破的咒语:「哇烈哇卡捏摸洛伊得,万物就卡咩西德路!」 强烈的火焰从我手心迸发,瞬间引发巨大的爆炸,将地板炸裂。 我顺着坑洞跌落,双脚落在柔软的物体上。 低头一看,一名研究员被我和碎裂的水泥砖压得不成人形,成了我坠落的缓衝。 我抬起头,看见奄奄一息的嘉莉。她的双手被铁鍊高高拴着,衣衫破烂,身上满是鞭打和凌辱的痕跡,凄惨得令人心碎。 我心如刀割,缓步走到嘉莉面前,轻轻抚摸着她脸上的伤痕。 这一触碰似乎惊动了她,嘉莉惊恐地退缩,宛如受到电击般,慌忙地求饶道:「不??不要,放过我??」 我忍住泪水,深吸一口气,轻声地说:「是我,梁皓??对不起??我来晚了,让你受苦了。」 嘉莉的眼神原本充满着惊慌,在听到我的声音后,她才用那双肿胀的眼睛注视着我,顿时泪水决堤,啜泣着说:「呜呜??我还以为你死了,幸好你没事,那我就放心了??」 她的话像利刃刺进我心里,令我瞬间眼泪滑落,心中满是自责与痛苦 「笨蛋,你应该多替自己想想,担心我做什么??」我低声责备,心里却无比心疼,想要将她所有的伤痛都揽入怀中,却又无能为力,「如果我会治癒的魔法就好了??」 就在这时,内心的声音再度响起,告诉我:「你会啊!治癒魔法的咒语是??」 我将手掌伸出,放在嘉莉的胸口上,同时唸出内心所给予的咒语。 霎时,手掌发出柔和的绿光,嘉莉原本的伤痕逐渐修復,甚至没有留下任何伤疤,脸颊也恢復红润。 我的治癒魔法,似乎比起顾颖施展的,更显强大而高级。 嘉莉在身体恢復后,一脸不可思议地说:「老公!你竟然会治癒魔法?」 被她这么一叫,我原本的愤怒情绪瞬间消失,反而觉得有些彆扭:「我们才认识没多久,这么亲热地称呼真的合适吗?」 在我顺势解开她的铁鍊时,嘉莉转动手腕,舒展筋骨,带着疑惑和调侃的语气说:「你是不是搞错方向了?你为什么能使用治癒魔法呢?」 我耸了耸肩,无奈地回她:「不知道,内心有个声音告诉我可以做到,我就突然做到了。」 嘉莉边整理破烂的衣服,边认真地说:「你应该知道,魔法师被分为三类吧。」 我思索了一下后,答道:「有分为攻击型、治癒型和武器型,这三种类型。」 嘉莉感到意外,「你还真的知道啊!」 「克莱夫有跟我提过,一般魔法师只能使用一种类型,无法三种都拥有。」 我们相视一眼,异口同声地喊道:「克莱夫!」 第十五章 — 脱困 在魔族的世界里,魔法分为三大类。 第一类是攻击型魔法师。这些魔法师擅长使用各种攻击性魔法,每当施展魔法时,都需要召唤出他们个人专属的魔杖。魔杖的华丽程度通常反映了魔法师的实力。越是华丽的魔杖,其魔法师的魔法能力就越强大。 攻击型魔法师能够操控火焰、雷电、冰霜等元素,相对其他魔法师来说,攻击手段算是比较多一点。 第二类是治癒型魔法师。这些魔法师拥有强大的治癒能力,他们在施展魔法时,手中会幻化出一本书,记录他们所使用过的咒语,并藉此加强治癒效果。 随着治癒型魔法师等级的提升,他们的书本内容会变得更加丰富。 高阶治癒魔法师的书本通常是黑色的,内含无数珍贵的治癒咒语,能够治疗最严重的伤势,唯一的缺点是无法逆转生死。 第三类是武器型魔法师。这些魔法师擅长将魔法加持在武器或防具上,以增强其杀伤力和防御力。 例如茹雪,她能将魔法融入她的武器,使其变得更加锋利和强大。 武器型魔法师的战斗力极高,他们的每一件武器都经过精心魔法强化,能够在战场上发挥惊人的威力。 魔族世界里,每个魔法师都专注于他们自己的领域,并且拥有无与伦比的力量。 攻击型魔法师的破坏力、治癒型魔法师的修復力以及武器型魔法师的战斗力,无一不让人敬畏。 若有一位魔法师同时拥有这三种类型的魔法能力,则被称为魔法世界里最强的「魔导士」。 然而,拥有「魔导士」称号的魔族,正是达克魔大人。 所以嘉莉才会对于我也会治癒魔法感到如此惊讶。她甚至还得意地说:「我就知道我的眼光没错,你很有机会取代魔王的位置呢。」 我苦笑着回应:「别闹了,我只是一个人类,哪有能力统治你们魔族。再说,达克魔大人的心愿是让你们享受民主自由的生活,不是吗?」 嘉莉的脸色突然一沉,「没有你的世界,一点也不好玩,也不自由??」 我愣了一下,心中微微一震,随即无奈地搔了搔脑袋,回应道:「你太抬举我了,我根本没做什么让你觉得有趣的事,更别提我们之间相处的时间了。」 嘉莉忽然抱住我,脸颊微红,娇羞地说:「我们族里没有像你这么温柔又风趣的人。我是第一次感受到被人呵护的感觉,人类真的不是牲畜。」 我心中一暖,原来在我们的相处中,嘉莉也渐渐改变了看法,对魔族与人类之间的认识更加深刻。 这份情感的交流,让我明白,彼此的心灵正在不知不觉中靠近。 可惜,时间紧迫,我们必须迅速将鹿角男从实验室里救出。我推开正在拥抱我的嘉莉,坚定地说:「现在可不是谈情说爱的时候,我们得赶快去救克莱夫。」 嘉莉听后,迅速收起撒娇的表情,点了点头,回应道:「你说得对,我们快点找到克莱夫,然后离开这个让我感到厌恶的地方。」 我们来到门边,我示意嘉莉躲在我的身后,她顺从地照做。 经过一连串的战斗后,嘉莉似乎对我更加信任了。 我从原本的半桶师,终于出师了。 我附耳倾听门外的声音,外头异常安静。自从我从天花板坠落至今,竟然没有任何特勤队前来查看或进攻,这实在是太诡异了。 我缓缓转动门把,轻轻推开门,透过虚掩的门缝查看走廊外的情况。冗长的走廊上,一个人影也没有。 我大胆地打开实验室的门,走了出去,嘉莉紧随其后。 我再次闭上眼睛,专心寻找克莱夫的魔力。然而,无论我如何专注,始终无法感受到他的存在。 于是,我和嘉莉只好开始逐一打开每一扇门,寻找克莱夫的踪跡。 就在搜寻的过程中,嘉莉突然叫住我,要我到她搜索的房间去。 一开始我以为是发生了什么事,赶忙小跑到她那里去,不查看还好,我被眼前的景象给震撼住了。 房间里的陈设就像是电影里场景中真实的写照。 那些玻璃罐一字排开,里面浸泡着魔族的尸体,身体被解剖得支离破碎,透着一种不寒而慄的静默。 刺鼻的福马林气味,让我感到不适。 每一个罐子中都如同在讲述一个个悲惨的故事,那些曾经充满生命与灵性的存在,如今却被当作研究的标本,毫无尊严地摆在这里。 我转过头,看到嘉莉的脸上写满了震惊与愤怒。 她紧握拳头,显然无法接受眼前的现实。 我们之间对人类政府的不满显得更加浓厚,我们知道,无论接下来发生什么,彼此都要共同面对这个扭曲的世界和不平衡的种族对待。 尤其在我和嘉莉找到鹿角男的那一刻,我的心态瞬间崩溃了。 鹿角男被残忍地开膛破肚,内脏被掏空,胸膛里悬掛着的心脏微微摆动,彷彿在传递着他最后的惨况。 地上洒满了鲜红的血泊,那腥膻味刺鼻而来,令人作呕。 鹿角男死前那惊恐而绝望的神情深深烙印在我的心头,像是无数根尖锐的刺在撕扯着我的灵魂。 我无法动弹,心如刀绞,悲伤与愤怒交织在一起,让我喘不过气。 更别说,嘉莉早已泣不成声,瘫软地跪倒在地。 我无法遏止心中的怒火与悲痛,抱怨道:「到底,为什么帮助我的人都死得这么惨烈?不管是茹雪还是克莱夫,他们都是无辜的,老天为什么要这样对待他们!」 这份无力感让我感到窒息,眼泪不受控制地滑落,似乎在为他们的冤屈而流。 我擦着眼泪,全身颤抖,喃喃自语:「我已经分不清该针对谁报復了??是现在的政府,还是研魔协会?为什么大家都不能好好相处?到底是为什么?」 心中的疑惑与愤怒交织,令我无法自已。 这时,我听到摄像头转动时马达发出的细微声音,便转身望向后方。 白色的摄像头正开着,镜头直指着我们。 我心头一震,立刻拿出手机,打开影音软体,点开即时新闻直播。 果不其然,新闻正在报导我和嘉莉的事情,萤幕上的影像与我们这里的摄像头同步。 记者正在对着镜头胡说八道。 「目前正被通缉的两名嫌犯逃进了一间魔族医院。这里专门提供医疗帮助,不仅协助无法适应这片土地的魔族,也研究魔族身上的病菌是否会传染给人类。」 新闻记者指着后方萤幕说道:「然而,这两名嫌犯在破坏了与魔族共同建立的食料厂后,竟然又杀害了创立食料厂的魔族行政官员克莱夫。」 我对着摄像头大喊:「根本不是这么一回事啊!我们是被诬陷的!」 然而,无论我怎么喊,新闻报导中完全没有我的声音,画面只显示我对着摄像机疯狂地吼叫,看起来就像是在发疯,记者藉此大肆渲染,做起文章来。 「我们可以看到,嫌犯的精神状态极度不稳定。根据专家分析,魔研协会的成员大多对外来魔族抱有强烈的不满情绪,因此才会聚集在一起。资料显示,这些人必须具备魔法能力才能参与协会,他们的心态和行为与一般民眾不同,显得高傲且暴力。目前,政府正与魔族协商,讨论如何处理这些拥有魔法能力的人类,以防止更多的悲剧发生。」 看到这里,我已经感受到大事不妙的气氛。 原本帮助政府对抗魔族的魔法人类,如今成了两方种族都认定的异类,成了眾矢之的。 我的第一个念头就是想到顾颖。 我急切地问嘉莉:「你知道魔研协会在哪里吗?」 嘉莉却提醒我:「现在不是顾及别人的时候。我刚收到消息,军队正朝这间魔族医院赶来,我们得趁现在逃命了。」 「誒?你怎么收到消息的?」我疑惑地看着嘉莉,她既没和谁说话,也没拿通讯装置,到底是如何得知消息的? 嘉莉解释道:「魔法广播。藉由魔法的能力传递讯息,就像这样。」 说完,她喃喃自语了一段咒语,手中顿时出现了一个发着蓝色光芒的光球。 嘉莉将它挨近到我面前,说:「只要你想着要与谁通话,并看着这个光球,心中默念。在完成想传达的讯息后,握住它。」 说完,她随即捏爆光球,我脑中突然响起嘉莉的声音:「我爱你,老公!」 我吃惊地左右张望,这感觉像是跟瀲灩在水中心电感应般,声音回盪在整个空间里。 我纳闷地问嘉莉:「你刚刚的讯息传递,所有人都会听见吗?」 她摇了摇头说:「不会,只有你想着的那个人才听得见。」 「那如果这个人我没见过,只知道名字,也能藉由名字来传递讯息吗?」我好奇地问道。 嘉莉显得有些困惑:「咦?这我真没试过。毕竟,传讯息的人通常都是认识的魔族,没有人会突然对陌生人传递讯息。你这个问题还真难倒我了。」 我认真的对嘉莉说:「我想试试看,可以吗?」 嘉莉见我眼神坚定,点了点头:「嗯,可以。」 「那能教我魔法广播的咒语吗?」 「誒得扣捏,喔滋待优。」嘉莉缓缓唸道。 这真是一个发音特别的咒语。 我趁着还有一点时间,唸出嘉莉所教的咒语。一唸完,手心上出现了一团蓝色光球。 我问嘉莉:「你能知道军队何时抵达魔研协会吗?」 「我帮你问问。」嘉莉不问原因,随即用光球询问族人。不久后,她告诉我:「大概在二十分鐘后,人类和魔族的军队就会抵达。」 「好,我知道了。」为了更专注地传达讯息,我本能地闭上眼,将我要传递的讯息给每一位参与魔研协会的人,告诉他们赶紧离开聚集地,并以正常人的身份生活。 虽然不知道有没有效果,但情况急迫,只能死马当活马医了。我默念完后,迅速压爆光球,并说:「换我们逃命去!」 在我们准备离开实验室之前,我仍不捨地回头看了鹿角男一眼,轻声说道:「谢谢你,克莱夫。如果魔族也有投胎转世,希望你下辈子不再受到这种折磨。」 默哀片刻后,我唸出火焰的咒语,施展在鹿角男的遗体上,让他当场火化。 整个实验室空无一人,从这情况来看,那些军队可能会再次使用飞弹轰炸这里。看着食料厂被袭击后的惨状,就算防护罩能发挥作用,也难以支撑太久。 我不禁怀疑,或许政府早已计算好需要多少火药才能摧毁防护罩。 这只是我的猜测,但光是想像那爆炸形成的蘑菇云,我就一刻也不想在这实验室多停留。 经过一番折腾,我们终于在迷宫般的实验所里找到了通往一楼的电梯。 当我们到达一楼后,才发现这里真的是一所医院。这医院实际上是一间研究所,藉着医院的掩护,对魔族进行实验研究。 这种事果然只有人类才会干的出来。 院内的病人早已被疏散完毕,只剩下我和嘉莉。 当我们急速奔向医院大门时,迎面而来的是政府军队的严密包围,军人持枪戒备,根本无处可逃。 我和嘉莉对视一眼,心里涌起一股绝望,我们还是晚了一步。 我对嘉莉大喊:「嘉莉!快!我们得躲回到地下室去!」声音因紧张而显得颤抖。 至少地下室可以暂时避难,在军队轰炸时提供一些掩护,减少衝击,并延长防护罩的使用时间。 嘉莉在听见我的呼喊后,迅速点头,跟着我向后奔跑。 炮火的轰鸣声越来越近,心脏在胸口狂跳不止,我们只能拼命向地下室衝去,希望还来得及。 遗憾的是,人怎么跑得过四面八方飞来的飞弹呢? 我惊恐地看着飞弹撞破医院大门的玻璃,歪歪斜斜地朝我们飞来。我只能赌上身上所有的魔力,保护眼前的嘉莉。 嘉莉也为了保护我,举起魔杖,朝另一边扩展防护罩。 此时,时间彷彿变得缓慢起来。 飞弹缓缓地击中我张开的防护罩,膨胀成一颗球,随后炸开。 金属破碎,火光四射,其爆炸的光芒与热焰使我下意识地闭上双眼,身子也随着衝击力往后退,嘉莉也差不多。 攻击持续,我拼命地将体内的魔力释放出来,抵挡飞弹的袭击。 轰隆的巨响使我的耳膜感到一阵刺痛,爆炸產生的衝击和气流在我们的防护罩外顺着圆顶流动,景象异常诡异。 医院内的器具也因爆炸四处喷飞,这种场面真的是一生只能见一次。 毕竟要看第二次,也得能活下来才见得着,想当然,我不会想看第二次的。 我可以感觉到自己快精疲力尽了,嘉莉也好不到哪里去。她痛苦扭曲的表情充分表达出我们已经快抵挡不住了。 我痛苦地表示:「嘉莉??在这人生的尽头,能遇见你,我很高兴??」 嘉莉转过头,眼中闪着泪光:「笨蛋!我们还有希望的??」 「什么希望?」我望着我们逐渐缩小的防护罩,感到绝望。 飞弹的轰炸声不断回盪,我们两人背对背蹲在地上,紧紧靠在一起。 空气中瀰漫着火药的味道,爆炸的馀波使我们的身体颤抖,身心俱疲的我们,只能寄望于那渺茫的希望。 嘉莉说:「魔法转移!」 话音刚落,我眼前一黑,以为自己晕过去了。但很快,我再度看见光亮,发现自己正处在半空中。我低头一看,底下是一条河。 我惊呼:「啊~~~」,随即跌进河水中。 所幸水够深,我没撞到河底。但我根本不会游泳,快溺毙之际,忽然感到后衣领被人揪住,硬是被拉上岸。 我咳嗽着,抱怨道:「这到底是转移成功?还是转移失败啊?」 我担忧地寻找嘉莉的身影,没想到她正从河中悠间地游向我这里,神情相当轻松。 看来我的担心是多馀了,更加让我匪夷所思的是,到底是谁拉我上来的。 我转身看向河边,眼前的景象让我不由自主地举起双手投降。 因为我面前正站着数名有着长耳朵的弩雅族,他们手持千奇百怪的魔杖指着我,使我不敢轻举妄动。 第十六章 — 对决 这是我第一次见到嘉莉以外的穹雅族。 每个人都有着标志性的长耳,外表各异。女性如嘉莉一般,身材娇小,外表年轻,动作轻盈。 男性则截然不同,他们身材壮硕,穿着原住民服饰,显得威猛而充满力量。 每个人都散发出一种神秘而古老的气息,让人不寒而慄。 其中一名男性穹雅族开口道:「这傢伙怎么处理?他可是杀害魔族长老的人,我们为什么要救他?」 嘉莉游到岸边,试图解释:「这一切都是误会。」 但她的族人似乎并不信任她,冷漠地将她排挤在外。 另一群人也用魔杖指着她,显然认为她和我是一伙的。 我们被包围在河岸上,对方充满着敌意,紧张的气氛,令人感到窒息。 就在这令人惊险的时刻,人群中传来了一声严厉的喝斥:「族人们,住手!」 看到所有人放下魔杖,我心中松了一口气。这时,穹雅族在我们面前左右分开,让出了一条道路。 