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身体顿了顿，轻笑一声，声音缓缓道:“九尾狐？那是什么低劣的生物，也敢跟本座相提并论…”
第318章 蠢哭
我:？
白衣男子转头看着我微微笑了一下，然后身体马上就化为一阵烟雾消失。
我突然想起凌泽初见黎梵的时候，他就提起的那位大人。
在现在的时间线上，凌久还没有成为新神，凌泽也就还没有被扔过来，但应该也快了，我几乎可以确定，那个白衣男子大概就是凌泽嘴里所说的那位大人。
我脑子里像是有道电光闪过，思路一下子就清晰起来。
黎梵应该真的就是这个白衣男子身边的小白狐狸，他们气息很相似，甚至血脉相通，所以凌泽在第一次见到黎梵真身的时候，就说黎梵让他想起了一位了不得的人物。
而现在这位古神在想办法让自己活下去，依我看，他应该是成功了，他的身体可能已经消散了，但是意识还在，存在于黎梵的身体里。
所以当时偷看黎梵记忆时遇见的那老头说的对，他真是黎梵他爹！
天呐，我都要被自己给蠢哭了，这些证据都砸脸上了，我竟然现在才敢想这些…
我冷静了一会儿，然后抱着书往外跑，想着能不能再碰见那个白衣男子，然而我还没跑两步，脚下就又被绊了一下，这次直接脑瓜子先着地，给我走马灯都摔出来了。
脑子里嗡嗡的直响，眼前都是金星，我感觉自己的魂魄甚至都在被抽离。
“千寒，恭喜你，以后就是仙子了，我可以天天来找你了，不用担心自己承担不起这个身份，以你的天资与努力，什么都承担得起，这把剑是我送你的礼物…”
“谢谢你世子殿下，但是这把剑，我没有资格收，公主殿下不会同意的…”
小鹿鸣和千寒的声音突然在我耳边响起，眼前的金星散去，我看到了一些不太清楚的画面。
天空中燃起五颜六色的礼花，热闹非凡，千寒换下了那件平平无奇的白棉布裙子，换上了华丽的仙子服。
小鹿鸣微笑着看她，眸子里满是宠溺，他双手拿着一把长剑呈到她面前，长剑很漂亮，这就是我现在的绯心。
我心里格外震惊，难道还真被阿儡说对了，绯心剑真的是鹿鸣送给千寒仙子的礼物，而我真是因为嫉妒，趁着千寒仙子被封印沉睡，然后偷摸去把绯心抢过来的？
不行，我不信，在我没亲眼看见之前，谁都别想诬赖我！
我双手扒着眼皮，想让自己赶快醒过来，但我觉得自己在徒劳挣扎，醒不过来使劲扒开也最多算是翻白眼，却没想到竟然真的有用。
扒了没一会儿，我就真的醒了，而且意非常识清楚，一点也不像是刚睡醒的样子。
“小白瓷？你醒了？”我睁开眼后，马上就听见了鹿鸣惊喜的声音。
没错，是成年鹿鸣，不是之前那个不知好歹满嘴喷粪的小鹿鸣。
我发现自己枕着鹿鸣的肩膀靠在他身上，他一手扶着我，一手端着一碗红糖姜汤想要往我嘴里喂。
而且眼前的场景有些眼熟，装修挺华丽的，我又看了一会儿，发现这竟然跟小鹿鸣的寝殿一模一样。
合着鹿鸣比我先醒，看我还在睡觉，于是把我搬回家了…
“小白瓷，怎么了？还不舒服吗，怎么不说话？”没听到我的回答，鹿鸣把我放到床上，眼神担忧的看着我，还伸手摸了摸我的额头试了下温度。
别啊鹿鸣，我还是喜欢之前那桀骜不驯的你。
我下意识的躲了一下，魂穿后的小鹿鸣给我的印象太深，现在态度突然一百八十度大转变，让我怪不习惯的。
鹿鸣皱了皱眉，似乎是想起了什么，脸上闪过一丝慌乱，小心的试探着问道:“小白瓷睡了那么久，是梦到我了吗？还是梦到了些别的事情？我是不是…惹你生气了？”
“嗯呐没错，是梦到你了，但不单单是梦到你，还有很多事，不过你说的没错，你确实惹我生气了。”我从鹿鸣怀里钻出来，想要把魂穿之后的这些乱七八糟的事给捋清楚。
睡醒后记不得做的梦很正常，但刚才梦见的东西我必须全都记住。
“小白瓷…你都想起来了？”
听我这么说，鹿鸣神色一怔，那碗姜汤从他手里掉落，在地上摔的粉碎。
这个声音把我吓了一跳，等我抬头去看鹿鸣的时候才发现，他微微摇着头，瞳孔都猛的震了一下，满是不可思议。
