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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卫……卫哥……”

    他垂下眼,长发掩住了他半张脸,也将他刹那间透出?来的阴狠隐藏其?中,只露出?半张斯文苍白的脸。

    “我的衣服是谁帮我换的。”

    “是褚哥。”小蓝咽了咽口水,还为刚才的错觉心有?余悸。

    卫想容看?着自己的手,每根手指都整洁如初,连带脸上的血迹也被?清理干净,除了嘴里还残留着一些腥气,他浑身上下都有?种不符合灾世的整洁干净。

    “他人?呢。”

    “在?外面给大家分发物资。”

    卫想容神色不明地半垂下头。

    褚仝说到做到,将被?搜刮上来的物资全都分给了出?力的幸存者。

    明明这些东西全都是他们上贡的祭品,现在?重新到了他们的手中,他们却?涕泗横流,对褚仝感恩戴德。

    可笑,也可悲。

    在?两?个改造者死了之后,那个天选者就变成了一只鹌鹑,一句话都不敢说,更?是缩在?墙角把自己藏了起来。

    褚仝看?过?去的刹那,对方几乎是腿一软就跪了下来,仓皇地说:“我……我让你做这里的统治者,以后你说什么?就是什么?,我绝对绝无二话,只要?愿意给我些吃的,我什么?都听你的!”

    天选者,应难而生,绝处逢生的希望,被?天选中的救世主。

    褚仝不知是何情绪地嗤笑了一声。

    他冷着一张脸,看?对方那幅伏低做小的样子,又想起阴暗扭曲的卫想容。

    那是个哪怕死也要?挺直腰背的疯子,虚伪又傲慢,总是维持着干净得体?的外表。

    在?如今连生存都难的灾世中,对方带的最多的居然是干净的手帕。

    甚至于那头碍事的长发也从?来都没乱过?。

    他站在?男人?的面前,问,“你除了可以造土墙,还有?其?他的能力吗。”

    “没……没了。”

    “造土墙,一只手也够了吧。”

    “什么?。”

    男人?抬头看?向他,却?见他随手拿起一把刀就砍掉了他的一只手。

    凄厉的尖叫混杂着溅出?的鲜血透出?一股子让人?畏惧的冷意。

    褚仝将手上的菜刀丢在?了地上,哪怕鲜血溅在?了他的脸上,他的神色也丝毫不变。

    “我知道你不想离开蒲公镇,这里有?你留恋的东西,但你有?足够的把握守住这里吗。”

    褚仝侧头看?向花娘。

    这个不太多话但很多时候反应力都很敏锐的女人?有?一颗坚韧的心。

    “有?。”

    她咽了咽口水,声音在?颤抖,眼里的光却?很亮。

    “我会努力!”

    “我也会帮忙的!”二锅头站了出?来,用力地拍了拍自己单薄的胸脯。

    褚仝扫了眼畏畏缩缩的吴老?实,冷声说:“以后把蒲公镇的路打开吧,你们只要?守好自己就够了,至于其?他人?,任走任留,能不能活,全凭本事。”

    吴老?实并不可靠,光凭花娘和二锅头,他们迟早会被?那些饿疯了的人?吞了。

    褚仝不知道从?哪拿出?了一根绳子套在?了男人?的脖子上,对他说:“你想继续衣食无忧地待在?这里只能守好那几面墙,他们活下来,你才能活。”

    随后,他将绳子的另一头给了花娘。

    花娘显然很激动也很紧张,从?她被?赶出?蒲公镇的那一刻,她就在?盼望着能够重新回来。

    现在?她不仅回来了,她还堂堂正正地站在?了这块土地上。

    她的丈夫,她的孩子。

    花娘闭了闭眼睛,将涌出?的热意忍了回去。

    ——

    做到这种程度就够了,褚仝并不是个喜欢给自己揽责任的人?。

    他转身走了进?去,看?向了靠坐在?床头的卫想容。

    “褚先?生。”

    早已收敛好所有?情绪的卫想容神色温和,眼神也轻轻柔柔的没有?一丝危险性。

    但在?褚仝踏进?去的那一刻,种在?他体?内的种子就在?不安分的发出?警告。

    而卫想容摩挲着佛珠的手指更?是在?滋滋的闪烁着干预电流。

    第040章 末世

    1

    褚仝的脚步开始变得迟缓起来, 他站在卫想容面前,定定地?看着他。

    良久,他发出了一声叹息。

    这一声叹息让卫想容神情一顿, 抬起了头。

    而褚仝伸出了手, 用指腹拭去了他唇间的血。

    “卫想容, 明明你自己也会付出代价,为什么?还要?做这种?两败俱伤的事呢。”

    粘稠的血液被他抹平, 像在卫想容的唇上染了口红,衬得他那?张苍白斯文的脸更有一种?脆弱的风情。

    卫想容长得很?好看, 哪怕一副病态也总是?透出一种?病美人的美感。

    褚仝的眼里不带有任何?旖旎意义?的色彩,他用手指碾去了指尖那?点血迹, 又从身上拿出了一张洁白的手帕为卫想容擦去了唇间的血。

    卫想容视线下移看着那?张手帕,又顺着他的手看向了他的脸。

    褚仝的颧骨还有一道一指长的血痕,不过身为发生变异的改造者,他的恢复能力非常强,那?道伤隐隐已经?结了疤,只有长长的一道痕迹落在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