只见一位面容苍老、手持雕刻精美法杖的老人缓缓走来,他的气势让周围空气都变得凝重,仿佛连阳光都因他的存在而显得更加辉煌。 老人也有着长耳,身旁跟随着一个魁梧的年轻人。他一见到嘉莉便劈头便对她说:「好久不见,莉,终于知道要回到部落了吗?」 嘉莉嘟着嘴,不悦地回道:「良,不管怎么样,我都不会跟你成亲的。」 成亲!? 我转身看着嘉莉,嘉莉拋给我一个媚眼,像是在暗示我不要透露我们之间的关係。 既然如此,我也只好静观其变,重新将视线转向老人。 他直盯着我看,瞳孔忽然放大,用那双斗大的眼睛上下打量我,接着说:「我可以跟你私下谈谈吗?」 我满腹疑惑地看着他,他随即请人递给我一条毛巾,让我裹好身体,然后跟着他前往他的住处。 在放松警戒后,我才真正留意到周围的景象。 我们正身处于绿荫环绕的山谷中,远处是一座鲜红色的桥樑,上面雕刻着精美的原住民图腾,像是一幅活生生的画卷。 他们带着我们顺着蜿蜒的小路向上走,小路两旁是高过人头的茂密芒草,随风摇曳,发出沙沙的声响,彷彿在呢喃低语,怪恐怖的。 阳光透过树叶间的缝隙洒下斑驳的光影,为这神秘的山谷增添了一份和谐的画面。 走到上面后,是一条產业道路,没有铺上柏油,宽度仅能容一辆车通过。 若遇到会车的情况,就必须看谁要先倒车,否则就会像黑白山羊过独木桥般陷入僵局。 空气中瀰漫着淡淡的草木香,我深吸一口气,让肺部充满富含芬多精的氧气,好让自己有力气爬上这有点陡的山路。 边走边意识到,名为良的穹雅族一直打量我,时不时回头看我,眼神中透着敌意。 我也毫不客气地怒视回去。 现在的我跟过往已经不同了,经歷了这些鸟事后,我有了些许实战经验,随时手握拳头,一旦有任何动静,就立即触动魔法。 我们大约走了二十分鐘,来到了一处部落。 这里的住家墙面上绘有鲜明的图腾,像是百步蛇的纹路,色彩鲜艷而且充满生命力。 看来,穹雅族已经在布农族的土地上安定下来,两族人们在这里共同生活。 部落里的建筑融合了两族的特色,既有布农族的传统风格,也有穹雅族的独特元素,呈现出一幅和谐共处的景象。 穹雅族利用魔法帮助布农族搬运货品,让重物轻盈地漂浮在空中。 他们还和布农族一起坐在屋外,热切地交谈,分享着食物和笑声。 整个部落显得生机勃勃,完全看不出有任何敌意,甚至我所认为的魔族吃人情况,在这里根本不存在。 穹雅族长老忽然停下脚步,转身对族人说道:「好了,大家原地解散吧。我需要和这个人私下谈谈,大家各自忙各自的。」 族人们纷纷点头表示理解,然后逐渐散开,继续各自的工作。只留下我、嘉莉、良和长老站在那里。 长老指着身后的一间铁皮製矮房,说:「请跟我来。」 我跟着他走进屋里,发现这里的摆设和一般住宅无异,看不出太多穹雅族的特色。说实在的,他们的特色是什么,我也不清楚。 屋内摆放了一张破旧的黑色沙发,沙发的皮革裂缝中露出海绵,显示出明显的年久失修。 茶几看起来也有些年代,上头凌乱地放着几罐被压皱的啤酒空罐,还有啃食后的鸡骨散落在桌边。 长老看我直盯着桌上的杂乱物品,赶忙轻咳了几声,然后对良喃喃地说:「去把桌子整理一下。」 随即,他示意我要我进到房内。 嘉莉原本想跟着进来,却被长老制止,并说道:「嘉莉,你给我待在这里别乱跑,等等你父母会过来这里找你。」 原来嘉莉有亲人,这让我有点意外,我一直以为她是独自一人。 不过,让我更担忧地是,那个要与嘉莉成亲的良和她待在同一个屋簷下,让我有些吃味。 经验丰富的长老看出了我的心思,说:「别担心,没成亲前,穹雅族的男性必须尊重女性。你也别小看嘉莉这女孩,泼辣得很,连良都得提防她呢。进来吧!」 见长老这么说,又看到嘉莉露出坚定的微笑,我便放心地跟着他进入房内。 长老扶着腰,缓缓坐在床边,抱怨着:「老了,真是越来越不中用了,走点路腰就开始疼了。」 我调侃道:「真看不出来,魔族也会说出我们这世界会说的话呢?」 长老也意外地说:「我也是一来到这里,感到相当吃惊,这里的人类竟然会说我们的语言呢。」 「是吗?不然那里的人类都说什么语言呢?」我好奇地问道。 长老在这时发出嘎嘎地声音,然后说:「大概就是这样的语言。」 「这??根本是猴子会发出的声音。」接着我好奇地问,「他们的模样与我们相同吗?」 长老点了点头,回答:「几乎和你们长得一模一样,只是他们的服装有些不同,穿着和这里的部落有点相似。」 说着,他比手画脚,试图描述他们的服饰样式。 看着长老滑稽的模样,我忍不住笑了出来,随即转移话题,问道:「让我们回归正题吧,你找我有什么事?」 长老停止了动作,突然严肃地对我说:「我在你身上感受到了一股我们魔王的气味。我想问你,你和我们魔王是什么关係?」 我摸着脑袋,不明白他的意思。 他向我解释:「我是穹雅族支派的长老,穹岳风。我专门与魔王会面讨论议事。然而,自从魔王来到这里后,他不再让我们进入城堡,而是指派克莱夫来传递消息。如今,我在你身上闻到了魔王的气味,我想问你,你见过我们的魔王吗?」 我摇了摇头,说:「我没见过他,我一直和嘉莉在一起。如果我见过他,嘉莉肯定会知道的。」 穹岳风长老反驳道:「嘉莉没见过魔王,只有我知道魔王的模样与气味。」 我推测道:「会不会魔王易容成我们的样子,我正好与他擦身而过呢?」 穹岳风长老听我这么一说,陷入了和嘉莉一样的思索状态,令我觉得挺有趣。 他们思索时会歪着头,眼神上吊,看起来好像失了魂一样,有点滑稽。 我忍住笑意,语带抱歉地说:「真的很不好意思,我绝对不是你们的魔王,我只是一个会魔法的平民百姓。」 穹岳风长老叹了一口气,挥挥手表示没有质疑的意思,接着问道:「你可以跟我说说你们发生了什么事吗?克莱夫真的是你们杀害的吗?」 我激动地驳斥:「根本不是这么一回事!」 我将所有事情的经过娓娓向穹雅族长老道来,长老则静静地听我说明,闭眼沉思。 在了解所有经过后,岳风长老面色难看,不满地说:「人类实在太嚣张了,竟敢这样对待我们魔族长老,我要给他们点顏色瞧瞧。」 我担忧地问:「你打算怎么做?」 穹岳风长老突然站起身,大喊:「整备部落勇士,对你们政府反击!」 我赶忙阻止他:「这样不好吧!人类和魔族难得共处,如果因为这件事发动战争,不就正中了我们政府的下怀,认定你们是邪恶的,后面会没完没了的。」 岳风长老气愤地说:「难道你要我们忍气吞声,让他们这样明目张胆地欺负我们?这口气我们穹雅族怎么忍得住!」 不管我怎么劝说,岳风长老还是坚持要对我们的政府反击,愤怒地走出房门。 就在这时,我看到嘉莉的父母正在谈论嘉莉的婚事。 良则很有礼貌地向岳风长老行礼。 嘉莉面露难色,我则在一旁噤声。 那次在浴池发生的事仍记忆犹新,望着嘉莉的身躯,不免生理上有些反应。 我故作镇定,向她的父母点头致意。 嘉莉的母亲起身走到我身边,语带感谢地说:「谢谢你把我女儿带回来。」 我尷尬地回答:「并不是我把她带回来的,是魔法转移把我们带到这里来的。」 嘉莉的母亲望向岳风长老,长老点了点头,表示是他使用高阶魔法传送我们过来。 我推测这是嘉莉请求长老帮忙的结果。 正如我所猜想的那样,长老自曝:「是嘉莉请求我帮忙的。我深怕魔法失败,所以才选择在比较深的河边施展魔法。看来我的担心是对的,不然我们眼前这位朋友可能就会当场摔成肉泥了。」 我心中暗道:「真要感谢你,长老。」 当我瞥见周围的鹅卵石时,心中不禁庆幸自己跌进水里。 要是摔在那些鹅卵石上,那可是最剧烈的穴道按摩啊!我甚至怀疑他们是不是打算帮我开通任督二脉。 嘉莉的母亲提议:「既然都回来了,我们是不是该帮他们办理婚事呢?这样可以让他们赶快替我们穹雅族添个男丁。」 她母亲的话令我心中五味杂陈,但他们是同个种族,我无话可说。 岳风长老听后点头,觉得有理,因为他认为:「也好,我们准备要向人类宣战,趁这时让他们成亲,给良一个无后顾之忧,好为我们部落贡献。」 良竟然没有反驳,还把手放在胸口,敬礼说:「能为部落付出,是我的荣幸。」 这时,嘉莉一改泼辣的模样,畏畏缩缩地说:「我是不可能跟你成亲的,因为我已经决定跟他在一起了。」 除了我以外,所有人都朝她看去,异口同声地惊呼:「你打算跟这个人类成亲!?」 良怒视着嘉莉:「你有想清楚吗?他可是个低等人类,不同种族怎么延续生命?」 嘉莉不语,低着头,这让她的父母气炸了。 此时,岳风长老给出了一个建议:「过往发生这种事,最好的方法就是对决。」 嘉莉一听到对决,像是受到惊吓般,整个人从椅子上弹起,跑到长老身边,紧握着他的手臂,激动地恳求道:「这对梁皓一点也不公平!他对魔法的掌控还不熟悉,这根本不是一场公平的对决啊!」 良反倒接受了这个提议:「我认为长老的建议相当明智。既然他想迎娶嘉莉,就必须遵循我们穹雅族的传统,与我争夺嘉莉。」 我望向嘉莉,又看了看良和自己,心中不禁感到自责。 我认为嘉莉应该跟良在一起。 比起我现在的能力,几乎都是靠嘉莉保护我,我根本没能力保护她。 更何况嘉莉跟我在一起,只是受苦啊! 我向良说:「不用对决了,我自动退出,你和嘉莉在一起吧。」 嘉莉听我这么说,忽然哽咽地质问我:「难道??那天在浴池里,你对我的感情是假的吗?」 「呃??」我完全没预料到嘉莉竟然把这件事说出来了。 我偷瞄了一下良,此时的他怒火中烧:「什么浴池?你都看过她赤裸的样子了?」 天啊!良竟然这么单纯? 我赶忙解释:「这??这该怎么说??一切都是意外,我们只是一起洗了澡。」 良一听到我和嘉莉一起洗澡,按捺不住气愤,双手紧握拳头大喊:「你们两个还一起洗澡!」 怒吼完后,他指着我说:「不管你退不退出,这场对决是比定了!」 长老也不顾我的意愿,公开表示:「那对决就定在明日,场地就在百步广场,就这么说定了。」 看来我又无法安稳地度过几天了。 我叹了口气,看着嘉莉想试图走到我身边,却被她的父母架住。 她对我大喊,我却无力回应。 对于爱不爱她,我确实对这份感情感到有些模糊。 长老把我带到一户人家里,暂时空出一间房间收留我。 房内有股奇怪的味道,墙壁上的木板因年久失修而部分膨胀,柜子上放置了大小不一的塑胶袋,里面装了什么,我完全不敢瞧一眼。 总觉得这是一间仓库,勉强在这里安放了一张单人床。 虽然床铺有点破旧,但我也无可挑剃,一屁股坐在床上,开始认真思考着我和嘉莉之间的关係。 从认识到现在,基本上都是嘉莉主动出击,对于在浴池上的失控行为,那算是我对他的爱吗? 我真的愿意把她拱手让给良吗? 不知为何内心一阵抽痛,这就是心痛的感觉吗?如果跟嘉莉在这里分开了,我不就又回到一个人的世界了吗? 我站起身来,打算去找嘉莉说个清楚,没想到我竟被他们反锁在房内,这让我感到有些诧异:「我被他们当作是犯人了吗?」 就在这时,我背后传来嘉莉的声音:「在对决前,两名选手必须被关在房里,不准碰面,这是我们穹雅族的规矩。谁破坏了这规矩,谁就输了这场对决。」 我错愕地看向她:「你??你是怎么进来的?」 嘉莉指向她身后的布帘说:「我从这边的窗户鑽进来的。」 我仔细看了一下嘉莉身后的布帘,确实是一道窗,我狐疑道:「这窗户没上锁吗?」 嘉莉嗤笑道:「用魔法打开呀,笨蛋!」 被她这么一说,我才想起自己也会魔法,自己开锁就好啦! 不过,嘉莉也说了,离开这房间,这场对决就算我输了。 我犹豫了??便问嘉莉:「你来找我做什么?你应该知道这场对决我一定会输的。」 「你不爱我吗?」嘉莉直接开门见山地问我。 「倒也不是不爱,只是如他们所说的,我们是不同种族,不会有任何结果。」 嘉莉骂道:「笨蛋!我还不是跟狼人交往,哪有什么种族问题。」 我吃惊地结巴道:「你??你跟他??做过吗?」 嘉莉突然满脸通红地驳斥:「你??你在说什么,我的第一次是献给你的??」 「誒!?」被她这么一说,她那忍痛的神情不是装的? 嘉莉急忙拍了拍脸颊,冷静过后,再度问我:「所以??你到底爱不爱我?」 这次我毫不犹豫地对她说:「我爱你!」 我扑向她,将她扑倒在床上,拥吻她,两人又在情愫的气氛下交缠在一起。 完事后,我紧抱着她,嘉莉在我耳边轻声说:「我相信你会赢得这场比赛的。」 第十七章 — 招亲 魔族分为六大族群。 第一高阶种族是拥有高度智慧的「加德族」。 他们是真正魔王身旁的祭司与政务官,专门协助魔王处理相关部落事务和讯息传达。 加德族是魔王相当信任的种族之一,其特点就是头上的鹿角,是他们专属的标记。 克莱夫就是加德族的长老,对魔王甚是了解,可惜已经死于人类手中,无法得知城堡内的状况。 第二高阶种族是「卡纳族」。 他们专门守护城堡,在人类眼里可能被当成护卫,但在魔族里可是被看重的职业。 卡纳族除了保护城堡,也协助其他部落抵抗外敌,为部落牺牲是他们的荣耀。 这次对抗人类军队的也是他们,直到军队攻到内部后,才由达克魔大人出面处理。 第三种族是「穹雅族」。 这是一群相当团结的种族,有家庭观念,致力于研究魔法,与大自然共存,提供城堡内种族所需的物资。 穹雅族个性和善,听取长老指示,并遵守族人规矩,是一个好种族。 第四种族是「人鱼」。 他们在淡水和咸水都有踪跡,藉由心电感应能力沟通。不会魔法,但有着好口才,能蛊惑人心。 虽然人鱼无法在陆地上生存,但在水里却是蛟龙,就算反应再快的狼人,也可能死在他们手中。 第五种族是「狼人」。 狼人高大威猛无比,擅长使用魔法加持武器,反应能力惊人。 他们对于弱者相当看不起,甚至还会吃自己族人,是个只有肌肉没有脑袋的种族。 第六种族是「窟窿族」。 这是一个喜欢躲在洞窟里、不见天日的种族,属于夜行性魔族。不过,嘉莉也只看过窟窿族几次,到底是不是夜行魔族,让人存疑。 唯独可以确定的是,他们有着蓝皮肤,外型像是我们这里绘製的哥布林。 藉由嘉莉的说明,我大致了解目前来到我们这里的魔族有哪些,也更加清楚嘉莉是个相当叛逆的女孩。 我更难想像她竟然能和兇猛的狼人交往,这让我有些意想不到。 所幸,嘉莉没有与他发展出进一步的关係,否则,我还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满足她的需求。 一想到这里,我不禁感到庆幸。 不过,这似乎不是我该担忧的问题,现在需要面对的是明日的对决。 穹雅族致力于研究魔法,我根本不知道自己现有的魔法是否有能力击败良。 回想起嘉莉离开我房间时,她提醒道:「如果自认打不赢,你一定要投降,不然良一定会杀了你。穹雅族的对决不会放水的,尤其你又是外人,他更不可能手下留情。」 她的话让我心里更加沉重,明天的比赛关乎性命,让我无法掉以轻心。 此时,我的房门被打开,住户推开虚掩的门,将晚餐递了进来。 我连忙从床上起身,跑到门边,问道:「请问你知道现在发生了什么事吗?」 住户看了我一眼,低声回道:「我是不知道你想知道什么事?如果是明天的对决,已经在整个部落里传开来了,大家都在为这场比赛做准备。」 他说完便匆匆离去,留下我一人站在门边,心中百感交集。 遗憾的是,我想问的不是这个,而是关于魔族医院爆炸后的后续状况。 我端起晚餐,坐回床上,这时我突然想起了顾颖。 我拍了一下脑袋,自言自语道:「哎唷,我怎么忘了还有顾颖可以询问呢。我可以使用魔法广播啊!」 想到这里,我立刻放下餐具,准备施展魔法联系顾颖,希望她能告诉我更多关于现况的资讯。 