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比起复仇或许对你来说此时和他一起离开,才是最重要的。”
“但别鹤,那孩子是有仇必报的性格,何况他失去了自己的队员,就算要走……你也得让他开心一下吧……”
张别鹤死寂的眼神中,露出了不一样的神采。
“别让伤害他的人太得意,踩着他的生命看低他。”
张云山又激将了下。
这次张别鹤终于开口了,嘶哑:“他不在了,我就不要在张家了。”
张云山深吸一口气,压抑住内心翻涌的情绪,低声说:“好,爸爸同意。”
可不去张家去哪儿呢?
父子两个都知道。
张云山让老管家在王家的墓地旁买了块双人墓。
人家不在了肯定要‘回家’的,他儿子也想跟着,他能怎么办呢。
很快,张氏风波后张氏继承人终于出现在人前,只是不知为何,桀骜不爱理会人的张大少爷仿佛大病了一场似的,看着有种活着却阴森森的骇人。
而张先生的猜测也很快成真。
之前张家在a城投入了大量金钱和心血,十拿九稳准备改造成运输港口的一块地,竟然被程家拿走了。
这块地无论是在政府还是其他人眼中,要已经是张家的了。
张家在其中打点好了一切,有政府高层帮助,只差手续没有完全办完。
不过今年便快了。
而为了抢工期,那时候很多项目都是手续没批,工程工人已经开始干活了,很可能房子都盖完了手续才刚下来。
这都是常态。
可现在最后的手续却忽然卡住,而且张家还被通知,这块地最终批给了程家。
一下子,张家将投入百亿创造最大的运输港口,并且背后牵连很多项目和预计施展的计划,全部打了水漂。
张家的损失难以估计。
而张家内部倚靠的那位高层也是没有办法,告诉张家这是更上一层的意思,里里外外透出搞鬼的、帮助程家的人,竟然是那位香江传奇女首富岳雅芝。
因为香江的*治关系,岳雅芝本来就在官方人脉广泛,可她这样伸手到a城,也是付出了很大代价。
张家人都懵了。
张氏和岳雅芝完全没有关系,之前很少的几次合作也都是完美收官。
她有什么理由这么疯狂不惜成本的针对张氏呢?
而且光她一个还不行,背后恐怕还有更多人推着程氏,这更无法理解了。
但只有一件事,是清晰的。
那便是所有的压力都压在了张别鹤身上。
张别鹤开始频繁出入商业场合。
不停工作,不停忙碌。
仿佛世界成了一场如同针对一个人、一个天才的压榨。
所有的重担都在他肩头,都要靠他,都需要他。
没有休息的时间,也没有那个会心疼他的人了。
张别鹤的疲惫肉眼可见。
而他像是故意透支生命似的,行尸走肉的活着。
见到他的熟人会露出诧异的表情,然后说……
“你多少天没吃饭了啊!”
厉煋站在张别鹤面前,眼睛瞪得很大。
可曾经毒舌的人连看他都没看他一眼,两颊凹陷,沉默寡言,在张家保镖的簇拥下前往下一个需要应酬的地方。
厉煋望着男人瘦没样儿的背,想起什么目露怜悯和哀伤,“还没来得及告诉你,我已经有女儿了呢……”唉。
那个青年还在昏迷,张家最近又突然开始走下坡路。
“真是够折磨人的……”
没了王一点,张别鹤的脊椎骨都叫人打折了。
……
外界日子医院里昏迷的人毫无所知。
不知多少个日夜,王一点悄无声息睁开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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咳咳。
会好的,会好的。
咱们是he
64:我回来了,没事了
黏着的眼皮艰涩睁开,口鼻叫氧气罩扣住的人听得见自己憋在氧气罩内‘呼哧——呼哧——’的呼吸声。
视野内的天花板和灯管白的刺目。
身体很沉。
最开始王一点是没有任何痛觉的。
他做了很久很久的梦。
梦里是他刚升队长,和调查局里所有同事吃饭的那天,上位是局长孟河来、副局长老王,身边是赵小宝。
大家的脸在温馨的灯光下笑容洋溢,打闹,灌他酒。
饭桌上有很多很多菜,身边的小胖子埋头苦吃,已经微醺王一点就在这样热闹温暖的环境下向后靠,一手撑在椅子上一手夹着烟,望着他们弯着眼。
只是不知怎么,梦醒了,宴散了。
耳边仪器“滴、滴、滴——”的响,独自醒过来的小王队抬起扎着滞留针的双手缓缓捂住脸,痛彻心扉的哭了起来……
“里面怎么有声音?走,赶紧进去看看。”
“王队?王队你醒了?!”
“医生——医生!我们王队醒了——”
身边乱糟糟的,有人跑进来又有更多的人进来。
听到青年悲伤到极点又压抑到极点的哭声,调查局的两个同事也红了眼睛。
医生和护工知道有个警察遇害了,惋惜的安慰着。
“你现在刚苏醒,不能这样情绪激动知道吗。”医生和护士围住王一点,拉开他的手臂,没有因为青年哭的狼狈露出嫌弃的表情,年长的医生们温柔的哄,“冷静下来,好了好了不哭了,如果你再这样哭影响病情,我只能让护士给你打镇定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