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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惠的喘息声清晰可闻,她一路小跑着,手中紧握着一条绳索。

    绳索的那一头,像是拴着一条小狗似的,紧紧绑着俞南晓的双手。

    那间房本就是普通民居,小惠就地取材,解下了浴室里的晾晒绳。

    尼龙绳绞在一起,深深陷入俞南晓手腕上娇嫩的肌肤中,勒出了血痕。

    嘶

    手腕上像是被刀割般作痛着,只要她稍慢一步没跟上,绳索就拉扯一下,带来的那种剧痛就引发一阵眩晕。

    紧紧咬着下唇,俞南晓勉强自己跟上小惠的步伐。

    能不能慢...慢一点?

    不能!你不是说萧少也被他们绑起来了,要是晚去一步,他出事了怎么办?

    小惠转过头来,脸上布满泪痕,眼中满是担忧。

    显然那份担忧是为了她的萧少,而不是为了俞南晓手上的伤势。

    我跟你说,你要是骗我,我就送你回去,那个刀疤男没想让你好过。

    俞南晓轻叹一口气,按下内心的情绪。

    知道了。

    方才俞南晓被小惠踢打着,浑身上下都疼,求生的本能让她想到,或许可以利用小惠的弱点,行缓兵之计。

    她告诉小惠,宋萧然也被绑架,处在危险之中,哄骗着她趁刀疤男去抽烟时,带自己离开。

    眼前小惠脚步越发快了,内心的焦急程度,任谁都看得出来。

    你说最后见到他是在类似厂房的地方,是那种吗?

    俞南晓抬眼看去,那边只是一个再普通不过的厂房。

    早先她昏迷着被带上车,很多细节都回忆不起来,只记得那里很空旷,像是废用的厂房。

    可宋萧然此刻还在不在那里,有没有被俞万里的人带走,她不敢保证。

    手被紧紧绑住,现在她能做的只有拖延些时间,等待着救援,于是她回。

    好像不是。

    不管手有多痛,俞南晓始终咬牙苦撑着,不哭不闹。

    因为她知道,宋谨言一定会想办法找到她。

    她不止相信宋谨言这个人,更相信他的能力。

    一路上,小惠只要看见厂房,就指着问俞南晓。

    是不是?

    俞南晓压根没有印象,随便选了一个大差不差的厂房。

    像是左边那个,去看看吧。

    碧水苑别墅在远离市区的近郊,因为别墅区要扩建,这一片的工厂都搬走了,只剩下许多空荡的厂房。

    俞南晓想着,她带着小惠在这些厂房都逛一遍,救援也就快到了吧。

    可她万万没想到,宋萧然居然就在这间厂房里。

    当小惠推开大门时,门发出巨大沉重的响声。

    宋萧然在昏暗的环境中抬头,凭借一点从外泄露出的月光,一眼看见小惠。

    将她错认成了俞南晓,他的眼神亮了一下。

    晓晓!

    听见那两个字,小惠的身体明显顿了一下。

    俞南晓站在她身后,警惕着不敢上前,怕有俞万里的人留守在这里。

    可手被绳子牵着,她没有选择。

    小惠走一步,她就只能跟一步。

    看见宋萧然一个人趴在地面上,俞南晓松了一口气。

    看来偌大的厂房里,似乎只有被丢弃在这的他一人。

    等她们二人走近,宋萧然才认清谁是谁,愣了一下。

    小惠?这...是怎么回事?

    小惠没回答他的问题,蹲下身去查看他的情况。

    萧少,你没事吧?

    宋萧然微微侧身,展示出手脚上绑着的束缚带,是那种只能用利器割开的复合材质。

    你等着,我马上就帮你弄开。

    说着,小惠嫌俞南晓碍事,随手丢开牵拉着她的绳索,起身去寻找利器。

    几乎是她松手的第一秒,俞南晓拔腿就跑。

    这一片区域远离市区,又荒又偏,靠脚走回去不太现实,可如果一直在这游荡,怕是先找到她的,会是俞万里那边的人。

    两只手没法分开,俞南晓跑得不是太顺畅,可脚下动作仍旧不停。

    她尽力压抑着要跳出胸膛的心脏,牟足劲在夜色中朝着一个方向狂奔着。

    此时,最危险的那里,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

    宋谨言将从俞万里那里得来的消息同步到群里,利落坐进驾驶座。

    身后绚烂的烟花在后视镜中绽放,他无心观赏,猛踩下油门。

    当到达俞万里给的地址时,楼下已经停了两辆警车。

    心里越发焦灼,他几步跑上楼。

    那是一栋普通的民居,装修品质不太好,家具也很劣质,大约是用作租赁。

    门口正拉着警示带,一室两厅的小屋里此刻有些拥挤,带着鞋套和手套的几位警察正在取证。

    瞥见客厅墙上些许黑点,宋谨言瞳孔骤缩。

    那些黑点像是开枪后留下的烧灼痕迹,有几个黑点中还嵌着弹孔。

    心脏几乎停跳,他的脚步不受控地摇晃了一下。

    守在门口的警察扶了他一下。

    先生,你没事吧。

    这时,负责俞万里案件的警察出门,恰好看见宋谨言。

    宋先生,这里现在封锁了你不能进,我们下楼说话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