为了能让她也能回覆我,我将魔法广播的咒语一併传递给她。 我暗自祈祷顾颖能够躲过政府与魔族的追杀。 须臾,我耳边传来熟悉的声音,是顾颖的回覆:「是梁皓吗?真的是你吗?你躲过了那场爆炸吗?」 听到她的声音,我心中一阵欣喜,连忙回答:「是我!顾颖,我平安无事,你还好吗?现在情况怎么样?」 「我一直都很好,我在一间教会里服事,就如你所期望的,帮助一些需要医治的病患与受伤的人。」 听到顾颖这么说,我心中的大石头终于落下,接着问她:「魔研协会的人有平安逃离吗?」 「嗯,他们不约而同都说听到一个声音告诉他们快逃,因此他们迅速逃离各分会聚集地,避开了灾难。」顾颖惊讶地说,「该不会那就是你广播的声音吧?」 我也为自己的魔法能力感到吃惊,竟然能把心里所想的传给每一位魔研协会成员。 既然知道他们没事了,想必就是关于我的事了。 接着顾颖回我:「目前各地新闻报导都说你和嘉莉死于爆炸中,我觉得这是一件好事。你就趁这机会躲起来吧,不要再强出头了。」 听到她这么说,我陷入了沉思。 眼前的困境似乎有了新的转机,但躲起来对我来说真的是最好的选择吗?这座岛屿并不大,迟早会被人认出来。 我认为,要真正解决这件事,唯一的办法就是亲自前往山顶和魔王谈谈。 为了让顾颖放心,我告诉她:「我会小心行事的,你放心吧。」 没想到,顾颖劈头就问:「你还跟那个长耳精灵的女孩在一起吗?」 我顿时有些语塞,勉强笑着回应:「呃,说来话长,有机会再跟你解释。」 然而,顾颖语气中透着一丝不满:「嗯哼,不需要跟我说,我不想听,哼!」 之后,无论我怎么用魔法广播去关心她,她都不再回应。 我只能无奈地放下这段对话,默默吃起了晚餐。 你们可能会问,为什么我不用手机查看情况?聪明的人应该猜到了吧??在我掉进河里的时候,它就坏了。 这个夜晚让我感到格外无聊?? 翌日,由于没睡好,我一大早就醒来了。房间里没有时鐘,我只能靠窗外的微光判断时间,估计大概是清晨五点多。 我穿好上衣,走到门边,尝试转动门把。没想到,门居然没有上锁,这意味着他们只把我关了一个晚上而已。 但我依然不明白,为什么对决之前,要把两个选手分别关在不同的房间里过夜呢?这个传统究竟有什么意义? 不管如何,船到桥头自然直,我只能见招拆招。 吃过早餐并盥洗完毕后,岳风长老带着一群族人来到我房间。 看到我并没有趁机逃走,他惊讶地说:「没想到你真的这么爱嘉莉?居然没有逃跑,看来这场决斗会相当精彩呢。」 他说完,露出了一丝意味深长的笑容。 我心中不禁一紧,感觉这场决斗恐怕比我想像中还要棘手。 岳风长老带着我走出屋外,此时的良已在另一边马路上等候多时。 他的脸上和上半身都被五顏六色的顏料绘上了特殊的图腾,显得更加威猛无比。 就在这时,我身旁的两位穹雅族女孩请我褪去上衣,手中各持不同色系的顏料,似乎也准备替我画上与良相似的图腾。 我毫不犹豫地脱下上衣,露出因近日战斗而略微锻鍊出的肌肉与留下的疤痕。 虽然不如良那般粗壮,至少不再像先前那样,整个人瘦得像排骨,显得格外狼狈。 这些图腾可能带有某种象徵或魔法力量,当然,个人单纯的猜测。 彩绘完成后,岳风长老带着所有族人,甚至连爱看热闹的布农族都凑了过来,一同前往百步广场观战。 这场决斗引起了极大的关注。 人潮中,我一眼就看见了嘉莉。她被父母架着,低着头,并未与我对视。这样的距离感让我心里有些不自在。 昨夜与嘉莉再度交缠后,我心中早已将她视为我的女友。每一分每一秒,我都希望她能黏着我不放。 从一开始害怕她的兇猛到如今在战斗中依赖她的存在,嘉莉早已成为我生活的一部分。 我暗自下定决心,一定要赢得这场比赛。 即便只有一丝希望,也愿老天站在我这边,让我赢得美人归。 一到百步广场,我惊讶于这里的广大规模。 据布农族说,这里是他们举办重大活动的地方,无论是射耳祭还是狩猎祭都在这里进行。 广场周围架起了看台,还搭建了棚子,整个场地彷彿变成了一场盛大的表演秀。 穹雅族的女性手持魔杖,围绕在广场外,似乎正在为即将到来的比赛进行准备。 更让人意外的是,广场外围还有餐车和摊贩,贩售着各种热食和饮料,彷彿这是一场节庆,而非生死攸关的对决。 在这样热闹的氛围中,原本该有的紧张感消失无踪。 我被推到广场中央,嘉莉则和岳风长老一同坐在高台上,目光紧紧锁定于即将开始的对决。 在确认我和良都已经就位后,岳风长老站起来,清了清喉咙,随后拍了拍高台上的麦克风,笑着说:「很高兴看到各位族人来参加这场盛事。人类有一个说法,称这种比赛为『比武招亲』。这次由我们穹雅族与你们人类来一场生死对决,看看谁有资格赢得我们穹雅姑娘的芳心。也正好藉此机会,让大家见识见识我们穹雅族的真正实力!」 他说完这番话时,场下传来一片欢呼声,气氛瞬间达到了高潮,使整个广场变得更加热闹。 每个人的目光都集中在我和良的身上,这场比赛不仅关係到嘉莉的归属,更像是一场人类与穹雅族之间的荣誉对决。 对决开始前,周围的穹雅族女孩纷纷低声吟诵咒语,随即一道魔法防御屏障将整个对决场地包裹起来,防止接下来的魔法攻击波及到周边的人群。 我抬头望向高台上的嘉莉,露出一抹微笑,希望能从她那里得到一些安慰。 嘉莉却只是轻轻点了点头,随后指了指对面的良,示意我要专注在即将开始的对决上。 她的表情严肃,似乎对这场比赛的结果充满担忧。 看到她这样,我知道这一战不容有任何失误。 比赛悄然开始,没有锣鼓喧天,也没有裁判的宣告,一切都取决于我和良何时决定出手。 良首先幻化出他的魔杖,那是一根笔直的木杖,顶端镶嵌着一颗闪亮的蓝宝石。木杖表面刻满了复杂的符文,并缠绕着红、蓝、绿三种色系的棉质布带,布带在尾端打成结,随着微风轻轻飘动。 这根魔杖显然是经过多年的使用,上面的每一处细节都透露出良对它的熟练掌控和深厚感情。 看到良的魔杖,我感受到一股无形的压力。 良见我迟迟没有召唤出魔杖,挑眉问道:「你不打算使用魔杖吗?徒手对抗我的魔法,未免太过自信了吧?」 我苦笑着回应:「我倒是很想召唤出属于自己的魔杖,但不管我怎么努力幻想,就是无法成功。不过,你放心,即使徒手,我依然能施展出魔法来。」 我能感觉到良的目光中流露出一丝疑惑和不屑,显然他对我的说辞半信半疑。然而,我深知这场决斗中,无论有没有魔杖,胜负都取决于我能否将内在的魔法发挥到极致。 我摆出战斗的姿态,伸出手,心中默默祈祷,专注地盯着良,准备随时应对他可能施展的法术。 我和良之间的僵持不知持续了多久,时间彷彿凝滞。 为什么他迟迟不出手?难道他对我没有魔杖这件事感到不安,还是他在试探我? 良的表情毫无波动,但我能感受到一股隐藏的压力笼罩在我周围。 这让我心跳加速,心中暗自思忖:「他究竟在等待什么?还是这僵持本身就是他的一种策略,想用这方式来瓦解我的耐心?」 此刻,一阵风吹过,是开战的号角。 良终于出招了,他挥动魔杖,施展出我在食料厂常见的魔法光束。 那道耀眼的光束朝我直衝而来,彷彿能贯穿一切。 我迅速反应,使用了一套新的防御咒语。 这一次,我不需要开啟穹顶,只需在面前展开一部分魔法图腾,便能轻易抵挡住这道攻击。 随着咒语的吟唱,图腾闪烁出柔和的光辉,瞬间形成了一道能量屏障,将光束挡下。 攻击光束在我的防护下从我身边四散开来,打在他们设置的防护罩上,低沉的轰鸣声,让周围的观眾都不由自主地吓出声来。 我的心中暗自告诉自己,这场对决必须速战速决。 因此,我迅速反击,施展出魔法光球。无数闪烁的魔法光球在我手中凝聚,随着我的一声令下,像雨点般朝良汹涌而去。 这庞大的光球气势如虹,压制住了良。 更重要的是,这样的攻击对我来说消耗相对较小,让我能够在战斗中保持体力。 随着光球一颗接着一颗地向前飞去,身经百战的良,轻松施展防御咒语,抵挡住我这一波强势的反击。 随着魔法光球在空中划出璀璨的弧线,周围的观眾也被这壮观的景象所吸引,惊呼声不断,整个广场瞬间变得热烈起来。 我很清楚,这个魔法攻击无法击溃良。看他神情自若的样子,边跑边施展防御术,无疑地证明了我这番胡乱攻击是多么门外汉。 就在我专注于光球的攻势时,良抓住了一丝空档,突然施放了冰锥魔法。 我瞬间感到一阵惊慌,想要闪躲迎面袭来的冰锥,但遗憾的是,我的身体反应远不如眼睛快。 冰锥以惊人的速度划过我的左肩,刺入肌肉的剧烈疼痛让我中断了魔法施展,手中的光球也瞬间消散。 周围的观眾发出一阵低声惊呼,气氛瞬间变得紧张。 幸好,经歷过许多战役后,这对我来说已经不算什么了。 我压着伤口,目光紧盯着满身大汗、气喘吁吁的良。 看来,两人之间都没讨到多少便宜。 不得不说,良的反应和施法速度令人惊讶。他能在防御过程中迅速给予反击,这种灵活的应变能力让我意想不到。 在这场比赛中,我感受到一种前所未有的压力,良的每一次出手都显得那么从容不迫,彷彿他早已预料到我的每一个动作。 我知道,如果不改变策略,我可能会在接下来的战斗中陷入更深的困境。 深吸一口气,我努力压下伤口的疼痛,准备好迎接后面的挑战。 接下来的战斗中,我和良不断地施展攻击光束与防护罩,双方的法术在空中激烈交锋,场面震撼而紧张。 每一个光束划破空气时,都带着致命的威胁,只要其中一方有片刻的疏忽,光束便有可能贯穿对方的身体,令其在这场生死对决中倒下。 良的攻势愈发凌厉,他的每一道光束都直指我的要害,逼得我不得不全力防守,压力如同环绕的山峦般沉重。 我感受到,他的目光冷峻,没有半点犹豫,彷彿他下定决心要在这场比赛中结束我的性命。 在这种生死一线的压迫下,我无法手下留情。每一次的防御都让我的身体越发沉重,疲惫感逐渐侵蚀我的意志。 我知道,如果不反击,自己将无法撑过这场战斗。 于是,我也开始针对他的致命处发起攻击,毫不留情地回应良的每一招。 场上的局势变得更加残酷,两人都进入了一种绝望的拼命状态。每一道光束、每一个防护罩的碰撞,都伴随着强烈的闪光与震动。 时间彷彿在此刻停滞,每一秒都显得无比漫长。 观眾的呼喊声在我的耳边若隐若现,我和良的战斗进入了白热化阶段,胜负难分,只能看谁能在这场比赛中撑到最后。 我和良暂时停止了攻击,场上因我们施展的魔法而变得满目疮痍,地面坑坑洞洞,残破不堪。 所有的观眾,包括嘉莉在内,全都站起身,放下手边的事情,全神贯注地看着我们的对决。 良气喘吁吁地擦着汗,对我说:「真没想到,区区一个人类,竟然能跟我打得难分难解,而且还是在没有魔杖的情况下。你的师父是谁?为何你能如此善用魔法?」 我同样喘着气回他:「你可能会吓一跳,我的师父就是我的女友,嘉莉!」 「什么!?」良吃惊地看向嘉莉,而嘉莉这才露出一抹邪魅的笑容,直视着良。 嘉莉用着嘲讽的眼神看着良,彷彿在无声地告诉他:「这场比赛,你没有胜算。」 没错,嘉莉昨晚来我房里可不是单纯想与我滚床单,而是为了确保我能有一场公平的比赛。 她偷偷教给我一些魔法咒语,包括部分屏障的技术来阻挡魔法攻击。 幸运的是,现学现卖,没有出任何紕漏。 良没想到自己所喜爱的人竟会背叛他,去帮助一个低等人类,他向嘉莉怒吼道:「你这个卑鄙小人,完全破坏了穹雅族的规矩,嘉莉!你根本不配当穹雅族!」 嘉莉冷冷地回应道:「良,这场决斗本来就不符合穹雅族的规定,对于魔法不成熟的人,是不能参与对决的。」 但良根本听不进去,他火冒三丈,猛然使出魔法,对嘉莉发动攻击。幸亏有防护罩设立,否则高台早就被良的攻击摧毁了。 我趁机大喊:「良!我不准你欺负我的女友!」随即对他使出岩石攻击。 地面上的沙土开始腾空,凝聚成一团,迅速变成大小不一的岩石,成群结队地朝良的方向飞去。 良像发了疯似的,正面迎击我的攻势,一边开啟魔法防御,一边衝撞着飞来的岩石,直奔我而来。 眼看他越来越近,我连忙蹲下,手掌紧贴地面,迅速唸出咒语,召唤出苏律师曾经使用过的土墙。 土墙在良的衝击到来之前竖立而起,我以为成功抵挡住了他的猛烈攻势,没想到他竟用壮硕的身躯衝破厚实的土墙。 他来到我面前,高举魔杖,用力朝我挥来。 情急之下,我下意识地一个翻滚,躲过了这致命一击。 魔杖狠狠砸在地面上,顿时炸出一个深坑,若是这一击落在我身上,我恐怕早已四分五裂了! 我惊呼道:「这已经不是魔法了吧!这根本是在靠蛮力解决!」 确实,战斗至此,我们的魔法已所剩无几,唯一能分出胜负的方法就剩下赤手肉搏了。 但看着他那彷彿大金刚般的身材和砂锅般大的拳头,我根本不可能打得过他。 唯一的办法就是,三十六计走为上策——跑! 现场的对决变成了你追我跑的滑稽画面,场面看起来相当荒谬,但我心里清楚,如果这样一直跑下去,迟早会因体力耗尽而被他用魔杖活活敲死。 无奈之下,我只好背水一战。 脑中飞快地闪过一串咒语,我边跑边默念,霎时间,地上的尘土迅速聚集在我的双手上,形成了一副厚实的拳击手套。 趁着这个时机,我猛然转身,使出最后一击。 良也在此时挥动魔杖攻向我。就在那一瞬间,我的岩石拳套重重击中了他的魔杖,将其击碎,然后一拳狠狠地打在良的脸上,他立刻倒地不起。 良无力地摊在地上,一动也不动,这场对决算是我赢了。 我正准备宣布自己获胜时,却听到周围的穹雅族人开始高声呼喊:「杀了他!杀了他!」 这一刻,我猛然意识到,这并不是一场友谊赛,而是一场生死对决。 我环顾四周,看到每个人都举着手,激动地高呼,仿佛在催促我完成最后的致命一击。 就在此时,醒过来的良低声呻吟,虚弱地对我说:「杀了我吧……没了魔杖,我什么都不是了。至少让我死得有点尊严!」 见良这样说,让我的心情变得更加沉重。 我也不是没杀过人,自对抗魔研协会那一刻起,我就已经跨越了这道心理障碍。可要我亲手杀死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人,我根本下不了手。 就在这时,一道强劲的魔法光束突然穿破穹雅族设立的防护罩,疾速朝我射来,从我的背后贯穿了肚子,然后直击躺在地上的良,精准命中他的胸口,胸口的大洞直接摧毁良的两颗心脏,一击毙命。 我转身看向攻击我的人,惊讶地发现竟是王水青。 此刻的他让我不寒而慄,与我前几次见到的模样截然不同。 王水青的脑袋上长着一边鹿角,另一边则是羊角,显得异常畸形。他的眼球完全漆黑,没有眼白,红色的瞳孔散发着诡异的光芒,令人毛骨悚然。 更让人恐惧的是,他的嘴里还长出了獠牙,让他的外貌变得恐怖至极,彷彿化身为了一个恶魔。 他漂浮在空中,见我如此狼狈,不屑地嘲讽道:「我还以为你逃到海外渡假了,没想到还有间暇在这里跟原住民喝小米酒呢。」 我因腹部流血与剧烈疼痛,无法站立,只能瘫软在地,但嘴炮攻击却丝毫不手软:「你才是呢,万圣节都还没到,就化身成撒旦四处游荡,难道不怕被神父洒圣水驱邪吗?」 这番话语带着我最后的倔强,仿佛是在挑战他那张恐怖的面孔。 王水青看了看自己的身体,满意地对我说道:「你这傻子,这可是最完美的身体!吃了魔族的肉,就能成为最强的魔法师!」 他话音刚落,手掌向上翻转,一团耀眼的光球瞬间凝结在他掌心上,彷彿将周围的光线都吸了过来。 我能感受到那股强劲的魔法力量,带着死亡的气息,令人不寒而慄。 王水青冷冷一笑,语气中透着一丝狂热:「好好去死吧!我将成为这世界的救世主!」 他的声音如同鐘声般在空中回荡,伴随着那股即将爆发的力量,让我感到前所未有的危机。 