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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通讯那头传来一阵嘈杂的背景声,夹着医护的喊话和设备的滴声。?【金将军,林颂中校在第三部队医院急诊室,他的指导教官那一栏写的是你的名字。】

    金曦抿唇:“他怎么到处打架?”话虽如此,还是第一时间起身把衣架上面的风衣扯下来

    第三部队医院。

    两人到的时候,林颂已经醒了。

    他坐在病床上,左臂缠着绷带,神色还是挺狼狈的。

    “你怎么到处打架?”

    “不是……!我……”林颂无力解释,挣扎了一番垂下头。

    “打架还没打赢,还擅自上报修改指导教官。”

    金曦勾了勾嘴角。

    “你小子注意大的很。”

    以林颂的身手,中校水平不算顶尖,但绝不至于被轻易放倒。

    “这次真的不是我主动招惹……”

    金曦:“怎么回事?”

    林颂垂头丧气:“我就是执勤,结果被袭击了,将军。”

    被袭击了?

    金曦皱起眉头,今天这个时机不得不让她重视这件事情。

    “没有信息素的波动。”林颂悄咪咪的抬头观察了一下金曦的反应,她并没有生气以后立刻继续报告察觉的信息,“来人动作很利落,绝对是战斗经验丰富的人。”

    “他要是想杀我,我早就死了。”

    林颂有些心有余悸的摸摸自己的后脖颈。

    “我遭受袭击的位置是在中央塔西北方,靠近镜湖的花园走廊拐角处。”

    护士递来病历单,金曦接过签了字,把单子合上,声音平淡:“好好休息。”

    “金将军。”?林颂忽然叫住她。

    金曦回头看她,灯光从她肩侧落下,映得她眉骨冷硬、眼尾锐利,像极了站在雪地里的刀锋,白皙的颈线因转头而绷紧,发梢微微晃动,带着洗练的锋芒。

    林颂有一瞬间的走神。

    但是他犹豫了一下,还是开口:“如果……伤好了,你能指点我一下吗?”

    “我想变强。”

    “好好养伤。”

    林颂的嘴角抿了一下,像是想再说什么,最终换了个问题,压低声音问:“我能问一句……那个帝国贵族和你什么关系?那么懒散的人,联邦没有那样的军人。”

    金曦才发现原本站在门口的男人什么时候已经不见了。

    病房的空气忽然安静下来,窗外的风把医院的旗帜吹得猎猎作响,像一根根细线在她神经上来回摩擦。

    消毒水味浓得让人发冷,指尖都是冰到极点的温度。

    金曦听见自己在说。

    “承他恩情的……友人。”

    贺昱晖背靠着冰凉的墙壁,手里不知道哪里来的银色打火机,被他反复打开又合上。

    火焰炽热,金属冰凉。

    金曦从病房里面出来,轻轻将门带上。

    她转身时,贺昱晖懒洋洋地靠在不远处的墙边,打火机在指尖开合,金属盖摩擦出的轻响一下一下。

    “你哪来的这么多小毛病?”

    懒散,小动作,与她受到的规训背道而驰,完全不按套路出牌。

    贺昱晖不答话。

    金曦继续说道:“我要去林颂出事的位置看看。”

    贺昱晖抬眸,黑眸里闪过一抹难以分辨的情绪,嘴角慢悠悠地勾了下,语气像是不经意地问:“他叫林颂啊。”

    金曦无语,转身就走。

    贺昱晖抬脚跟上。

    夜风已经带着凉意,路灯的光在石板路上拉出细长的影子。镜湖的水面微微泛着光,倒映着远处的塔尖。

    金曦蹲下身,手指沿着地面与栏杆的缝隙探查,目光细细扫过每一寸角落。?“真的没有信息素残留。”她低声道,眉心皱得更紧了。?按理说,Alpha和Omega的气息不可能完全抹掉,可这里干净得像从未有人经过。

    她直起身,抬眼看向贺昱晖:“你觉得有可能是Beta吗?”?她很怀疑,真的有beta会有这种身手吗?

    “只要经过专业训练,没什么不可能的。”?他心想,展渊身边就有一个这样的Beta护卫——安静、精准、致命

    Alpha虽然反应可能更加敏捷,天生在战斗力上面有优势,但是经过训练以后这种差距是可以被缩小的。

    而对于反应速度和作战能力,再一次又一次的实战经验下,Beta反而会成为出奇制胜的绝招。

    大多数Alpha和omega也需要经年累月的训练才能够具有控制自己的信息素溢出。

    作为杀手或者跟踪情报人员,反而是Beta最为合适。

    他们虽然敏锐程度不如AO,但是也不会有被敌人察觉的信息素。

    可是,林颂的能力金曦是有数的,如果论单兵作战能力,多半都是位高权重的人。

    毕竟总司令部,基本上所有的军官手下都是有自己的专属小队的,可是这些专属作战队伍都是驻扎在星港外面的。

    星港内部只有一定级别的军人才能出席。

    位高权重的人里面的确有几位很出色的Beta,但是多半都是情报部门。

    一时间,金曦还真没有办法筛选出究竟是谁,能够满足所有条件。

    两人沿着走廊往更隐蔽的花丛处走去。夜色下,草叶的尖端还挂着细碎的水珠,反射出路灯的冷光。

    ?贺昱晖忽然弯下腰,在一处茂密的花丛里拨开叶片,露出里面一块被压平的不规则凹陷。?“这里。”