我:？
鹿鸣在害怕，在紧张，可他紧张什么？就因为他小时候对我口出狂言怕我生他气吗？
我抽了几张纸巾把他的手擦干净，刚才姜汤撒地上的时候，他的手都被烫红了:“是啊，是想起来了一点东西，你就是惹我生气了，怎么自己还委屈上了？”
“是你天天对我拉拉个臭脸，因为我灵力不强的原因，就说我废物一个，说我屁用没有，还凶我，说早晚要杀了我…委屈的应该是我好不好，我那时候才两三岁啊。”
鹿鸣的身体震了一下，原本他眸子里那几乎绝望的灰色渐渐褪去，变成了小小的疑惑，再然后像是好不容易反应过来了一样，低头小声的对我道。
“对不起小白瓷，我小时候不会说话惹你生气了，是我的错，对不起，但是这一段记忆变得好模糊，我也不知道…自己倒地为什么会说出这种话。”
鹿鸣不记得小时候的事我完全可以理解，这是大概率是因为那个底层命令。
命令生效后，鹿鸣会忘记千寒，但小鹿鸣那时候大部分时间都是跟千寒一起度过的，忘记千寒之后很多记忆都会出现漏洞，那干脆就全忘了省事。
我一直没吭声，鹿鸣似乎是觉得我真的再因为这些事生气，他低着头坐在床边，像个做错事的小猫小狗，不停的小声对我说对不起…
我伸手戳戳鹿鸣，想逗逗他:“…世子殿下啊，我听那些复制体说，你不喜欢没规矩大大咧咧不懂礼数的女人，你喜欢那种端庄温柔贤淑的那种类型，但我就是前者…你难道就不不怀疑一下，自己或许真的是因为底层命令才喜欢上我的吗？”
“在底层命令生效之前，你其实是喜欢一个叫千寒的仙子。”
第319章 发自内心
我这些话说的很慢，想要给鹿鸣一个慢慢反应的时间。
虽然千寒人品不大行，不是什么好人，但凭着我魂穿过去看到的事情来看，小鹿鸣那是真心喜欢千寒的。
就算千寒配不上这份喜欢，鹿鸣跟她在一块那是鲜花插在牛粪上，但这份喜欢终究是鹿鸣给千寒的，我不能占了去，这让我感觉自己在享受别人的东西。
“千寒…是谁啊？”
听完我的话之后，鹿鸣露出些许懵逼的表情，小心翼翼的问了一句。
草率了，没想到那底层命令竟然这么牛逼，这都多少年过去了，还在生效呢。
就算是明知道鹿鸣可能想不起来，但我还是把魂穿过去之后的经历跟鹿鸣简单的说了一下，由于是从我的视角来说的，我不免的加了一丢丢个人情绪在里面。
听我说完之后，鹿鸣才微微勾起唇角，对我露出一个好看的笑来:“看你气成这样，原来那个千寒这么坏啊，但是我却那么的喜欢她，可见是我的眼光不怎么样，小白瓷可得救救我，这个底层命令还是不要解开了的好，我可不想让自己再往火坑里跳。”
“哦对了，我竟然还为了她去挨什么噬魂钉，那东西打在身上疼啊，疼的受不住，想想我都后怕，而我挨着个罪竟然只是为了给那个千寒争取到仙子的身份…怪不值的。”
我叹气，千寒确实是个火坑，但我难道不是个更大更深的火坑吗？
“那如果我就是千寒，你愿意去为了给我争取到仙子的身份，挨那几下噬魂钉吗？”我突然开口道。
鹿鸣没想到我说这个，微愣了一下，但他的嘴角马上绽开一个灿烂的笑:“当然会的，如果是小白瓷的话，你想要的东西，我都会去努力尝试一下。”
我就知道他是这个回答，在底层命令的影响下，他爱我爱的几乎失去自我。
“但我才不当千寒呢，我是小公主殿下。”我马上双手叉腰纠正。
鹿鸣无奈的笑了，但还是顺着我的话往下说:“是，小白瓷是最尊贵的小公主，金枝玉叶的，才不稀罕一个仙子身份。”
我摊摊手，比他更无奈的继续道:“所以啊鹿鸣，你当初为千寒争取身份的时候，应该也是这么想的，因为有底层命令在影响你，所以你才这么爱我，简单来说，你把原来对千寒的爱，转移到我身上了。”
“这份爱不属于我，属于千寒，你是被操控着来爱我，他们要我利用你的这份情感，把你当做垫脚石，走到更高的位置上去。”
我不想踩着谁走上去，这个位置我能坐就坐，不能坐我就麻溜的让给别人，但为什么一定要牺牲鹿鸣呢？