我对着周围的人高喊:「快逃!他要施展攻击魔法了!」 就在此时,一道人影突然挡在我的面前,正是岳风长老和其他穹雅族人。 岳风长老用坚定的语气对我说:「你是把我们当空气了吗?我可是听得一清二楚,这傢伙可是吃了我们魔族的人,根本就是个怪物!」 我急忙提醒他:「请小心这个人,他诡计多端,我就是被他耍得团团转的人!」 「不用你操心,我可是活了上千年的人,区区会被这种小鬼头打败?」岳风长老微微一笑,却依然保持着警惕。 随后,他对着嘉莉大喊:「快把你的未婚夫带走,你可不想守夫吧?」 正当嘉莉准备拉着我逃离时,王水青不满地大喊:「休想逃!梁皓!」 他手中的光球随即释放出耀眼的光芒,猛然向我们落下。 第十八章 — 压制 周围的穹雅族人发出惊慌的叫喊,四处奔逃,整个广场瞬间陷入混乱。 就在那一刻,岳风长老一声令下,所有穹雅族人齐心协力,施展防御魔法,形成了一道强而有力的结界。 嘉莉则用飞行魔法迅速将我带离战场,然而,我只感受到腹部的鲜血不断从伤口涌出。 一道强光突然从我们背后袭来,光中夹带着强烈的衝击波,将我和嘉莉震散开来。 我感到自己在空中无助地坠落,随后重重地撞击在地面上,意识瞬间陷入黑暗。 黑暗中,我瘫倒在地,那地面如同一面镜子,映照出我狼狈的模样。 我看着镜中的自己,无奈地叹息:「又是这样,什么忙也没帮上,还被人摆了一道。看来,我是真的到了地狱。」 突然,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在人类的认知里,地狱应该不是这样吧?」 我对这声音十分熟悉,这是每当我遇到困难时,总会传授魔法咒语给我的人。 我连忙起身,大喊:「是你吗?那个在我遇到危机时,总会传授魔法咒语的人?」 那人喜悦地说:「很高兴你愿意相信我提供给你的魔法咒语,看来选择你是正确的。」 我四处张望,试图寻找他的身影,但周围过于昏暗,什么也看不见。 我只能对着黑暗喊道:「你是魔法之神吗?为什么我会拥有魔法?为什么我能听见你的声音?你是用魔法来传递声音给我的吗?」 那男人大笑一声:「不管遇到是谁,你的问题总是那么多,当初问克莱夫时也是这样,你真是个有趣的人。」 我不耐烦地回他:「拜託快告诉我,我真的很想知道,你到底是谁?」 那男人说:「你迟早会知道我是谁,更准确地说,你会知道你是谁。因为我既是你,你也是我。」 我愣住了,要是我没听错的话,他说的是中文,但他说的每一句话,却让我感到更加困惑,完全无法理解他的意思。 霎时,我的面前出现了一道发光的门,男人的声音再度响起,大喊着:「死亡还不是你的终点!想知道真相,就前往魔王城,一切答案终将水落石出!」 我刚想继续提出疑问,那扇门突然像黑洞一样,强大的吸力将我的身体不断往里面拉扯。 我惊慌地吶喊:「等等!我还有问题没问完!」 但那吸力却越来越强,我感到无力抗拒。 随即我睁开眼,发现自己已回到了现实。 我急忙起身,查看四周的情况,发现嘉莉正蹲在我身旁,泪眼汪汪地看着我。 见我醒来,嘉莉奋不顾身地扑到我身上,紧紧抱住我,啜泣道:「我还以为你死了!在你摔下去后,我就到处找你,直到在这个洞窟里找到你。你一动也不动,我真的以为你死了。」 我轻轻拍着她的背,心中有些酸楚,低声说道:「我也以为这次死定了,肯定要和你分离,幸好我还活着。」 这时,我感到一丝异样,疑惑地推开嘉莉,开始检查自己的身体。 嘉莉见状,紧张地问道:「怎么了?有什么不对劲吗?」 我拉开破洞的上衣,仔细查看腹部,原本的伤口奇蹟般地癒合了。 虽然癒合后的疤痕有些难看,但这确实显示出有人替我治疗过,当我检查背部的伤口时,同样也发现它已被治癒。 我转头问嘉莉:「嘉莉,是你治好了我的伤口吗?」 嘉莉看了看我的伤口,然后耸了耸肩说道:「老公,你知道的,我根本不会高阶的治癒法术。上次咬你所使用的治癒魔法,只是基础中的基础,对于这种致命伤口,我是没輒的。我猜想应该是有人替你治疗,然后把你安置在这个洞窟里吧?」 我手托着下巴,疑惑着:「到底是谁?是谁医治了我的伤口。」 嘉莉反倒提醒我:「现在不是在乎谁治好了你的伤口,我们得赶紧回去帮助族人才行!」 她这么一说,我才猛然想起,刚才自己因受重伤而不得已离开了战场。 想到那该死的王水青,我心中充满了懊悔。 早知道他会化身为恶魔,当初在租屋处的时候就应该直接了结他。 但,我仍困惑不解,他怎么会知道我在这里?他真的吃了魔族的肉吗?吃了魔族后,真能变成那种模样并增强魔法吗? 我和嘉莉走出洞窟,同时朝部落的方向望去。 远处,一团浓烟直衝天际,隐约可见四周的树木因为先前的衝击波而四散倒塌,形成一道放射状的破坏痕跡。 我们的心中都掠过一丝不祥的预感,似乎战场上的情势比我们想像中更加危急。 嘉莉再度施展飞行魔法,从后方抱住我,带着我朝部落飞去。我俯视着地面,心中充满了不安。 这场爆炸的威力彷彿洲际导弹般恐怖,越接近部落,树木被直接烧成焦炭,使我不禁感到一阵寒意。 若是我面对这样的魔法攻击,我是否能撑住? 我不敢想像部落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直到嘉莉惊呼:「老公!快看!」 我顺着她的目光望向部落,不禁瞪大了双眼。 原本的广场已经残破不堪,爆炸在地上炸出一个巨大的凹洞,周围的建筑全被魔法轰炸得断壁残垣,景象凄凉至极。 广场上,四散的血跡和横七竖八倒在地上的族人,无不诉说着这场战况的惨烈。 岳风长老显然未能完全抵挡这波攻击,造成了严重的伤亡,现场的悲惨景象令人心痛不已。 我们降落在岳风长老的身边,广场上只剩下零星的穹雅族人。 长老身负重伤,一手压着手臂,原本华丽的魔杖如今已如枯槁般佈满不规则的裂纹,彷彿随时都会断成两截。 岳风长老看到我们,有些惊讶,忍着疼痛问道:「你??你们为什么又折返回来?你不是受了重伤,怎么还能站在这里?」 我掀开上衣,将已经復原的伤口展示给他看。 长老看到后,惊讶之馀带着一丝佩服,说道:「你真是个幸运的小伙子,看这治癒的痕跡,这肯定是窟隆族替你医治的。」 我好奇地问:「你怎么知道是窟隆族治癒的?」 长老二话不说,直接露出他右边的大腿,上面有着与我腹部相似的丑陋疤痕。 「我也曾被他们救治过,虽然疤痕不美观,但至少他们能让你的脏器完全復原,甚至让器官变得更年轻。」 听他这么说,我回想起自己确实是在洞窟内醒来。 看来,窟隆族并没有我想像中的那么糟糕。更准确地说,所有魔族也许都不像我原先认为的那么邪恶。 我回到正题,问道:「王水青呢?你们把他制服了吗?」 岳风长老和其他穹雅族人相互对望,随后一同摇头。 长老指着广场中央那个巨大的坑洞说:「我们根本无法战胜他,只能使用一种古老的魔法封印,暂时将他困在那里。」 我正打算要走过去查看时,长老却突然抓住我的手臂,严肃地说:「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但以你目前的魔法,是无法杀死他的。千万别破坏那封印。虽然我认为这封印撑不了多久,但至少能暂时限制他的行动。」 我随即问道:「长老,你觉得这封印还能压制他多久?」 长老思忖了一会儿,然后望向那个坑洞说:「我估计最多只能撑一天吧。你应该也能感受到他不断释放出强大魔力,这些魔力迟早会把封印撑破。我的建议是,你们应该趁现在逃得越远越好。」 我轻点了一下头,然后说:「我只是去看一下,不会做任何危险的事,请放心。」 我带着嘉莉走到坑洞边缘,低头往内一看,发现坑洞底部卡着一颗如同玻璃般透明的水晶球,里面隐约可见一个人影,那人正是王水青。 他的面孔扭曲,显得异常愤怒,而他变异后的模样,令人感到不适。 如果不说,还真会以为这是某种恶趣味的装饰品。 我喃喃自语:「我一定会找到方法击败你,等着吧,你这卑鄙的小人。」 说完,我转向嘉莉,坚定地说:「我们走。」 嘉莉有些疑惑,问道:「去哪?」 我斩钉截铁地回答:「到山顶上的城堡,会见魔王!」 第十九章 — 酒吧 我得趁着王水青甦醒前,赶到山顶上的城堡,与魔王会面。 岳风长老一听到我们的计划,立刻提醒道:「目前你们要前往魔王城,必须先找到卡纳族的长老,解除城堡的防护罩才行。」 我有些疑惑地问:「现在不能直接进去吗?」 岳风长老摇了摇头,解释道:「如果能直接进去,我早就这么做了。城堡被一种古老的魔法咒语保护着,无法轻易进到里头。根据克莱夫的说法,魔王因为使用了强大的魔法转移,消耗过多法力,因此需要一段时间来静养。为了防止敌人入侵,他便命令卡纳族施放这道古老的防御魔法,把城堡封住,直到魔王恢復,才解除封印。」 随后,他停顿了一下,叹了口气,继续说:「遗憾的是,克莱夫死在了人类手中,我们目前无法得知城堡内的情况,导致所有部落和种族都处于不安之中。」 嘉莉的父亲沉重地补充道:「我们本来指望克莱夫能帮助我们与魔王联系,但如果你们真能找到卡纳族的长老,或许我们就能与魔王取得联系了。」 我问道:「你们无法联系到卡纳族的长老吗?应该可以用魔法广播询问他的所在位置吧?」 岳风长老无奈地表示:「卡纳族长老只听从魔王与克莱夫的命令,没有他们两人的指示,他不会理会任何人的。」 听完后,我与嘉莉交换了一个坚定的眼神,无需多言,便能明白对方的心意。 我向岳风长老承诺:「我们会找到卡纳族的长老,请求他解除防护罩,让我们得以进入城堡,接见魔王。」 他点点头,沉默了片刻,然后说:「愿圣王保佑你们。」 嘉莉赶忙转身拥抱她的父母,关心道:「爸、妈,你们之后打算怎么做?」 嘉莉的母亲先是看了嘉莉的父亲一眼,然后才对女儿说:「我们应该会先下山避难,远离这傢伙。毕竟你也看到了,长老的状况已经无法再守护这片山头了。」 听到嘉莉父母这样说,我和嘉莉才稍稍放下心来,准备下山去寻找卡纳族的长老。 在我们准备分开时,嘉莉的父母挽着我的手,语重心长地叮嘱道:「请你一定要多保重,注意安全,还有,请务必保护好我们的女儿,不要让她受到任何伤害,好吗?」 我心中掠过一丝苦笑,实在很想跟他们说,其实一直以来都是嘉莉在保护我。 从我们踏上这条危险之路到现在,反倒是我经常伤痕累累。 不过,我还是向他们承诺,不会再让嘉莉受到像实验室那样的对待,就算牺牲生命,也在所不辞。 我对嘉莉点了点头,她牵起我的手,施展飞行魔法,将我带离地面。我们依依不捨地向岳风长老与其他穹雅族人道别后,便迅速飞下山。 在确认地形后,我推测我们的位置应该是在南投。 我对着嘉莉大喊:「你认为卡纳族会在哪里?」 嘉莉先是摇了摇头,随后像是想到什么,说道:「我记得前男友史瑞德好像曾提到过,他见过卡纳族的族人。我认为可以找他的朋友问问看。」 我点点头说:「那你用魔法广播问他看看,我们先找个人烟稀少的地方等待消息。」 说完后,我们找了一片广阔的田地,降落下来,待在一处树荫下,等候对方回应。 一会儿后,嘉莉告诉我:「根据布布的说法,卡纳族总是窝在一家叫『武装』的酒吧里。」 「那家酒吧在哪里?」我问道。 嘉莉微笑着说:「在台北。」 「什么!我们得从这里回到台北?」我惊讶地问,「你能带我飞回去吗?」 嘉莉露出一副无辜的表情,娇柔地回应道:「虽然我擅长飞行,但我的法力无法支撑这么长途的旅行,你是想累死我吗?老公。」 「呃??」我一时语塞。 嘉莉每次在对她不利的情况下,总是会露出这样的表情,配合娇弱的语气,使我心软。 「看来我们得想其他办法了。」 说完后,我心里开始盘算着该如何回到台北。 毕竟我和嘉莉身上没多少盘缠,手机又因浸泡在河水中而损坏,如果现在冒然出现在大眾运输上,难以想像被人认出来后会发生什么大事,太多状况令人难以预料。 唯一的办法就只有?? 「嘉莉,只能麻烦你,看能飞到哪就飞到哪,我们分段飞行,看能不能在一天内赶回台北吧。」我请求着。 嘉莉想了一会儿,突然说:「不如这样,我把飞行的魔法的咒语传授给你,我们可以轮流带对方飞,这样效率应该会提高很多,你觉得如何?」 她的提议让我茅塞顿开,觉得这个办法真是绝妙。 我开心地夸奖她:「我的女友可真是聪明,竟能想到这么棒的主意。」 然而,她有些不悦地反驳:「还叫我女友呢?你都赢得对决了,现在不是应该要叫我老婆吗?」 她的俏皮反应让我忍不住笑了出来,心里暗自庆幸有她在身边,让我感到安心又幸福。 我按照她教的咒语施放魔法,感觉背上的肩胛骨附近有些异样,不一会儿,我背后竟然长出一对亮黑色的翅膀。 嘉莉见状,惊讶地说:「老公,你的翅膀为什么是黑色的?这也太酷了吧?」 我左瞧右瞧,看着自己后方的翅膀,疑惑地问:「是啊,为什么我的翅膀是黑色的?其他魔族的翅膀也有黑色的吗?」 嘉莉仔细端详着我的翅膀,说道:「我还真没在魔族里见过黑色的翅膀,难道这是你们人类独有的?」 「被你这么一说,还真有可能。」我说完,伸出手,「不过,现在不是研究翅膀的时候,我们赶快走吧,时间所剩不多了!」 嘉莉伸出她纤细的小手,与我十指紧扣。 我作出预备姿势,却因动作有些笨拙,让嘉莉看了忍不住笑出声来。 我有些不好意思地说:「别笑啦!我是新手,就请你包容一下咩。」 嘉莉挥挥手,说:「没啦,我觉得这样的你很可爱。」 说完,她亲吻了一下我的嘴唇,心里感到一阵暖和。 嘉莉真的是个善解人意的女孩,知道我会紧张,特地展现出亲密动作来让我放松。 我们相视而笑,再度回到预备飞行的姿势,我用力一跃,感觉自己跳起来了,但随后重重落地。 嘉莉被我这原地跳跃逗得捧腹大笑:「老公,飞行可不是这么玩的!」 我无奈地请教她:「我该怎么让自己飞起来呢?」 嘉莉指着我的翅膀说:「你要学会摆动它呀!这样才能飞起来!」 「没想到其他魔法都这么不科学,偏偏这飞行魔法突然变得科学起来了。」我抱怨道,「那为什么王水青没有翅膀却能漂浮在半空中呢?」 「他那是飘浮魔法,不是飞行魔法。主要是用来从低处往高处漂浮,或者想查看远处时才会施展的魔法。」嘉莉细心地向我解释。 我吐槽道:「这也分得太细了吧!这根本就是魔法微积分啊!」 嘉莉轻抚我的背,安慰我:「是啊,魔法世界复杂的了,你要有耐心一点!」 我深吸一口气,听取她得建议,开始练习挥动翅膀。 拍动翅膀的感觉有些奇怪,就像突然多了两个肢体,但整体而言并不影响四肢的活动。 经过一段时间的练习后,我终于掌握了那股腾空而起的感觉。 趁着这股感觉还在,我迅速抓住嘉莉的手,将背上翅膀猛力一拍,顺着那股升力,飞向半空中。 由于这是我第一次真正感受到飞行的瞬间,心中涌起一股难以抑制的亢奋与衝动,导致在飞行时,我的身体摇摆不定。 一旁的嘉莉不断提醒我,闪避即将撞上的树木,并要我继续奋力拍动翅膀往上飞。 看来,飞行比我想像中还要困难?? 在嘉莉的鼓励与指导下,我们终于稳定了飞行姿态,逆着风两人并肩飞翔,朝着目标前进。 为了躲避人群,我儘量沿着荒芜人烟的山腰飞行,顺着地形朝北前进。 幸运的是,天气晴朗,阳光煦暖,嘉莉张开双手,享受飞行时微风拂过掌心的感觉。 在飞行途中,有几隻鸟儿将我们当作同伴,与我们并肩飞行,画面显得和谐且充满朝气。 魔法真是个了不起的东西,除了飞行本身需要依靠物理法则外,携伴飞行竟然丝毫不觉疲惫,就像是在抓着一个轻巧的布娃娃一样。 