    “像是被人身体压过的痕迹……可能是在打斗的时候失去平衡跌倒留下的。”

    金曦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眼神一点点凝了下来。?她抬起头,视线越过花园的低矮围栏,落在了远处的一处白色建筑上——那是今晚举办宴会的地方。

    空气像是瞬间收紧了一样。?两人目光在半空中短暂交汇,不约而同地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

    “宴会。”

    白色建筑内,灯火辉煌,水晶吊灯垂下数十道光瀑,将整座宴会厅笼罩在一层温暖却锐利的光辉中。

    中央高台上,联邦与帝国的首脑在致辞结束后刚退下,人群如潮水般散开,迅速分成一个个交错的社交圈。

    联邦军官大多仍是笔挺的礼仪军服。

    信息素的味道在空气中隐约交织,或浓烈、或清冽,和香槟和花香的气息融合在一起。

    金曦对此的评价——臭气熏天。

    舞曲的节奏渐渐舒缓,贵族与将领在灯光下交谈、交换酒杯。

    金曦趁着舞曲切换的空隙,从宴会主厅的长廊绕到侧厅。厚重的隔音门在身后合上,外头的笑声和酒杯碰撞声立刻被隔绝。

    祁栖白站在一张陈设低调的长桌旁,手里端着一杯红酒,但是不喝。

    “出什么事了?”

    她简短地将林颂遇袭和花园走廊的发现一一说明

    祁栖白听完,指尖在桌面轻敲了两下,沉声道:“不能惊动别人。”?金曦微微抬眸。

    “现在的场合,一旦闹大,就是一个开战的理由。”他语气极低,却每个字都敲得极重,“暗中查,不要让任何人察觉。”

    “是。”

    另一侧,贺昱晖在宴会厅角落找到展渊。灯光映在他脸上,平添几分玩世不恭的惫意,但话一出口却带了几分压抑的凝重。?“有人动了东西,不知道是什么毒,样本已经送去化验。殿下,今晚最好别再碰这边的食物。”

    金屿闻言,神色骤变,声音压到最低:“殿下的吃食,全是自己人带过来、亲手做的。”

    贺昱晖惯常的懒散神态都收敛了几分。?可展渊只是慢条斯理地端起酒杯,唇角带笑,举杯与不远处的祁栖白隔空示意碰杯。

    “如果是冲着我来的——”他慢悠悠地道,“昱晖,我只能期待你尽快的找到解药喽。”

    贺昱晖挑了挑眉,语气里有压不住的冷意:“如果是会死的毒药呢?”

    展渊唇角的弧度未变,目光却深得像看不到底的湖水。

    ?“我来这里之前,”他轻轻晃了晃杯中酒液,笑意坦然,“就已经做好了客死他乡的准备。”

    “殿下!”金屿怒叱道。

    “开玩笑啦。”展渊笑着捏了捏旁边炸毛的保镖的肩膀。

    “放轻松。”

    贺昱晖冷哼一声,对着金屿说:“你的殿下脑袋被下药药疯了。好好保护他。”

    走到一半,贺昱晖去而复返,夺去展渊手里面的酒杯重重地放在旁边的桌子上。

    “别喝了。再把自己喝死。”

    矜贵的青年脸上一愣,遂即挂上了一丝得逞的笑容。

    看着好友气冲冲冲出去的身影。

    “昱晖从来没有这么认真过。”

    “殿下,你的脸色看起来真的不是很好。”

    金屿皱眉,把他的身子的重心一大半都靠在自己的身上。

    “我没事。”展渊小声回他,伸手拍了拍金屿扶住自己的手。

    展渊其实从刚刚,就已经觉得自己有些发烧。

    但是他不能散,因为这件事情,后果远远比自己一条性命要严重许多。

    而且根据他的体感来说,这应该不是什么会要命的毒药。

    是什么东西,他大概心里有数。

    宴会散场,礼炮声和人声渐渐远去,他回到房间的那一刻,才终于松了口气。

    金屿把门关上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展森支撑全场的镇定像被抽走,整个人沉进沙发里,额角的冷汗和眼底的热意交错着,让他的视线都有些发虚。

    热度在体内一寸寸地攀升,不是单纯的发烧,而像有无数细小的火舌在沿着脊椎往上爬。

    门被推开,贺昱晖走了进来,手里还拿着从金曦那里调回来的监控。?他本来带着那种惯常的吊儿郎当,可看清展渊此刻的模样时,笑意顿住。

    “果然。”