出生就是为了那一刻的死亡，那这中间的人生有什么意义，这太不公平了。
我看着鹿鸣，鹿鸣他没有回避我的目光，坦然的看着我。
过了许久，他才缓缓开口道:“我知道的小白瓷，可能你说得对，底层命令它强制我来爱你，但我也知道我自己的内心想法，我的每一缕灵魂都在疯狂的叫嚣着爱你。”
“再强大的法术都是漏洞的，包括那两位大人也不例外，如果我真的只是因为那道底层命令才来爱你的话，我会在无数个与你接触的瞬间感觉到心口刺痛，但我从来没有，在站在你身边的时候，是我最快乐的时间。”
“有些人，光是遇见就很美好了，我不敢再奢求别的东西。”
我的呼吸一滞，说这些话的时候，鹿鸣的目光虔诚到极致，仿佛我是他的信仰，他的全世界就只剩下一个我一样。
我愿意相信鹿鸣的话，但如果他是真心喜欢我的话，那情况跟我魂穿之后看到的事又不一样，这么一来，还真就只有我是千寒这个解释，才能勉强解释的通。
“呜呜呜呜鹿鸣…我不要当千寒，我这身份怎么还越变越低了？我不是小公主了吗？”我嘴一瘪，鼻头一酸就想哭。
如果一开始告诉我我是千寒还好，但我魂穿过去明明就是小公主啊，一下子给我降级了，从公主变成奴才了，这让我一时间接受不了。
我承认我就是个虚荣的人，我就想当被娇养着的小公主，更何况当过公主的人怎么可能立马接受自己变成奴才？
见我突然这么悲伤，鹿鸣连忙找纸巾给我擦眼泪，耐心的哄道:“谁说小白瓷是千寒了，明明就是最最尊贵的小公主殿下，从来都没有变过，来，吃块点心，不哭了不哭了。”
我嘴里被塞进一个糯叽叽的糕点，好像还是抹茶味儿的，原本我是不想吃的，但是嚼了两口发现这味道还不错，索性就吃完再继续哭。
然而我刚吃完这一个，鹿鸣马上就给我塞上了第二个。
我赶紧给他拦下来，这时，我突然听见窗外有几声放礼炮的声音，天空中炸开几朵绚丽的烟花，把整个天空给染成彩色，这跟千寒封仙子的场面有点像，但是要盛大很多。
“外面在干什么？”我推开鹿鸣递过来的第三块点心，马上转移话题问道。
“是封神典礼。”鹿鸣看了一眼，解释道:“今天只是预热，明天才是正式封神，这是除了凌久之外的第二个成功登上神位的人，明天的典礼将会特别盛大，小白瓷想去看吗？”
我摇摇头，这个封神典礼在我刚来的时候，就听那个主管说过，当时我还在好奇那个人是谁，但是现在我不好奇了，黎梵还没找到，哪有心思去看热闹？
鹿鸣马上就看出了我的心思，他道:“小白瓷，在你昏迷的时候我用灵力找了一下狐狸，但是没有找到，我没有感受到狐狸一丝一毫的气息。”
“你应该还不知道这个地方的名字，这里是天涯海角，是世界的尽头，进到这里的人就算是死，魂魄也会徘徊在这里，然后才慢慢的消散掉，这种灵力波动很容易觉察到，但是最近没有魂魄消散，所以狐狸一定还在。”
第320章 封印被解
“明天就是封神典礼，天涯海角里的所有人都会去见证新神的诞生，不管是囚徒还是贵族，这是天涯海角的习俗，所以狐狸大概率也会在那里，我们明天可以去看看，找到狐狸的概率会大一些。”鹿鸣蹲在我面前，给我出主意。
我点点头:“好，那明天就去吧，不过你要看住我，我怕我会乱跑。”
虽然说我也在这里生活过一段时间，但是现在都已经忘得差不多了，而且想弄死我的人不少，鹿鸣比我熟，我暗暗决定，到时候一定要死死的跟在他屁股后面。
鹿鸣笑了一下，然后像是想起什么事一样，犹豫的对我道:“不过小白瓷，明天要委屈你，以我的伴侣身份参加封神典礼，当然…如果你不愿意的话，我可以想其他办法。”
“不用想别的办法，就这个挺好。”
我赶紧摇头，鹿鸣已经为我做了那么多了，我不想再因为一个暂时的身份而麻烦他。
原本我还能是小公主殿下，但现在已经不同于以前，我这个小公主都有三千多号复制品了，可见这个公主的名头有跟没有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