在飞行途中,我注意到每摆动一次翅膀就会消耗一点魔力,如果能够掌握上升气流,便能大大减少魔力的使用。 此外,翅膀的大小也决定了滑行的时间。 从我的翅膀可以看出,嘉莉的翅膀比我小得多,这也是她无法长时间飞行的原因。 由于我依靠宽大的翅膀加上逆风飞行,竟然在一个小时后抵达了桃园。 我选择在大溪区的一处国小稍作休息,嘉莉则到附近的杂货店买了些矿泉水和零食给我吃,当然,花的是我的钱。 我看到嘉莉只喝水,不吃零食,担忧地问:「老婆,你有多久没进食了?在部落那里有好好吃饭吗?」 嘉莉听到我的关心,开心地抱住我,说:「我有好好吃饭,我开始尝试吃人类以外的肉类。可惜我还不太适应调味,还是觉得生的比较好吃一点??」 她似乎害怕被我责备,越说越小声。 我对嘉莉露出温暖的微笑,安慰道:「你愿意为我改变,我已经很开心了,至于调味部分,就在慢慢适应吧。」 忽然,我想到了一个有趣的方法。 我将肉条含在嘴里,趁嘉莉不注意,吻了她,将食物轻轻送到她口中。 嘉莉刚开始试图反抗,但在我热烈的拥吻中,她逐渐放弃抵抗,最终将我咀嚼过的肉条吞了下去。 吻别后,嘉莉一脸不满,挥拳打我,别怀疑,这次她真的用上了力道。 她的轻拳对一般人来说就是重拳。 我赶忙向她道歉,不然再挨揍下去,恐怕这本书就得提前结局了。 嘉莉虽然在我道歉后停手,但在帮我疗伤时,仍不满地撇着头,抱怨道:「哪有人这样强迫餵食的!你就不怕我一怒之下把你的舌头咬掉吗?」 确实,我都忘了嘉莉可是生吃人肉的魔族,她对我已经算是很克制了。 休息片刻,剩下的路段则由嘉莉负责飞行,不到半小时,我们便抵达台北。 原先蔚蓝的天空在此时披上了一层金黄色的帷幕,稍微让闷热的台北降了点温度。 按照那位名字有点可爱的狼人布布所提供的地址,我们来到一处巷口。 昏暗的巷弄内,闪烁「武装」两字的霓虹灯照亮着巷口。 由于「装」上面的壮字不亮,看起来倒像是「武衣」,真会让人误以为这是卖军武的地方。 我战战兢兢地打开有些锈蚀的深蓝色铁门,门上还贴着「进入酒吧请随手关门」的字样。 酒吧位于地下室,我们沿着木质楼梯,缓缓向下走。 一到地下室,我们面前还有一道欧风木门。 推开木门后,店内传来悠扬的爵士乐,还伴随着淡淡的花香?这完全颠覆了我对酒吧的既定印象。 店内空荡荡的,连个顾客都没有,只有一名女服务生正在擦拭圆桌和咖啡色的沙发。 她一听见门上的铃鐺响起,立刻放下手边的工作,快步走到我们面前,恭敬地说:「很抱歉,我们现在还没有开始营业,请您营业后再过来好吗?」 我有些不好意思地问她:「请问一下,卡纳族的长老在这里吗?」 女服务生一听到卡纳族长老这五个字,突然退后了好几步,慌忙地跑到吧檯内,拿起电话,似乎在向某人报告我们的到来。 不久后,她恢復了原本的微笑,再次小跑步来到我们面前,礼貌地说:「请两位到吧檯那边稍等一下,有没有想喝点什么呢?」 我和嘉莉相互对视了一眼后,我对女服务生说:「请给我们各一杯牛奶就好了。」 女服务生听到后,表情明显不满,说:「蛤?你是小鬼头是不是?隔壁的姑娘点杯牛奶就算了,你这大叔是怎么样?不尊重我们酒吧吗?」 我赶忙挥手解释:「因为一些原因,我身上没带什么钱,所以……能不能请你通融一下呢?」 女服务生瞪了我一会儿,才不情愿地从冰箱里拿出牛奶。 她看似准备将牛奶倒进酒杯,却先从冰柜里拿出冰块,用刀子将冰块切成四方形,然后帅气地丢进酒杯中。 接着,她旋转着酒杯,把未开封的牛奶拿起来,甩了一阵子后才打开,缓缓倒入酒杯,最后还放上一片薄荷叶作为点缀。 她甩了甩俐落的短发,神气地将两杯看似经过精心调製的牛奶递到我们面前,实际上仍旧只是普通的牛奶,然后说:「喝吧!」 我和嘉莉小心翼翼地拿起手中的酒杯,仔细端详了一会儿后,才鼓起勇气喝了一口。 没想到这牛奶意外地冰凉顺口,嘉莉也忍不住大讚:「好喝!」 女服务生趾高气扬地说:「来酒吧就是要享受调酒师精心调配的饮品,才不辜负调酒师的用心,你懂不懂。」 我点了点头,认同她的话:「说得也是,毕竟要成为一名调酒师需要经过长时间的练习,我确实不够尊重你的专业。等我带够钱,一定会再来这里光顾,可以吗?」 女服务生听后,这才心满意足地说:「这还差不多。」 此时,我身旁传来一个沧桑的声音:「听说你们在找卡纳族的长老,是吗?」 我转头望去,看到一位满头白发的耆老,他的头上长着一对羊角,白鬍子则从腮帮子一直延伸到胸口,还有和嘉莉一样的长耳朵。 面容虽然衰老,但相比岳风长老更显和善,神情稳重。 如果让他穿上一件红白相间的衣服,说他是圣诞老公公,也不为过。 整体给人的感受,完全不像是守护城堡的卡纳族人。 我面色沉重地将这几日的经歷一五一十地讲述给他听,而他则端着高脚杯,静静地听着我和嘉莉一搭一唱地叙述整个事情的经过。 当我说完所有发生的事后,眼前的卡纳族长老依然面不改色,突然对我们说:「事情的来龙去脉我已经大致明白了,你们可以回去了。」 「就这样?你不打算解除城堡的防护罩,让我去见魔王一面?」我惊讶地喊道。 卡纳族长老歪了歪头,淡然地说:「就凭你?你提到的那个叫王水青的人,在我看来并没有什么威胁性。更何况,魔王还在休养中。即使失去了克莱夫,等魔王休养完毕,他也会主动通知我们。现在解开防护罩是极其愚蠢的行为吧。」 没想到,卡纳族的长老比我更加理智,难怪能成为城堡的守护者。 我不得不承认,我的想法确实过于急躁了。 更何况,有身经百战的卡纳族人镇守,还有什么好担心王水青的威胁呢? 我冒昧地问卡纳族长老:「那你打算什么时候去讨伐王水青呢?」 卡纳族长老冷冷地回答:「如果他没有对我们魔族造成任何威胁,我们是不会主动出击的。」 我向他辩驳:「有啊!穹雅族就是被王水青攻击,导致部落的人死伤惨重,这不算是威胁到魔族了吗?」 卡纳族长老听后,露出淡淡的微笑,说:「他们算是被波及到的吧。从你刚刚所叙述的情况来看,那位王水青先生的目标应该是你,根本不是针对穹雅族人。穹雅族的长老算是帮你收拾了这烂摊子,反而你应该为穹雅族做点什么,怎么能把这事一同算到我们头上呢?」 只能说,他的观点相当正确,让我无法再向他反驳。 自己这才明白,我所做的一切只不过是为了寻求帮助所找的藉口。 因为我深知自己无法击败王水青,所以才想借助魔族的力量和经验来击溃他。 我确实在逃避这场战斗。 嘉莉还打算继续向卡纳族长老争辩,但我拦住了她,说:「卡纳族长老说得对,这是我们的问题,不该将责任推给魔族。」 嘉莉见我放弃了争执,原本要说的话,硬生生吞了回去。 我向卡纳族长老道歉:「真是抱歉,打扰您了,您说得很对,这是我与那傢伙之间的事,我会亲自解决他。嘉莉,我们走吧。」 就在我和嘉莉正准备转身离开酒吧时,卡纳族长老叫住我们:「等等,你刚才说,那个人把岳风长老逼得使用了魔法封印,是吗?」 我点了点头,没有说话。 卡纳族长老沉思片刻,然后对着吧檯内的女服务生说:「卡宁霜,你去帮他们一把,也算是替穹雅族尽一份心力。」 我指着女服务生,向卡纳族长老质疑:「她只是个普通人,真有能力协助我们吗?」 倏忽,一道如利刃般的风刃快速划过我的脸颊,留下了一道浅浅的伤痕。 卡纳族长老自豪地说:「她可是我亲手训练的徒弟,你可别小看她。人类会魔法,也不是什么稀奇的事吧。」 卡宁霜双手叉胸,淡然地说:「请你不要再小看我的专业了。」 第二十章 — 歇息 卡宁霜在道别坎德长老时,不捨地问道:「坎德老头,一个人看店还行吧?要反悔还来得及唷,趁我还没走之前。」 坎德长老哼笑一声,「你在这里只会碍手碍脚的,快滚吧!」 我能感受到他们师徒之间的深厚情感。 在我们准备离去时,坎德长老轻声叮嘱道:「可别丢了我们卡纳族的脸,可要好好给我活着回来。」 卡宁霜没回头,只是摆摆手,跟着我们一起上楼。 一上楼,卡宁霜指着旁边的路说:「你们不是正被政府盯上吗?跟我来吧。」 她带着我们走进一条小径,随后停在一扇漆成暗红色的铁门前。 卡宁霜敲了几次门,确认屋内没人回应后,她看向嘉莉。 嘉莉一脸狐疑地望着她,卡宁霜拍了拍额头,摇了摇头,对于嘉莉的反应似乎感到不满。 她摊开双手指向门锁,小声地说:「开锁!你会用魔法开锁吧。」 「哦,」嘉莉这才恍然大悟,拿出魔杖,用咒语打开了门锁。 门应声开啟,卡宁霜领先进入,她先探头查看了一下里面,随后整个身子才进到屋内。 我们在门外稍待片刻后,才听见她从里面喊道:「进来吧!」 我们一进屋,发现这是一间服饰店,里面摆满了各式各样的衣物和裤子。 卡宁霜说:「趁着他们店里今日公休,想穿什么赶快挑,变装一下会比较安全。不然??需要我帮忙易容,我也是没问题的。」 我诚惶诚恐地问:「你打算怎么易容?」 卡宁霜拿起柜檯上的剪刀,狞笑着说:「毁容,我保证没人能认出你。」 我急忙拒绝:「谢谢你的好意,我还是换装就好。」 她悻悻然地放下剪刀,走进柜檯,不知在鼓弄什么,边说:「真无趣。」 趁着挑选衣服的时候,我问她:「你是怎么认识卡纳族长老的?看你的样子应该还只是个高中生吧?」 我话刚说完,一把剪刀飞快朝我射来,我机灵地闪过,慌忙大喊:「这样很危险的!我是说错了什么话吗?」 「大学生??」卡宁霜面有慍色地说,「我已经是大学生了!」 「誒?」我不解地问,「一般来说,女生不都希望别人说她看起来年轻吗?」 卡宁霜不满地表示:「真是抱歉,这是我下意识的反应。每次去看电影或在酒吧里上班,总有人会问我为什么未成年能在酒吧工作,这让我真的很不爽!」 「瞭解了。」我急忙向她道歉。 之后彼此因各自忙碌,原本想询问的问题也就此打住。 我赶紧挑选了一件黑色的连身帽t和一条牛仔裤,而嘉莉则是採用中性打扮,将原本的贝雷帽换成棒球帽,并将长发收进帽子里,换上朴素的黑色t-shirt,并搭配上与我相同的深蓝牛仔裤。 彼此在确认打扮没有任何问题后,我们从刚刚的后门离开。 离开时,我担忧地问卡宁霜:「我刚刚看到里面有监视器,明天店员如果发现店内有异样,难道不会报警吗?」 卡宁霜拍着胸脯向我保证:「我刚刚就是在柜檯内处理监视器的影像,我已经把所有的录像纪录全都删除了,放心吧。」 听她这么说,心中的担忧随之放下,但内心仍感到一丝罪恶感。 卡宁霜接着问我们:「现在有什么打算?天都黑了,那傢伙要等到明天才会甦醒吧。这段时间总得好好吃饭和找个地方休息吧。」 难得回到台北,我和嘉莉有着相同的想法,那就是:「回家!」 我们漫步在街道上,完全感受不到任何紧张的气氛。 路上的人们沉浸在各自的生活中,彷彿一切都与他们无关,甚至毫不相干。 如果不去思考王水青和魔族的事情,现在的我大概也和他们一样,正在忖度今晚要吃些什么美食,或者计划去哪里狂欢一场。 如今的我却像是背负着整个世界的未来,与他们格格不入,因为,明天的战斗攸关生死,不是我死就是王水青亡。 所以,我对嘉莉和卡宁霜说:「我们去吃点好料的,如何?」 「你请客吗?」卡宁霜问道。 我露出一抹微笑,说:「当然,我请客!」 卡宁霜提议道:「吃烧烤如何?」 「烧烤好,这样嘉莉也可以与我们一起享用。」 于是,我们就近找了一家烧烤店,店内氛围颇像居酒屋,充满了烧烤的香味,让许久没吃过好东西的我和嘉莉垂涎三尺,卡宁霜也不例外。 她比我们还心急,不等服务生安排座位,自顾自地找了个位置坐下,还挥手招呼我们过去,这举动不禁让我感到有些尷尬。 我捂着脸穿越注视的目光,在垫子上坐下后,埋怨道:「能不能不要做这么显眼的事?你忘了我们还被通缉呢。」 卡宁霜一脸不在乎地说:「大家都忙着过自己的生活,谁会在意你们是谁?况且,新闻也报导了你们的死讯,现在你们的存在只停留在网路的流言蜚语中。」 我扯了扯衣服,「那我还特地装扮干什么?搞得像个傻子一样。」 卡宁霜听了可不乐意了,直接对我说:「你看看你原先穿的那什么破衣服,上衣不止破了个洞,全身还脏兮兮的。不给你们换个衣服,人家还以为我带乞丐上街,多难看啊!找个理由给你们换衣服,是给你台阶下,你非得让我把话说白了吗?」 我当场被卡宁霜狠狠教训了一顿,羞愧得抬不起头来,只能不断低头道歉,才平息了她的不悦。 同时,她也找到了大吃大喝的理由,开始将菜单上能点的都点上桌。 我实在难以想像她在酒吧过的是怎么样的生活。 趁着她几杯黄汤下肚,我抓住机会问她:「你是怎么认识卡纳族长老的?」 我本以为在酒吧上班的卡宁霜酒量应该不错,没想到出乎意料地一杯就醉。 于是,她有问必答。 「我是在世新大学遇见坎德长老的。那时,魔王城的出现导致有些人开始拥有魔法,原本以为这是件很酷的事,结果却被班上的人当成怪胎,甚至视为魔族,开始遭到莫名的霸凌。」 听到卡宁霜这么说,我不禁想到了茹雪和顾颖他们,不确定他们是否也曾经歷过这样的对待。 如果真是那样,茹雪与顾颖真的很坚强。 卡宁霜夹起一块牛肉送进嘴里后,继续说:「就在我们这群拥有魔法的学生逃到广场时,坎德长老从天而降。我当时还以为是天使降临,那洁白的翅膀加上羊角,看起来就像是圣经里的基路伯。长老展现出强大的魔法,将那些仇视我的学生都解决掉,真的是爽快两个字。」 她说到这里,我感到一阵头皮发麻。 毫无疑问,卡宁霜所谓的拯救,根本就是魔族的杀戮。 她又接着说:「就在大家看到卡纳族长老后纷纷落荒而逃的时候,只有我一个人站在他面前。他见我如此有胆量,就收我为徒了。」 我嗟叹,从没想过会是这样的结局。但冷静想想,在环境这么混乱的情况下,谁不会选择一个强大的依靠呢? 我正想再追问下去,卡宁霜却因为不胜酒力倒在桌上,谈话就此终止,完全无法得知她在酒吧里过的是怎么样的生活。 嘉莉也迷迷糊糊地靠在我肩膀上,抱怨吃了好几十盘冷冻生牛肉,难以下嚥。 她还不停捏着我的脸颊,要我去跟老闆建议换成温体牛肉。 眼前的景象彷彿在哪里见过?? 我看着手中的啤酒杯,和烤网上正滋滋作响的牛肉片,好希望时间就停在这里,享受这美好又单纯的生活。 一想到明天的事,我一口气将手中金黄的啤酒喝下肚,试图藉由酒精来驱散心中的烦恼与紧张。 我感到眼前一片模糊,身体轻飘飘的,不知为何,嘉莉好像学会了分身术,变成了两个。 如果真是这样,好像也不错?? 我轻笑一声后,眼前立即一片黑暗。 这次,我再度陷入黑暗,但这种感觉与昏迷时的沉重不同,反而像是浸泡在温热的浴缸里,身体变得轻飘飘的。 铃??铃?? 不熟悉的电话铃声在耳边响起,我皱着眉,循着声音摸索,伸手到一旁的柜子上拿起话筒,贴到耳边问:「有什么事吗?」 此刻,电话那头传来一个纤细又轻柔的声音:「不好意思,先生,离退房时间还有十分鐘,请问您需要续住吗?」 蛤?我迅速从床上弹起。 「等等,我怎么会在床上?我不是在烧烤店吗?」我惊呼着。 听到我没回应,柜檯小姐提高音量,焦急地问:「请问您要续住吗?」 我赶忙回道:「我……我等一下退房……呃,还是续住好了,谢谢。」 确认我续住后,柜檯小姐的声音又恢復了甜美:「明白了,我这就帮您办理续住手续。」 等我回过神来才发现,这不是普通的旅馆,而是一间酒店,而且还是总统套房。 映入眼帘的是一个半开放式的空间,巧妙地将起居室与卧室分隔开来,巨大的落地窗让整个房间沐浴在温暖的阳光中。 空间异常宽敞,卧室前方有一道木质屏风遮挡,屏风上装有一台九十八吋的液晶电视,而屏风后方便是接待室,说是起居室也不为过。 