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感觉它们长得差不多,都是白色的蓬蓬的裙子。随便挑一件就好了。”
“不可以。”小巴蒂的完美主义开始发作,“一辈子就这一次,必须要选最好的。试试这件。”
他拿着一件白色小旗袍在你身前比比划划。
“这又不是婚纱。”
“我还没看过你穿旗袍的样子。”
“好好好。”你接过衣服走向试衣间,小巴蒂紧跟着你一块挤进。
“你跟着我进来干嘛?”
小巴蒂不安分地快速扫视着你:“我帮你换。”
“别耍流氓!”
“我们是合法夫妻,哪来的流氓?”
“婚内耍流氓也不行!”
“当然不会,我已经好几个月没做过违法的事情了。”
小巴蒂的手在你的腰间揉按,继而抚摸上脊背,缓缓拉下拉链。眼见抹胸的婚纱就要全部掉落,你连忙拽住裙子。
“可以了,我自己来吧。”
小巴蒂用力把你往怀里一揽,从肩头亲到颈后,短短的几秒钟却亲得你动弹不得,最后他在你耳边吹着气说道:“外面没人。”
“你不要曲解我的话!”
小巴蒂握住你护在胸前的手,扁着嘴委屈地问:“我不能看吗?”
“不能!”
“好吧,那我不看。”
小巴蒂果真听话地背过身,你抓紧时间脱掉婚纱穿上旗袍。
“换好了。”
面前的落地镜里不仅有你的全身,还有小巴蒂不加掩饰的眼神。过了这么久你还是很难适应他望向你时的炽热直白和那种看待猎物的玩味。
“看够了吗?”
“看不够。”小巴蒂贴上你的背部,把你圈在他怀中,“我发现了一件很奇怪的事。为什么我美丽的夫人穿什么都好看?”
“你好土,别闹了。”
小巴蒂一手探向你胸前的盘扣,另一只手则肆意地在你大腿上游走。他的嘴唇不停地擦过耳畔,留下温热的呼吸和愈加紊乱的心跳。空气里的燥热混合着店铺浓郁的香水味冲进鼻腔,令你脑袋发晕,放纵着小巴蒂灵活的手指为非作乱。
小巴蒂是个好奇心和野心都十足的旅行者,他喜欢探索未被发现的奥秘和不为人知的隐秘,喜欢标记到访过的每一寸土地,喜欢身体力行地实践和丈量,喜欢征伐和占有,毁灭和重塑。
你膝盖一软,和小巴蒂跪坐在地板上。他扼住你的下颌,迫使你向后仰头,纤细脆弱的脖颈全部暴露在他面前,他稍稍用力掐着你的喉咙,火热的吻印在你的唇上。
他抓着你的肩膀把你推向镜面。镜子里是衣衫不整、面色绯红的你和目光深邃晦暗的小巴蒂。眼神交错,像雪山和岩浆的碰撞瞬间融化你。旗袍被堆在腰间,在小巴蒂压上来的同时,他揉了揉你蓬松的头顶,语气温柔地说:“扶稳了。”
事后你靠在小巴蒂怀里,他像哄孩子那样拍着你的背,轻轻地亲着你的脸颊,用手粗略地梳理你凌乱的头发。你贪恋小巴蒂熟悉安全的味道,把他抱得更紧。
“男人,下一次我一定会狠狠办了你!”
他喉咙里溢出一声轻笑:“我现在就可以下一次。”
“……”
“要不要再试试鞋子?”
你立马警觉:“你说的是哪种试?”
试衣间外果然一个人都没有,小巴蒂拿起一双流光溢彩的高跟鞋端详。
“我知道我的求婚太敷衍,你很嫌弃。”
“没有。”他摇头,“那对我来说很重要。”
婚是你主动求的。
起因是你看了一部爱情电影,深受启发,于是冲去小卖部买了瓶罐装可乐,准备了烛光晚餐,还在家里摆满了玫瑰花和气球,台阶上铺上了红毯。
小巴蒂一进门就被你特意安装的连环小灯串绊倒了,把沿路的花踩得稀烂,踉跄着踢翻了心形蜡烛。
你听到噼里啪啦拆家的动静跑下楼时,小巴蒂左手牵着六个气球,右手举着魔杖,脑袋顶着窗帘,脖子上挂着彩旗,腿上缠了一圈装饰灯。
仔细看,这颗人形圣诞树正在灭火。
诡异地沉默三秒后你们同时开口。
他说:“我还能活多久?”
你说:“我们结婚吧。”
在小巴蒂震撼的目光中,你深情地回望向他,缓缓走下楼梯,然后迈了个空。
小巴蒂及时闪现到楼梯口抱住了你,你掀开他头顶的米白色布料,从口袋里掏出百事可乐牌易拉罐戒指。
“嫁给我。”
“……”
你踢向小巴蒂的膝盖,他条件反射地跪下。
“给你个机会向我求婚。”
不知道为什么,他好像快哭了。一定是因为没有人跟他这样浪漫地表白过。
“求婚这样的事情还是由我来主动吧。”
只见小巴蒂淡定地甩开窗帘,伸直手臂,两秒后一个深蓝色的戒指盒飞到他手中。
“还记不记得我们在海格小屋前的对话?”他问。
“嗯。”
“那么请问我的共犯小姐,现在愿不愿意和我共度余生?”
克劳奇没有设想过和人发展亲密关系,直到某种说不清的情愫忽然降临,他才发现自己被无形的线弯弯绕绕地缠住了,而他甘愿被束缚。
克劳奇计划过无数次求婚的场合,想为你举办盛大又难以忘怀的仪式。显然这样不太正经的情况不在他的考虑范围之内,但听到那声“我愿意”时,从前的一切都不重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