    展渊咬牙抬头。

    “什么意思?”?金屿上前一步,抢过贺昱晖手里面的平板。

    监控视频上的男人投入的东西是加在他们自己带来的点心里面的,皇子今天唯一吃过的东西,原本以为是自己带过来的东西就万无一失。

    结果……

    “可恶!”金屿一拳砸在墙壁上,“这是什么东西。

    ?“强制让殿下进入易感期。”

    金屿是Beta,并不真正了解易感期的体验,但是他也是知道alpha的易感期。

    易感期是Alpha最脆弱、也最危险的阶段。

    那是本能和欲望被成倍放大的时刻,信息素会不受控制地外泄,像暴风一样席卷周围的一切,吞没理智。

    强制触发更是相当于将一颗未设保险的炸弹扔进战场。

    殿下是S级的alpha,溢出的信息素如果得不到控制,精神力低的所有人都会收到干扰,而且对于展渊来说,他这些年的易感期在他的控制下,每次都很平稳的度过了,从来没有体会过这种无法言说的失控感。

    他很讨厌这种失控感。

    修长的身形依靠在沙发上,青年的脊背微微弯着,像是用尽力气才让自己看起来镇定。?西装外套被他丢在一旁,衬衫的领口解开两颗扣子,锁骨线条在昏黄的灯下泛着不正常的薄红。?高热让他的呼吸变得沉重而急促,胸膛起伏得厉害,每一次吸气都像被什么灼热的东西割过气管。

    额角和鬓发已经被细密的汗水打湿,发丝贴在皮肤上,沿着线条滑下的水珠在下颌处汇聚,顺着颈侧滑进衬衫里。?他半抬着头,幽绿色的眼眸被热意染得更深,眼尾微微泛红,睫毛沾着汗水,呼吸间透着压抑的燥意。

    指节收得极紧,青筋在手背上一条条浮现,像是用力将体内翻涌的东西死死锁住。

    ?薄唇抿得极直,唇色因高热而带着微妙的深红,却没有丝毫颤抖,甚至唇角还带着那种克制出来的笑——只是那笑意背后,整个人像一头被困在笼中的猛兽,随时可能冲破理智的锁链。

    他周身那层信息素隔得很死,却还是有一丝丝热意渗出来,像竹叶被火烤出的青香,缠在空气里,让人莫名感到心口发紧。

    展渊此刻正死死压着自己,强大的精神力像一道屏障,勉强将汹涌的信息素封锁在体内。他呼吸急促,指节因用力而泛白。

    贺昱晖站在一旁,脸色已经冷得像覆了霜。

    玫瑰沉香的信息素不自觉地渗了出来,带着锋利的侵略性。

    他捏着门把的指节发白,手腕的青筋暴起,像是随时会砸烂什么东西。

    目光紧紧锁在展渊身上,那是一种掺了怒意、戒备和不安

    他手里面的监控录像,详细且高清。

    “混蛋!”

    三倍速看完录像,金屿气的不行,摔了平板。

    金曦原本在门外等着,听到动静冲了进来。?她一脚跨过门槛,就闻到空气中那层被死死压制的锋利——竹叶与冷香交织,却裹着一股危险到令人心悸的热意。?她立刻明白了现状。

    展渊抬起头,幽绿色的眼睛透着高热后的亮意,依旧镇定:“金将军,相识一场,请你帮忙解释一下,安排紧急撤离吧。”

    金曦看着眼前的人,心中第一次升起一种说不清的怪异感。

    即便在这样的状态下,他依旧保持着那种近乎包容一切的平稳,像天生的领袖,哪怕下一秒被烈火吞没,也会如此理智。

    展渊似乎看出了她的戏想法:“

    背后导致这一切的人的目的,可能是想要制造一场核爆。

    他不会让这些家伙如愿以偿的。

    在场的都是聪明人。

    “我会处理好一切的,但是尊贵的殿下,我可能需要跟您借一个人。”

    金曦单手握拳抵在左胸口,这是他们联邦军人最高的礼仪。

    “我相信你们。”

    竹叶的气味越来越浓。

    金曦把手里面拿给金屿的隔断口罩和阻隔剂放在桌子上。

    “希望对您和您的护卫有所帮助。”

    展渊的喉结滚了滚,像是连呼吸都带着灼热的痛感。

    可他第一反应并不是自己,而是偏过头去看金屿。

    那双幽绿的眼眸因为高热泛着湿润的光,眼尾烧得通红,却依旧透出上位者的冷静和镇定——只是声音比平时更低、更哑:

    “……金屿,马上出去。”

    他用力按了按太阳穴,语气里带着不容拒绝的意味,“离我远一点,这里太危险了。”

    金屿却纹丝不动,直直站在展渊身旁。

    他的肩背绷得笔直,像一面稳固的屏障。

    “殿下,我不会离开。”

    “我的职责,是在您最需要的时候守在您身边。”

    “随你的便吧。”展渊实在没有精力去跟他再争论什么职责的问题,只是指着桌子上的东西。

    “你先保护好自己。”