接待室内,柔软的暗色系沙发搭配着一张长型矮桌,桌上摆放着插满当季花卉的花瓶,旁边还有精心摆盘的水果。 整个房间的内部装潢以纯白色为主,简约而不失典雅,然而,这与我裸露的上半身显得格外不协调。 等等,我为什么会裸露上半身呢? 我开始仔细打量四周,床边两旁传来了几声闷哼,我的心中隐约感到不妙。 我缓缓掀开棉被,眼前的景象让我惊恐地将棉被迅速盖回去,懊悔地双手捂住脸,心中不禁吶喊:「昨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我是能理解嘉莉睡在我身旁,但??卡宁霜怎么也睡在我的旁边,而且两人都打赤裸,我实在不敢再往下去想,深怕自己的心态会崩溃。」 正当我打算悄悄离开床上时,却惊动了嘉莉。 她睡眼惺忪地看着我,轻声问道:「老公,你要去哪里?」 我搪塞道:「去个厕所??」 此刻我只想赶紧脱离这片「战场」,深怕嘉莉和卡宁霜会因为我而打起来。 遗憾的是,我似乎为时已晚,卡宁霜也跟着醒来,并摸着头说:「唔??我的头好痛啊!这里是哪里?」 我赶紧跳离床上,用搁置在一旁的浴巾遮掩下半身,向他们表明:「我先说,昨晚发生了什么事,我是真的都不知道,发生这事不能怪我啊!」 对于自己的解释,我只感觉自己像个渣男,越描越黑,当下才明白遇到这种事,根本是有理也说不清啊! 结果,她们两人反应异常淡定,搞得我神经兮兮的。 嘉莉露出温柔的微笑,说:「老公,别担心,昨晚你什么都没做,一进房间就睡死了。」 「是??是吗?」我低头看了一下自己的下半身,裤子还好好地穿着,这才松了一口气,「搞什么,我还以为自己昨天做了不该做的事??」 这时,卡宁霜似乎想起了什么,说:「不对啊,我记得昨天好像有跟你接吻?」 不是吧!真的是哪壶不开提哪壶,难得嘉莉说没事了,这女人居然要开啟战局。 当我以为事情要糟糕时,没想到嘉莉笑着指了指自己说:「昨天是我亲你的,因为我觉得你很可爱。」 「搞什么!!」卡宁霜在得知是嘉莉亲她之后,崩溃地直奔厕所呕吐。 看来,喝酒还是要适量啊。 总感觉昨晚做了不少疯狂的事啊!包括入住一生都不敢想的总统套房,还有两个女人陪睡。 这三十岁的生活实在太精彩了,足够我吹嘘后半辈子了。 只不过??还得先有后半辈子,因为在我们整理的过程中,不远处传来了阵阵爆炸声,震得酒店内的玻璃帷幕嘎嘎作响,使我们產生了短暂的耳鸣。 我赶紧打开窗帘查看外头。从高楼俯瞰,让我一眼就认出位于我居住的公寓附近,似乎受到攻击而导致部分建筑物倒塌,并冒出阵阵浓烟。 我惊觉大事不妙,对着嘉莉大喊:「快开啟魔法防御!」 说时迟那时快,一道强烈光束朝我们这里射来,耀眼的光芒宛如闪光弹般,瞬间照亮了整个房间。 随后,玻璃帷幕因光束的衝击而破裂。我和嘉莉即时啟动魔法防御,抵挡住这波强劲的攻击。 然而,这波攻击竟导致酒店顶楼的樑柱损毁,开始崩溃和倒塌。 水泥和钢樑从我们头顶掉落,迫使我扩张防护罩,让这些钢樑和水泥向四周掉落。 总统套房瞬间变成了露天套房。 在崩塌结束后,熟悉的声音在空中响起,「梁皓,别以为你躲到别的地方我就找不到你。跟我决一死战吧。」 「王水青!你这王八蛋!有种针对我,何必杀害无辜老百姓?」我对他破口大骂。 王水青漂浮在半空中,得意地说:「你不觉得拥有绝对的力量是件很爽的事吗?」 我回他:「你这个虚偽的人,亏你还是魔研协会的会长!」 「是你吧,是你用魔法广播通知所有魔研协会的成员赶紧逃离政府与魔族的偷袭吧。」王水青深感佩服的对我说。 我这才恍然大悟,忘记王水青也是魔研协会的人,自然而然这些讯息也会传达到他耳边。 真是一大失策。 我质问他:「你是怎么知道我在这里的?」 王水青指着鼻子说:「靠气味。我的魔法感测太敏感了,所以在你家时,我特地记住了你的气味,你在哪里,我都知道。」 我气愤指责他:「那你都知道我在哪里了,为何还要把我租的公寓炸烂!」 王水青突然对我道歉起来:「哎呀!真是抱歉,我不是刻意炸烂你家,是我力道掌控不好,我想处理的是这傢伙。」 就在这时,王水青下方缓缓升起了一个物体,那物体正是瀲灩。 第二十一章 — 激战 瀲灩满身伤痕,大喘着气,在没有水的情况下,似乎正处于缺氧状态,呼吸困难。 虽然从嘉莉口中得知这傢伙并非是个善类,但受这样的折磨,实在令人于心不忍。 我气愤的向王水青骂道:「王水青,为何你老是要把不相干的人捲入其中。你不觉得你这行为很无耻吗?」 王水青一派轻松表情,无所谓地说:「无耻又如何?我跟瀲灩的关係匪浅了,我们可发生过亲密关係呢。」 我不可置信看着那傢伙,难以想像他还真把瀲灩给处理过,画面过于科幻,真不知道他们是如何在水里做那件事。 说真的,我也没资格说他,我跟嘉莉也是跨越种族的交往。 我只能问他:「那你打算对她做什么?」 王水青露出青面獠牙的表情,瞳孔缩小,说:「吃了她!」 我怎么可能让他当我面吃起生鱼片,所以我只好出招了。 我向他使出排山倒海的魔法攻击,现出的魔法阵立即迸出大量液体,朝着王水青笔直攻击。 王水青见我使出这不痛不痒的魔法攻击,大笑:「哈哈哈??你是打算替我冲个凉,对吧?」 我见他如此松懈,满意的露出微笑对他说:「我可不这么认为??」 大量的洪水转而扑向瀲灩,使缺氧中的瀲灩得到喘息的机会。 王水青见状瀲灩恢復生气,亟欲使用魔法将她抓到身边,殊不知,我与嘉莉的默契,让王水青措手不及,嘉莉趁着水往低处流的特性,一鼓作气跳出大楼,飞奔至瀲灩身旁,抱住她,一同往下坠。 王水青大喊:「不!给我去死!」 「才不会让你得逞呢!」我使出飞行魔法,挡在嘉莉面前,施展出防御魔法。 王水青使出的魔法攻击稳稳落在我的防护罩上,瀲灩跟嘉丽则一同落入其中一栋大楼的露天泳池内。 这天衣无缝的搭配,让王水青着实感到有些意外。 他不禁讚叹道:「我从没想到你跟魔族能搭配得这么好,这我真要给你一个讚呢。」 我可没打算跟他间话家常,深怕给了王水青空档,使他有机会施展在部落里那类似元气弹的魔法。 毕竟这次可不是在偏僻的深山里,而是在这车水马龙的城市中。 因此,我豪不犹豫使出火焰弹及其他魔法,逼他防御。 我原以为这个计策会成功,没想到妖魔化的王水青竟能一边挡下攻击,一边将右手幻化成一隻巨大且令人噁心的魔爪,伸向我。 我摆动翅膀,趁势闪过他的攻击,却没想到他的魔爪竟然会转弯。 我连忙施展防护罩,然而,防护罩就像一面镜子,在魔爪的攻击下不堪一击,瞬间被击碎。 魔爪硬生生刺进我的肩膀,剧烈的疼痛让我停止了攻击和飞行,我被他拎在半空中,就像个被夹起的娃娃。 不过,经过几次战斗后,我很快就适应了疼痛。不等他开口炫耀,我便握住他的魔爪,施展雷击魔法,迫使王水青因电击麻痺,松开了魔爪。 他像个变态似的,笑着喊道:「哈哈哈??这电击也太舒服了吧!酥酥麻麻,真不错!」 几回合下来,我一直处于弱势,王水青仍旧不动如山,没有受到任何伤害。 我的魔法攻击对他来说就像儿戏一样,毫无作用,仿佛船过水无痕。 王水青再次举起手,冷笑着说:「别再反抗了,乖乖躺下,让我带你去看场好戏,何乐不为呢?」 我看到那熟悉的动作,立刻提升体内的魔力,啟动我生平最大的一次魔法防御。 就在这时,嘉莉出手了,她施展了一个我从未见过的魔法光束,那光束的威力足以吞噬王水青。 光束精准命中王水青,嘉莉拉住我的手说:「空战对你很不利,我们还是先远离人群,往偏僻的地方飞吧!」 我同意嘉莉的看法,正准备和她远离人群时,一道风刃狠狠切断了嘉莉的左手。 我紧握着她断掉的左手,悲痛地大喊:「不!」 嘉莉瞪大眼睛,惊愕地看着自己断裂的手臂,鲜血在空中四溅,随后她整个人往下坠落。 就在我打算飞下去拯救她时,卡宁霜竟然抱住了嘉莉,并拿出预藏的短刀,压在她的脖子上。 这一举动让我看傻了眼,「卡宁霜,你这是什么意思?」 此时,空中传来卡纳族长老的声音:「干得好,卡宁霜。」 我不可置信地对卡纳族长老嘶吼道:「你这是在做什么?为什么你要袭击自己人?」 坎德长老完全无视我,目光紧盯着王水青,自认我毫无威胁,这让我感到莫名火大。 我向他施展魔法爆裂,数个魔法弹飞向他,但坎德长老手一挥,就将我的魔法弹先反弹回来。 我见状,立刻闪避迎面而来的魔法弹,却仍被其中一个击中翅膀,翅膀当场消失,我迅速失重,开始往下坠落。 就在我以为自己必死无疑时,坎德长老使用魔法将我停留于半空中,然后顺势将我拉到他身边。 王水青看见他毫不惊讶,反而像见到老朋友一样,向坎德长老打招呼:「许久不见,你这把老骨头还好吗?」 坎德长老不领情,冷冷地说:「你真是想出名想过头了,非得把这座城市闹得鸡飞狗跳不可吗?」 王水青回答道:「想把这世界闹得鸡飞狗跳的可不是我,当初提议成立新政府,不正是你的计画吗?」 坎德长老疾言厉色地说:「我的计画是先确保我的族人安全,然后再对现任政府发动出其不意的进攻。然而,你却大剌剌地出现在这里,这和我原本的计画完全不同。」 王水青却大笑道:「哈哈哈??有差吗?看看我,我现在和以前完全不同,几乎和你们的魔王没什么两样了吧?」 坎德长老摇摇头,说:「完全不一样。我们的达克魔大人可不是这副德性,你这模样分明就是一隻丧心病狂的怪物。」 「怪物啊??我就当你是对我的夸奖了。」王水青自傲地说。 坎德长老拉回正题,问道:「那你现在打算怎么做?」 王水青仰头看向魔王城,说:「我对眼下的螻蚁没什么兴趣,我想去会会你们的魔王,达克魔。」 我发现卡纳族长老似乎对魔王还怀有敬意,虽然只是一瞬间,但我隐约察觉到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动摇。 王水青见坎德长老不回话,便再次问道:「你到底要不要带我去见你的魔王?我觉得这是个绝佳的时机,趁着他的魔法尚未恢復,让我来击倒他吧!你就能继承他的地位,而我则可以光明正大地成为人类的救世主,我们各自享有盛誉,不是很好吗?」 俄顷间,他们两人对视了许久,我趁机看了嘉莉一眼,她断臂的左手似乎已经止血,我推测她应该是紧急处理过伤口。 王水青对坎德长老的犹豫不决感到有些不耐烦,急切地问:「你到底要不要合作啊?不合作就别浪费时间了。反正,只是一个防护罩,我用你教我的奥术爆裂应该就能瓦解掉了。」 就在这时,我脑中突然传来坎德长老的声音:「你应该还能飞吧?我会把一个咒语传授给你,然后你杀了我的徒弟,救走你的女友??」 这突如其来的剧情转折让我有些错愕,我看向坎德长老,他却朝我使了个眼色,示意我稳住表情,别让王水青察觉到异样。 就在此时,远处传来吵杂的轰鸣声,三架阿帕契战斗直升机正朝我们飞来。 王水青对眼前的情况感到极度不满,愤怒地对坎德长老大骂:「看看吧!都是因为你犹豫不决,才让这些垃圾来打扰我们。」 坎德长老却在这时对他说:「对自己的族人说这样的话,真的好吗?」 他不屑地回道:「我现在拥有绝对的力量,超越死亡的能力。眼前这些还需要借助外力的低等生物,早已不再是我的同类了,我是新人类。」 顷刻间,我感受到一阵失重,坎德长老在这时解除对我的束缚,他大喊:「远离这里!」 我迅速唸出飞行咒语,迅速朝卡宁霜衝过去,使她猝不及防,来不及对我做出任何反应。 当我唸出风刃斩的咒语时,脑中闪过坎德长老在我脑海中的话:「杀了我的徒弟。」 我毫不犹豫地狠狠砍向卡宁霜,她被我砍倒后,松开了嘉莉。 我迅速抱住嘉莉,快速往下飞行,同时也顺手抓住卡宁霜,脱离了王水青与坎德长老的战场。 在我向下飞行的同时,三架阿帕契战斗直升机因遭到魔法攻击而支离破碎,化作一团火球,跟着我们一起坠落。 我看准了一座纯白色的教堂,朝那里飞去,并不时回头观察王水青与坎德长老的战斗情况,深怕被他们弹射的魔法波及。 耀眼的魔法光芒在天空中闪烁不止,我不禁讚叹,坎德长老果然名不虚传,能与王水青打得平分秋色。 我得出的结论是,卡纳族长老的经验远胜于王水青,对王水青施展的任何魔法攻击都能做出相应的处置与反击,确实让王水青施展不开。 坎德长老的压制更是精妙,他总能抓住王水青的攻击空档进行反击,让王水青甚至连使用魔爪袭击的机会都没有。 就在我快要落地的时候,一个熟悉的声音从地面传来——是顾颖。 她开啟了魔法防御,缓衝了我的速度。我奋力展开翅膀,利用风压,稳稳地落在防护罩上。 顾颖急忙催促我们:「快进教堂里面!」 我将嘉莉被砍断的手臂交给顾颖,说:「这是嘉莉的断臂,麻烦你帮她治疗。另外那个女孩胸口左侧被我砍伤了,你应该也能治癒她。建议把她的手绑起来,她可能会反抗,麻烦你了。」 顾颖见我转身要走,突然拉住我的手,急忙问道:「你要去哪里?」 我回头说:「当然是去帮卡纳族长老对抗王水青!」 「你是笨蛋吗?你的能力跟他差距这么大,怎么可能打赢?」顾颖担忧地说。 我对她露出自信的微笑,说:「我已经想到对付他的办法了,别担心。」 就在此时,顾颖突然亲吻了我,让我大感意外。「你??这是在做什么?」 顾颖羞红了脸,小声说:「请你一定要活着回来??」 她不等我回应,就迅速把门关上,留下我一脸错愕地站在门外。 我还真不知道自己会这么受女孩欢迎。 虽然内心有些开心,但脑中浮现的却是与嘉莉相处的点滴,我的心仍然只属于嘉莉。 不管怎样,现在若想达成和平共处,唯一的办法就是解决掉王水青。 我张开翅膀,奋力飞向战场。 此刻,空中可说是一场大混战,不仅有王水青和坎德长老施放的魔法,还有军方发射的防空炮,以及不断响起的空袭警报。 忽然,回忆涌现——那时耍废的我确实常在家里听见空袭警报响起,但我总是不以为意,继续戴着耳机,沉浸在游戏中。 我记得当时的队友曾说要去避难,我还笑着回他:「只不过是个演习,躲什么躲。」 然后,就没然后了,队友们就全都掛机了。 现在回想起来,他们当时看到的情况应该就是现在这样吧。 就在我稍微分神之际,一道风刃朝我袭来,我迅速拍动翅膀,侧身一闪,惊险地避过攻击。 眼前的场景让我震惊不已,坎德长老正处于下风,满身伤痕累累,左边的羊角在战斗中折损,整个人显得疲惫不堪。 而王水青除了衣服略有破损外,几乎和我们见面时毫无差异,显然坎德长老的攻击对他毫无效果。 更糟糕的是,坎德长老似乎魔力耗尽,最后的防御也被击破。 为了救长老,我用尽全力拍动翅膀,千钧一发之际替他挡下了这波攻击。 坎德长老见我再度回到战场,斥责道:「你回来做什么?我不是叫你离开吗?」 我对他说:「无论我怎么躲,这傢伙总会找到我。与其逃避,不如正面迎战。如果老天真的要我死在这傢伙手里,我也会想尽办法和他同归于尽。」 王水青见我回到战场,兴奋地露出一抹可怕的笑容,说道:「梁皓啊!你终于愿意面对你的命运了吗?我很高兴能在这地方杀了你,让这片土地上的人们看看,你可悲的模样。」 我拍了拍胸口,怒吼道:「我真不知道是谁告诉你,我是救世主?原本我对这个世界毫不在意,如果不是你逼我,我根本不会成为你口中所谓的救世主!」 王水青眯起眼睛,冷冷地说:「所以,你认为这是我的错?是我陷害你,迫使你成为这世界的救世主吗?」 「难道不是吗?我从未打算拯救这个世界,但像你这种混蛋,连我这样对人生毫无希望的人都看不下去!」 我怒火中烧,猛然飞向他。王水青挥出魔爪想要阻止我,我一个翻转,轻松闪过他的攻击,大声吶喊:「同样的招数对我是毫不管用的!」 趁他不备,我悄悄施展了部落里的秘术「岩之凝聚」,将酒店破碎的水泥凝聚在右手上,猛然一拳揍向他的脸。 令人意外的是,物理攻击竟然比魔法更有效果。王水青被这一拳打得脸歪牙掉,鼻孔中喷出令人作呕的蓝色液体,这才扎扎实实地证明他早已不是人类。 这一拳彷彿注入了神力,王水青以音速撞向一座大楼,我抓住这个机会,迅速振翅飞向魔王城,并对落在建筑物中的王水青喊道:「想跟我一决胜负,先追上我再说!」 话音刚落,我便扬长而去。 第二十二章 — 真相 回到我被坎德长老魔法束缚时的事?? 对于坎德长老要我亲手解决卡宁霜这件事,我心中充满了疑惑。 我趁机用魔法向他广播询问:「卡纳族长老,你难道不能直接命令你徒弟,让她释放嘉莉,好让我们脱离这场战斗吗?」 坎德长老依然注视着王水青,但我知道他收到了我的讯息,因为没过多久,他便回覆我:「我这徒弟有点笨,我怕直接告诉她后,她的表情会露馅,误了大事。」 「那杀了她真的比较好吗?」我忍不住问道。 「不然你打算怎么做?」坎德长老语带疑惑地问。 「我找个人商量一下,你帮我拖延点时间。」 我立刻用魔法联络在教会服务的顾颖:「顾颖,你在吗?」 须臾,我耳边传来顾颖慌张的声音:「我在,而且我看到你在半空中,底下已经有军队在聚集了,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我迅速向她说明了事情的来龙去脉,顾颖听后问我:「那你打算怎么做?」 我告诉她:「我会飞到你那里,请你帮我治疗两个人??」 话还没说完,顾颖立刻打断我:「是嘉莉对吧?」 我错愕地回答她:「是??的。」 每次只要顾颖提到嘉莉,她就会不理我。我原以为这次也不例外,没想到,她竟然说:「知道了,我会注意你的行动,唔??祝你好运??」 我不由自主地对她说:「谢谢你,总是这么麻烦你。」 确认计划没有任何问题后,我向坎德长老使了个眼色。 随着对话进入白热化,坎德长老解除了对我的束缚。 我立刻朝着嘉莉飞奔过去,按照计划,我击倒了卡宁霜,一眼就看见顾颖已经站在教堂外,准备迎接我们。 在逃离战场时,我没想到坎德长老在战斗中还有馀力与我通话。 「小子,我对你的能力刮目相看。所以,我决定将解除魔王城防护罩的咒语交给你。」坎德长老说。 我一边飞行一边问他:「为什么你又要和我合作?感觉你和王水青之间似乎有什么计划,你拯救我,对你很不利吧?」 坎德长老沉声回答:「我确实曾与他有过计划,但现在的他和我当初期望的已经完全不同了。我原本期望他能治理人类,但现在看来,他并不是想拯救这个世界。那充满嗜血的眼神告诉我,他只想用魔法展现自己的能力,屠杀那些他认为低等的人。」 针对王水青的话,我追问:「所以王水青说你打算协助他击败魔王,然后篡位,这是真的吗?」 坎德长老老实对我说:「自从克莱夫要求我们封印魔王城后,我就再也没有收到魔王的任何消息。就在这时,我与王水青交手,我发觉他对魔法的掌控相当灵活。我认为,如果魔王真的出了什么事,就需要有人接替他的地位。当我得知克莱夫死亡的消息后,我就更加坚定自己必须承担起管理魔族的责任。我计划在王水青挑战魔王之前击败他,好让他明白魔族的力量,达到更好的沟通方式来维持双方和平。」 我抱怨道:「你给了他太多希望了。你现在还能保证在击败他后,有办法控制住他吗?你这是在玩火自焚吧。人类没你想得那么好,一旦掌握权力,就会忘记初衷。」 坎德长老却不认同我的看法,反驳道:「我可不这么认为,至少我已经看到了一个能为他人着想的人,不是吗?」 「哼,如果真有这样的人,我还真想见见他呢。」我冷笑着回道。 坎德长老最后特地用魔法广播说:「你说得对……这傢伙已经超出我的能力范围,我无法击败他了。你快去魔王城,找我们的魔王帮忙吧。」 随后,我不服气,立刻回头帮助坎德长老,狠狠揍了王水青一顿。 我奋力挥动翅膀,迫使自己以最快速度飞向山腰。如果我的推测没错,王水青应该还没有学会飞行魔法。 如我所料,王水青的移动速度并不快,魔法感测显示他应该正以奔跑的方式追赶我。然而,他的速度仍然超乎常人。 我喃喃自语道:「这傢伙都不会累吗?」 正当我心中充满担忧时,耳边传来了几个熟悉的声音,鼓励着我。 「臭小子,好好撑住,我们很快就会去帮你。」岳风长老对我说。 「继续往上飞,我相信你一定可以的。等我被治癒好,就会带我这笨徒弟过去帮你。」坎德长老鼓励道。 「老公,我相信你一定可以的。你这么聪明,一定能想到击倒那怪物的方法。」嘉莉用甜美的声音对我说。 「如果打不过,一定要找到魔王帮忙,别逞强!加油!」顾颖带着羞涩的语气叮嘱我。 「打赢这傢伙,我就请你喝我特製的调酒。谢谢你没杀了我,拜託你拯救这世界了。」卡宁霜说道。 「加油!我的女婿,你一定要活着回来娶我们嘉莉呀!」嘉莉的父亲也鼓励道。 搞什么啊……我根本就不是救世主!为什么大家要把所有希望寄託在我身上呢? 我被他们的鼓励感动,不由自主地流下眼泪,心中暗自发誓,一定要和魔王一起打败这个傢伙。 越往上飞,耳鸣逐渐加剧,头痛也开始变得更加明显。 毫无疑问,这应该是因为飞行速度过快,导致我出现高山症的症状。 我心想,如果继续这样飞下去,恐怕还没抵达魔王城,我就会先死于高山症。 因此,我瞄准了一处瞭望台,顺势降落在那里。 瞭望台上有几个正在休憩的登山者,我的突然降临使他们感到惊讶,不禁直呼:「你是天使吗?」 我揶揄道:「我也挺希望能遇到天使来帮我解决问题呢。」 忽然,一位老先生快步走到我身边,问道:「那个……如果您真是天使,不知道能不能帮忙治疗一下我太太的脚?她刚才爬山时,不小心扭到了脚踝。」 「这位老先生,请您好好听我说话好吗?」我虽然这么对他说,仍忍不住问道:「您的太太在哪里?让我看看??」 我收起翅膀,跟着他来到一棵树下,只见老太太正捂着小腿,脸色难看。 我蹲下查看老太太的伤势,看到她脚踝的肿胀,初步判断应该是骨折了。 我问她:「你能站起来吗?」 她痛苦地摇了摇头,说:「完全没办法站起来。」 「我明白了。」了解她的状况后,我施展了基本治疗咒语为她疗伤。 不久后,老太太紧绷的神情逐渐放松,惊喜地说:「我的腿不痛了!」 见她的伤势已恢復,我正准备继续前往魔王城时,却被周围的山友们团团围住,纷纷对我喝采。 我连忙对他们说:「不好意思,我现在有急事,请你们让开。」 话刚说完,我突然感觉到一股魔力朝我袭来。 我疾呼:「快闪开!」 一道黑影猛然撞开围绕我的山友,直扑我而来。 我下意识用双手阻挡,魔爪立即将我往上抬起,我腾空飞起。 我没料到王水青的速度竟然如此之快,他瞬间追上了我,并用漂浮术抓住我,急速向上飞去。 他笑着对我说:「看来你打算去找魔王帮忙,那就让我送你一程吧!」 高速的压力让我全身感到极度不适,口中开始泛起铁锈味,这应该是高压引发的内伤所致。 我被带到玉山顶峰之上,远远可以看到魔王城就在脚下。 王水青停在半空中,冷笑道:「接下来就看你的反应了!」 他竟然打算用我之前对付他的方式来对付我,让我以音速衝撞魔王城。 在他抬起我并瞄准魔王城大门的瞬间,我突然想起坎德长老教我的破解防护罩的咒语,赶忙在心中默念。 王水青大喊:「我倒要看看,是这防护罩坚固,还是你的命更硬!」 随后,他奋力将我朝魔王城大门投去。 高速带来的压力让我的耳膜剧痛,呼吸困难,意识开始模糊,全身因空气的剧烈摩擦变得炙热。 难以想像,王水青是如何抵抗这种压力的。 我试图在失去意识前,用防护罩来抵挡这股音速所带来的衝击力,但防护罩只能部分减轻空气摩擦,其他方面却帮不上忙。 我只感觉自己飞进了城堡内,古老的防护罩似乎已被我破解,随后我重重落地,当场昏迷。 这次我应该是死定了吧?? 死?这种熟悉的感觉是怎么回事? 我的眼前突然浮现出一个影像,我坐在黑色宝座上,身披斗篷,眼前是半跪在地上的克莱夫。 随着记忆的浮现,这画面逐渐清晰起来。 原来我是达克魔。 第二十三章 — 终战 我终于想起来了?? 那日,在我将族人们转移到这个世界后,魔力耗尽,生命也逐渐走到尽头。 我唤来克莱夫,他一来到我面前便行礼道:「大人,您找我有什么事?」 我吩咐道:「我感觉到自己的生命即将结束。为了不让来到这里的族人们感到不安,在我找到寄主之前,希望你能暂时替我管理他们。」 我将手放在胸口,口中念着咒语。此时,一团白色光球从胸口浮现,随即我的视野变得模糊,意识也融入那团白色光球之中。 以光球之姿,我对克莱夫说:「为了防止其他族人前来寻找我,请你去找坎德长老,使用古老的防护咒语将这里封印。一旦时间到了,我必会依靠自己的力量回来。」 克莱夫担忧地问:「亲爱的达克魔大人,我该如何知道您已重生?」 我回应道:「你会知道的,放心吧。接下来的一切就交给你了,愿圣王保佑你。」 我满怀期待地飞出城堡,开始寻找能够寄宿的躯体。 很快地,我在一处老旧公寓里,发现了那个我期待已久的身躯。 他散发着纯洁的光芒,毫无任何慾望与企图心,对我而言,这是最理想的人选。 当我靠近他时,却看到他正遭受狼人袭击。 我心痛地看着我所治理的族人,因对人类的愤怒而做出这样的行为。 这并非我所期待的结果。 为了避免与神人再次发生衝突,我选择使用高阶魔法,将他们带离那里。 然而,还未与这里的人类建立友好关係,我们就遭到了袭击。 我曾以为与人类政府达成协议后,彼此间能够和平共处,但现实中,仍有许多不足之处,导致这些零星的衝突在各地发生。 我眼睁睁看着那人在被狼人砍断左手后,奄奄一息地倒卧在血泊中,生命即将逝去。 于是,我毅然决然地将仅存的魔力注入这人的身体,让他得以重生。 就这样,我一路陪伴着这个男人,看着他为了帮助他人,不惜牺牲自己。 这让我不得不出手帮助他。儘管我不得不狠下心来杀死自己的族人,但为了让这个男人能够继续活下去,我将自己所知的咒语通过心灵传递的方式教给了他。 一路走来,确实充满了坎坷。 从没想过,人类会如此贪婪。 表面上看似和谐,却藉由其他组织来规避签订的合约,纵容他们的行为,随后再利用资讯的渲染,把自己塑造成正义的一方。 见到克莱夫的那一刻,我感到欣喜,从他的眼神中,我看出他认出了我,但他很聪明,没有表露出来。 他将昏迷的梁皓带离食料厂,等待我的甦醒。 不愧是我任命的人,他深怕将一切说得太清楚,会让这具身体的心态崩溃,于是採用了问答的方式来解答他的疑惑。 可惜的是,克莱夫最终成了人类的牺牲品,再也没有人知道我的身份。 悲叹,我所信任的人遭受如此对待,令我难过得流下眼泪。 所幸在穹雅族的帮助下,我才得以脱离险境。 这一切彷彿是命运的安排。 虽然我从未感受到圣王的存在,也未察觉这副躯体有任何信仰,但他依然保持着信心,对抗一切。 我只愿圣王能助我一臂之力,让我们与人类得以和平共处。 昏迷中,我耳边传来王水青肆无忌惮的狂笑声,那笑声在城堡的每个角落回盪,令我在这令人厌恶的声音中甦醒。 我看着站在宝座前的王水青,他对着空荡的椅子嗤笑道:「哈哈哈??看来我的担忧是多馀的,魔王根本不在宝座上,真是出乎意料!」 我尝试起身,但因为高速撞击,我的四肢瘫痪,根本无法撑起身体。 我闭上眼睛,两种记忆在我脑海里交错奔腾,一种是我自己的成长记忆,另一种则是达克魔的记忆。 我口中低声念道:「咖及哇那,速速呼列!」神奇的事情发生了,原本瘫痪的四肢逐渐癒合,剧烈的疼痛也在此刻消失。 我缓慢地站起身来,看着周围喷洒的血跡,难以想像刚才那样的撞击竟然还能让我清醒,甚至利用魔法咒语修復身体。 我摸着胸口,低声说:「难道,这就是达克魔的力量??」 记忆如洪水般涌入我的大脑,我抬起头,接收着达克魔的记忆。此时,王水青感受到我身上散发出的强大魔力,转身看向我。 他带着难以置信的表情看着我,说道:「真是出乎意料。我明明看到你头破血流、四肢扭曲、奄奄一息,没想到你竟然能再次站起来。你还敢说自己不是救世主?」 我抿嘴一笑,回应道:「我确实不是救世主,因为我从未打算讨伐魔王。我自己就是那个魔王,达克魔!」 我用锐利的眼神盯着他,他察觉到我已经不再是他眼中的梁皓。 王水青感受到我强大的魔力,竟在我面前颤抖起来。 我揶揄道:「王水青,你什么时候也会感到害怕了?」 王水青见我识破他的恐惧,恼羞成怒地发动魔法攻击。 我无所畏惧,轻松地单手拍掉了他的魔法光束,这一幕让他惊恐得不自觉地往后退了几步。 我歪着头对他说:「如果可以,请不要玷污我的宝座,那不是你这种贪婪之人该坐的地方。」 王水青看了一眼身后的宝座,二话不说,直接施展咒语将其摧毁,并大喊:「我是来讨伐魔王,成为人人称羡的救世主的!」 我冷冷地说:「那么,我就是你要讨伐的人,因为我就是达克魔大人。」 「说什么鬼话!」王水青使出了他在部落中习得的光球魔法,打算将我一举歼灭。 我毫无畏惧,继续向前走,淡然地说:「魔法世界极其深奥,就算你掌握了魔法,但如果没有掌握其诀窍,最终只会被魔法所支配。」 王水青不甘示弱地反驳:「你掌握魔法的时间也不长,我没必要听你说教!」 我也施展出与他相同的光球,再次强调:「我说过了,我就是你寻找的达克魔大人,我藉由这个男人的身体復活了。现在,我要重新坐回那宝座,统领我的族人。」 王水青像疯了一样,猖狂大笑,说道:「凭什么你有能力掌管魔族?你可是个人类啊!」 「是啊,我得承认,我不该藉由这个人类而復活,但是,他的善良与纯洁,使我选择了他。」我说。 王水青不解地问:「你说你选中这个人是因为他的善良?身为邪恶的存在,竟然会选择一个单纯的人作为復活的对象,你是想笑死我吗?」 我解释道:「我想你是误会了什么。我们被称为魔族,是因为我们是能够使用魔法的种族。在我们的世界里,人类根本无法使用魔法。」 王水青听后,瞳孔骤然放大,惊愕地说:「你……你的意思是,我们突然拥有魔法只是个巧合?」 我摸着下巴,思索了一下,说:「我想……或许是我在转移时,让一些魔法粒子扩散了出去,导致某部分人类拥有了魔法。不过,这只是我的推测。不管怎样,你变异成这样,确实让我感到相当惊讶。」 王水青自豪地说:「为了成为打败魔王的救世主,我吃了魔族的肉,让自己变得更强,好对抗这座城堡的主人。」 我仔细端详着他,说:「我还真没想到,人类竟然会想吃我们的肉,这真是让我大感意外。」 王水青不满地回应:「魔族不也是这样,把我们当作主要粮食?我这么做只是以牙还牙而已。」 我摆出致歉的姿势,语气委婉地说:「我承认这是我们犯下的最大错误。我的族人来到这里时,完全不知道哪些食物可以食用,不仅担心食物中毒,还害怕身体无法适应这里的传染病。为了能够生存下来,才不得已将前来进攻的你们当作食物来源。」 王水青对这段话非常不服,说:「这只是你欲盖弥彰的藉口罢了!你知道有多少人死在你魔族手中吗?」 我一脸沉重地说:「说真的,我也不想这样,但……为了生存,我们确实做了不该做的事。因此,在我死亡的那一刻,我请克莱夫想办法弥补错误。我也看到他尽力完成了这些事。」 「我不信!我不信!」王水青怒吼着,将手中的光球掷向我。我也不甘示弱,同样将手中的光球掷向他。 两道光球在半空中相触,形成一道强烈的光芒,随后相融,缩小,最后消失得无影无踪。 王水青看得目瞪口呆,惊呼:「为什么没有爆炸?」 我微笑着说:「我早就说过,魔法是很深奥的,不是你所想的那么简单。」 这时,王水青才真正意识到,「你真的是魔王?」 我点了点头,默认了他的猜测。 「这是在开什么玩笑,我还以为你在跟我胡扯。」王水青气急败坏,随即向我施展冰霜碎片。 数个比我还巨大的尖锐冰霜向我飞袭而来,因为魔法的加持,它们的硬度如同鑽石。 然而,我依然无所畏惧,伸出右手,施展咒语,轻松接住了眼前的巨大冰霜,剩下的冰霜则从我身旁掠过,狠狠地插入地面。 我冷笑道:「自己施展的魔法,自己承担。」 随即,我奋力一甩,将手中巨大的冰霜拋回去给他,速度之快,让王水青来不及防御。 冰霜正面击中他,将他猛然衝破墙面,飞出城堡之外。 就在这时,嘉莉等人出现了。 嘉莉带着顾颖飞进城堡内,坎德长老与岳风长老则各自飞行,卡宁霜则领着其馀的琼雅族与卡纳族进入城堡。 嘉莉见我安然无恙,立刻丢下顾颖,直奔向我,从背后紧紧抱住我,问道:「你没事吧?」 我回头对她说:「我没事,我已经知道我是谁了。」 嘉莉望着我的眼神,惊觉我与以往不同,她放开我,退了几步,疑惑地问:「你??你是谁?」 我对她说:「我是达克魔大人。」 在场所有人一阵惊呼,难以置信眼前的人竟是大名鼎鼎的达克魔王。 岳风长老这才恍然大悟,说道:「难怪你身上有达克魔大人的气息。」 坎德长老则惊讶地问:「大??大人,您为何会在这个人的身体里?」 我叹了口气,解释道:「因为我使用了大量魔法,导致身体无法承受魔法的反噬,最终崩溃、死亡。」 嘉莉瞪大双眼,颤抖着说:「那我??不就是爱了不该爱的人??」 她因自己的鲁莽而羞愧,正打算转身离去时,我抓住了她,说:「别这么想,我还是梁皓,我只是继承了达克魔大人的记忆。」 嘉莉留下两行泪,问道:「那你??还爱我吗?」 我肯定地回答:「当然爱,我真的很爱你。没有你,我不会在这里,没有你,我也没有勇气活下去。正因为有你,我才明白生命的可贵。」 嘉莉嘟着嘴吐槽道:「好老套的理由??但是我不讨厌??」 我们两人深情对望,正准备亲吻时,坎德长老轻咳了几声,打断了我们的二人世界。 岳风长老则用手肘顶了顶坎德长老的手臂,说:「你怎么能打断我看好戏呢。」 坎德长老皱眉指着墙外步履蹣跚走进城堡的王水青,严肃地说:「现在可不是看好戏的时候!」 王水青捂着伤口走到我们面前,嘴角渗出蓝色鲜血,像疯了一样大喊:「太好了,所有人都在这里,正好一併解决掉你们。」 我们立刻进入备战状态,然而就在这时,王水青突然开始变异。 他痛苦地嘶吼着,皮肤撕裂,露出如鳞片般的深绿色、带有光泽的外表。手指长出尖锐的利爪,锋利如刀片,几乎能轻易将物体划成两半。脸上长满突起的疱疹,看起来就像山中老妖,恐怖至极。 他的外型已经完全失去了人形,变成了人人常见的怪物模样。 坎德长老急忙解释道:「我可没让他变成这样,大家可别怪我啊。」 岳风长老不悦地说:「你这傢伙之前还说他可以信任,现在他变成这样,你竟然说这不关你的事?」 坎德长老无奈地叹气道:「好吧,我承认我眼光不好,判断错误,但我真没想到他会抓我们族人来吃,把自己搞成这副模样!」 我无奈地说:「现在说这些也没用,大家准备战斗吧。」 岳风长老指着自己的魔杖说:「抱歉,我可能得退出这场战斗。我与这傢伙交手时,我的魔杖几乎要断了,我怕再继续会失去魔法能力。」 我伸出手,对他说:「把魔杖给我吧。」 岳风长老战战兢兢地将魔杖递给我。 我口中念起咒语,不一会儿,满是裂痕的魔杖在一阵光芒中恢復如初。 他看到陪伴他大半生的魔杖被我修復好,感激地紧握我的手,跪地膜拜道:「您真的是达克魔大人,欢迎您回来。」 「谢谢,我也很高兴能够回到这里。」我开心地回应道。 王水青不悦地说:「谁允许你们在那里演一家团圆?去死吧!」 话音刚落,他瞬间展开高速移动,将我们一群人打散。 他的速度之快,连我都无法看清。 我被他狠狠地击中,腹部一阵剧痛。看到嘉莉被他揪住头发,甩到一旁。 卡宁霜和坎德长老则试图用双臂防御,但仍无法抵挡王水青的强大力量,被打飞了出去。 岳风长老和其他族人更是像保龄球瓶般,被逐一击倒。 我压着腹部,看着变成怪物的王水青,他正沾沾自喜地看着我们的挫败,大笑不止。 就在这时,我脑中突然浮现一个声音,告诉我:「去拿你的魔杖。」 我强忍疼痛,起身朝城堡后方跑去。王水青见状,立刻高速移动到我面前,用狰狞的脸孔逼问:「你想去哪里?」 我不假思索,立即施展爆烈魔法,将他震飞开去。虽然我精准击中了他,但由于他身上的厚实鳞片,并没有给他造成太大的伤害。 不过,这也为我争取了一个空档,让我得以跑到城堡后方的房间。 一进入昏暗的房内,身后的门突然自动闔上,随着周围的蜡烛点燃,整个房间瞬间明亮起来。 映入眼帘的是一间摆满各类书籍的书房,这些书本漂浮在半空中,自由地移动着。在书桌后方,一把黑亮的魔杖笔直地立在那里。 我感受到这把魔杖蕴含着强大的魔力,它的巨大能量吸引着我的目光,使我不由自主地走向它。 当我刚走到魔杖面前,门外突然传来一阵巨响。 我惊恐地转身查看,发现房门居然承受住了外头的攻击。 我喃喃自语道:「这间房间难道设置了防御魔法?」 说完,我又将注意力转回到那把魔杖上。 黑色的魔杖看起来毫无生气,彷彿被烧成焦炭般,我实在怀疑它能为我增强多少魔力。 我战战兢兢地握住那把魔杖,却在触碰的瞬间感受到一股能量涌入全身。 原本枯槁的魔杖竟发出了符文般的光芒,螺旋状中空的部分散发出如宝石般的蓝色光芒,耀眼夺目。 就在我转身面对房门时,木门终于被王水青击破。这次的我已不再感到恐惧,我举起魔杖,毫不犹豫地喊出强力的咒语:「啊嘎速力达!」 王水青突然无法动弹,惊讶地问:「你对我做了什么?」 我冷冷地说:「如果你真的想当救世主,那就到我的世界去,拯救那里的人类吧。」 王水青看到自己的身体逐渐变得透明,才意识到我对他施展了魔法转移。他怒吼着:「不!你看看你做了什么??」 话还没说完,他便消失在我眼前。我看着手中的魔杖,忍不住吐槽自己:「我刚刚是不是应该用更华丽的方式干掉他?这种魔法转移根本不够壮丽啊,反倒让那边的神族捡了便宜。」 虽然心里这么想,但能够顺利击败王水青,正是我所期望的。就在这时,所有人走到我面前,嘉莉忍着伤痛问我:「王水青人呢?」 我有点尷尬地说:「我刚刚下意识地用了魔法转移,把他送回我们原本生活的世界了。」 岳风长老不自觉地竖起大拇指,小声地说:「我真没想到还有这种方法,不愧是魔王啊。」 此时,顾颖走向我,认真地问道:「你真的是达克魔大人吗?」 我向她点头,说:「是的,我是达克魔大人。」 话音刚落,顾颖突然从背后抽出一把短刀,狠狠刺向我的胸口,冷冷地说:「那就请你去死吧!」 第二十四章 — 和谐 我的胸口鲜血喷涌,嘉莉等人见状,立刻制服了顾颖。 她用充满愤恨的眼神盯着我,说:「亏我还以为你是救世主,没想到竟是大魔王。这一刀算是替茹雪和我的家人报仇了。」 我感觉胸口剧烈疼痛,心跳急速加快。 顾颖那一刀精准地刺入我的心脏,让我当场跪倒在地。嘉莉立刻找来穹雅族善于治疗的人,试图替我疗伤。 然而,我很快察觉这不是普通的匕首,而是一把带有魔法的武器。简单来说,这把刀附有类似防护的咒语,能阻止伤口癒合。即使使用高阶治癒魔法,也无法让伤口恢復,这意味着,我的命运已经註定。 真是始料未及,最终竟栽在自己以为能信任的人手中。 说实话,顾颖恨大魔王似乎也并非毫无理由。我们当初会分道扬鑣,也是因为顾颖的真正目标就是讨伐魔王,而不是对付王水青。 是我自以为是,以为顾颖一直站在我们这边。 从战斗开始,她就从未出手帮忙,现在回想,也不难理解了?? 我缓慢地躺下,听着嘉莉不断呼喊我的名字,也听到族人们打算惩罚顾颖。 我连忙对他们说:「各位??算了,这是我们的错,从一开始,我们就不该反击。」 岳风长老悲痛地说:「这丫头根本不知道真相,你这样死得太委屈了。」 我深吸一口气,回答:「不论她是否理解所有情况,错误的事就是错误。这一切就到此为止吧,放过她吧。我不想再看到任何人因此死伤,就这样吧。」 随后,我闭上眼睛,对大家说:「事情总算告一段落了。我请岳风长老以耆老的身份,向人类政府正式谈和。我相信你一定能做到。」 岳风长老不捨地看着我,说:「我一定会完成你的託付。」 我转向顾颖,语气诚恳地说:「顾颖,既然你完成了你的使命,我希望你能继续用你的能力帮助别人,可以吗?」 她冷冷地回应:「不用你说,我也会这么做。」 我微笑着说:「这样我就死而无憾了。能让我和嘉莉单独待一会儿吗?谢谢大家。」 大伙儿听我这么说,便识相地退出书房,让我和嘉莉独处。 我闭着眼,嘉莉在旁紧握我的手,泪流满面地看着我。等到他们的脚步声渐远,我睁开一隻眼,问:「他们都走了吗?」 嘉莉擦了擦眼泪,回答:「都走了。」 我撑起身子,坐在地板上,拔出胸口的匕首,看了几眼后,随手丢到一旁,说:「真希望这样能了结顾颖的心愿,让她不再痛恨魔族。」 嘉莉露出同情的神情,望向门外,说:「是啊,我们确实犯了很多错??」 我摸着胸口,感慨道:「如果达克魔大人当时还活着,或许这一切就不会发生了吧??我可以感受到达克魔心中的懊悔。」 嘉莉投以敬畏的眼神,轻声说:「我才是吧??现在我到底该用什么样的心情面对你呢?知道你是达克魔大人后,我甚至不敢看你了。」 我拍拍身上的灰尘,站起来对她说:「刚刚的达克魔大人已经死了,现在的我只是梁皓。」 「真的?」嘉莉带着狐疑的眼光看着我。 「真的。」我回答,随后便亲吻了她。 两人深情接吻后,我说:「既然达克魔大人已经不在这世上,这座城堡也没必要再高掛在山峰上了,我打算让它消失。」 嘉莉担忧地问:「这样魔族就失去了领导者,会引起恐慌的。」 我笑着对她说:「在我看来,不会。我已经看到他们和人类和平共处了,不是吗?」 嘉莉做出那有些滑稽的思索表情,让我不禁会心一笑。我抱起她,对她说:「什么都不用想,只要想我就好了。」 我用公主抱的方式带着她离开城堡,走出大门时,我忍不住回头望了一眼,知道这份不捨是来自达克魔大人的情感。 我举起手中的魔杖,轻轻一挥,大步向前走去。身后的城堡如同积木般,从上往下迅速崩塌。 下山的路上,许多人听见山顶城堡倒塌的巨响,纷纷抬头望去,感到惊讶。 我听到他们的手机上传来消息,说魔族已决定与政府重新拟定条约,以和谐的方式共同生活。 嘉莉问我:「城堡没了,租屋处也没了,你打算住在哪里呢?」 我思索了一下,说:「有啊!我们不是还有一个家吗?」 「在哪?」 我微笑着回答:「你父母所在的部落,我很喜欢那里??」 几个年头过去?? 我穿着布农传统服饰,坐在自家门口,听着屋内传来的嘈杂声。这时,纱门突然打开,一个长着尖耳朵的小女孩穿着布农服饰,不满地走到我身边,一把抱住我的脖子,抱怨道:「爸!你看弟弟啦!他又在欺负我!」 我笑着说:「你身为姐姐,就不能让着他一点吗?今天可是打耳祭的日子,族里的长老要教他射箭,他难免会有些兴奋。」 我看着女儿不满的脸,半开玩笑地说:「要不是现在没有拔牙的仪式,我就直接把他抓去撞墙,让他掉几颗门牙。」 我露出无奈的表情,对她说:「别这么残忍,他可是你弟弟。你怎么这么像你妈,这么泼辣,以后怎么交到男朋友呢?」 女儿不服气地说:「妈妈还不是照样交到你这样的人,我才不担心呢。」 就在这时,纱门又打开了,只见嘉莉单手抓着儿子的头,把他拎在半空中,儿子翻着白眼,嘴上还少了几颗门牙。我见状,吃惊地说:「你还真帮他直接做成年礼啊!」 嘉莉不悦地说:「看看你家儿子干的好事,把我准备的午餐给打翻,害我得重做,浪费时间。我早就跟他说不要乱射箭,他就是不听,这是我给他的惩罚。」 我叹了口气,心想嘉莉在这里生活久了,脾气也变得和这里的人一样了。 我看了看时间,对他们说:「时间差不多了,我们走吧。」 牵着女儿的手,挽着嘉莉的手臂,我们走在阳光煦暖、微风轻拂的美好时光里。 我从未想过会是这样的结局——魔族与人类共存。 看着人类与魔族相互帮助,一起谈天说地,难以想像几年前,我还遭受着来自人类和魔族的歧视。 而如今,我可以大步走在部落里,享受家庭的时光。 说真的,当得知嘉莉怀孕时,我还真不敢置信,魔族与人类竟然能够共创下一代。 女儿梁妤长得很像她妈妈,有着长耳朵、稚嫩的脸庞、乌黑的长发,以及古怪的脾气。 儿子梁忍则像我,拥有一张颓废的脸庞,和普通人的耳朵。 我很好奇他们是否能使用魔法,但我从未询问或训练过他们。我想,没有魔法的世界也不算太糟,或许这样才是最好的。 走到一半,我背后传来岳风长老的声音。他的身子依然硬朗,岁月的流逝在他身上看不到一丝痕跡,这大概就是穹雅族与人类寿命不同的地方吧。 我问道:「怎么了吗?」 岳风长老勾住我的脖子,说:「晚上记得来我家里喝一杯啊!」 我无奈地说:「还要喝啊!我记得昨天才去过你家,今天又要去??」 岳风长老看了嘉莉一眼,说:「怎么,美娇娘在家,捨不得离开家门啊!」 我打趣道:「还真是这样呢。我答应今晚要陪她散步、约会,所以我家孩子就麻烦你了。」 岳风长老听到我要让他顾孩子,乐得笑道:「你终于愿意让我帮你顾小孩啦!」 我从不知道岳风长老这么喜欢小孩子,每次他跟我说想帮忙顾小孩时,我都担心他会把孩子带坏,所以基本上都是嘉莉的父母在照顾。 不过,嘉莉的父母昨天就出门旅游了,到现在还没回来,为了今天的准备,我也只能将两个孩子託付给岳风长老了。 打耳祭很快就结束,夜晚也随之降临。我把孩子送到长老那里后,牵着嘉莉的手,朝着深山里走去。 嘉莉好奇地问:「老公,你这是打算带我去哪里?」 我笑着告诉她:「你等等就会知道了。」 不久,我们来到一处平台,这里可以俯瞰南投乡山下的城市夜景,灯光闪烁,美如诗画。 我掏出魔杖,对她说:「我想让你看看这美丽的景色,还有,我精心准备的烟火。」 我默念咒语,举起魔杖,一团又一团的火球从魔杖里飞出,升向天空,化作璀璨的烟火。 嘉莉看得目不转睛,我趁机掏出预备好的戒指,跪下对她说:「这几年来,你辛苦了。谢谢你这么爱我,让我感受到幸福的滋味。这是我补偿给你的求婚,我相信这次不会有人来打扰了。」 嘉莉见状,眼泪夺眶而出,颤抖地说:「笨蛋??」 「三十岁时,我一直觉得自己会庸庸碌碌地过完一生,甚至对人生失去希望,等待着死亡。但在遇到你,还有经歷了这么多事情后,我才明白,有时候,我们确实应该怀抱一点希望。」 嘉莉打趣地问:「那现在呢?对未来还保有希望吗?」 我替她戴上戒指,亲吻她后说:「是的,我看到人类与魔族和平共处,共同生活,未来是有希望的。」 嘉莉躺在我怀里,看着都市夜景,轻声说:「如果真能那样就好了??」 「你觉得我把这些事写成故事,大家会相信吗?」我突然无厘头地问道。 嘉莉笑了笑说:「我想,大家会把你的故事当作神话故事吧。不过,想写也无妨,让我当你的第一位读者吧。」 我开心地抱起嘉莉,对她说:「谢谢你!」 或许我的故事没有史诗般的战斗那么精彩,但这是真实发生的事情。愿王水青在魔族的世界里,能成为一名救世主。 现在回想起来,他的模样依然让我觉得有点噁心,真的。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